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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通敌这种大事,沈轻鸿一个小小吏科给事中,他倒是想通,对方也得看的上人家。
朝中通敌确有其事,不过不是沈轻鸿,能够做到这地步的,只有朝中大官。
南疆之乱,朝中也的确有内应,而且应当是参与军中决策的高官。
这么一轮数下来,谁都心知肚明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说实话朝中知晓此事的人应当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知道,就偏偏没人敢告诉皇帝。
皇帝的谕令传到,左相连忙表示要领百官出城相迎,皇帝也很客气说劳民伤财还是算了,结果转头问白陆等人此时应当如何应对的时候,刘茫沈轻鸿沉默不语,白陆直接开口一句进城,大婚。
皇帝傻了。
……大婚?
他都快忘了有大婚这事了,怎么白大人还心心念念记着。
……
三日后文武百官出城迎皇帝归朝,皇帝大人一身软甲跨马提枪十分威武,边上史官匆匆忙忙往书上添一笔今上文成武德,其余人跟随其后,待到皇帝下了马,沈佑仁从边上跨出一步,低声说:“皇上,大婚事宜已经一切准备妥当。”
皇帝点头摆了摆手,想了会儿,又说:“回宫吧。”
御驾亲征之前朝中已然在准备大婚之事,此刻皇帝回宫,一切早已妥当,钦天监上奏说明日便是吉日,错过便得多等一月,皇上大婚不容仓促,还是一月后好。
可没想到皇帝听钦天监一干老头子说完,挑挑眉:“就明日。”
钦天监惊了。
一切虽然早已妥当,但是明日大婚还是略有匆忙,可皇帝那一脸阴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更不想过了片刻,太后宫中竟然也传出旨意来,就明天。
于是朝中一干大人们心心念叨定是太后急着报孙子了,两位主子都吩咐了,那还是就明日吧。
钦天监说这日未时末行行纳采礼最吉,于是天光未亮大太监就拿着龙袍在皇帝面前絮絮叨叨,大太监素来稳重,可毕竟看着皇帝长大,此刻皇帝终于要迎娶皇后,难免有点儿激动,皇帝被吵醒梳洗有些烦躁,看着大太监手里那一堆东西愣神,这龙袍和往日略有些差别,他看着莫名有些眼烦,边上素来是给他梳头的小太监上前来给他梳头,大约是有些许紧张,手一抖扯了皇帝一根头发,皇帝性格向来极好,若是平时估计也就这么罢了,心情好时或许还会开开玩笑吓吓那个小太监,不料今日皇帝心情实在阴郁,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呵斥,小太监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磕头认错。
皇帝揉揉自己的额头,心烦意乱开口问大太监:“白陆呢。”
大太监心知肚明:“白大人在外侯旨呢。”
这下是皇帝愣了:“这时候他不在家里待着,在外面干什么。”
大太监笑:“自然是等候皇上传召。”
皇帝沉默了半晌,最后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出去,看了看大太监道:“传他进来。”
片刻后大太监领着白陆进来,皇帝看着白陆十分尴尬,白陆倒是平静如常,开口道:“吉时不远便至,还请皇上尽早……”
皇帝挑眉轻笑:“白卿你上前来。”
白陆皱眉不解其意,只得低头道:“臣不敢。”
大太监咳嗽一声让另外个太监上去给皇帝梳头,不料皇帝冷冰冰一眼扫过来:“让白卿来。”
大太监一愣:“……皇上,这不合礼法啊。”
“礼法里哪儿规定不许臣子给朕梳头了,朕登基时都是白卿为朕梳的头,大婚又有何不可。”
大太监在皇帝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皇帝一眼他就明白什么意思,挥挥手让一干宫女太监退了出去,自己朝皇帝行了个礼,再把梳子往白陆手里一塞,溜了。
白陆哭笑不得。
皇帝登基前夜,那头发的确是白陆给梳的。
那时候皇帝虽为太子,但是根基不稳,先帝更喜欢刚刚才满十岁的小皇子,那小皇子天真烂漫,可他母妃却占着宠爱百般刁难皇帝,皇帝身边除了个白陆,便只有一干满肚子坏水的宫女太监。
谁都没想到先帝驾崩前拉着右相的手再三嘱咐,从头到尾说的只有太子虽年少却聪敏,还请爱卿多多辅助,将来必成大器。
小皇子封王被赶往封地,一下子所有奴才都开始往他面前贴,皇帝在先帝尸体前大哭一场,转而将那些谄媚的奴才全部赶出门外,大典前夜,殿中也只留了一盏孤灯,灯边坐着皇帝,白陆在边上拿着玉梳,絮絮叨叨在他耳边磨叽。
