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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尹浔,参见宫司大人。”尹浔的礼行的很足,他本就是谨慎的人,即使往日他和曾文白关系不错,也绝不会给人留以话柄的机会。
曾文白后背狠狠一僵,看他的眼神愈发凉,却没有让他站起来,“阿浔。”
尹浔就那么乖乖跪着,头也不抬。
曾文白兀自叹了口气,“我成宫司了。”
尹浔并不回应。
“我想了许久,想着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细细想来,应当是你吧,皇宫之中,只有你有这般的化妆术,第二天我早上看到我脸上的残妆,就知道,是你。”曾文白的语气很淡。
尹浔只是跪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曾文白突然抬脚,一脚将尹浔踢得老远,恶狠狠地瞧着他,“阿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尹浔捂着胸口被踹得地方,爬起来跪好,却开了口,“因为我不能去侍寝,而那时在岐山,我能想到代替我的只有你。”
曾文白大步冲上去,一把扯住尹浔的头发,竟生生地扯下一把,“你明知道,我心里住了人,有了六皇子,却还将我推给皇帝,你这是毁了我啊!你让我如何还能同六皇子一起?”
尹浔低下头,眼中略有愧疚,却无悔意。
曾文白揪着尹浔的头发,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忽地松开了他,眼角竟留下滴泪,“阿浔,你毁了我的心和我的一生,我也该礼尚往来不是?”
尹浔抬起头看他,他是何意?
“阿浔,你的心里应该也是住了人的吧。”
尹浔身子一颤。
曾文白却不肯再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尹浔不明所以,心下却有不好的预感。
没两天,沈修文就来责问他,曾文白侍寝的事是不是与自己有关,难道曾文白说的竟是这个意思?离间自己与沈修文的关系?
可是自己与沈修文的关系着实算不得亲近,他离间应该也没多大作用吧?
不过,他这般为曾文白出头,莫不是喜欢了他?
一时温情后,尹浔躺在书房的床榻上,靠着沈修文的胸膛,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逢场作戏那么久,听着沈修文一遍遍说喜欢,尹浔突然觉得够了。
他一把抓住沈修文的手,拉着他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窗外,月色正好,天上零星几颗。
“你敢不敢对着月神发誓,发誓你真的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尹浔指着那轮明月回头看他,既然他说喜欢,那就证明给自己看。
沈修文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尹浔看了他好一会儿,微笑,真是报应啊,自己想着和他认真一些在一起,却只换得他的利用和玩弄。
他眼睛有些酸,忙着拉着沈修文的手,抬起头想把眼泪倒回去,认真地看着天上的明月,一字一顿真切地发誓:“月神在上,信徒尹浔,在这里以天地的名义起誓,我与沈修文,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即便是孽缘,也要百世纠葛,千世痴缠。”
沈修文回头看他。
尹浔的眼睛依旧很酸,所以他一直抬着头,只怕眼泪会掉下来。
“幼稚。”沈修文森森道,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回到床上。
百世纠葛,千世孽缘。
冥冥中,有些话,有些誓言,天地印证。
一切的变故,都是源自狄疆使者出使南国的那场接风宴中。
尹浔想尽办法,给了内侍监太监许多好处,总算被带进了校场,却还是个打扫的活计,不过能进校场,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既决心要和沈修文好好在一起,自然要努力陪在他身边,看能为他做些什么,这样的场合,他自然是要在的。
离得老远,他就看到了曾文白,曾文白自然也看到了他,他的眼神,满是冷漠恶意。
曾文白来了,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在校场门口等着,尹浔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他在看什么?
曾文白在校场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躲了起来。
尹浔搬着花盆想挪去台阶的两边上,就看到沈修文到了。
沈修文也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对,仿佛陌生人一般。
行过礼之后,由太监领着,沈修文抬脚就要往校场走,曾文白却刚好走了过来。
尹浔皱着眉头看他,他想做什么?
