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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末像是感觉到笙歌的眼神般，低头和笙歌对上了眼。笙歌晃了晃手中的泥人儿，口中喃喃念到：“是凤熙王啊。”随后对着凤君末莞尔一笑。
带着甜甜的，有些慵懒的气息。像是不被人知道的另一面，就像笙歌强烈的好奇心般，被隐藏在淡漠的脸庞之下。
凤君末拿过笙歌手中的泥人儿，心下温暖异常。
冬日里不明亮的阳光，犹如笙歌刚在的那个慵懒的笑。一洒千尺，却在这人面前黯然失色……
自己做的泥人儿确实是将笙歌丑化了很多。凤君末此时不由有些后悔，但是却又觉得满满的幸福。
只是做了平平淡淡的事，却让自己雀跃不已，凤君末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
云纱呆坐在自己的房内，脑海里却一直想着那个和自己有着相似面容的男子。猛然大悟般的，像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和陆笙歌长得如此相似，但却替代不了他的原因。
甚至没有一点能和他与之相比较。
陆笙歌全身都散发着暖暖的气息，让人能只见他一眼，就能被那股说不出的清澈吸引。单纯，温暖，清澈。这就是能给笙歌所冠上的形容词。
而自己，虚假的妖媚，从小就被调教出的床上功夫。可以对着任何人都露出虚假的笑容……今天才知，自己是这般的不堪。
两张相似的脸，却又是两个极端。
……真是讽刺
云纱一脚踢下房间的圆桌，小腿处被划出了很长的一条血口。他失神般地望着伤口慢慢溢出鲜血，泪顿时布湿了整张脸。
门外听见声响的侍女轻叩着房门，询问房间内有没有事。在询问了多次还是没有得到答复后，侍女壮起胆子，私自推开了房门，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云纱公子！云纱公子！你怎么了？……醒醒！……”侍女颤颤巍巍地想将云纱抱起，却没有那么大的力将他移到床上去。
侍女轻轻把云纱往地上一放，就匆忙出门找人帮忙去了。
云纱醒来时，不出意外地身边除了一个小侍女，其余什么人都没有。
手紧紧地握住了棉被，将自己的手都硬生生握痛了……那人，虽然自己是知道他绝不会对自己有多关心的，但是见此情形还是莫名地感到被抛弃的感觉。
但是自己又清楚，离谦本在之前就没有多在乎自己，说抛弃是有点过了。
小腿上的血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云纱摸上那包得整整齐齐的绷带。心中苦涩难言……
如果那人能稍微在乎一下自己，就算是让我自杀一次我也愿意。
刚到离谦身边时，明明都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他会看见自己食指上的伤口，亲自动手包扎，虽是包的肿肿大大的，丑不拉几的。但是自己却只有在那时感觉到被关心着。
也是因为这种莫名的温暖冲动，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
直到现在也从未后悔……
“只要没有陆笙歌就好了。”云纱脑袋中就只盘旋着这句话，起了暗示一般的作用。对，只要没有陆笙歌，只要离谦永远找不到他，那我就还是有机会的。
云纱眼睛露出一丝阴狠。
自己本就不是善良之人，甚至可以说自己本来就很脏……现在这种时候是还会去在乎那一点良心？
直到云纱拿起毛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手都在剧烈得颤抖着。他努力控制住手上的剧烈抖动，将写好的纸条绑在信鸽腿上。
手往窗外一抛，鸽子扑腾着白色的翅膀飞向了天空。
11
第 11 章 云纱 。。。
泠国暗杀组织的杀手狼蜀盯紧现下刚从凤熙王府走出的人，那就是陆笙歌，现在他身旁还站有另一位同他一起出门的男子。
从云纱的飞鸽传信中所知，面貌和云纱有八分相似，但是身形孱弱的人是很好辨认的。所以狼蜀能这么快就找到此人，但是不料这人居然和凤熙王府有所关联。
狼蜀刚发现时，也是暗暗吃了一惊的。
这个目标虽然明着来不好动手，但所幸云纱自己的意思也是将他弄做自然死亡的样子。现在或许可以运用毒，来实现这个要求。也一并解决了自己要和凤熙王府的人一拼的可能性。
狼蜀阴狠的眼睛半眯起，像是吹气般吐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小小的银色寒光一瞬间进入了陆笙歌的白皙的颈项。
