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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闪了闪,他不动声色地淡淡启唇,“哦,是么?这酒是不是能促才情我是不知,倒是晓得那李白也是喝个烂醉打算去池子里捞月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断送了这一条性命。”缓缓地漾出浅淡的笑,“我瞧你这么推崇李大诗人,让你追随他的步伐可好?”‘好’字音方落,他突地使个巧劲,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黑影应声而落。
可怜齐越正讶异地听着秦佑离百年难得一见的长句,就促不及防地迷迷糊糊掉了下去……
(二十)
秦佑离跳下桥扶手,心情大好地打算回客栈,至于某人么,让他自个儿游回来就好。
却不料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求救的急呼声,“救命,我……咳,我不识水性……”
心下立时紧起,赶忙回身朝湖中一跃而下。
该死……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人会不识水性……
如果,如果……
不,不会的……忍住心头涌起的慌张,他朝那个浮浮沉沉的身体游去,夜里的水势变得湍急,将那人的身子冲出很远,他奋力地游过去,几次三番才终于抓住那人正慌乱挣动着的手臂。
却不料……叫他一把拉住,猛地往水底下扯,清澈的水流里,印着那人盈盈的笑眼。
又受骗了……
刹时明白过来地一拳就冲着那人打过去,混蛋,混蛋……不知所谓的混蛋……
使劲地挣开他的钳制,有陌生又莫名激烈的心情在心里头流窜……
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真得以为他会有危险?
这个混蛋……
有涩涩的液体流进嘴里,他很快地朝岸边游去。
浑不理会那人在后头喊,“佑离,佑离,你怎么了?”
“佑离,不要走那么快啦……真得生气了啊?”
“拜托,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了……”讨好的语气,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
“佑离……”看着衣衫尽湿在前头急走的人,齐越终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他手臂,拉转回身,却对上一双水气氤氲的眸,吓了一跳。
“怎么哭了?佑离你不要吓我……”
狠命地瞪着他,原本就大的眼说不出的动人。
盈盈水光下,带着倔强和强忍着的委屈……
这一瞬,齐越知道自己完了,这些日子来若有似无的情愫此刻那样强烈地涌上来,没有转圜,不容回避……
伸手拥他入怀,他叹息,算了,喜欢就喜欢吧,他认了……
怀里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随即微微颤抖着……
半晌,耳际传来细细的声音,“我以为……你会死……”
仿佛电光火石闪过脑子一般,齐越听到心里的某根弦突然断裂的声音。
倏地拥紧怀里的身子,紧得象要欠进身体一样。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他说,在夜的迷咒下,那声音朦朦胧胧地缠绕上来……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二十一)
他们两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已是半夜,秦佑离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脑袋昏昏沉沉的,好象还是没缓过劲儿来。
那个时候,他说喜欢他,象是在他身上施了咒一般,模模糊糊地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现在想起来……
忍不住耳际泛起一抹红。后悔么?好象不会……
他只是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可是自己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不会轻易在他面前放下防备,不会那样地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更不会在他拥他入怀的时候莫名地感觉安心,仿佛那是世上最最安全温暖的地方。
所以,他也是喜欢他的,对吧?
所以,他也可以喜欢他的,对吧?
容他任性吧,即使……最后的结果于他们都是伤害,即使……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可是,他现在舍不得放手啊……
可是,可以容他依旧抱着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么?
心口有些微的疼,这样想着的时候。
他摇摇头,不要想吧,至少现在,不要想……
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过的情感,一旦找到出口,就汹涌澎湃……连自己也讶异他竟然会有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
“佑离,昨夜睡得可好?”一大清早,齐越就神清气爽地来敲门。显然心情愉快得很……
“还好……”其实几乎一夜没睡,幸好眼睛并没有泛红,也没有特别明显地疲累感,大概是原来经常失眠习惯了的缘故吧。
“这就好,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泛舟游湖?”昨日看到湖上飘着的那些画舫,心里头就痒得很,直恨不得在湖上过夜呢……想必是很棒的事情吧。
“好。”很干脆地答应。
“那就走吧……”说着喜滋滋地拖了人就要走。
“等,等一下……”差一点就被他拉着走了,“我还未束发。”总不能让他披头散发地出去吧?
