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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岚素接茬,“唐公子尊父本答应在去年赏我们兄弟几个柴火一百斤,每人四两碎银子,”结果——“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成颜开口道,“唐老爷因偷欠官府税款,家里值钱的物件被抄个精光,”眼眸一扫盛摘叶“因此——”
“因此,”禾苏那臭小子挠挠头,“有个成语叫‘子偿父债’。
放屁!哪有这个成语?!
“你们!”我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桌椅茶杯都颤了一颤,骗人也是有伎俩的,“我爹平日里带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哼,那也罢了,这帮无情无义的!”
“公子怎能如此看待我们?!”大师兄演性大发,“老爷的院子我们还守着呢,姨太太都跑光了,就我们守着那堆穷砖烂瓦,白天饿得两眼发蓝,夜里冻得睡不着,要不是向捕快大哥打听找到您,”嘴一撇,两手一袖,“饿死喽!”
那就饿死你吧。
“好,”我点点头,“那么就请大家来我房中再做商议吧,我唐家断断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家,能否麻烦管家给这每位兄弟分两个馒头?钱从我这里扣。”
清霁一直没出现,但我敢断定,这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门窗紧闭,内房。“各位师兄”,我抱拳道,“上次一别实是紧促,此间情况百出,劳烦各位为摘叶费心。”
大师兄竟不说话。
岚素冷笑:“我们本不该来,留得你在这里继续逍遥!”我心头一炸。
禾苏冷眼看向岚素。
成颜缓缓道:“清霁!你可知罪!”
我回头,只见清霁换了装束,悬剑腰间,长身玉立。
他没有看我,一声不响的跪了下来。
“清霁,欺瞒师父,背叛门下。”岚素生生咬出这八个字。
我愣了一下。
“清霁领罪。”
领罪?
我惊得目眦尽裂。
“盛摘叶,”大师兄的声音很缓,“你与清霁是否有苟且之事?”
满屋子的人都被定住了半晌。
“哈哈哈哈!”我瘫坐在地上,一把扯下自己的发髻,长发顿时披肩。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我。
“你们尽管来啊!哈哈哈哈!一帮伪君子!苟、且、之、事!呸!心有余力管教别人还不如多逛逛窑子积累积累经验!那些淫花艳柳老子还没逛够呢,怎么能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床呢?!这货色,五大三粗的连怡红楼烧火丫头都比不上!大爷我也只是好奇,和男人会怎样,说破大天这也就是我的私事,你管?!”
众人又被定住半晌。
“你疯啦……”禾苏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是,我心疼得痛彻心扉,我疼疯了!
清霁啊清霁,你不会也信了我这番话吧?
就在一切都如死般毫无进展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身穿斗篷的人迈入门来。
斗篷下露出的是容珂的脸。
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傻瓜,”容珂摘下斗篷,对着我嘿嘿一笑,“你且和清大夫出去一会,不要听我们讲话——这可事关你的人生大事,别再胡闹了。”
星空,月夜中。绿林风声飒飒响起,像为花前月下营造美妙的歌吹。
“刚才的事——”
“半分也不信你。”
“哈哈。”我乐得不知道说什么,我就知道。
这样好的空当,“你为什么不带我就此逃了呢?”
“因为你信他。”
“我信他?”
“看得出来。”
“嗯,看出来了,那就是信他罢。”
“如此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他挑眉,嘴唇贴上了我的。
五年后。
“主上。”莫须俯首在马前,前面就是翠稀山了。
清霁勒马,扬声道“夫人?”
自马车里出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矫捷跳下马车,瑟缩跪在清霁面前。
“夫人不见了!”队伍陷入惶恐之中。
“主上小心有埋伏!”不知哪里甩出的绳索,一下套中了清霁,将他飞速拽下了马。
只见清霁也不挣扎,也不许别人帮他,任凭绳索拖着他进入了深山密林。
“夫人武功见长。”清霁歪头盯着我。
“混蛋,”我臭骂一句,“还不是让你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给逼的!”
