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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医连连摇头:“陛下的病非常棘手,他本就一直郁结在胸,现在突然急火攻心,导致心脉受损。而寒气又通过他肩上的伤口深深侵入到肺部,致肺络受伤。心肺俱损,就算伤愈了,也会留下痼疾……”
“这么严重!”顺德惊道。
张御医叹气:“你要监督陛下好好吃药,他这身子,只能慢慢调养了。”
顺德闻言看向床上的凌逸辰,心中难过不已。
☆、第68章 太子殿下
两个月后,凌逸辰肩上的伤终于痊愈,但是每到夜里,顺德总是能听见他的咳嗽声。
期间,凌逸辰去了一趟左相府,他让顺德等人都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进去了。
左相府恢弘如昔,书房里、卧室里,他送给薛子陌的东西全部都在,一件都没有带走,就连那幅他曾经十分喜欢的钱葑的《寻山踏月图》也留在那里。
凌逸辰带出了那个暖玉枕,命人封了左相府……
此后没几日,凌逸辰将两岁的小落樱带上了金銮殿。众官员见到这个小孩,俱是一脸愕然。
这是谁家的小孩?
凌逸辰将小落樱抱在腿上,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小脸,然后扫视一眼百官,威严道:“这是朕的孩子,此前一直养在别处,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太子殿下!”
肖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众官员立即跪下,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而心中却不约而同在想,难怪他们的陛下不急着立后,原来儿子都这么大了!亏得他们还一直暗中替陛下着急呢,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在心中埋怨上一把。
这陛下,也忒不厚道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的母妃是谁?
当然,想归想,谁也不敢真去打听的,那个倒霉的中书令的下场,他们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当日早朝后,凌逸辰再传下一道圣旨:肖烨晋封为丞相,黄在忠晋为镇国大将军,统领纪阅残部二十五万人。谋反罪臣纪阅全族斩首,参与勾结的朝中官员悉数罢免。
朝臣们都在议论感慨,这天是说变就变啊!
想他薛家父子同朝为相,风光一时无二,却不想才一转眼,右相薛敬亭就成了谋反重臣而被鸩杀;而耀极一时的左相薛子陌,更是做出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最后也消失朝野,不知所踪。
此次谋反,陛下对纪阅那般人严惩不贷,但对薛敬亭和他的一干门生却是相当宽厚的。谋反乃诛灭九族的大罪,就算不诛灭其全族,也该被当众斩杀,以儆效尤,否则人人效仿,天威何在?
但现在,除了为首的薛敬亭被杀,其余人仅是罢免,如此厚待,不免不让人心生感慨。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谋反也好,弑君也好,除了右相本人,左相府和右相府内均无人受到牵连,仅是予于遣散,据说陛下还命人对他们做了妥善的安置。
众官员心中俱是纳闷不已,这是谋反、弑君罪臣的待遇吗?
议论来议论去,最后也没得出个因由,只能归结于四个字:陛下仁慈!
这些言论自然也传到了现任丞相肖烨的耳中,遥望天际,肖烨苦笑一声:“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那个白衣翩然的绝世男子吗?”
“父皇,这是什么?”小落樱稚嫩的声音在熙和宫正殿响起。
凌逸辰蓦然回神,见他正指着自己手中的樱花佩玉。
轻轻摩挲着薛子陌还给他的那块佩玉,凌逸辰低头溺声道:“这是父皇最喜欢的东西。”
小落樱听了,好奇地看向那块玉佩,似乎在研究他的父皇为什么喜欢它。
连凤进来跪下:“属下叩见陛下。”
凌逸辰抬头看他:“起来吧,朕找你来,是想让你给落儿培养一批新的暗卫……”顿了顿,“就像你们一样优秀。”
连凤惊讶地抬头,这是凌逸辰第一次夸奖和肯定他们!
见连凤还呆跪在地上,凌逸辰过去扶起了他:“从今天开始,朕解除你们的暗卫身份,你就留在宫里,接替黄在忠做禁卫军统领。至于他们,如果想离开,朕会妥善安排,若是愿意留下来,你就继续带领他们吧。”
连凤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今生今世,他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脱离暗卫身份的一天!
