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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了。
小宝怔怔地看著鬼,不明白鬼为什麽要躲开,他轻声说:“擦。”
鬼缓缓摇了摇头,再一次张开了嘴,一道气流从他的嘴里发出,小宝的眼睛瞪大了。鬼的嘴型赫然是“不”!
“伤口,要擦,干净。”小宝解释。
鬼却仍是摇了摇头,然後小宝看到鬼的右手食指在地上很缓慢、很颤抖地一笔一划动了起来。小宝赶紧瞪大眼睛凑过去瞧。
鬼写得异常艰难,他只有指头可以微微动弹。当他写完後,他的额头全都是汗。小宝的嘴角一撇一撇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会被发现”──鬼写了这四个字。
小宝再也忍不住地抱住鬼低声哭了起来,他要把鬼带走!他一定要把鬼哥哥带走!鬼是小宝认的哥哥,从今天起,鬼就是小宝认的亲哥哥!
“鬼,哥哥……哥哥……”
即使是娘离开,小宝都没有哭得这麽伤心过。他心疼鬼哥哥,又异常的对不起鬼哥哥,他是阎罗王的儿子,为什麽阎罗王要这样伤害鬼哥哥……
※
许久许久之後,小宝抽泣地抬起了头。轻轻放开鬼哥哥,他不成声地说:“睡,哥,哥……睡。”
鬼摇了摇头。
“不……怕。睡。”像娘以前拍自己那样轻拍鬼哥哥,当鬼哥哥的身子渐渐放松,呼吸也平稳之後,小宝用手撑著自己,拿了一样东西爬到了针板前。
“嚓嚓嚓嚓”
幽静的刑房内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小宝手拿砺石在尖锐的针头上磨了起来。这一晚,小宝一夜没睡,尖锐的针被一根根地磨去了光华。当微弱的光从刑房的顶上透进来时,小宝磨完了所有的针。这一晚,鬼──武林前盟主聂政的手指头一直在轻微的颤抖。
“吱吱吱”,睡了一觉的小贝拽拽小宝,该走了。
小宝的脸上还带著泪痕,辛苦了一整晚的他脸色异常的苍白。他放下砺石,眼眶里又聚满了泪。缓缓爬到鬼哥哥身边,他轻轻摸了摸鬼哥哥的脸。看到鬼哥哥的指头动了,他知道鬼哥哥醒了。
扶著鬼哥哥的脑袋,小宝招呼小贝和他一起把鬼哥哥扶了起来,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小宝哭出了声。扶著鬼哥哥站在凳子上,小宝在他站稳後很伤心地走到墙边,抓住一个把手,朝反方向摇了起来。
“吱吱吱吱”,小贝是小宝最得力的夥伴。它虽然只是只猴子,但他看得出小宝在做什麽。跳到另一边墙上的一个把手上,它也朝反方向摇了起来。
聂政很平静地在小宝的搀扶下踩上凳子,很平静地任小宝摇动铁链把他重新吊了起来,又很平静地任小宝拿走他脚下的凳子,给他换上不扎脚的针板。可是他脚底全都是针眼,即使针尖已经被磨平了,脚底依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能再耽搁了,他还要去药馆。如果不去的话师傅会担心的,叔叔婶婶伯伯们也会担心,也会引来注意。不能让鬼哥哥别人发现,不然阎罗王一定会把鬼哥哥带走,他就不能救鬼哥哥了。轻轻抱了下鬼哥哥,小宝把他带来的所有东西塞进密道内,然後爬进密道,哭著关上了木板。
放回爬的途中,小宝一路都在想怎麽拿掉鬼哥哥身上的铁链,怎麽救出鬼哥哥。无数个念头,无数个想法,当小宝从密道里钻出来时,他不哭了。
宝贝:第六章
当小宝驾著他的小马车来到药馆的时候,药馆的掌柜──小宝的师傅龚袭山一看到他就惊呼出声:“小宝?出什麽事了?”
老板娘龚婶子在药堂里听到动静擦著手跑了出来,在看到小宝明显是哭肿了的双眼以及苍白的脸後,一把把他拉入怀中担心地上下摸摸,直问:“小宝子,怎麽了?怎麽眼睛肿成这样?”
