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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岳进来心情大好,难得有了闲心,愿意陪这个嫣妃周旋一周旋。
然而接着安岳脸色大变!
他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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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来这里!
月竹骇然,僵住当场,然而全身却不可抑制的颤抖。
越是离开那个人越久,对那人的恐惧反而越加严重,这恐惧仿若一条沉重的铁链,一端系在他脖子,一端则是握在那人手里,叫他有种无论逃到哪里都在那人掌心的错觉。
“我就说这感觉怎么那么怪,原来这里还真的有一个漏网的小鱼啊。”少年的音色悦耳,然而听在月竹的耳里却是夺命之音。
他无法动弹瘫软在地,瞧着从虚空里冒出个苍蓝色长发的少年来。
月竹此前从未见过这人,然而每一块骨头每一条血管都在尖叫:是他!是他!
海里居高临下,看着摊成了一团的月竹,面色平淡,眼神也不见鄙夷。
月竹在他眼里,让他鄙夷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海里看着月竹那张惊恐万状的脸,怒火却陡然升起:这个恶心的仿冒品,怎么敢用跟阿离相似的脸露出这种丑陋的表情!
海里眯起眼,冷哼一声,转瞬消失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阿离,好平息一下这没来由的烦躁。
而月竹直到海里消失了许久也没能站起来,不是因为他吓傻了,而是他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腿脚,就在短短时间内,融化了。
像是蜡烛燃烧那样,一点点软化,坍塌,铺开。
安妃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月竹呆滞的坐在地上,而他的下|身已然化作了一滩肉色的水。
只一下便觉肝胆俱裂之痛,咚然跪倒,踉跄接近。
“月竹!!来人啊~来人啊!!”
月竹回神,对安妃惨笑;“别让他们进来了。你再抱抱我,好吗?”
安妃泪如泉涌,喝退闻声奔过来呆在门外的侍从们,几步上前紧紧拥住月竹还没融化的上半,用力到月竹觉得自己就会这样被嵌入她的血肉里去。止不住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月竹,月竹,月竹……”
月竹微笑着偎在安妃的怀里,这是最让他觉得安心的姿势。他似乎坦然接受了自己正在融化的事实,仿佛正在一点一滴化作水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娘娘……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不说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不在乎,月竹!”
月竹笑了笑,“可是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比较好呢,娘娘……不,我该叫你母妃的。我是,唐心哦,母妃。”
“我知道,我知道。”安妃泣不成声,而月竹瞪大了眼,“我怎么会认不出我的心儿来。我最疼爱的孩子,我最可爱最爱撒娇的心儿。我知道。”
月竹笑了,“这样啊。我爱你,母妃。像孩子爱母亲那样爱你,也像一个男人爱女人那样爱你。”
“我也是。”
我爱你,像一个母亲爱孩子那样爱你,也像一个女人爱男人那样爱你。
真好。
“这样的话,这一次……”
“这一次,母妃不会让你一个走的,母妃陪你好不好?“
真奇怪啊,明明一直怕死怕得要命,真到了现在,却觉得,死亡并非一件太过害怕的事了。
月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抱住安妃,紧紧地,死命地,用要将安妃捏碎的力度,狠狠抱住。
安妃亦然。
归明 第98章 结。
这是不亚于国战的战斗。
他们对彼此无比痛恨。即便是从未有过真正的交集,也从未正式见过彼此的脸面,根本算不得有什么仇怨纠葛。然而此时此刻,杀掉对方的人就是他们的目的。
唐希一脸强自镇静,然而她深知,这场战斗她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这关乎这个华国的将来,身为皇室公主,身为国家暗地里的守护者,她所能做的竟然只能够咬紧下唇,于暗处窥伺。
武力夺胜,才是这个尚武的国家制胜的法则。
她看不见唐空唐重二人的争斗,只能徒然的焦心。
“小霖。“唐希忽然出声,然而无人应她。
“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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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护着唐月往朝阳宫,邛孟行得相当艰难。
虽说禁卫军环绕身侧,护庭之人也在暗里出手保护,然而……
邛孟猛力拉过唐月,因为太过用力唐月狠狠撞进了邛孟怀里,疼痛使得他不由闷哼一声,手上却不见任何迟疑一刀毙了一名杀上来的人。
见硬冲不成,那些袭来的人比了几个邛孟不了解的手势,竟然分散开来,转而打算分散掉护在唐月身侧的兵力。
邛孟暗自咬咬牙,“陛下!没事吧,快!”