曾文白是七品宫司,自然要向沈修文行礼问安,他对沈修文笑了笑,姗姗向他走来,脚下却不知怎的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沈修文忙着接住他。
尹浔当然看到,曾文白那脚是故意滑出去的。
沈修文接住他,动作很是轻柔。
曾文白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却没有立马起身,仍靠在沈修文怀里,道谢道:“多谢九皇子相救。”而他的眼神,却挑衅地向尹浔看来。
沈修文背对着尹浔,他只能看到他摇头。
曾文白又瞥了眼尹浔,仍靠在沈修文怀里,这才抬起头看着沈修文,尹浔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他知道,那眼神一定楚楚可怜,而且,勾引魅惑。
他看不到沈修文的反应,但是他看到,沈修文抱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曾文白手扶在沈修文胸膛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手在沈修文胸膛上蹭了又蹭,但他的眼睛,始终都在尹浔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东宫梦篇20尹浔的背弃
沈修文这才扶他站好。
“九皇子,下官先进去了。”曾文白又恢复了那单纯的模样,行礼之后,向校场走去。
尹浔波澜不惊地忙着手中的活,他想,他知道曾文白的报复是什么了。
显然,沈修文受用了。
真正冷了尹浔的心,是沈修文的那句话。
校场上,曾文白主动站了出来,要当沈修文的靶子,尹浔虽然离得很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别忘了,他会唇语。
他的视线也是极好的,他清楚得看到,沈修文唤他,并且,对他说道——
“你是我的骄傲。”
尹浔眼底的温度一点点褪去,他本就不是个情深的善人,之前做的那些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现下,凉了。
凉了心肺。
与巴达鲁的射箭比试中,沈修文终究是输了,别人只当是沈修文不小心射歪了,尹浔却清楚地看到,是因为曾文白不小心缩了下,避开了那支箭。
别人没有尹浔的视力,看不到那一点点偏差,只是暗自沮丧,尹浔却分明看到,沈修文对曾文白安慰地笑笑,替他扛下了一切,并且对他说——
“小白,你依然是我的骄傲。”
尹浔弯了弯嘴角,静默无言。
沈修文输了,接下来的比赛自然无法再上场,面对狄疆王子的挑衅,偌大的南朝竟没有一人可以迎战。
骑射之术虽然艰难,但确是尹浔会的。
在娼馆那样的地方,尹浔不用会做什么,只要会讨好那些达官贵人就够了,为了迎合他们的喜好,尹浔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怎么会不会。
不止会,而且尹浔从来都会做最好的。
面对狄疆的挑衅,尹浔吸了口气,假意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终于,他赢了,必然是赢了。
他站在校场上,他要证明给沈修文看,他,才是配做他骄傲的人。
巴达鲁的那一箭,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离得很远,尹浔看到沈尔庭紧张地站了起来,沈修文错愕地僵在原地。
却有人跳下校场,不顾一切地朝他跑来,心疼而紧张地将他扶起来,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沈天印抱着尹浔,不断地叫着太医,紧张得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显现。
尹浔看着沈天印在乎的模样,说不出话。
晚上的庆贺宴,尹浔因为受伤并没有参加,他被带去皇上的寝殿,由御医诊治,沈天印亲自照顾。
“尹浔,你还疼不疼?手臂肿成这样了,你可怎么动作?要不干脆搬来我天仁宫,让我照顾你吧。”
尹浔傻傻地看着他,他,照顾自己?
沈天印把手伸到尹浔眼前晃了晃,尹浔这才回过神来,看他的眼神仍有些空灵。
“尹浔?在想什么?”
“十二皇子……”尹浔低头想了想,稍稍抬头谨慎地看着他,“这里是皇上的寝殿?”
沈天印点点头,随即像是明白他在说什么,他顿了顿,随即抓起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尹浔,我喜欢你。”
尹浔一僵,被他抓的手都忘了收回。
“你跟我走吧,以后就跟我了。”沈天印说得天真,却一脸坚定。
“可、可是……奴才既到了皇上的寝宫,那想必是皇上看中奴才了,那么……”
沈天印忽地伸手,一把将尹浔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父皇那边交给我,我既说了喜欢你,就自然要负责起你的一切,父皇即使盛怒,当然也是我扛着!”
