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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因为这人的靠近而不舒服,凡骨子翻身背对他,努力贴住墙壁:“睡吧。”
“唔。”缓缓翻身,即使没有贴著师兄,方俞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传来的热度,他怀念了几乎一辈子的热度。
眼圈不受控的热辣,方俞捂住眼睛,心里悔恨无比。眼泪从他的手掌下流了出来,方俞忍了几次就没忍住。哭声渐渐明显,没有睡意的凡骨子咬紧了嘴。身後有了动静,一只手突然越过他的身子拥住了他。
“放开!”凡骨子好像被马蜂蛰了,身子一震。
“师兄!”身後是方俞带著哭腔的悔恨, “对不起……对不起……”
努力要掰开方俞的手,凡骨子气急:“不许抱著我!”
“师兄……对不起……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放开!”
“师兄……师兄……”
“放开!我叫你放开!”
方俞放开了,凡骨子快速转身,伸手就给了方俞一个耳光。被打的方俞看著师兄哭,哪怕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他也不躲。
“师兄……对不起……不要恨我……”
“我怎麽能不恨你!”凡骨子的眼角有了水光, “你把我当成什麽了!你那时候把我当成什麽了!”
“师兄……”一把把凡骨子抱在怀里,方俞只是摇头。
“你放开我!”
“师兄,我爱你,我爱你啊……那时候我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抱师兄……是控制不住自己,看到师兄我就想……”
“你这个畜生!畜生!”
凡骨子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方俞的身上,方俞却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你到底……把我当什麽了……”
“我的人……我以为那样就能完全得到师兄……我只想师兄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我一个……”
凡骨子举起的拳头顿在了半空中。
“他们说,我配不上师兄,说师兄,永远不可能看上我……我以为,得到了师兄,师兄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们……是谁?”声音,发颤。
“好多人,好多人……每一个知道我心思的,都那麽说……我恨,我恨他们。我会练成天下最厉害的功夫,我会配得上师兄,我会让师兄喜欢上我……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伤了师兄,逼走了师兄……”
拳头再一次落在方俞的身上,凡骨子沙哑地说:“放开。”
方俞缩起头,手臂拥紧。
“你勒得我难受!”
方俞稍稍松开,但还是没有松手。
凡骨子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过去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浮现。傻傻的方俞、娇气的方俞、大哭的方俞、耍赖的方俞、疯狂的方俞……每一个模样,他都记得那麽清楚。四十年过去,他却记得仍是那麽清楚。方俞,方俞,这个名字烙在了他的心上,哪怕他已经“死”了,他也要在谷里给他埋一冢坟,时不时上去踹几脚。
“都是一脚入土的人了,还这麽能哭,若是师傅地下有知,定会爬出来骂你没出息。”用力推开方俞,挣脱出来的凡骨子快速翻身,裹好被子,“快睡!”
方俞的眼睛瞪大,下一刻,他又放肆地一把抱住了凡骨子,紧紧的,紧紧的。
“放开!”
“不放,就是死了,我也不放开师兄。”
“吧去死你的,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放开,我要睡了!”
挣挣身子挣不开,凡骨子直接用脚踹。
方俞咧开嘴,任师兄踹他就是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师兄原谅他了吗?师兄是不是原谅他了?踹了好几脚都踹不开,凡骨子不踹了,合眼睡觉。方俞的嘴唇笑得又渗出了血,眼泪没出息地涌出,师兄,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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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可能要和老公出去走走,如果回来晚的话就不更了,所以这一章字数就多一些,以防万一
宝贝:第七十八章
武林中人都被林盛之和潘灵雀引到了建宁镇,凡骨子和方俞非常顺利地抵达了已成废墟的聂家。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一直等到天黑才去了聂家。站在杂草丛生,一片火烧後的残垣内,凡骨子和方俞都心情沈重。把火把插在地上,凡骨子掏出来之前聂政给的们画的图,两人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在一片碎瓦下找到厨房的位置,还是方俞先发现了一口被砸烂的大锅,这才确认那是厨房。
也难为了两位“老”人家,大冷的天还要在废墟里翻来找去。原本方俞是不让师兄动手的,凡骨子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多言了。早点找到,就可以早点回去,何况方俞还受了寒,不管多麽恨他,凡骨子都不会让他一个人找。
搬开一块块冷冰冰的砖头,方俞不时回头去看另一头的师兄。每看一眼,他就不觉得冷了。呼呼冻僵的手,他出声:“师兄,我来找吧,你喝口酒暖暖。”
凡骨子头不抬地说:“快找吧,找到了赶紧找家客栈。”
知道劝不动,方俞也不劝了,加快速度。他希望客栈还是只有一间房,他还能和师兄睡在一张床上。
正贪恋著,方俞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回神,以为是砖块,正要搬开时,他愣了:“师兄!”
