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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终于回过神来,慌忙问道:“殿下,此药您是从何处得来?”
“现在似乎是我在问你。”凌逸辰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御医也惊觉自己多话,赶紧道:“此药名叫丹硝,与其说是药,倒不如说是慢性毒药更为准确。它不会立即要人命,但随着服食者的日积月累,毒会慢慢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服食时间越长,对身体的伤害越越大。一旦毒发,必死无疑,而且检查不出任何异样来。”
“服食者有什么症状?”
“第一次服食时会吐血昏倒,此后半年内不会有任何症状,半年之后人会时不时的感到头晕,每次头晕之时服用此药便可缓解。”
“毒能解吗?”
“此毒虽然霸道,但只要服食者未超过半年,解毒还是容易。不过,一旦过了半年,毒性走遍全身,微臣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只有让中毒者立即停止服药,好生调养,不过即便如此,服食者的寿命也将大大折损,而且,随时都有毒发身亡的可能……”御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凌逸辰的眼神越来越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今日之事,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凌逸辰没有再说下去,只冷冷看着他。
御医赶紧跪下,惶恐不已道:“微臣一定守口如瓶,决不会泄露半个字。”
“退下吧!”
“是。”
下午,凌逸辰又带了一些糕点去看凌逸泽。
见到凌逸辰前来,凌逸泽很是高兴,在他之前,还从来没人来看望过自己,更不用说给自己带东西了。
“皇兄,你这么快就给我带糕点来……”凌逸泽说着露出些许腼腆的神情来,“真是太麻烦皇兄了,应该逸泽去看望皇兄的。”
凌逸辰看着面前这个苍白斯文的少年,不禁想起上午御医说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进内殿,凌逸辰就让顺德关上门,在门外守着。
凌逸泽不解地看着他,凌逸辰直接说道:“昨天我从你这里拿走一颗药丸,今天上午已经交给御医辨认过了。”
凌逸泽惊讶的看着他,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为什么明知道药有问题还要服用?”凌逸辰盯着他。
从昨天凌逸泽的反应和现在他的神情来看,他早就知道这药有毒!
凌逸泽闻言低下头,紧紧抿唇,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服这药多久了?”凌逸辰追问。
凌逸泽将头放得更低,还是不说话,此刻的谦居殿内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了。
自两人相处以来,凌逸泽还是第一次这么冷淡,又沉默。
凌逸辰看了他半天,突然勾起嘴角笑开,敛眸道:“我只问这一次,如果你不想我插手你的事,今后我不会再过问。”
凌逸辰的语气虽轻,但他说得每一个字却犹如一把把铁斧,狠狠凿在凌逸泽心上,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关乎他的性命。凌逸泽深知,如果今天他拒绝回答凌逸辰,那么以后这个皇兄都不会再管自己,他实在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温暖。
可是如果告诉凌逸辰,自己真的还能在这皇宫里活下去吗?
信任还是不信任?凌逸泽心里天人交战。
凌逸辰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心中微微叹息,准备起身离去。
凌逸泽看见他要离开,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摇头乞求道:“皇兄别走——”末了像是下定很大决心道,“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凌逸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声音放柔和了一些:“我不走,你别着急。”
“嗯。”凌逸泽赶紧点头,放开了他袖子,道:“我从九岁开始便服用这个药了,那时我并不知道药有问题,御药房的太监给我说是强身健体的药,我信以为真服下了,结果当时就吐血昏迷了。父皇派了一个御医来给我看病,御医说是体内阳热太甚引起的,并无大碍,只给开了几服调养的药。当时我就怀疑是那太监给我的药有问题,但是我不敢说,因为我知道他背后肯定有主使者。此后,那个太监每月都会送一瓶药给我,还派人监视我服下,直到半年后才慢慢放松了监视。再后来,我总会时不时晕厥,御医也给看了很多次,都说是身体太虚弱导致的,又开了些进补的药。但是那些药根本没用,只有服下那太监送来的药才会好转。”
也就是说,凌逸泽已经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毒了,他又想起上午御医的话来,皱眉问道:“谁做的?”