而笙歌听楠玉说着话，竟无丝毫觉察……
——
云纱还在房内坐着，一支箭就这么直射进来。直直地竖立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云纱惊魂未定地将箭上的白色娟绸取下来，眼睛迅速扫视了上面小小的几行字，这才放下心来。
陆笙歌是死定了。狼蜀在字条中提到，他已中了泠国的奇毒“岩秋”。这种毒毫无明显的中毒症状，只会让中毒者慢慢地失去全身的体力，最后就会如正常人病终般，死得寻常。
云纱控制下心里突然涌出的酸涩。
陆笙歌，这个名字忽然就在云纱心中挤出很多的罪恶感。
“云纱。”离谦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就直面地撞击着云纱的心脏。云纱逼下想要奔涌而出的眼泪，用干涩的声音回应了一声。
今晚的离谦做的很凶狠，比平时都要快的频率如同敲击迅速的战鼓。云纱闭上眼，他知道离谦会这般情不自禁的缘由。
是因为只要呆在煌城，就能再见到自己深爱的陆笙歌。
云纱用双脚缠紧了离谦的腰身，放开身体去接纳他。
要是离谦知道自己那么深爱着的人，现在却在渐渐走向死亡的途中，会怎么做？他会一剑杀了那人——这是肯定，毫无疑问。
就算自己曾是陆笙歌的替代品也绝不会留情。
真是悲哀……
笙歌出门后，就和楠玉一同去了城边。在那里有一个训练场地，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军队在那里操练。
他的骨子里还是很佩服那些能上战场的人的，能用出自己的一份力上战场的，都是英雄。只可惜自己生来就听张妈说自己的骨子不适合练武，要不自己也可能会上杀场的。想到这里，笙歌不由有些无奈。
大概张妈此时如果知道他这种想法，也会很无奈的。
现在虽是冬天，带着寒气的风徐徐地刮着。可是已经有很多的士兵已经赤。裸着上半身，大汗淋漓也还是不停歇地训练着。再看凤君末没了平时和自己在一起时还存留的柔和轮廓，现在迥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凤熙王的气魄。
皱着英挺的眉，审视他的所有士兵。
陆笙歌恍惚一阵，似乎忽然对自己竟与凤熙王相识的这件事，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一些士兵很是喜欢笙歌到这里来，长相干干净净的，就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看得人挺舒服。”
凤君末回头见笙歌和楠玉一起站在一处角落。凤君末示意他们现在可以过来了，笙歌抱住手中的水壶，走近点就伸手递给了凤君末。
凤君末习惯了般，也没像以前那样点头示意。接过来的过程自然而然，楠玉见他两这般顺畅的习惯性动作，不由在心里感到一丝不寻常。
但见笙歌和凤熙王爷面上都没有不自然，楠玉又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随后笙歌就站在凤君末身边，看他训练军队。在他印象里，能自己亲自来训练军队的王族并不多见，而且就这么些时日和凤君末相处，笙歌发现凤君末也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阴冷不可接近。
站了不多会儿，笙歌感到有些累了。跟楠玉说了一声后，楠玉让他去身后的软座上去休息一会儿。
笙歌其实觉得有些丢脸的，都是男人，虽自己不曾练武，但是像自己这般没站一会儿就累的人也不多见。
笙歌软塌塌地斜躺在软座上，自己也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疲倦。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般的，忽然就软绵绵地动也不想动了。
而且此时，自己竟也忽然疲惫得有些动不了。
笙歌昏昏欲睡，但是心里却提醒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能就那样自顾自地睡去。但是最后却怎么也没能抵抗住忽然席卷而来的强烈睡意。
垂下头，笙歌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
逮到练兵结束，凤君末见笙歌已经在软座上熟睡了，心里暗自觉得有趣，笙歌睡着的姿势还真是和他的性格不怎么相符。他几乎要缩卷成一团了，手指微微弯曲，睫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