凡骨子抬眼一看,马上起身过去:“找到了?”
“拿火把过来。”
顾不得冻僵的指头,方俞拿起一片瓦片用力刨,凡骨子举著火把凑近,是一个黑乎乎的铁盒子!难道找到了?!他把火把放到一旁,捡起一片和方俞一起刨。盒子周围的泥头松了,方俞把盒子从地下抠出来,就见盒子上有把锁,锁上有条绳子,绳子上还栓了吧沾满泥土的钥匙。
方俞松了口气:“可算找著了。”
凡骨子谨慎地说:“打开看看是不是。”
方俞把钥匙上的泥土刮掉,开了缩。有点紧张地打开铁盒,方俞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盒子里确实放著一本书,但没有书皮,不知道是什麽书。
“你看看是不是。”凡骨子催促。
方俞拿起那本书,哪知书下面还有一本没有书皮的书,他翻了翻,盒子里就是这两本书。他打开第一页,一看到第一句话,他的心稍稍回落,不敢细看,方俞快速翻了一遍,然後合上书冲凡骨子点点头:“确实是海魄真经。”
“把书放回去,连盒子一起带走。”
方俞二话不说地把书放了回去,还把盒子锁上了。对习武之人来说,想要抵挡海魄真经的诱惑简直是太难了。见方俞的两眼有些发直,凡骨子一巴掌抽在方俞的脑袋上:“你若再敢练这玩意儿,我就宰了你。”
瞬间被打醒的方俞立刻说:“我不会练,我不要再离开师兄。”
“拿过来!”抢过盒子,凡骨子起身,“走吧,找家客栈歇息去。”
“好。”
熄灭火把,方俞跟在凡骨子身後离开了聂家废墟。盯著师兄的背影,方俞暗道: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再练了,哪怕失了一身的功力,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他也不在乎。
凡骨子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林盛之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去聂家翻东西一事会不会被林盛之知道。他大大方方地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房。之所以只要了一间房并不是因为客满,而是刚刚方俞翻看海魄真经的时候凡骨子不知为何会一阵心慌。生怕方俞又犯糊涂去练海魄真经,凡骨子打定主意要盯著方俞。这麽想著,他下意识就只要了一间房。
方俞不知道凡骨子的担心,对他来说能和师兄睡一张床胜过一切。和师兄躺在一张床上,听著师兄的呼吸,虽然师兄还是背对著他,对他不理不睬,但方俞却是兴奋地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已经老了,不在乎师兄会不会爱上他,他只求师兄不恨他,还愿意让他亲近。
※
小宝那天犯病之後,聂政等人没有再要他。一来小宝还有伤;二来,谁也无法开口去要小宝;三来,也是因为师父不在,他们不想背著师父对小宝做这种事。聂政、叶狄和阿毛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因为那天的事而又什麽芥蒂,但蓝无月发呆的时候明显多了。聂政知道他在烦恼什麽,但对此保持了沈默,无月和小宝的事是他们两人的事,别人不好多言,更何况他们对待小宝已经够禽兽了。
和哥哥们的心思不同,小宝的心思再简单不过──那就是好好养伤,早一天和哥哥们双修。鬼哥哥要靠著双拐走路,大哥哥的功没了,美人哥哥的功散了,好哥哥有时候还是会犯病,他不知道他的养功究竟能不能治好哥哥们,可师傅说能,那一定是能的吧。抱著这样单纯的念头,小宝每天乖乖吃药、乖乖睡觉,再也不敢随便乱动,好好养骨头。
还是阿毛的屋内,门窗紧紧关著,屋内摆著两个炭火盆很暖和。叶狄把一桶热水倒进浴桶里,试了试水温,说:“好了。”一直坐在床脚深思的蓝无月回神,什麽好了。就见大哥掀开被子,动手脱起了小宝的衣裳,蓝无月的眼睛大睁,大哥现在要和小宝双修?当著他们的面?!
