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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绍弘听的一阵落寞,他还以为能打听到关於师兄所在的消息,却没想仍是没有消息……
「哈哈……」南宫凌云看他消沉,便自知说错了话,连忙乾笑几声缓和气氛。「欸,绍弘你别多想,无痕公子这麽厉害,必定是不会有事的啦!」
「绍弘,没消息不一定是坏消息啊。」玉如影说道,靳绍弘回头看她,却见她展露笑颜,不知怎麽,他心里虽然仍是对卫无痕的安危忧心不已,却忽然已经松下了心,诸多烦恼都抛却了去。
「仔细打听,总会有消息的,是麽?」玉如影问。
收起了担忧的神色,靳绍弘展颜一笑,自幼,师兄在他眼中总是这麽的厉害,彷佛从来没有任何事是他办不了的,不管遇上了什麽困境,师兄总能突围,问题遇上了他总是迎刃而解,也因此才让他这麽的崇敬不已,他想,这次师兄的失踪不管是为何原因,都必定有他的理由。
身为他的师弟,他的义弟,他都应该相信他才是。
「好。」靳绍弘答道,他垂首望著玉如影一张丽颜,此时,日正西斜,满林的红枫随风飘落,传来沙沙的声响,艳红的夕阳打在两人脸上,像一层淡红的薄晕,让他心里一定,更加的坚定了。
「好。」南宫凌云笑了笑,往靳绍弘肩上猛力一拍,令他往前倾倒,几乎让他扑在玉如影身上,他回头,却见他只是嘻笑,「咱们先好好歇息,明日,就往南城的水乡去吧!」
「嗯,好!」玉如影跟著应和,带著几分兴奋、欢快的神采,一张小脸笑的娇红,她长这麽大以来,除了往邻近的梓山礼佛,可真还没出过远门,爹和哥哥们都不许,难得有这个机会,这一路,她一定要好好的走走看看,「让如影来做些饭菜吧,吃饱了、好好睡一宿才有体力!」
「那就劳烦玉…如影姑娘了……」靳绍弘才想答谢玉如影的好意,却在她回眸一瞪之下硬是改口。
南宫凌云跟在两人身後进屋,哈哈的笑著,忽然,心里不知怎麽的一阵悸动,他顿了顿脚步,回身一看,身後,自然是什麽都没有的,就连那远在西山的玉家都看不见一瓦一檐、一草一木,更何况那人,但他的心里却是一阵莫名不安。
不会有事的,他想,不会有事的……吧……
三人一行会发生什麽事?
又会遇上什麽人呢?
预知详情,请待下回分解~
月隐如晦 第三章之二
翌日,清晨,天才方方露白的时候,三人怕玉家派人追来,便早早起身准备上路了,他们不知道,约莫七日之後,那留在木屋里的书信与喜服便给人找到了,信上,写的无非是儿女不孝,不能遵从父母之命,因而求去云云,并说明了玉如影目前与他一道,他会将如影视为亲生妹好好照顾,半点不会逾矩。
那人捏紧了书信、咬牙暗骂,心中的怨愤无可比拟。
话说回头,三人出发後,一路上打听、探问,偏偏都没有打听到一点儿关於卫无痕的消息,为此,三人著实沮丧、懊恼不已,看似简单的事情,却没想要困难的许多。
一日,行经无名茶坊,三人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又是中午时分,便决定留下用膳。
无名茶坊位於红樱村的边境,红樱村不过只是一个小镇,如今的村里的人口不过百馀人,但在十多年前却曾经是人口上千、来往旅客络绎不绝的一个小镇,更有多少人专程为红樱村而来,那红樱村繁华的时候,便连南方有水乡之称的江南苏州都不及,村中繁景喧嚣、热闹非凡。
红樱村村如其名,便以村中的红樱著名,但约莫在十多年前,朝廷里头一位官员为了讨皇后的欢心,便将红樱村献给了皇后,皇后一访,时正值初春,村里盛开的红樱飘红,落英缤纷、美若人间仙境,皇后十分喜爱这红樱村的景致,便让士兵驱赶走了村中的居民,徵收了村中所有的良田,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红樱宫,将美丽的红樱种植在宫中,每年春,皇后都会莅临,小住短则一月、长则一季的赏花期,但她却不知道失去了田地、住所与村中美景的村民,顿时流离失所,红樱村亦不在繁华而日见的落败了。
当年皇后徵收的只有村中美景,无名茶坊坐落在红樱村的边境,却反到逃过了宫廷的迫害。