嘴唇微微兮张，像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孩。
楠玉也见笙歌睡得这般熟，虽心里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去将笙歌摇醒了。摇了老半天，笙歌还是维持睡熟的姿势。
楠玉有些生疑，怎么这么摇都不醒啊？手上增加了点力气，嘴里也不住地呼喊笙歌的名字。
笙歌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眉毛半垂着遮住墨色双瞳。沾染上一层水色的双目透出迷惘，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楠玉见笙歌这时醒来，才不由地放下了心。笙歌看向面前的楠玉，只惊觉怎么恍惚地就有两个楠玉了，后来才发现时自己的眼睛发花了。
抱歉地看了楠玉一眼，笙歌慢慢扶着把手从软座上起来。惊疑自己怎么两腿发软？现在两只脚就和没有骨头支撑一般，有些上浮的感觉。
试着走了两步，笙歌发现两腿也还能走。慢慢放下心来，现在这般全身无力，应该是累着了，回去便早点睡了吧。
正欲跟着楠玉就走，不料腰身被一只大手给往上一揽。待笙歌缓过神来时，自己早已坐在了马上，身后紧紧依靠着的是凤君末温热的体温。
“不能走就说。”凤君末滚烫的气流喷在笙歌的侧脸上，笙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眼帘。原来自己的异样被凤君末看在眼里的。
凤君末带着笙歌策马就走，留下楠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很是无语：就这样把我给丢下了……！
不出一会儿，凤君末的马匹已经停驻在凤熙王府前。像是想要做完全套般地，凤君末伸手将马背上的笙歌给抱了下来。
这才真正能掂量一下笙歌的体重，也这才真正意识到笙歌的瘦弱。凤君末心里发誓，一定要将他再养胖点，而且以后抱的时候也舒服……
笙歌的脸有些微红。怎么说自己是个男的，而且还比凤君末大了将近一岁，现在却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抱下来。
门口的侍卫见王爷回府，连忙将凤君末的马匹牵至后院。凤君末也没放下怀中的笙歌，低声问道：“能走吗？”笙歌有些不好意思，摆手就准备脱身下来。
“恩，能走。”凤君末听他这样说，也没勉强他。就将他放下来，伸手搀扶着腿脚发软却又倔强的人，缓步往上溪阁走去。
刚进门，侍女就已经走了上来。见笙歌的姿势被搀扶地有些狼狈，不免也有点担心，连忙去请大夫。
凤君末将笙歌扶到床榻上坐着，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大夫也匆忙地赶来，笙歌觉得这有些小题大做了，自己不过是倦了，但是却让这老先生这么跑来。
但是碍于侍女的一片好心，和身旁的凤君末。笙歌还是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大夫按住他的脉搏，斟酌了一会儿，说：“陆公子脉象并无大碍，今日这般大概是累着了。”笙歌也点头，确实，自己只是感觉倦，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异常。
凤君末听后，也放下了心。
让侍女带大夫去领赏钱，凤君末见笙歌躺下后，才起身离开。笙歌将脑袋窝在棉被里，偷偷瞧见凤君末最后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将门关住，笙歌这才真的睡了去。可能真的因为自己很困倦的关系，软塔塔地就熟睡了去。
凤君末走在走廊处，思量着离谦明日的到访。离谦进入煌城后也没什么异常的动静，对于凤君末来说这点很疑惑，也很不正常。
除非离谦是真的想和殇国结盟，要不这么久都没大的举措就很奇怪了……
云纱睡在离谦身旁，细细打量这个男人的侧脸。心中满满堆积着的都是幸福，只要陆笙歌一死。他就将是我的。
却不知，离谦明日的日程就有凤熙王府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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