“殿下。”白陆说,“无论何事皆要以黎民百姓为重。”
还是太子的皇帝点点头,于是白陆又说:“朝中大臣言官随是可恶,可忠言逆耳,言路开明方是盛世。”
皇帝又点点头。
“当上皇帝后变不比往日,殿下切记多留一份心眼。”白陆缓缓为皇帝绾起发髻,“而今之后,白陆便不能时时陪伴殿下左右,殿下是君,白陆只是臣,但殿下的天下,我等定会誓死守护。”
皇帝皱起眉,转头看了白陆一眼。
白陆将皇帝最后一缕散发绾起,抬起眼,四目相对,片刻,殿外传来太监略显尖利的声音,白陆深吸口气,放下玉梳退后一步俯首下拜,低声道:“微臣白陆,参见皇上。”
……
多年之后。
皇帝看着白陆捏着梳子的模样,觉得这么多年之后,其实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
“皇上何必如此。”白陆一脸无奈,还是老老实实上去给皇帝梳头。
“朕只是想起了些往事,偏偏就是忘不掉。”皇帝顿了一顿,“白卿当年所言,可还当真?”
白陆:“当真。”
皇帝眯起一双桃花眼笑:“朕本不求青史流芳,但是白卿所言,朕都做到了,可现今到了这最后一条坎上,朕却忍不住有些……害怕。”
白陆沉默许久,最终轻轻把手放在皇帝的肩上:“皇上的江山,有臣来守。”
……
皇帝大婚可是难得一见的境况,自然是隆重万分,早早街边就大批百姓等着围观那凤辇路过,刘茫莫名其妙获了个殊荣,带着禁卫在前边开路,而朝廷里那群大臣说是为了什么吉利,硬生生往刘茫那匹黑绝头上套了朵大红花。
刘茫深感郁闷,又不是他大婚,怎么闹得他跟新郎似的,而黑绝甩甩尾巴踢踢蹄子,也觉得十分郁闷。
接下来的进程十分顺利。
皇帝大婚,普天同庆。
谁都没注意有人混着迎亲的队伍潜进了相府。
……
这么多年与左相共事,皇帝深知左相性格。
其余不多说,只一点……左相多疑,而且很多事,喜欢拐弯抹角弄什么谋略出其不意,越多人说左相要谋反,他就绝对不会挑着这时候反,左相不动,皇帝觉得自个儿不动动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
皇帝穿好了龙袍,看看身后的白陆,笑了。
左相小女坐着的凤辇才入皇宫,宫门突然就关了。
陪着左相小女送亲的除了两个陪嫁丫头之外,还有左相势力之下禁卫一位头领和一队禁卫,以及左相次子,一见这个架势心里隐隐觉得不好,左相次子开口便呵斥,可不想刘茫在他身后,一手刀砸晕,然后转头看看一脸惊恐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陪嫁丫头,说了声我不打女人,最终把目光移到了左相的那群附庸身上。
事情到了这地步,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甭说了,乖乖投降吧,没准儿还能少挨一顿打。
而左相那边完全不曾得到半点消息,等到刘茫带兵包围相府的时候左相还不曾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宣旨之时左相气焰依旧嚣张,直到相府宾客之中站出一个人,把手中的一沓密信册子交给了刘茫。
这人所有人都不认识,可当刘茫喊出此人名字的时候,所有官员顿时都捏了一把汗。
齐岳。
侠盗,神偷,怎么说都好,只是在场这些吃的油光满面的大官们几乎都被齐岳整过,这倒还是第一次看见本尊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
刘茫翻了翻密信,再看了看册子,笑了,轻轻一拍手上的东西,眨眼看着左相:“我说佟老头,随时记账的确是个好习惯,看看,啧……徽州知府,银十五万两,工部侍郎,十万两。”
被点了名的工部侍郎抹了把汗,再看看四周,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抹汗在心底怒骂左相不够意思,竟然把这种事记下来。
“你留着这玩意,是拿来当把柄的吧。”刘茫笑,“正好,省的我们再查,至于这密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左相一言不发。
刘茫招招手,跟着佟斯良的那几位副将被拖了上来,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孙副将俨然就在其中。
“他们全都招了,佟大人又何必嘴硬呢。”刘茫道,“再说番毛子和南蛮子吧,打几顿就老老实实全说了,你若要是这时候认错啊,上报皇上的时候还能争取个从宽……”
左相突然深深叹了口气。
“早知那些蛮夷靠不住。”左相道,“可没想到自家竟然也出了内贼。”
刘茫:“佟老头,你这是认了?”
