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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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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洪嘉脸上颇有些为难,轻声问:“我若执意要去呢?” 
              小蛇静守原地,只是摇头。 
              常洪嘉脸色愈发惨淡,苦笑着说:“我答应你,会倾尽全力。” 
              小蛇顿了顿,才道:“谷主亦是倾尽全力,反而越陷越深。常先生,你连我都说不过,又谈何劝说谷主。” 
              常洪嘉蹙着眉头,一时束手无策。 
              那青皮小蛇把眼睛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布匹撕裂的轻响,小蛇愕然睁眼,看见常洪嘉将外袍撕成布条,首尾相接,连成一条长绳,一端绑在山石上,一端绑住自己右手,几步走到池边,然后才用腰带遮住双眼,在脑后牢牢打结:“请开结界。” 

              小蛇一时默然,心知这样布置,就算再有不测,也能凭绳索拉回一人。常洪嘉重复了一遍:“请开结界!”青蛇这才将结界打开。 
              常洪嘉蒙着双眼,听见风声暴涨,朝它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踏进沙池。他按照先前目测所得,直行十六步,伸手一探,却探不到石台边缘,只得慢慢寻了一阵,最后发现小心翼翼,仍走偏了四五步。 

              等常洪嘉一点点从雪里摸到魏晴岚的袖袍,用手轻轻扣牢了他的手腕,已过去半柱香光景。他脱了外袍立在雪里,浑身上下冻得没有一丝热气,颤抖着除下遮眼的布条。雪花纷乱,全朝他脸上扑来,眼前景物一黑,再睁开,竟看见刺骨的风雪,渐渐变成了旖旎的雨丝。 

              风轻轻从眼前吹过,满眼浓淡深浅不一的绿意,如墨色在水中散开。空灵俊逸的翠竹一根根、一丛丛、笔挺地站着,竹叶舒展,偶尔有几枝还未长硬的竹枝向一侧垂去,连带着枝上茂密的竹叶阻住了去路。常洪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把竹枝轻轻拨开,缓缓朝前走去。 

              泼天的细雨,一直无声无息地下着。细雨中,雨珠从叶茎流到叶尖,啪的一声,叶片轻颤,水珠便从竹叶滚落,重重地打下来。 
              常洪嘉只知道魏晴岚的神识被困此处,却猜不透是哪个方向。在这片密而轻的雨幕中,他穿着越来越沉的布衣往前走去,每走一会,就得停下来拧一拧沾满雨水的下摆。正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忽的看见南面一片黑压压的山雀哗的从林中飞起。 

              常洪嘉循着方向,慌忙朝那边跑去,估摸着快到了,四下望着,却又渺无踪影,只得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施主,是和尚赢了。” 
              常洪嘉吃了一惊,往那边看去的时候,只隐隐看见一个灰色僧袍的背影:“施主杀气太重,一言不发就要打。细雨竹林,正好洗净你一身戾气。” 
              常洪嘉拨开竹叶,匆匆赶过去,和尚已走远了。他面前,一个青年男子被佛珠捆在一棵挺拔的辛夷树上,气急败坏,竭力挣扎。树上花还未开,被碧绿纤细的凤尾竹半掩风貌。常洪嘉愣了一瞬,正对上青年那双极为年轻的眼睛,只长及背部的发丝高高束成在脑后,左右刘海都黏在鬓角,额头袒露着,上面白皙光洁,并没有佛印。 

              常洪嘉静了片刻,才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谷主,洪嘉来接你了。” 

              那人皱着眉头,鄙夷不屑都坦荡荡地写在脸上。常洪嘉试探地走过去,伸手去解佛珠的时候,魏晴岚突然从嘴里伸出鲜红的信子,像蛇类一样,舌尖分叉,只差半寸就碰上常洪嘉的侧脸,见把常洪嘉吓得变了脸色,竟是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等常洪嘉回过神来,首先留意到的便是他的无声笑,心中一凛,声音又放柔了几分:“谷主,听银镇,鹤返谷,常洪嘉,您还记得吗?”那人歪着头,恶毒地眯着眼睛,仍不出声,仅用腹语嘲道:“和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常洪嘉尴尬地笑了两声,自去扯那串佛珠,岂料费了老大的劲,佛珠却犹如铁铸铜浇。他想了想,从常用的针囊里取出长针,接连扎在那人神门、合谷、劳宫、极泉四穴上。魏晴岚吃了一惊,胡乱扭动起来,合抱粗细的树干被他晃得枝摇叶落。 