心里难过的小宝本来都忍住了,可是师娘这麽一问,他又忍不住哭了。他一哭,龚师傅和龚师娘都吓坏了。小宝子虽然腿脚不便,脸上又有疤,来了也不过七八天,可是又聪明又乖巧又懂礼,惹人疼得很,药馆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龚师傅和龚师娘只有一个儿子,前年考中了进士,现在另一个镇子做县太爷。儿子不在身边,龚师傅和龚师娘一见到小宝就很喜欢他,恨不得把他收为干儿子。也因此看到小宝这麽伤心,他们都心疼死了。
每天都是高高兴兴来的小宝子今天居然哭著来了,龚师傅和龚师娘忙吩咐店里的夥计把小贝先带下去。见小宝没有拎著他的食篮,龚师娘又让人去厨房拿吃的。
“小宝子,告诉师娘,怎麽了这是?”把小宝拉到凳子处坐下,龚师娘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问。
小宝哭著摇头,他不能说。
“不哭不哭,小宝子不哭,你这麽一哭师娘也想哭了。”龚师娘朝丈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倒杯水,龚师傅很快拿了杯水过来。
龚师娘一手轻拍小宝,一手端著杯子喂他喝水。小宝双手接过,哭著说了声谢谢,然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喝完水,小宝埋在师娘的怀里哭了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候,夥计把早饭拿来了,龚师娘领著小宝到桌边坐下,说:“小宝子,你先把早饭吃了,吃完了告诉师娘怎麽了。”
“谢谢,师娘。”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个礼,小宝坐下,拿起勺子。可一看到粥,他就想到鬼哥哥在刑房里没有吃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小宝子,不哭,来,先把粥喝了,有什麽伤心事你就告诉师傅和师娘。”龚师娘在另一边坐下,一直给小宝擦泪。
哭了一会儿,暂时平静下来的小宝慢慢地吃了粥,龚师娘又把包子掰开让他吃。小宝努力不去想鬼哥哥,安静地吃饭,一想到鬼哥哥他就想哭。小贝捧著一个包子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吃,精神看上去也很不好。
好不容易吃完了,小宝眼睫带泪地对担心的师娘勉强地笑笑,说:“昨晚,梦到娘,了。师傅,师娘,对不起。”说完,他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朝师傅师娘躬身道歉。
龚师娘这下子心都要碎了,她把小宝拉到怀里,擦著小宝的泪说:“怎麽跟师傅师娘如此见外?小宝子想娘想哭了这有什麽错?不哭不哭,从今天起师娘就是你的娘,小宝子想娘了就来找师娘。”
“师娘……”小宝紧紧抱住师娘,忍下泪水,轻轻地说,“喜欢,小宝喜欢,师娘,喜欢,师傅。师娘,师傅,好。”
龚师娘忍下心酸,笑著摸摸小宝的头,说:“好了好了,小宝子不哭了。昨晚一夜没睡吧,去师娘的屋里睡会儿。”
小宝摇摇头,从师娘怀里出来:“书还,没有看完。”他要多看书,多跟著师傅学医,他要救鬼哥哥。
龚师娘的心更是要碎了,龚师傅这时候说:“小宝,看书不急於这一天。你把书带回去看,今天师傅放你一天的假,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来了师傅要检查你背书。”
小宝心下一动,转身,满是惊讶地仰头看著师傅,他可以回去?
龚师傅严肃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麽能学好呢?师傅放你一天的假并不是让你回去玩儿,该背的书还是要背,明天背得不对,师傅是会罚你的。”
“谢谢,师傅!”小宝笑了,“会背完,会。”
龚师傅脸上带了微笑:“去吧,拿上书回去睡觉。”
“是!”恭恭敬敬行礼,小宝转身跑进了内堂。
龚师娘这时候叹了口气,埋怨地说:“为何不把小宝子留在这里?瞧他哭成这个样子,肯定不单单是想娘这麽简单。”
龚师傅低声说:“小宝是个有苦也不会说的孩子,汝信不让我们打听小宝的身世,以免给小宝带来麻烦,还让我们不要留小宝过夜,必须让他每天回去,想想也该猜到小宝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你就不要多问了,做好咱们自己该做的。”
龚师傅并不知道,南汝信让小宝每天回去的原因是林盛之在小宝离家前的这两年仍要做个表面上还算仁慈的爹,不想让人家说他把还幼小的小宝赶出了府,连家也不让回。
龚师娘吐了口闷气,怒道:“真不知小宝是谁家的,要我知道他爹是谁,我绝对要去骂他个狗血淋头。”
“别说了,一会儿小宝出来了。”
龚师傅的话刚落,内堂就传来小宝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门帘掀开,小宝抱著书出来了,龚师傅惊讶:“小宝,你怎麽拿这麽多书?”