“宝宝,要不要解手?”叶狄蹲在浴桶边问,手里还搓著一块布巾。小宝脸红红地轻轻点头,在蓝无月的惊瞪中,叶狄起身出去,然後提了一个木马子进来,放到了床边。
“大哥,要不要我来?”
“我来吧。”
聂政的手臂已经有了些力气,他不怎麽吃力地把小宝抱到身上,让他靠著自己,分开他的腿,像抱著一个婴儿一样说:“宝,尿吧,尿完了哥哥们给你洗身子。”
“不,看……”要当著哥哥们的面解手,小宝羞得身子都红了,腿间的小嫩芽更是害羞地不停颤抖。
“宝宝害羞了,呵呵呵……”叶狄傻笑,小宝的半张脸都红彤彤的了。阿毛拍拍床板,让叶狄不要笑话小宝,叶狄赶紧转过身说:“宝宝尿吧,好哥哥不看。”
聂政蹭蹭小宝的脑袋:“和哥哥们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躺在床边的阿毛抬手摸了摸小宝的脸,告诉他大哥哥不会笑话他。看看哥哥们,小宝闭上眼睛,腹部稍稍用力,小嫩芽里喷出了水。
聂政扶著小宝的嫩芽让他尿进木马子里,等水声没有了,叶狄转过身,笑著把木马子提了出去。小宝羞得脸都要冒烟了,低著头不敢看哥哥们。叶狄回来了,从大哥怀里抱起小宝,把他放在浴桶里,小宝的外伤都好了,可以沐浴了。
按住阿毛要起来的身子,聂政说:“你躺著,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就不跟你抢了。”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阿毛一直很虚弱,虽说小宝回来後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可和以往相比还是差得远。现在有了叶狄,阿毛也可以安心养伤,不用担心小宝没人照顾。没有坚持,阿毛躺了回去,聂政拄著双拐来到浴桶边,叶狄拿过一张凳子,放在大哥的身後。
在小宝的身後缓缓坐下,聂政说:“二弟,我来给宝洗头,你给他擦身子。”
“好!”
叶狄的脸上笑意盈盈,他最喜欢做的事除了配毒之外就是照顾宝宝了。
蓝无月晃神,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他怎麽会有那麽龌龊的心思?!大哥他们明明是给小宝洗身子!不知怎麽想到了刚刚小宝解手的那一幕,蓝无月噌地站了起来:“我去泡茶。”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叶狄不解地看著关上的门,回头说:“屋里不是有茶吗?”
聂政淡淡地说:“无月是想出去透透气。”
“哦。”想到屋里点著炭火盆,又冒著水雾,可能无月是嫌热了吧。
小宝枕在浴桶边上,闭著眼睛由鬼哥哥给他洗头,嘴角的酒窝深陷,看得聂政忍不住亲了口他的嘴角。小宝睁开眼睛,眼睛里是被哥哥疼惜的幸福。看著小宝身上还没有消退的疤痕,聂政哑声说:“闭上眼睛,鬼哥哥要给你冲头发了。”
小宝乖乖的闭上,眼睛成了弯月。
叶狄在另一头坐著,给小宝擦身的他动作慢了下来,眼里闪过心疼。手掌下,小宝畸形的右脚还没有他的手掌大。聂政自然也看到了叶狄碰在手里的那只小宝总说不好看的脚,他轻咳了两声。叶狄回神,继续擦洗。
两人默默地给小宝洗身子,心里都不是滋味。小宝瘦骨嶙峋的身子上布满了伤痕,这些伤都是因为他们而落下的。尤其是聂政,他更是愧疚不已,手下也越发温柔了。暖暖的水冲过头皮,小宝舒服地喘了口气,聂政微微一笑,低头又在小宝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鬼哥哥……”
“水凉不凉?”
“不凉,暖的。”
站在门外,听著屋内不时传出的声音,蓝无月的心里乱乱的。靠在墙上,右脚无意识地在地上踢一颗小石子,蓝无月陷入彷徨。他这是怎麽了?怎麽总是静不下来?他并不是非得和小宝双修不可,为何要如此烦恼呢?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