              常洪嘉还想下针,见他奋力闪躲,试着宽慰道:“谷主,这些都是提神醒脑的穴位。您在沙池上抚琴,不小心入了魔……” 
              他还想说些什么,魏晴岚突然用额头猛撞了他一下。常洪嘉措不及防,被撞得眼冒金星,用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破皮见血了。那人高高扬着眉毛,笑得万分可恶,明明是额头撞额头,他却安然无恙。 

              常洪嘉用袖角捂着伤处,愤愤道:“谷主,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他才说了半句,就醒悟过来,迟疑地看了魏晴岚一眼:“洪嘉冒犯了。” 
              那年轻妖怪眯着眼睛,眼神四处乱转,心猿意马,偏偏不再看他。常洪嘉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过了半天,才扶着树干苦笑了一下。他想起黑蝮蛇也进了此地,独自往南又走了一段,专往草丛茂盛的地方找,寻了半天,回过头一看,发现魏晴岚也累得不轻,气喘吁吁地闭着眼睛。 

              常洪嘉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似乎还未习惯这人会喜会怒、行无禁忌的狂态,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折了一根碧绿竹枝,在草甸中来回拨着,想找到那尾黑蛇。草尖上的水珠飞溅起来,又是一阵惬怀凉意。 

              正出神间,忽然听见魏晴岚的声音:“和尚!出来!和尚!”他往回看的时候,发现那人无聊得紧,用腹语在大喊大叫。急忙走到树下,小声说:“谷主,有洪嘉在。” 

              魏晴岚看着远处,穷极无聊地瞪着眼睛,仍用腹语道:“去把那秃驴叫过来!”见他不动,又颐指气使了了一句:“去啊?” 
              常洪嘉站在不动,许久才微微笑道:“谷主可是没有事做?”说着,捏着竹枝,看着树上隐隐的花苞,轻声笑说:“洪嘉幼时也曾学过观音灵感课和地藏占查,能测凶吉前程,不如给谷主测一卦?” 

              那人终于安静下来,不置可否地看着他,许久才用腹语问:“测我什么?” 
              常洪嘉轻笑道:“测你三千年后,是何成就。” 
              魏晴岚登时饶有兴致起来:“我是何成就?可是神通广大?” 
              常洪嘉点点头,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三千年后,谷主神通广大,乐善好施,有呼风唤雨、通天彻地之能。” 
              “我住在何处?” 
              常洪嘉轻声道:“听银镇向南十里,有山谷名鹤返,谷中遍生奇花异草。谷主便住在那里。” 
              那人听得志得意满,眯着眼睛笑了:“那我岂不是很威风!快算算三千年后,那秃驴是何德行,是不是比我差一些?” 
              常洪嘉愣在那里,良久方道:“大师似乎……早已圆寂了。” 
              魏晴岚怔了一下,仍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到那时,和尚已经死了?” 

     5
                常洪嘉见他满脸茫然,一时无言以对,忖度片刻,才低声解释道:“人命终有尽时,不能如谷主一般长寿,彼此相伴,最多不过百十年。” 
                
            魏晴岚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眼神阴鸷地盯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洪嘉见话已说破,轻声道:“百十年过后,撒手归去,轮回簿上又各有因缘。”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魏晴岚脸上乌云密布、越发不快,强笑道:“谷主不是说三千年后,很威风么?” 
                他说着,大着胆子笑问:“那谷主可曾想过,免去中间的修炼渡劫之苦,直接去往三千年后?” 
                