小记子走在唐月前面,双掌也是舞得呼呼生风,将唐月的前路扫的干净。
他居然身手也是不俗,只鲜有人知道罢了。
小记子脸色一如惯常的平板,只是仔细看去,却还是有些凝重在里头。
不比邛孟小记子一干人等的艰难前行,被护在中心的唐月则是一脸平静,只是咬紧了牙齿。
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真的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公然挑衅他的权威!
周身不断有人死去,有殉职的禁卫军,也有来袭的敌方。唐月看都不看,他早年杀过的人远比现在多,这样的场面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
“陛下!这边!”
邛孟高喊着,佩刀不停砍杀,鲜血飞溅了他一身。
他没空去擦,提高了嗓音:“注意!敌人很不寻常,小心应对!”
看这些人的动作,进退得当,默契十足,分明是经验十足的江湖杀手。他们身上,还有一种邛孟熟悉的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有的血腥味,更有一种叫邛孟暗自心惊的木然。
这些人似乎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一般,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是一些精准控制的机器。
(两个王爷的心性,不像是会培养出这种手下的人。那么,这些熟知自己这方攻击路数的杀手,到底是听从何人命令?!)
邛孟惊疑不定的揣测。
而小记子的脸色则是边杀边沉重,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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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
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的邛孟却不敢放松,护着唐月直往内走,“陛下,赶紧从密道出去把。”
然而前行的道路却因为一道人影的出现而停下了。
唐月漠然的打量着来人,“你是谁?”
“九殿下,您为何在此?”警惕性极高的邛孟抢步站在唐月身前。
小记子握紧了双手。
唐霖就立在中庭内,淡淡的望着他们,“只是来履行我同四皇兄的承诺而已。“
跟唐礼的承诺?
唐月冷冷笑道:“他果然是死遁,那么,你就是来杀我的罢。”
“知道就好。”
邛孟横刀在胸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陛下的。”
唐霖嗤笑,望向他的眼里不仅仅是鄙薄,更是叫邛孟看不分明的复杂情绪,“就你也能阻拦我的行动?”
话音刚落,数道人影无声浮现,将邛孟几人为主。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带给邛孟血腥危险的感觉。
唐霖转向了唐月,“我说,做皇帝做到你这个地步,相当无能吧?干脆自行解决了,省得大家的麻烦。”
唐月的脸刷一下白了。然而此话分明是事实,听起来更是刺耳。
“陛下!噗——咳咳。”
邛孟口里喷出血来,他不可置信的望向唐月。
“不要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让我很厌恶啊。”
陛下……
邛孟还试图挣扎两下,但唐月已经抽回了穿透邛孟身体的手,他只能望着唐月,倒下。
身为保护陛下的近臣,不是死于敌人之手,却命丧于全心保护着的对象手里。呵呵。小希说的没错,果然是我自己妄想了啊……
唐霖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我可以多等你一会的。”
唐月恶狠狠看向他,唐霖却不为所动。
“他如今人在哪里?”
