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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下作者:约素挽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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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势?”池砚吃惊地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去势这事居然是真的。
  浓儿摸摸池砚的脸,柔声道:“做这行的,年纪大了,骨头身段都硬,还要长胡子,就不会有客人喜欢了。这一去势,起码还能再维持个三五年,显得更年轻。而且。专门有人挑阉人,说是别有滋味。东篱下有不少去势的哥儿,许多是自愿的,但也有……像承情这种的,被逼著阉割了,还弄成这样子。”说著说著,也哭了起来。
  池砚不曾见浓儿哭过,更不曾学会安慰别人,见浓儿哭的伤心,心里也不好滋味,两个人干脆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接下来,每日课程都收紧了。除了口侍还用软势外,后丶庭内放的角先生也日益粗大,且每日必须佩带著不许拿下。这可苦了池砚,不敢多吃,睡觉也得趴在,能不坐就直挺挺站著。几天的功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后来某次,竟然是昏倒在堂上。
  浓儿急得团团转,想方设法让他多吃些东西。可池砚一想到几天不能如厕,心里便是胆怯,只喝几口薄粥了事。浓儿再去求厨子时,那厨子拒绝道:“老板说了,不许另外开小灶。”浓儿无奈,只好半夜偷偷去花园抓田鸡,躲在屋里用香炉点火烤熟了,给池砚送去。
  池砚馋得口水流,可是想到腹胀的痛楚,仍是不敢碰。浓儿便劝他:“明日就是灌洗之日了,今天吃了也不打紧。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抓到的……”
  池砚终是禁不住诱惑,半抢过来便大快朵颐。
  至於灌洗时会不会无比难堪,倒是抛到了脑后。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例行灌洗,从后丶庭排除的不洁之物甚多,看的周庆心里冒火,拎著池砚就跑到花教习面前告状。
  正巧花教习正忙著训一个小孩子,笑嘻嘻听周庆说完了,轻飘飘道:“那就让他后面吃个够,看看长不长记性。”
  周庆得了令。随即往后丶庭中灌了一袋清水,用塞子堵上,拍著他的臀道:“好好存著,明日再倒出来。”
  池砚惊慌,向周庆求饶,周庆猥琐地把玩他的□,道:“小美人儿,我也想帮你啊,可是……管不好你,我这儿可遭殃了。”然后竟把他丢在一间小屋里上了锁。池砚惊慌地在里面乱撞,可是处处碰壁。而肚子里那水不断在肠中晃荡,肠子一个劲收缩痉挛,想拉却找不到出口的感觉,让池砚疯狂。而强忍下去后,再一次更难以压制。池砚难受得不能自已,在地上翻滚,可是,却始终没有人来搭理他。
  齐铭远这日与雁翎缠绵完,忽然想起了池砚,不由得笑了笑。他挺喜欢池砚的,不过仅仅是对於新鲜玩意的喜欢而已。再加上他那张脸……才刚刚发泄了的身体居然又有点发烫。
  他对与承想相似的一切事物,毫无抵抗力。雁翎如此,池砚也是如此。
  不如,去看看他成什么样了。齐铭远把他给了风花二人,他们的脾气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池砚倔强些,就免不了吃苦头。可池砚一直乖顺,他并不担心池砚会被风花教习提出来做靶子。
  当他见到在小屋中满脸冷汗打滚的池砚时,也大大吃了一惊。花教习道:“这人还需好好教导,老板您该明白的。”
  齐老板道:“可这样也太狠了些,万一伤了后丶庭,更加难办。”花教习听说有理,就招人来把池砚架出去,给他释放了。
  齐老板这才稍稍松口气。花教习见状,笑道:“莫非老板对这小子动了心思?”
  齐老板冷笑:“花教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怕毁了这棵摇钱树。”
  花教习躬身:“老板还信不得我们吗?保准让他成个没人上就受不了的荡丶妇。”
  齐老板却摆手道:“那个有雁翎就够了,我偏偏想让你们再给我训出个承想。”
  花教习惊愕抬头:“老板,你不是吧?!”

  第二十章

  齐老板不置可否地笑笑。花教习皱眉道:“老板,你也知道,承想那样的人留在东篱下,永远都是麻烦。好不容易死了那个,你怎麽还想著弄一个祸害过来?”
  齐老板面无表情,道:“怎麽,你就这麽怕那个应梓中?”