            竹林间细雨蒙蒙,雾气涌动。那人一动不动地被绑在树上,眉头紧蹙,常洪嘉正以为他会斟酌一二,魏晴岚却断然道:“不去!和尚要是死了,我一个人威风,有什么意思。” 

                常洪嘉听得怔忪,几不可闻地问:“要是我说,眼前所见的故人旧景,都不过是心魔作祟,唯有三千年后……才是真的。” 
                 “那也不去!”魏晴岚仅以腹语应对,语气不含抑扬,惟有神色喜怒分明。 
                
            常洪嘉见他一副钻了牛角尖的样子,气鼓鼓地捆在那里,自己和自己怄着气,只好陪着又静站了一会。等到林中细雨停了,骤然看见一袭灰袍的和尚,撑着一把七八成新的白纸伞,拎着食盒往这边来了。 

                魏晴岚这才清楚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他走近了,才用腹语愤愤道:“和尚,他说你是假的!” 
                
            那和尚撑着伞静静站着,常洪嘉第一次面对面地看清他的脸,那人莫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眼睛漆黑沉静,僧衣半旧,熨洗得极干净,嘴角笑意淡淡的,要靠近了,才看得出他在笑。 

                常洪嘉如临大敌,神色肃穆地守在一旁。和尚只视而不见,温声道:“我是真是假,你还不清楚?” 
                
            魏晴岚听了这话,长舒了一口气,扬着眉毛,挑衅似的瞪了常洪嘉一眼,旋而又去骂那和尚:“雨都停了,你还撑什么伞,真是和尚梳头,多此一举。” 
                 “我今日要讲的,便是这白伞。”和尚笑着,一字一字缓缓道来,声音如静水流深。仿佛迎面一股柔韧气劲缓缓推来。 
                 
            “释家把白伞盖奉为五佛顶,有遮蔽魔障,庇佑佛法之意。我佛慈悲,传大白伞盖神咒于婆娑世界。常诵此咒,能免除诸难、诸病,驱散一切邪魔。” 
                他见魏晴岚心不在焉,仍是一笑置之,朝上指了一指不曾散去的雨云:“蛇妖,今夜暴雨将至,你若肯随我学白伞盖神咒,我便把伞留下。” 
                魏晴岚哼了一声,气还未消,只把头扭到一边。那和尚一手竖在胸前,低低念道:“唵,阿那隶,毗舍提,鞞啰跋阇罗陀唎。” 
                魏晴岚拧紧了眉,只听见和尚一个人诵经的声音:“盘陀盘陀你,跋阇啰谤尼泮,虎吽都嚧瓮泮,莎婆诃……” 
                撑伞的手忽然一张,那柄白纸伞浮在半空,滴溜溜地打转,慢慢化作一顶通体雪白的九层罗盖,那和尚的笑声似乎又低沉了些:“果真不学么?” 

                
            魏晴岚干瞪着眼睛,突然用腹语飞快地跟着他念了一遍。和尚眼中不由多了些模糊的笑意,手轻轻一摆,那柄罗盖伞便挪到魏晴岚头顶,白色佛光仍萦绕不散,把他团团护在伞下。 

                
            和尚拎着食盒,往回走了两三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魏晴岚,眼睛虽是沉静,却笑意隐隐:“我愿你得免诸难、诸病,不惧诸毒、水火,一切疾病、饥馑、牢狱、刀兵、心魔皆得免除,不受魔障遮蔽,成就佛法。” 

                说着,仍是单掌竖在胸前,笑着,微微一颔首。 
                魏晴岚一时脸涨得通红,明知他意指白伞,心中却莫名一动,仓促别过脸。 
                那和尚提着食盒,直行到常洪嘉身旁,这才停下,把食盒双手递过,淡淡笑道:“蛇妖日食八两,还请施主代劳了。” 


    6

                常洪嘉见他满脸茫然,一时无言以对,忖度片刻,才低声解释道:“人命终有尽时,不能如谷主一般长寿,彼此相伴,最多不过百十年。” 
                
            魏晴岚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眼神阴鸷地盯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常洪嘉见话已说破,轻声道:“百十年过后,撒手归去,轮回簿上又各有因缘。”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魏晴岚脸上乌云密布、越发不快,强笑道:“谷主不是说三千年后,很威风么?” 
                他说着,大着胆子笑问:“那谷主可曾想过,免去中间的修炼渡劫之苦,直接去往三千年后?” 
                
            竹林间细雨蒙蒙,雾气涌动。那人一动不动地被绑在树上,眉头紧蹙,常洪嘉正以为他会斟酌一二,魏晴岚却断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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