“皇兄的行程,我又怎么会知道。父皇还有什么想要做的,女人?美酒?歌舞?我定然不会让你遗憾上路的。“
跟随邛孟而来的禁卫,如今却哥哥失了声音,动作停滞,同这朝阳宫中华贵的摆设一般,静然默立,瞧着这一出逼父自尽的戏码。
唐月的冷笑越发明显,“好,好。我果然是生了些好儿子。”
唐霖想了想,又道:“毕竟是父皇,体面些总是好的。上酒。”
小记子狠狠掐着自己的双手,指甲深陷,疼痛钻心。然而他无能为力,他无法阻止。
从出现的人是唐霖而非唐礼那时开始,他就知晓,唐礼不可能放过唐月。
那个人淡漠的站在他处,用无声的言论告诉小记子:要除去唐月的人不是我,而是唐霖,不能怪我。
他看着唐月将毒酒一饮而尽,随后嘴角溢出血丝,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双目无神不再言语。
“那么,”唐霖转向小记子,“你呢?”
小记子跪倒了唐月身侧,轻轻提目光开始涣散的唐月擦着嘴角,“我是陛下的奴才,自然是跟着陛下的。”
四十几年啊,终于还是有了尽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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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之上,有人扶栏眺望,皇城之内正是杀喊交错,火光映天。
另有一人悄然来到此人身后,双臂揽住了此人腰身,附耳低语:“我回来了,小礼。”
唐礼俊美冰冷的面容绽放出笑容,他回转身体,反搂住身后的人,“父皇。”
语调轻柔,一言包含万语。
“我听说,你烧死在书房里了。”阿离笑着,还是轻声的说。
唐礼却抖了一抖,不自觉的用上了有些心虚的调子,“死的是那个静书……”
伤害自己身体这种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和父皇的约定——不能让父皇以外的任何事物在身上留下痕迹——是必须遵守的准则。
“父皇,对不起……”
阿离叹气,也不打算将自己初听到小礼死于火海里时那种心情告诉他——哪怕对小礼对自己布下的人马有着绝对信心,但也的确是瞬间蒙了。
天旋地转,世界空蒙。唯独一颗心直直往下坠落。
“你啊。”
唐礼握住阿离搁在他腰间的手,“父皇,对不起。我把你留给我的那些,都放弃了。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唐礼抓起阿离的手,把怀里另外一只指环套了上去,两人的无名指上一圈银白在火光下闪过细微的光。
阿离无声而笑,“恩,我很满意。”
一手抱紧唐礼,一手抬起唐礼的下吧,吻了下去。
楼下,灯火缭乱,血流满城。
而海里静悄悄立在暗处,双目望向拥吻的两人,熠熠生辉。
不同于皇宫内的厮杀,灯火通明之下的鲜血流花,宫外千灯,随着暗色加重,一点点的熄灭了。
静谧的黑暗慢慢笼罩过来,温柔的拥抱住了平常百姓的梦境。
他们不知道如今这样适合在院子里说说小曲,谈谈家常的满天繁星之下,在这样普通之极的星夜里,在那个他们讳莫如深,提起时候都带着无比的向往憧憬与敬畏的皇宫内,上演着一场他们众生也不会知晓的械斗。
谁赢了,谁败了,皇帝是谁,储君是谁。
他们不关心,或者是不明白。
“明天天气不错啊。”人们纷纷这样说着,摇摇头回屋,盖上他们单薄的被子,沉入了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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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结文,速度结文。
归明 第99章 化。
“嗤————”
长剑透体而出。
唐重握住剑柄,在往前狠狠送了几分,才慢慢的退后来。
唐空看他一眼,捂着伤处,缓缓的坐了下来。
随着这两人分出了胜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永平王败了”,四下如火如荼的争斗刷然停了。接着就是疯狂的屠杀跟溃逃。
“别杀了。”唐空吐出一句。
唐重深呼吸一口气,气运中心,“都给本王住手!”
声音悠远绵长,洪亮广远。周围的人也渐渐的停下了手。
唐空闭上了眼,又睁开,“你赢了。”
唐重淡淡的回他:“啊,我赢了。”
“……”唐空开口还要再说什么,一道他最不愿在此时听见的悲鸣却打断了他。
“皇兄——!”
唐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