凌逸泽下意识看了看门外,才小声道:“大皇兄!”
“你怎么知道是他?”凌逸辰有些疑惑,那人既然要下毒,又为何泄露了身份。
“我也是在一次无意中听到那太监给监视我的人说的。”凌逸泽回答道。
凌逸辰眉头依然紧皱:“你对他并无威胁,他为何要这么做?”他想不明白,以凌逸泽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争夺诸君之位,他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
凌逸泽惨笑一声:“皇兄你出园子不久,是以有所不知,大皇兄为人阴狠,他想做皇帝,他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也一直在派人暗杀二皇兄,只是二皇兄总有办法,不像我——”凌逸泽说着头缓缓低了下去,又道:“若不是皇兄你一直住在樱园,只怕也……”
凌逸泽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结论非常明显。的确,对于凌逸鸿,他了解得实在太少,除了每天一起上朝打个照面,再无任何交集。
“为什么不告诉父皇?”凌逸辰的眼睛微微眯起。
凌逸泽摇摇头:“没用的,我身边有大皇兄派来监视的人,只怕我药还没拿给父皇,大皇兄就已经除掉了所有人证。相反,若是被大皇兄知晓我告发他,我必定会死得更快。而且就算抓住那太监,大皇兄也可以矢口否认,我人微言轻,父皇怕是也不会相信的。”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令你不再服毒。”凌逸辰眸光微微闪烁。
凌逸泽惊讶:“怎么可能?”把事情告诉给他,只是不想失去这仅有的一点关心,却从未想过要皇兄来帮他解决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根本不好解决。
凌逸辰见他不信,只得附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何况这个计划也需要凌逸泽的配合。
听完凌逸辰的计划,凌逸泽直接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道:“皇兄,你不能这么做!”
“这或许不是唯一的办法,但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凌逸辰笑了笑。
凌逸泽见他坚持,急了:“皇兄,你既然知道这药对身体的伤害,为何还要冒险?逸泽,逸泽不值得皇兄如此。”
凌逸宽慰他:“其实不只是为了你,昨天他也对我下毒了。”凌逸辰见他惊异,补充道:“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凌逸辰最终说服了凌逸泽,两人商定后,立即按计划行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凌逸泽派人去御药房找那个送药的太监许和,谎称药不小心掉进水里,让他再拿一瓶过来。许和不知是计,刚一走进谦居殿门口就被等候多时的连凤制住,带往一个秘密地方关押了起来。
收到许和被抓的信号,凌逸辰倒出一颗药丸准备服下,却见凌逸泽还是一脸担忧,无奈道:“你这样可是演不好戏的。”
“皇兄放心,逸泽一定记住你的嘱咐。”凌逸泽赶紧道。
凌逸辰点了点头,仰头服下药丸。不多一会儿,他只觉小腹犹如火灼,一股热气直冲胸口,胸腔里的血液顿时逆流,不禁猛吐一口血,直接昏死过去了。
凌逸泽连忙抱住他,大声呼喊门外的顺德。怀中凌逸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地上一滩血更是红的触目惊心。凌逸泽强自镇定,吩咐顺德跟他一起将皇兄扶到床上,然后立即着人禀报皇帝。顺德不知是计,以为三殿下真的中毒危在旦夕,急得直哭。此刻,凌逸泽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只盼皇帝和御医快点来,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第8章 偏心
一会儿,皇帝就带着一大群人心急火燎地赶来,见到床上陷入昏迷的凌逸辰,眸中担忧与怒火交织,对身后的御医们吼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一群御医赶紧上前断证,感受到皇帝焦急不已的目光,他们的压力更大。凌逸泽恨不能上前说明情况,免得这些御医耽误时间,但是不能,他必须得等皇帝先发问,这是皇兄之前交代的,所以他只得拼命压抑自己,在一旁暗暗着急。