左相笑:“老夫虽一辈子只是个书生,倒还知道敢作敢当四个字怎么写。”
刘茫点点头,摆手:“左相谋逆犯上,里通外国,收押天牢。”
想了想,又凑近左相耳边:“其实他们什么也没说。”
左相抬眼看了看刘茫。
刘茫笑:“我讹你的。”
……
左相收押入监,然此事重大左相党羽甚多,皇帝召回胡宗靖负责此事。
而左相一倒,朝中那些墙头草顿时转了风向,左相当权时出头他们不敢,可踩落水狗还是人人乐意的,邢培义等人则是惊恐万分,可没想到这清扫左相势力开始好几天都没他什么事,最后皇帝竟然给了他个职务,协助胡宗靖调查,邢培义顿时觉得自个儿心中石头落地,赶忙开始戴罪立功,又上疏拍着胸脯表示自个儿会好好重新做人。
皇帝十分满意,表示再接再厉。
于是邢墙头草顿时转了向,转口就供出一大票同党。
一个月后左相所有罪证确凿,诛全族,皇帝觉得不大忍心,宽大再宽大,左相及长子佟斯良斩首,弃市,其余亲属子女贬为民,世代不得为官,同党论罪处罚。
而行刑当天,邢培义突然就被拖下了监斩台。
邢培义,欺君沽名,里通外国,罪大恶极,斩立决。
沈轻鸿今儿个不当班,在台下群众之中围观,转头看着老百姓一个个挤在外边,生怕看不着热闹,更有甚者趴着边上的大树死命伸着脖子,就仿佛春节看戏一般,十分热闹。边上当年被左相党羽所害而死那些个忠臣家人抹着眼泪,行刑之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先生您可瞑目矣,沈轻鸿眨眨眼,觉得今儿个的风沙有点儿大。
而最后邢培义被押上台的时候恰好和那些被他告发的官员面对着面。
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沈轻鸿叹气又叹气,心想看不出皇上竟然这么有戏剧感。
转头看见今天当班但是溜了号的刘大将军在他身后看着台上叹气,说:“风水轮流转。”
沈轻鸿不解。
刘茫:“你不觉得这个刑场很眼熟吗。”
沈轻鸿明白了。
当初刘茫劫的也是这个刑场,只是想不到这不到一年光景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所谓世事无常……
刘茫突然开口:“我托崔召递了辞呈。
沈轻鸿一愣。
半晌,眨眨眼:“真巧,我也托的崔召。”
……
而宫中,大太监一遍一遍为皇帝莫名其妙取消的大婚叹气,磨叽着京城好姑娘那么多皇上为什么就没看上一个,自个儿有生之年估计是看不到皇上大婚了,更别提小皇子出世,想都别想!
半晌发呆的皇帝突然开口:“白卿如何。”
大太监一呆。
边上汇报左相之事的白陆嘴角一抽,大声道:“皇上切勿戏言!”
皇帝撇撇嘴:“朕认真的。”
白陆怒目。
皇帝低声嘟囔:“就是认真的。”
见白陆并未听见,皇帝突然又低笑一声:“……君无戏言。”
……
……………
崔召:“你们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
历经最后这几个月的拖了又拖再拖还拖 终于还算是写完了。。。
虽然结尾勉勉强强不尽人意,虽然通篇拖拖沓沓就没有正经过,事实证明,我,还是适合写短小萌啊_(:з」∠)_
新文存稿已达到7w快写完所以没啥意外不大可能再拖了。。。。
最后QAQ
谢谢亲们在我拖了又拖的情况下还坚持住着看完了QAQ
我一定会努力改掉拖延症的o( ̄ヘ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