“束发?”言者无心,听得人倒是眼都亮起来了,“不如我来帮你束如何?”
哎?正欲转身回房的人,讶异地抬首望他。
他说……要帮他束发?
“我很感兴趣呢,让我试试如何?来,不用犹豫了,我保证不会让你没法见人。”兴致勃勃地反拉他往回走。
扶着他肩让他在椅上坐下,抓起桌上的梳子笨手笨脚地开始帮他梳发,从小到大自己的发向来是随意以发带束起,全没有梳过任何其他发式。他可懒得弄,不过帮佑离束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把云丝,握发香,
自有眷恋流连……
“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细细把弄着手里的乌发,齐越喃喃地叹道。
“嗯?”镜中的眼泛起疑惑。
他笑,“古来自有画眉之说,一直也不能明白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现在,我好象能够了解了。”
“是隽永,仿佛世界在此刻静止的隽永幸福……”
他看着他的眼,这样说。认真得不含一丝杂质……
突地感觉羞赧,心头有一些暖暖的酸甜,“束,束好了吧?”他别开眼,不再敢对上他视线,掩饰般地道。
“嗯,好啦。”做完最后一步工作,齐越退开一些左右看了看,好象还可以的样子。“你觉得怎样?”
“不错啊……”匆匆往镜中扫了一眼,他赶紧道,“走吧,不是还要去游湖么?”这回轮到他催了。
(二十二)
专去租了只画舫来,也没要艄公。
就自己拿了浆,摸索着划,倒也有趣……
可惜这两人都是没碰过船浆的人,要叫这画舫顺顺当当地听话,当真也不是易事。
于是七月暑意正盛的西湖之上,便出现了某只外表优雅的画舫在湖里头团团转的景象,直叫人担心一不小心就翻了过去。
“呃,那个……佑离你会不会晕?”强忍着满腹欲吐的感觉,齐越颇有些尴尬地问着。
“还……好……”这样回着的某人已经脸色发白,手脚发软,“你呢?”
“我,也还可以……”干脆丢了浆,放任自流。
“噗嗤”……
仿若忍耐不住地娇笑声传来,两人定神望去,但见一抹绯红身影乍现船头……
“呀……可真是丢脸呢,想不到我们万能的小越竟也会晕船啊……”红衣佳人薄唇轻启,流泻出甜美的嗓音。
“梅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却见齐越一脸惊喜地喊道,“蝶影姐姐人呢?”
“你这小子,这可是杭州府,你不会忘了本门总部便是设在此处吧……还没说你来了也不登门拜访,倒要叫我们来找你……”美人一脸无奈地上来就给他个爆栗。
“呵呵……我这不是怕登门叨扰,再拂了姐姐们的雅兴么?”齐越笑眯眯地回。
“这么久的事了,亏你还敢拿来说嘴……”她笑叹,“你就不会挑个正常点的时间来?”
那夜月色正好,她们几个便在院里赏月下棋,输了的在脸上画道墨,属菊儿输得多。正气闷呢,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向来缺根筋的菊儿什么也没想就直觉地跳起来开门去。
结果,开了门,站在面前的促狭小子硬是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瞧到头,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菊儿这才想了起来自个儿目前的状况,赶着就往回跑,从此以后见了齐越便躲。
“这一位,怎么称呼?”收起嬉闹之姿,她朝齐越身旁的少年淡笑。
“在下……秦佑离。”略犹豫了下,他回道。看齐越的态度,应是颇为熟识的人吧?
“秦少侠,幸会……”略福了福身,她浅笑道,“门主特意着我来请两位,秦少侠请一起来吧……”说着已自转身飞身而去。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齐越只回他个他也一无所知的表情。
“放心,不会有事的……”在他耳边低语,齐越拥住他身形,跟上前头已然飘出老远的绯红身影。
不知拐了几个弯,才瞧见一处绿意荫庇的山庄,不大的门庭,山庄的门前连个牌匾也无,若不是有人指引,倒还真是不好找。
一进院子,亦是普普通通的陈设,看不出什么不一般,只是特别干净,虽然周围连半个仆役下人也瞧不见。
前头不远的绯红身影突地停下脚步道,“两位,请稍等。”说着转身朝拱门内一闪已是不见人影。
一时间,院子里头只剩下寂静一片。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呆了一会儿,秦佑离忍不住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里有些儿奇怪,不象是一般人家的宅邸。
“想知道?” 他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那人不是让他们在这里等着的吗?
