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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霆虽然负了内伤,但凭着超群的武功,一路硬闯。
程渊然、烈风和上官伯银三人正陷在素素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阵里难以脱身,烈霆忽然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素素这才惊觉自己苦心困住的人不是真正的烈霆。灰心之下,情势骤然逆转。但烈霆在看过秦轻信中所述之事后,尤感自己愧对朝晚,无心恋战,于是告诉素素,藏书阁内并无她想要的东西,但他愿意为朝晚澄清一切欲加之罪,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五人这才罢战,平下心来说话。烈霆知道烈风放不下秦轻,将先前发生之事告诉他。烈风大惊,待与烈霆说了几句后,便迫不及待离去。
想到这里,对程渊然歉然一笑,道:“渊然,真对不住,这次大哥连累你了。”
程渊然道:“兄弟一场,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烈霆道:“好,不说了,放心里。”
程渊然点点头,忽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素素与非沙对视了一下:“越快越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我会飞鸽传书给我族几位长老,让他们做好迎接你烈庄主的准备。”
烈霆道:“伯银,我此去之后,你就随渊然离开,如果你不愿意回庄,可以自行离开,我不会怪你。”
上官伯银道:“爷,我只跟你。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你休想踢开我。”
烈霆皱眉道:“伯银,那你回烈家庄等我。”
上官伯银什么话都不说,腾地跪下去,坚决地道:“爷,让我随你去见那几位长老。”
烈霆沉默片刻,沉声道:“伯银,你起来。”说着伸手把他拉起来。
素素在一旁插话道:“伯银,你当年犯下弑母大罪,今日你还敢回总部?就不怕你父亲将你告到长老那去?到时可是要家法处置的。”
上官伯银的脸色明显一变,随即眸色沉下来,粗声道:“不怕!当初我只是下了一些普通的药粉,根本不至于让她丧命。”
素素嗤笑道:“照你这么说,她是怎么死的?难不成还是她自己寻死不成?”
“我……”上官伯银一时无语。
素素厌恶地移开视线,望向烈霆,冷道:“烈霆,你为何要告诉烈风,藏书阁是我哥哥烧毁?”
“我说的是实情。”烈霆神色坦然。
素素怒道:“你胡说!纵火一事分明是秦梦楚所为,否则她何必要推自己的亲弟弟出来抵罪?你是担心烈风会去找秦梦楚报仇,于是便将此事推到我哥哥身上!烈霆,江湖上那些无知的人都敬重你,说你是个英雄,可我,瞧不起你!你不值得我哥哥倾心,你不配。”
“你说得对,我不是什么英雄,从来都不是。从我二十岁正式接掌烈家庄以来,我的心里,除了烈家庄,就再没有别的。你可以认为我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烈霆面色惨淡,神情却十分平静,“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最重要最在意的是烈家庄,可是当我知道朝晚在六年前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珍视的是他,还有与他的那份感情……这些,我都永远失去了。”
素素黯然不语。上官伯银的脸上流露出一股不为人知的悲苦。
烈霆又道:“烈风是我父亲的老来子,他从小就很率真,很黏人,我父亲非常疼爱他,当他如珠如宝一样地宠着、呵护着。烈风第一次见到秦轻,就拉着他的手满园子跑,说不出的开心。我想这就是缘分吧,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后来,秦轻被我逐出烈家庄,烈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活得十分消沉、压抑,因为他最在意的人害死了他最敬爱的人。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素素有所动容,想起那天两人兴高采烈来找她证婚,连一向沉静的秦轻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于是叹息道:“你知道自己的弟弟痛苦,为何不早些把真相告诉他?”
“因为不能、不可以。”烈霆抬起头,乌鸦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素素愤愤道:“又是为了烈家庄,为了你所谓的家族利益。”
烈霆静默了片刻,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藏书阁的那把火,的的确确是朝晚放的。”他深知朝晚必是为了阻止他的族人在他之后继续调查里面的东西,所以干脆毁掉阁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做反帮梦楚掩盖了罪行,还连累了秦轻。
程渊然道:“难怪他当日竭力救出秦轻,因为他知道秦轻是无辜的。”
烈霆转身望着墓碑,凝视上面“素朝晚”三个字,心中暗道:朝晚,不要怪我,能说的我都说了,可是我还是无法对小风说出父亲死亡的真相,难道要我告诉他,他最最敬重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衣冠禽兽,强暴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最后才死在女人的毒酒里。秦轻说不出口,我又如何说得出口呢?秦轻那孩子付出太多了,我不忍心他们再为父亲的错彼此煎熬,我想成全他们,给他们一个没有遗憾的将来。我们做不到的,希望他们可以做到,你也会认同我的吧?可是,只好让小风误会你了,就算在我头上吧,反正我欠你的,也已经多到数不清了,一切的一切,等到来生我们重逢的时候,我再统统还给你。
21
秦轻在满屋的茉莉花香中醒来,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恍惚已经过了一生。他睁开眼,刚一侧头,就看到枕头旁边放着的一束茉莉花。花瓣细小洁白,朵朵绽开,上面还带着细碎的小水珠。秦轻刚想伸手去拿,略一动,右手就一阵剧痛,这才想起来先前发生的事。
屋里没有人。他缓缓撑起身,靠在阑干上坐着。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脑子昏昏沉沉,变得有些迟钝,很多事明明想起来了,却又如流水般滑过,抓不出头绪来。
于是,他开始慢慢地想,努力地想……
门被轻推开,屋外走进来一人,明晃晃的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秦轻抬眸,忽然有点眩晕,过于强烈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烈风走过来,坐在榻边,与秦轻面对面凝视了片刻。然后张开双臂,将怔忡的人轻柔地揽入怀中,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烈风感觉到肩头渐渐湿了,他心抽痛起来,却强忍着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秦轻笑着挣脱开来,道:“你怎么了?我才睡了一觉,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烈风看他泪痕还挂在脸上,眼底虽然带着淡淡的忧愁,笑容却格外灿烂。也跟着笑道:“你睡了长长的一觉,懒虫。”
秦轻整个人怔住,呐呐道:“我睡了多久?”