“好吧。”他闭上眼睛靠在我身上。
我若有所思的望向山顶。
也不知师父这只老狐狸是否又在看着。(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容珂之人不风流枉少年
恍然是多年前的一个夏至,容珂孩子气的趴在茶楼的二楼木廊子上听评书。他生着一张珠圆玉润的脸,白衣套青衫,身材比现在圆润些。他生性不好动,又加之天气炎热,精致的小鼻子上早生了一圈汗。
“话说当年刘邦斩白蛇起义。。。。。。”容珂听得起劲,身子一直往前挤,做攀爬状。
“哎呦我的小少爷。。。。。。”五短管家慌忙把他抱下来,“这要是翻下去可不大好。。。。。。”
容珂光听见管家在耳边唠叨,没听清楚评书先生讲的什么,一怒之下就冲着管家的手背狠狠地啃上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茶馆子。直到跑出茶楼之前还听见评书先生絮絮讲着:“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一到街上,容珂转了向:到底应该向南跑还是向北跑?北面那个卖糖人的早就和管家通好了信,哼,才不让他们抓到把柄!想着就憋足了一口气,铆劲往南奔。
而另一个少年却抱着满满一包袱书画往北走。
“啊!”容珂向后退了两步,险些坐在地上。结果是少年包袱里的书画被稀里哗啦的甩了出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二人同脱口而出,似乎都想发泄不满。
摔在地上的男孩没再出口埋怨,而是专心的捡起起地上散落的字画来。容珂没有再往南跑,也专心的看着地上捡字画的少年。
“这些值多少银子?一并算了。”容珂想着和人斤斤计较钱的事很麻烦,这样倒干脆。
“不必了。”捡字画的少年依旧弓着腰拾着,对答语气也很平和。
容珂不明白,他应该脸红脖子粗的勒索自己才对,可他语气平静的就像刚刚别人问他是否吃饱了似的。自己的预料第一次失了常。于是他眼睛向上转了转,心想:这人一定是吃多了。
容珂踱了几步,忽然一拍手叫到:“哈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赔,因为——因为你卖的全是赝品!”
少年捡了半天字画终于喘口气坐在地上,仰天道:“啊,我自己临摹自娱自乐而已,赝品谈何而来?”
“那便是赝品中的赝品!”容珂故意气他。
少年没生气,只是悠悠叹道:“晴空万里,妖孽作祟。。。。。。”
“你说什么?!”容珂气得挥舞着手企图挡住少年望天的视线。
少年的气歇足了,抱着一大堆字画起身,面对着容珂若无其事地说道:“仁兄,麻烦让个道呗。”
“你,连白花花的银子都不。。。。。。”
“说了不要,你就留着买糖吧。”少年嗤嗤说道。
北面,管家领着一个小厮狂奔而来。二人齐齐指着少年,硬声道:“少爷,此人。。。。。。”
“无事无事!”容珂不耐烦的回答,说着又给少年让出一条路:“那你走吧,不过我可不会赖账。”少年与他擦肩而过时,容珂顺手从包袱里抓了一柄悬着墨玉坠子的折扇。
“大方送我一个,不打不相识。”容珂把玩着扇坠子道。
少年回身冲他弯弯唇角,走远了。
容珂愣在原地。
“告诉账房,拨一百两过来,”容珂又示意管家把耳朵凑过来,“查出一个叫盛摘叶的人的住处。”他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边满心欢喜的回忆着刚才在街上的情景,脑子里丝毫不敢怠慢地牢记着那个少年的音容。
可是物不应景,盛夏的琼花树早秃。
一个残花满地的晌午,容珂抚摸着琼树的枝桠,回身问:“有消息了么?”
“已查问清楚。只是——”
“只是——”容珂发觉到他在等待一个所期望的答案时,自己的内心是多么不安躁动。
“那家人只有两口,现已移居换了住处。。。。。。”
“那再找啊?!”此刻容珂内心的不安躁动全部溢于言表。
“只怕他们已经出了城,力不能及。”
容珂把搭在树枝上的手滑了下来,晃晃的说:“哦,那、那、那别再找了,银子也不要送了。”
他失望,他也不懂他因何如此失望。
轻轻挥开扇子,他细细端详少年的笔迹,临摹的是名满天下的《凤求凰》。生宣纸上散出一股墨香,让人闻之心头微微一颤。笔触尚可,墨迹是偏生腻柔和的小篆,虽然有一些僵硬,但也不乏临摹者本性特有的清秀隽细。容珂用手指划动着右下方印章的纹路,又缩回手,攥成拳。
我要再见你。
因他的顽执,他一个人的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