尹浔看着怀中人,愣愣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说喜欢自己,还说,一切事情都要交给他处理,头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可以感觉到他的率性和真诚。
同样是亲兄弟,同样说喜欢自己,可是方式,好像差太多了吧。
“十二皇子,你是、认真的?”
沈天印使劲点头。
尹浔抿了抿唇,松开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去宴会吧,奴才想去看看。”
沈天印皱眉,“可你的伤……”
尹浔摇摇头,“奴才没事。”
“好吧,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有一点,不许再自称奴才,也不许叫我十二皇子,叫我天印。”
尹浔点头。
沈天印这才笑了笑,扶着尹浔走出了寝殿。
要走去宴会的宫殿,御花园是必经之路,沈天印期间一直想背他,但是尹浔不肯,便只能扶着他慢慢走。
夜色微凉,柔光似水,御花园满园的牡丹开得正艳,微风中夹杂着牡丹甜甜的香气。
尹浔不喜欢牡丹,却一直想做牡丹,做那花中之王,可是现在……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沈天印问。
尹浔看着他,摇摇头。
沈天印走了两步,忽地停下,拉着尹浔捂住他的嘴,“嘘,是我九哥。”
听到他这么说,尹浔静下来,果然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不远处蹲着一个人,似乎正在哭,又有一人追上来,而追上来的,就是沈修文。
“小白,怎么了?”
原来哭得那人是曾文白。
曾文白回头看到他,未行礼转身就跑。
沈修文一把抓住他,问:“你做什么?”
“下、下官无言面对九皇子……”曾文白说得哽咽。
“不许自称下官!”
尹浔没有听到曾文白回答,只看到他低下了头。
“小白,到底怎么了?”
“是我害九皇子输了比赛……”
沈修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尹浔看到他捏了捏曾文白的脸,“傻瓜,怎么会怪你,再说咱们不是赢回来了吗?”
“可那是阿浔赢的!”曾文白抬头叫道:“那份荣耀本来是该属于九皇子的!”
沈天印闻言回头看了看尹浔,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对这个曾文白,他着实没有好感。
“小白,没关系的,谁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南朝赢了,再说当时的情况,你能够自愿站出来,我已经很感动了,”尹浔听到沈修文顿了顿才又说道:“小白,我说过,你是我最大的骄傲。”
尹浔僵直了身子,即使自己赢了狄疆,在众目睽睽之下获得了无上的荣耀,可他最大的骄傲,还是曾文白。
他想笑,很想笑。
曾文白泣不成声,一把抱住他,“九皇子,我不想做皇上的人,我不想,可我别无选择,我心里的不是他,我该怎么办?难道我注定没办法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沈修文的声音很温柔,“小白,你别担心,你的身边有我,还有我……”
他的声音很暧昧,尹浔甚至可以听到他话语中的情、欲,紧接着,尹浔就看到沈修文搂着曾文白,向不远处的阁楼走去。
沈天印看了看尹浔,刚要说什么,尹浔却突然推开他,踉跄地跟着他二人上了阁楼,沈天印没办法,只能跟上。
阁楼里,满室激、情,情热如火,借着月光,尹浔可以看到室内相拥交缠的两人。
恶心。
很恶心!
尹浔回头看着沈天印,对他温柔绝美地微笑,“天印,带我走。”
沈天印点点头,抱起他轻声离开。
校场上的获胜,并没有让尹浔得意,他依然故我,按时去沈修文那里报到,为他检查账目,出谋划策,堪比他的左右手。
那夜一如往常,尹浔又要走,却不是回乾西四所,而是准备去十二皇子的天仁宫,这几日他都是如此,表面上在帮沈修文查看账目,实际上,却将他手头上的机密一点点透露给沈天印。
如果注定他这一生要在这皇宫争夺中度过,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