  花教习浑身一震,低头道:“应梓中不足为惧,只是当初他肯为了一个承想就差点发了疯,难保今日他不会再为了个池砚而……”
  齐老板冷冷道:“花教习,你多虑了。应梓中人虽荒淫,可对承想还算用心,断不会就此再多生事,再说……应梓中此时已外放江北,即便池砚与承想十分相似,他也不会为个小小娼妓扔下政事。”
  “可,他弟弟应梓林还在润京!”花教习敛去了一向的嬉笑,满是忧色,“应梓林对你一直心怀不轨,就怕他与他哥哥通气,毁了这东篱下。”
  齐老板扬眉一笑,说不出的风流妩媚之意:“应梓林?他算什麽东西?我齐铭远还不怕他。”花教习眼皮一跳,立刻放松:“既然如此,那小的也没什麽好担心的了。保管,送您一个十足像的承想。”
  齐老板执起花教习的手,定声道:“这事交给你,我才放心。”花教习嘻嘻笑著应下了。命人把池砚拎出去清洗了,穿了衣裳再带上来。
  受了此番折腾的池砚,无力地跪坐在地上,齐老板点点头,小厮就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在齐老板左手侧一身雪白的人娇声笑道:“老板,你从哪里找来这麽个宝贝,跟承想长得还真像。”
  齐老板勾了勾那人的下巴,调笑道:“初雪,我就想把他变成承想,所以才麻烦你过来。”叫初雪男人反手摸齐老板的脸,道:“齐大老板都管不了的事情,怎麽丢给我这个闲人了?”齐老板道:“抚琴弄曲的事我可是门外汉,当初,初雪与承想并称双壁,如今这教导他的事,只有交给你,才有把握。”
  初雪拉起池砚的一双手,只见那手指纤长,手掌薄弱但有力,骨节明朗,肌肉匀称,也暗暗赞叹一句:“是个好苗子,只是不知这嗓子和身段如何?”
  齐老板挤挤眼道:“叫起来,是很好听的,只是不太爱说话。至於身段……”他点著下唇回味良久,才道:“绝对够软够销魂。”
  初雪白他一眼,骂道:“本性难移,来了好人就被你生吞活剥了!”齐老板无辜道:“我可没真的吃下肚。这样的人,初夜能卖个好价,给了我,我可没那些个银子。”
  初雪捏著池砚的骨骼,问道:“可曾念书识字?”
  池砚任他摆弄,只是浑身不自在:“念过几年。”
  “那诗词可有涉及?”初雪撩起他的衣裳,在腰上不住揉捏。
  池砚怕痒,可在齐老板跟前不敢造次,只好强忍著笑意答:“诗经与唐诗三百都是背过了的。”初雪点点头,又问:“会器乐?”池砚老实回答:“不会……”
  初雪起身,旁边立即有人送上热毛巾。他擦净了手,重坐回去,对齐老板道:“不错,是个可以教的,只盼望不是个蠢材,白费了心思。”
  齐老板瞅著他净手,似笑非笑:“如何?”初雪像是想起了什麽,掩口笑了,让齐老板莫名其妙。
  初雪摆手道:“只是想到这几日在你这儿碰到一个人,倒是有趣的很,能不能让给我?只要给我人,这件事也好说。”
  齐老板奇道:“难得初雪看得上我这里的人,只要你开口,要去便是。”
  初雪眼波流转,道:“我要郁唯。”看著齐老板脸色忽变,幽幽道:“不知,老板可肯割爱?”
  齐老板转了转指环,低声道:“换个人不成吗?”
  “不成,我还就看上他那性子了。”初雪端起茶杯,看到上面飘著的茶沫,踌躇一会儿又放下看。齐老板忙给下人递了个眼色,立即有人换了茶水,初雪才啜饮一口。
  齐老板有些为难道:“郁唯……他,他并不算是东篱下的小倌,你这麽要走,我也不能定。”
  初雪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去问他的意思。他都同意了,你难道还不点头吗?”齐老板斜眼看他:“如果他肯答应,我不会多说什麽,由他去了。”
  初雪撒娇似的晃晃齐老板的手臂,道:“那你先停了他的生意。每天在前面抛头露面,我看了好不心疼。”
  齐老板失笑道:“原来你都看清了?那你也知道,我并未让他卖身,你还这般任性!”