无名茶坊从前并不叫做无名茶坊,从前的茶坊老板,是一对受过村民帮助的老夫妇,传言,无名茶坊在潦倒的时候曾受过无名公子的帮助,因此,两人便以无名为名,以谢无名公子的恩情,只是,茶坊原本的两位老板都已年迈,三年多前两人相继过世之後,这茶坊便由当时在里头打杂的一对男女接手了。
掌柜的是个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的小伙子,一头长发垂在颊侧,挡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那半张脸看上去丰神俊逸、俊朗非凡,可惜脸色苍白,两颊凹陷,眼眶又青又黑,一脸的病容。跑堂的是个年轻俊秀的年轻男子,脚下轻快,整茶坊十多张桌子都靠他一人跑,却也不见怠慢,屋里,还有个女掌柜的,一身粉色绣花纱衣薄裙,该遮的不遮,不该遮的自然没遮著,只见她前身酥胸半露,一走一扭,开了个直达大腿的岔口的裙子遮不住那双纤纤玉腿,莲步移动之间,那双玉腿都露出了大半,回眸一笑,那一双眼像是带著勾似的、丰唇嘟起却又带著几分羞怯,简直是娇姿艳丽的不可方物,时下女子多保守,便是女中豪杰,仍旧一身布衣纱裙,哪里像她这样袒胸露背的,三人哪里看过这等阵仗,一时都愣了神。
「小姐,请问几位要用些什麽?」那年轻的跑堂问道,像是知道坐上的两个男人一早便看自家女掌柜的看到愣了神,因此,便问著在座唯一的女子。
「欸…」玉如影脸色一红,虽然她也是在男人堆中长大,但到底是女孩子,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与保守,哪里看过这样豪放的女子。
那女掌柜的扭腰摆臀,丰胸纤腰扭的都像是要断了那样,她朝三人桌前经过,甩了甩长发,一扭腰便走了,临走前,还回眸抛了个媚眼,玉如影低眉歛目,拿著跑堂送上来的菜单,埋著头,不吭声。
那一脸病容的掌柜正在桌前算帐,旁几张桌上的客人喊道:「掌柜的,你也不管管你家娘子,这样抛头露面的,哪里有妇人该有的姿态!」
话落,不管是苟同不能苟同的,或者是方才都看的两眼发直、口水直流的,都要作作样子的直喊著是啊,是啊。
只见那掌柜的缓缓抬头,没被遮著的半张脸上看不出一点儿表情来,他捂著口鼻咳了两咳,这才说道:「她是我姊姊,并非我娘子。」话一落,满屋子惊愣。
那掌柜叹了一声,又说:「自幼,我家境便不好,偏偏我却病体缠身,长年缠绵病榻,姊姊为了我的医药奔波劳苦,难为姊姊为了照顾我这个病,拖到至今还未婚嫁……我这个做弟弟的,却还不能为姊姊做些什麽……」语落,那掌柜的又咳了几咳,跑堂的赶忙换了杯热茶给他润喉。
那掌柜的垂眉一笑,道了声谢,掌柜的一张俊颜凤目剑眉、星光疏朗,若是没了这身病疾,该是如何温文儒雅、俊逸非凡的男子,看著他与女掌柜几分相似的面容,众人顿时都相信了他的话。
茶坊里顿时鸦雀无声,没想一个看似不检点的妇人家,却是这样坚忍坚毅的的难为女子啊……
那掌柜的起身,提起身旁一壶,那水壶大的怕是个年轻健壮的男子提著都要觉得吃力,但纤瘦病弱的掌柜提在手上,却也不见一点儿吃力,只见他又咳了两咳,才说道:「姊姊平日里不拘小节,打扮上也不在意,让各位见笑了,掌柜的我便来给各位斟上一壶,以表歉意。」
说罢,那掌柜真提著那大壶,一桌一桌的添著茶水,每桌上的客人看纤弱的掌柜来给自己添茶,各个连忙起身喊著不用不用,却在掌柜的一句应该应该,茶便斟满了一壶,茶坊不大,添了五、六成,才终於添到了玉如影他们这一桌,那掌柜的添了满一壶茶水,给坐上三人添上一杯,只见他放下壶,问道。
「几位还没点菜,不知道要用些什麽?」掌柜的问。
「欸,咱们三人赶了几天的路了,不知道用些什麽,掌柜的说话呢?」南宫凌云反问。
「问东家自然是说自家菜好了,这样吧……」掌柜的凤目微弯,笑的人畜无害,扫了扫座上三人,看上去都不超过二十岁,还有个姑娘家,「便让东家做主,给几位上些素菜、白肉,再上些粥米,若是用的不惯,东家不收几位的银子,好是不好?」
玉如影回以一笑,「掌柜的客气了,无关是好或不好,都哪里有吃白食的道理了,银子自然是不会欠著掌柜的,倒是麻烦掌柜的动作快些,咱们还得接著赶路。」
掌柜指挥著跑堂的去後堂备菜,自个儿到是坐下了,「五湖四海之内,都是一船上的,若有困难自然得互相帮助,这茶坊说是不大,但店里的客来来往往,若说赶路的必有所因,不知各位求的什麽?能否让东家尽上一些绵薄之力?」