现在,凌逸辰解除了他的暗卫身份,也就是说,他以后也可以像别人一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不再是一个影子?
他也可以有自己的感情?
凌逸辰见他又是震惊又是欣喜,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去抱小落樱。
“陛下,您不怪连凰吗?”连凤突然问道。
这是他心里一直藏下的疑问,陛下是那么在乎薛公子,而连凰却带走了他。
凌逸辰的脚步蓦然顿住:“怪他什么?怪他救了他吗?”目光凝望着远处,“朕感激他还来不及,只希望连凰能好好照顾他、保护他。”
他早就失去了吃醋的资格,
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见凌逸辰眼眶微微湿润,连凤开始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近几个月来,凌逸辰总是彻夜批阅奏折,顺德看了担心不已,自从薛子陌走后,陛下就越发勤于政事。最近夜里他咳得非常厉害,好几次都咳出血了……
最令顺德着急的是,凌逸辰总是不好好吃药,除非严重到影响政事,他才会勉强喝上几口。
张御医一再嘱咐他,再这样下去,陛下的身子会日渐垮掉的。
可是他也只能干着急,这世上能劝动陛下的人,只有四殿下和左相,但他们一个死去,一个彻底离开了……
这日夜,凌逸辰终于在批阅奏折时咳血不止,昏了过去。
顺德急急叫来张御医,张御医把完脉,忍不住责怪道:“顺德公公,我早就说了,陛下必须按时服药,现在他体内的寒气已经侵入到五脏六腑了!”
“可是陛下他不听奴才的啊!”顺德都快急哭了。
张御医眉头紧皱,凌逸辰实在太不爱惜自己,如果他肯好好喝药,细心将养,至少还可保二十年无虞。现在他体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已经严重伤及脏腑,他又一直郁结在心,再这样下去,只怕连五年都熬不过!
顺德突然灵光一闪:“陛下有一个暖玉枕,如果他睡在上面,会不会有所帮助?”
“当真?”张御医讶道。
顺德点点头,连忙将凌逸辰收起来的暖玉枕拿给他看。
张御医轻抚玉枕,大喜道:“好玉,好玉,如果陛下能睡在上面,就可抑制体内的寒气,这对他的病情可是大有好处的啊!”
顺德亦喜道:“那陛下是不是可以慢慢痊愈?”
张御医摇头,叹了口气:“他的脏腑已经受损,痊愈是不可能了,但有了此玉枕,便可阻止寒气进一步损伤他的身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令陛下开心起来,他整日抑郁,太伤身体了!”
顺德为难道:“这也太难了,您又不是不了解陛下。”
现在除非左相回来,否则谁还有能令陛下高兴起来?
“那至少也要想办法让他好好喝药。”张御医最后都无奈了。
凌逸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暖玉枕上,不禁皱眉,他不是把它收起来了吗?
在旁边守候的顺德赶紧道:“陛下,这是奴才给您换上的。奴才知道您想念左相,不如就放在身边,也好睹物思人?”
凌逸辰听罢轻轻抚摸玉枕,渐渐陷入沉思……
见凌逸辰没有反对,顺德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对病情有好处,陛下不一定肯用这枕头,但若是搬出薛子陌来,肯定万无一失。
果然,此后凌逸辰便一直枕着这暖玉枕,再也没有换过,而他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不过对于喝药这事,依然我行我素。
“太子殿下,父皇的身体不好,又不肯喝药,您把这碗药端去给他,好不好?”
顺德蹲在小落樱身前哄道。
把注意打到他身上,顺德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好在这孩子从小就聪颖非常,完全不是其他两三岁的小孩所能及的。
小落樱乖巧地点点头,端着药碗一颠一颠向站在樱花树下的凌逸辰走去,顺德担心地看着那碗药,可千万别洒了啊!
“父皇!”小落樱喊了一声。
凌逸辰循声回头,看见小落樱正抬头看他,眸子湿亮湿亮的,煞是漂亮,两只小手还端着半碗药,药汁洒了好多在他的衣服上。
凌逸辰皱眉:“落儿,你怎么来了?”