抱著厚厚的一摞书,小宝红肿的双眼直接笑成了一条缝:“我,可以,看完。”
龚师娘说:“小宝,太多了,这些书你看到明天早上也看不完,师傅准你假是让你回去睡觉。”
小宝摇头,仍是笑著:“会睡,会睡觉。我想看,会看完。”
心知小宝有多聪明的龚师傅对老婆示意,叫她不要再说了。他摸摸小宝的头,说:“既然你说你能看完,那师傅相信你,有什麽不懂之处你就问师傅。记得,学医半点马虎不得,你一定要仔细。”
“是,师傅。”抱著书不好行礼,小宝微微低了低头。
然後,他努力睁大眼睛,求知地问:“师傅,天下最好,的,大夫,是谁?”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道了龚师傅,他看看龚师娘,然後苦笑地说:“天下最好的大夫啊……有很多。但若论医术的话,这天下有一人的医术却是无人能及,不过此人行事怪癖,空有一身的好医术却不愿治病救人,所以不能称之为大夫。”
小宝的眼睛迅速眨眨:“师傅!是谁?”
龚师傅笑了:“小宝想超过此人吗?”这也不是不可能。
“嗯嗯嗯嗯!”小宝连连用力点头,他要去找他!
龚师傅哈哈笑了,很高兴小宝有如此雄心壮志。他道:“此人究竟叫什麽,师傅不知道。不过凡是江湖人都听过此人的名号,他叫‘药圣凡骨子’,和‘毒圣’叶狄齐名於江湖。可惜啊……”想到几年前的那件事,龚师傅一脸的难过,也没有把话说完。
小宝不在乎“毒圣”,他不需要毒,他一听这个“药”圣,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他又渴求地问:“师傅,骨子,在哪里,呢?”
“呵呵,”龚师傅笑道,“是‘药圣凡骨子’,你若让他听到你叫他‘骨子’他定会恼火。他啊,住在谁也进不去的‘凡谷’。”见小宝一脸的向往,龚师傅弹了下他的脑门,佯怒:“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回去睡觉!”
“师傅……”小宝软软地叫,希望师傅能多说些。可是龚师傅却一手抱过他的书,一手把他推到了马车上。
把书放下,龚师傅严肃道:“快回去睡觉,这麽多书,今晚不许熬夜,明早师傅看到你睡不醒,会打你手掌心。”
见师傅生气了,小宝不敢再问,而是朝师傅师娘道别後,带著小贝和他的书驾著小马车不甘愿地回去了。
龚师娘在门口看著小宝离开,问:“你怎麽不告诉小宝子‘凡谷’在哪里?”
龚师傅说:“瞧他那样子,肯定想去找凡骨子,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方,我不能害他。小宝很聪明,只要他用心,今後超过凡骨子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也是,龚师娘拉著龚师傅转身进了药馆。
※
驾著马车快速地回到家,小宝先把书搬进屋里,然後去厨房见了各位叔叔婶婶伯伯,告诉他们自己因为昨晚想娘没有睡好,师傅放他一天的假回来休息。一听他这麽说,叔叔婶婶伯伯们心疼死了,给他拿了好些吃的,催促他回屋睡觉。小宝提著重重的食篮高高兴兴地回了房,然後反锁上门。告诉叔叔婶婶伯伯们他要休息,就不怕有人来找他了。叔叔婶婶伯伯们一向都是让他睡到自己醒来呢。
在竹筒里装满水,关好窗户,放下床上破旧的床帐,装作自己在睡觉,小宝爬到床底,掀开那块秘密的石板,然後在小贝的帮助下,带著竹筒、食篮还有几本书爬进了密道。他不是不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他怎麽可能睡得著呢。不看一看鬼哥哥,他无法安心。
这一回,小宝没有用油灯也很快爬到了尽头,透过木板看一看,鬼哥哥还被吊著,没有其他人,小宝的泪当即就涌了出来。用力推开木板,小宝看到鬼哥哥的手动了下,他高兴坏了,鬼哥哥知道是他来了吗?
“哥哥……”软软地叫了一声,小宝先钻出来,然後把昨晚放在密道内的凳子、床单拿出来,再把食蓝抱了出来,小贝已经抱著竹筒跳出来了。
累了一夜的右腿在爬出密道後酸酸软软的,小宝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他索性不站了。爬到鬼哥哥跟前,小宝抱住鬼哥哥的腿就要把鬼哥哥脚下的针板换成凳子,可鬼哥哥却挣了挣,似乎不让他换。
“哥哥?”小宝仰头,看到鬼哥哥在张嘴,他急忙强撑著站了起来。
“哥哥?”小宝忍著右腿的痛,努力踮起脚尖,把耳朵凑到哥哥的嘴边,然後他听到哥哥很微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