  初雪伸个懒腰,道:“就这麽定了,我今晚就跟你要人去……这个孩子,你也一道送到我那儿吧。”
  齐老板摇头道:“急什麽。怎麽著,也得先让池砚把他要学的学完了,你那边,也不好每日叨扰。你看这样如何,每月逢单,我就大发人送他过去,逢双,就留在东篱下,免得扰你清净。”
  初雪想了想,点点头,齐老板又道:“至於郁唯……能否过几日,我亲自给你送人过去?”
  初雪一听,柳眉倒竖,喝道:“齐铭远,你还说你没跟他们有猫腻!一个雁翎也就罢了,居然把郁唯也强占了,真真要气死我!”
  齐老板见事不好连忙赔笑:“哪是你想的那样?我与郁唯也算旧相识,这几天也得好好叙叙旧,不然以后他被你藏起来了,我还怎麽跟他喝喝茶?”
  初雪翻个白眼,道:“你那些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得了得了,过几天就过几天,你还能把他藏起来不成?”
  齐老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麽定了。还有什麽要吩咐的吗?”
  初雪扑哧笑道:“铭远,还是你这个样子觉得亲切。我乏了,得早些回去看看那些宝贝儿。那我先回去了。”
  齐老板眨眨眼道:“你是真累了还是被你的宝贝花儿牵绊住了?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初雪挥手道:“我自个儿慢慢溜达回去,来时路上看到有个卖海棠花的,看起来不错,正好去问问价格。”
  齐老板了然,起身送初雪离去。
  池砚愣愣地听他们商议,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言笑晏晏,背后到底都是些什麽纠结繁杂?不过,似乎有好消息的。池砚回想,这个叫初雪的人看起来要比风花二人好太多了,只要不……不用那些手段逼他,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一般。
  没想到,池砚还未对浓儿开口,浓儿已经扑上来拥住他的脖子喜滋滋道:“公子,这是给你开了大恩了!”
  池砚扒住他的双臂,免得被掐死,奇怪道:“怎麽?你怎麽这麽快就知道?”
  浓儿喜道:“自雪教习进东篱下,我就猜著跟你有关,一看到你欢喜的样子,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说著跳下地,嚷嚷著要去弄些好吃的。
  池砚忙拽住他,问:“初雪是什麽来头?你怎麽这麽放心?”浓儿瞪大双眼道:“雪教习是承情承想的师兄,以前听人说,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这儿,”浓儿指指脑袋,不无惋惜道:“似乎是有点儿毛病,发起疯来谁也制不住,哎,所以,老人们都疼爱他,他也才平安活到现在,据说现在有时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池砚想想初雪行径,确实是有些刁蛮任性,可这疯癫之症的确没有发觉,可是听说这样,心里还是油然一股子怜悯。
  身在这摊污泥中,想如初雪般纯净,是万万不能的了。

  第二十一章

  逢单的日子,就有人给池砚蒙上双眼,马车载著出去到初雪那儿。
  池砚不曾想过可以这么容易地出东篱下的大门,心里不是没有动过逃离的念头。可身边紧紧跟著的两个身强体壮的大汉让他的念头化为泡影,被这样看管著,甚至连外面的景色也看不到一眼,这样的认知让池砚彻底死了心。
  就算是有机会离去,那又如何?他小小一个人,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知足,何况……何况世道繁杂,人心不古,这大千世界,竟然找不到可以安身之地。
  池砚想到身上还挂著的罪臣之子的名号,心凉到了底。蝼蚁之命,活著就是苟且。
  初雪曾漫不经心道:“你听铭远胡说,他就是个疯子。”池砚让这句话随风过耳,不在心底留一丝痕迹。若说疯子,初雪大约算一个。池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
  平心而论,初雪是个好心肠的人。听浓儿说他脑子有点问题时,池砚还有些不信,而此时,他已经将信将疑了。安静起来,像是没有这个人存在,而疯癫起来,则兴发如狂地抱著酒坛子烂醉如泥;行事均带三分稚气,言谈偶出老辣之句,果真是个奇怪的人。
  池砚常静丶坐他身旁,听他抚琴。
  初雪有时跟他唠叨:“铭远太不讲义气,还不把郁唯送来……”池砚心底也是期盼著郁唯可以脱离那一方天地。初雪人虽古怪,可是善良天真,比起东篱下好了不知多少倍。
  叨念归叨念,初雪却再也没有主动出门跟齐老板要人。他,大概也不喜见人吧。池砚莫名的有些同情他,对初雪也就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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