看着忙前忙后的御医们,皇帝似乎也从最初的惊愕中冷静下来,目光凌厉的盯向凌逸泽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凌逸泽立即道:“回禀父皇,下午皇兄来看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昏,想着平日里我也经常晕眩,吃了药就好了,于是便也吃了一颗,谁知皇兄一吃下没多久,就吐血昏迷了。”
“药,什么药?”皇帝皱眉。
凌逸泽赶紧拿出袖中的青色瓶子递给皇帝,皇帝立即交给御医们辨认。
为首的张御医接过瓶子,倒出几颗分给其他御医,其中一名御医眼中闪过异色,正是那日帮凌逸辰辨认过此药的御医。他心中已然明白了凌逸辰的状况,但他并没有做声,而是状若不知情与其他御医一起辨认药物。虽然他不知道三殿下为何会中毒,但很显然,这件事并不如表面简单,他可不想将自己卷入其中。
果然,所有御医在闻过药后齐齐变色,张御医直接将药丸捏碎投入水中,情况与那天在凌逸辰宫中时完全一样。张御医在宫中当差几十年,到底比其他人沉稳,知道此事牵连甚大,悄悄向皇帝禀明了情况。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立即让张御医着手给凌逸辰解毒,好一会儿才想起凌逸泽也中了毒,赶紧让御医给他把脉。
把脉的御医很仔细,半刻钟过去,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虽然服食此毒检查不出身体的异样,但是如果已经知道是中了丹硝的毒,便可以从脉象上判断中毒者的身体状况。如今凌逸泽的脉象又细又速,说明他的元气已经大伤。
“怎么样?”皇帝焦急道。
御医小心翼翼回答:“殿下他,中毒太深,微臣等定当尽竭力给殿下医治。”
皇帝察觉到他有所隐瞒,目光咄咄:“张御医说此药若服食过半年,就算停药亦会折损寿命。”他说到此处,不禁看了凌逸泽一眼,“逸泽他……”
皇帝终究没说下去,御医只得如实道:“不超过三十。”
凌逸泽闻言,脸色白了白,皇帝没有说话,脸上隐现自责之色。
众人皆沉默,殿内只剩下御医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张御医才上前禀报:“陛下,三殿下的毒已经解去大半,微臣再配两服药给殿下服下,就可痊愈了。”
皇帝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担忧道:“辰儿的身体会受到损伤吗,多久可以醒来?”
“此毒虽然凶险,但殿下年轻,身体也好,毒又解得及时,不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如无意外,几个时辰后殿下便会醒来。”张御医道。
皇帝的脸色终于缓了一些,道:“务必想办法给逸泽解毒。”
张御医应声退下了。
皇帝问向凌逸泽:“此药是谁给你的?”
“御药房的太监许和。”凌逸泽小声道。他没有说出豫王才是主谋,因为皇兄告诉过他,只要说出太监的名字即可,在豫王罪名坐实之前,贸然指证只会有害无利。
皇帝当下便对徐公公下令道:“立即带人捉拿许和!”
“父皇,皇兄服下此药后就发现不对劲,已经叫连凤去捉拿许和了。”凌逸泽赶紧道。
皇帝点头:“辰儿果然心细,如此便等他醒了再说。”连凤是凌逸辰身边的暗卫,暗卫一生只有一个主人,也只会对一个主人尽忠,别人是无法差遣的,即便是皇帝也不能。
皇帝和凌逸泽一起守在凌逸辰床边,直到黎明时分,皇帝才离开去上早朝。
凌逸泽呆呆看着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皇兄,晨曦的阳光透过木窗,给这张英俊的睡颜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让他看上去是那么柔软、安然,一如自己此刻的心。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的三皇兄,在凌逸辰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他,哪怕是他的父皇。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被遗弃,小心翼翼活在宫中,即便知道自己的大哥对自己下毒手也不敢声张。可如今,他的三皇兄却为了让他不再服毒,而甘愿服下毒药。
虽然他说过,不全是为了自己;虽然知道这药,不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但只要一想到床上躺着的人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凌逸泽就又是欣喜又是难过。他为终于有人疼惜自己而感到欣喜,更为连累疼惜自己的人而难过不已。他服过这种毒药,所以知道滋味并不好受,如果可以,他真宁愿此刻受折磨的是自己,想着想着,凌逸泽的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