未曾来得及说完,他已叫齐越轻易带着轻身而起。
(二十三)
不多时,二人已立定于一汪湖水边,提息飞掠而过,自假山石间蜿蜒而过,竟是别有洞天的一个庭院。
院里头,芳香扑鼻,略一走动,便有无数的蝶儿成群起舞,漂亮之极。
这景致,不禁叫秦佑离看呆了去。
“不晓得佑离可曾耳闻‘千蝶门’这名字呢?”似是终于瞧够了秦佑离的欣悦之态,齐越忽地道。
“千蝶门?可是江湖传闻中最为神秘古老的那个门派么?”连向来不问江湖事的自己也曾听闻,看来这一门的名声算是极高的吧?
“是啊……你方才不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么?现在可猜出来了没有?”
“难不成这里便是……”讶异地瞠大眼,这会子他竟是站在江湖中那最为神秘的地方么?
“是。这里便是千蝶门的总部所在地。”却见齐越丝毫也没有犹豫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瞧着眼前人儿难得展现的讶异神色,齐越笑得开心。
心情极好的当儿,一道柔软间带着清洌的女子嗓音自身后传来,“何方神圣,可是好大的胆子,擅闯本门禁地……”冷冷然间,不带半丝温度。
秦佑离心头一惊,略显无措地朝齐越望去,却见他不慌不忙地笑,“蝶影姐姐,好久不见。”边说着边拉着秦佑离转身,看向那立在院门边的女子。
一身舒适的衣,一头及膝的发,雍容懒散。
“好久不见。”眼前的人未动,眼里是淡淡的笑意,全瞧不见方才的冰冷。
“姐姐方才吓着佑离了哪……”他笑,“可要怎么赔偿好?”
“是么?”她笑,径直走至不远处树阴掩映下的石桌椅旁落座,“那不是,赔偿来了?”
但见一名绿衣少女托着一方托盘而来,托盘上是一晶莹无暇的白瓷酒壶,周围一色的三只白瓷杯。
酒未至而味先闻,果是上品。
“呵……原来姐姐早有准备……”齐越也不客气,拉了愣在一旁的秦佑离一同入座。
“你掂着竹儿的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这回再不叫你偿了心愿,我怕你得把这儿挖地三尺,把竹儿藏的酒全掇了去……”笑意未减,她低首将三只杯子都注了八分满。
“我哪是姐姐说得这般……”齐越笑着反驳。
她挑眉,不置可否。
“来,不介意陪我饮一杯吧?”她淡道,眼却看着秦佑离。
眼波流转间,只淡淡嫣然一笑……
果然,认出来了呢。记性还算不差么……
“你……”不自觉吐出口的字眼未曾来得及说出更多,有个清软的女子声音如在耳边一般轻道,“子不语,更当此时。”
“来,这酒很不错,不喝可惜了。”她道,举杯略敬了下秦、齐二人,便一口饮尽。
微凛,秦佑离掩下惊异,从善如流地举起杯应了对面女子的邀酒。
仿若什么都未曾察觉,齐越好心情地品着手里的酒,边随意地道,“蝶影姐姐,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怎么?没事就不能让你来了?”她笑。
“呵……我只是想晓得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做牛做马呀?”笑嘻嘻地回,他一副被压榨惯了的口气。
这小子,让人听见还以为常常欺负他呢……
她暗叹。
“做牛做马倒是不用,若你实在想要凭我差遣,这以后日子还长哪……到时可不许有怨言。至于现在么,我倒是要送你两样东西。”说着轻轻拍手,脸上似有若无的笑。
但见先前的绿衣女子又托了盘出来,这一回,盘上是一个小小的香囊。
“这里头的东西,不到紧要关头不可打开。”难得认真了神色,她道,“还有这个,想来是不用我再教你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