烈风想了下,见他难得露出呆呆傻傻的模样,就故意唬他:“五六天了。”
秦轻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次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烈风看他惊骇的样子,心中疑惑,赶紧道:“骗你的啦,傻轻轻,你真要是敢睡那么久,我就是摇得天崩地裂也要把你摇醒。”
秦轻这才微微松懈下来,固执地问:“那到底多久?”
烈风正经地道:“两天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水?”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来,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秦轻眸光黯淡,心里盘算着本来也才只有七天,现在再去掉两天……他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很快又睁开来,冲烈风笑道:“我饿了,你去给我煮饭。”
烈风愣了一下,马上笑嘻嘻地抱了抱他,道:“好,想吃什么?”
“咦,你真的会?我随便说说的。”秦轻饱含笑意的眼眸闪着促狭的光芒,“这样吧,最简单的好了,清粥。”
“小看我,清粥就清粥,你刚醒来也吃不了别的,明天我到山里去打几样野味回来,再给你做顿大餐。”烈风伸手刮了一下秦轻的鼻子,开心地跑到柴房去捣腾。
秦轻掀开被子,穿上靴子,站起身来,冷不防两腿一软,又重新跌坐在榻上。烈风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叫道:“怎么了?轻轻。”
秦轻忙道:“没事,饿过头了,你快点。”
“好好好,就好。”烈风忙不迭应道,又缩回去忙活。
秦轻扶着阑干慢慢站起来,稳住了身子,才缓缓挪动脚步走到桌旁坐下。
清粥很快端了上来。秦轻惊讶地看着烈风拿来一个小碗,先是盛了小半碗的粥,用汤勺在粥里一下下搅拌,翻着吹凉。不由失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烈风扫了他一眼,笑笑并不回答,目光仍专注在热气腾腾的清粥上面。
秦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道:“烈风,庄主跟你说了什么?”
烈风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继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说了当年纵火的事,大哥告诉我,纵火真凶是素朝晚。”
秦轻怔忡了良久,才长长地“哦”了一声,茫然地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水,递到嘴边就喝,可能喝急了,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烈风放下汤勺,快步走到他身边,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秦轻捂着嘴停下来,粗重地喘息。
烈风沉默地俯下身,从后面揽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秦轻强笑了下,道:“不要这样,我……”烈风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秦轻的脑子瞬间空白,无意识地回应他温存缠绵的热吻。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慢慢想起一件事。他在两人成亲前一日,背着烈风写过一封信,后来……他把信给了烈霆。
那封信里无非是说明了三件事。
第一件,藏书阁纵火的真相。
第二件,藏书阁里的秘密。
第三件,素朝晚墓地的路线,以及开启墓门的方法。
一滴热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秦轻愣了一下,目不转睛看着烈风那张英气的面容上,他再熟悉不过的眉眼与神情。
秦轻温柔地吻他的眼。那滴眼泪不是落在他手背上,而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心里。
烈风跪下来,趴在秦轻的腿上,把脸埋在他的手里。秦轻用受伤的手抚摸他的头,目光如水。
烈风喃喃:“轻轻,我心里……难受。”
秦轻牵动了下嘴角,安慰道:“不要去想了,都过去了。”
烈风抱住他,固执地叫道:“可是我不能不想,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当初那样对待你,就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当年大哥告诉我是你放火烧藏书阁,我就马上跑去问你为什么要放火,却从没有想过那场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在我心里,原来一直相信大哥更甚于相信你。我以为自己很爱你,还总是抱怨你对我太过冷漠,其实是我没有用心了解过你,我……我真是混蛋,轻轻,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补偿亏欠你的一切……”
秦轻对这突如其来的沉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因为担心烈霆会来破坏两人婚礼,所以事先准备了那封信,又好心将素朝晚的墓地告诉他,希望借此打动烈霆成全他们。然后他便和烈风隐遁,去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宁静无忧的生活。后来他被素烟韵劫持,烈霆同时到来,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不知道烈霆是怎么跟烈风说的,也不知道烈风究竟知道了多少当年的事,他现在根本无心去想这些。曾经做梦都希望自己与烈风之间可以再没有任何隔阂芥蒂,可惜梦醒之后,梦始终是梦。如今他已知自己身中蛊毒,时日无多,此刻解开这个心结,只会让他更加舍不得离开。还有烈风,这个人对自己那么深刻的爱恋,又会因为他的死,把自己带向何方?他简直不敢想象。
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也许他曾经信任烈霆多于自己,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多想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位亲人,值得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与爱戴。何况烈风在知道真相之前就愿意与他成亲,拥有这样的感情,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可是,现在……
秦轻沉默地站起身来,然后平静地道:“烈风,你起来。”
烈风不解地看着他,仍依言站起。
“啪”地一声——
秦轻高高扬起左手掴了他一巴掌。烈风怔住,呆呆地看着他。秦轻苍白的脸依然很平静,看不起任何情绪的起伏。过了片刻,他正色道:“烈风,你听好,话我只说一次。我不知道你大哥对你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藏书阁的火不是我放的,六年前你站在你大哥那边打我伤我,甚至六年后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错,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解释过,我不说,你自然不会明白。所以,不要内疚,更不要刻意补偿,如果你对我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纯粹的喜欢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