边说边把药碗接过来,弯下腰给他擦衣服,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顺德,脸上些许不悦。
孩子还这么小,他怎么能让他端药,万一伤着怎么办?
“父皇不乖,都不喝药!”小落樱小嘴一撅,假装不高兴道。
凌逸辰闻言一愣。
小落樱又摇了摇他的衣袖,稚气道:“父皇,你不喝药,落儿就不理你了!”
看着小落樱一脸认真地威胁他,凌逸辰忍不住笑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好,父皇这就喝药,你可千万不能不理父皇啊?”
小落樱郑重地点点头,凌逸辰微微笑了笑,仰头将药喝了下去……
☆、第69章 樱殇
转眼,九年过去。
凌落樱已经出落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
这些年来,父皇疼他爱他,他读书习武,皆由他亲自教习;他衣食住行,也全由他亲自打点。父皇总是给予他最好的一切,就连凌落樱自己都觉得,父皇对他,实在宠溺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凌落樱却过得不太开心,因为疼爱他的父皇过得不好,每每看见父皇难过的样子,他心里也忍不住跟着难过……
这些年,父皇励精图治,将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兴旺异常,百姓们爱他拥他,大臣们敬他畏他。
他是近两三百年来,最出色的一位帝王……
可谁又知道,他也是有史以来,最孤寂的一位帝王……
他总是看见,父皇摩挲着那块樱花佩玉,站在那颗树下,看着漫天飘飞的樱花出神……
不管寒暑,父皇总会站在那里,不管樱花是否绽放,他都会站在那里。有好几次,由于在雪地里站得太久,他父皇都在那棵樱花树下昏了过去。
凌落樱知道,父皇是在思念一个人——那块樱花佩玉的主人!
这日日夜夜不尽的思念,令他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差,可那个人又是谁?
他问过父皇,但每每说到这个问题,父皇总是眼神黯然,隐有泪光,叫他心疼得不行,便不敢再问了。
不得不承认,尽管父皇如此疼爱他,他还是很羡慕那个,留在父皇心底的人……
“父皇。”凌落樱轻唤道。
每次他的父皇站在这里,总是出神。
他常常在想,幸好这是在皇宫里,没人敢对他不利,否则就他这种状态,自己都能轻轻松松杀了他,尽管父皇的武功高出他很多。
凌逸辰回头,淡淡一笑:“落儿来了。”
凌落樱点点头,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父皇只有在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展露一点笑颜,虽然他英俊如往昔,但眼中沧桑,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其实,看到落樱的凌逸辰,心里又何尝不难过,这孩子的眼角眉梢,像极了他的父亲……
“父皇,我们回去吧?”凌落樱道。
他的父皇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了,尽管现在春暖花开,但他的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实在很担心他。
“好……”凌逸辰笑笑,摸摸他的头,“落儿长高了,都快到父皇的肩膀了。”
这孩子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慰藉,他跟他的父亲一样,聪颖而才华出众,将来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帝王!
感受到父皇疼爱欣慰的目光,凌落樱掩下心中难过,他是多么想快点长大,然后替父皇分忧啊!
两人正准备回熙和宫,连凤迎面走了过来。
凌逸辰转头对落樱轻声道:“落儿,你先回去,父皇还有些事要处理。”
凌落樱看了眼连凤,点头走了。
“怎样?”凌逸辰急切问道。
这九年来,他一直派人寻找薛子陌,但每次带来的消息,都是没有消息,他一次次失望,但每次看到他们带消息回来,又忍不住一次次燃起希望……
连凤跪下,犹豫了会才道:“我们找到薛公子了。”
凌逸辰一下子怔住了。
他一直希望找到他,可是失望了太多次,猛一下听说人找到了,竟让他觉得不敢相信。
九年,他找了他九年了……
“不过……”
连凤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凌逸辰说接下来的话。
“不过什么?”凌逸辰急道。
他还是不想见自己,还是恨死自己了吗?
连凤担忧地看着他,艰难道:“陛下,薛公子他……已经去了。”
“去哪里?”凌逸辰呆呆问道。
连凤只得如实道:“我们找到了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