三人对视一眼,不解这掌柜的怎麽忽然套近了起来,便说道:「我们找人。」
「喔,找的什麽人呢?」
靳绍弘答道:「卫无痕。」
掌柜的眉眼一挑,眼含笑意,眸中却是无惊无诧,「江湖上人称第一高手、号有寒梅剑客、无痕公子的卫无痕呐,失去他的踪影已有许久了,不好打听啊……」
靳绍弘难掩一阵低落,他还以为终於能打听到关於师兄的消息了,却没想仍是没有消息,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很担心,虽然他很相信依卫无痕的能耐无论是遇到了什麽样的困境,都能化险为夷,但一路问下来,总是失去踪影的消息,让他不免担心,师兄,该不是遭遇不测了……
「欸,小公子也不需沮丧,东家我晓得算挂,便让东家为各位算上一卦吧。」东家笑眯眯的说著,他从怀中拿出一支袖筒,袖筒中放了几支竹签,他拿在手中晃了两晃,竹签刷刷响著,他放到靳绍弘面前,凤目微眯、眉眼含笑,他一摆手,薄唇轻吐:「请。」
欲知卦象如何,请待下回分解: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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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如晦 第三章之三
靳绍弘略为犹疑,他并非是迷信之人,却也非是铁齿之人,对鬼神之说心中总存崇敬之意,不敢冒犯,只是这签卦……
「绍弘,打探至今到底是没有消息,不如就试上一试好了。」玉如影说道。
靳绍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就这一签,既不影响,说不定,还能有什麽帮助也不一定,他身手,便抽了一支签,签上用朱砂写著一篆体小字,看不出来是什麽字,那东家拿去了他手上的签,掐指算了两算,低声沉吟,才说:「客倌,你所寻找的人还健在人世,不需担心他的安危,只是,东家劝你,回去吧。」
「此话怎说?」靳绍弘挑眉,问道。
东家说:「卦相显示,日出东方、必有鸿福,因此,那人必定是没事的,但,有升便有落,未经沉没如何能有升起,此卦说,他若是东方升起的日,你便将成为那西落的,若你执意继续寻找,这一路上怕有血光之灾,稍有不慎,将会祸及无辜,赔上性命,因此,你还是回去来时的地方吧。」语落,他意味深长的往南宫凌云与玉如影身上瞟了过去,特别在玉如影身上多看了这麽些时候。
「这……」
「依东家看来,两位身上都有配剑,方才,看两位进我这小茶坊,步履稳健,吐纳蕴含气劲,想必两位都是走江湖的,是吧?」他顿了一顿,往南宫凌云与靳绍弘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又说道:「这江湖武林上腥风血雨、今日谁是王、明天又是谁要称魔都难有一定,人心诡谲,这不安定的地方,我看几位年幼无知,恐怕被骗,还是别擅闯了,回去,亦是好。」
三人听了都是一惊,没想卦相会是如此,靳绍弘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不能不在乎玉如影与南宫凌云的,若这一路上当真危险重重,便表示卫无痕恐怕也在灾祸之中,他想,他更不能放弃。
玉如影沉吟一会儿,忽地开口说道:「东方日出,必有鸿福,那鸿福如影看却未必仅仅只是卫大哥一人所有。」靳绍弘朝她看去,却见她微勾著一抹醉人微笑,缓缓说道:「依我看,鸿福齐天,卫大哥平日最疼爱的就是你,绍弘必定也有未曾发现的鸿运,即便是西斜的日都带著灼人的温度啊!」
南宫凌云拍桌,说笑道:「如影说的是,咱们这一路都出来了,哪里能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要是这路上太过顺遂,又哪里有一丝乐趣可言,前路愈是险阻,才愈是活的出精采啊。」
三人相视著,都能同意彼此,那掌柜的收了卦,赞赏一笑,他站起身,「几位能有这样乐观的想法自然是好,不过……」他低身,被头发遮挡著的半张脸了在三人面前露了出来,掌柜的半张温文儒雅的憔悴病容,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