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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霜城中,三人落脚的客栈,那日的事,因为几人做的隐密,没有留下寻人的线索,公孙家的下属又都失去了踪影,衙门的人也没怀疑到他们身上,一行五个人倒也安心的在城上住了下来。
只是,也不这麽的太平,类似的争执、相同的争吵,再次发生在玉如影与玉清华这对兄妹上。
「三哥,你回家去啦。」玉如影生气的吼道。
「不可能,除非你与我一起回去。」玉清华冷冷的反驳,不管她问几次,他的答案都不会改变。
「三哥,你身子不好,回家休养吧。」玉如影又劝。
「要我回玉家也行,你送我回玉家。」双手环胸,他不甘示弱的瞪著玉如影。
「三哥,你身子不好,经不起奔波的。」玉如影哄他。
「你一个弱女子都经的起,我一个大男人如何经不起了?」玉清华反问她。
「三哥,你简直不可理喻。」玉如影生气的跳脚,玉清华病了五日,两人便僵持了五日,这五日以来,两人争执了不下十数次,玉清华却是半点不肯退步,玉如影当然也是不肯答应。
「谁不可理喻,要你跟我一起回家,有这麽困难麽?」玉清华又问。
玉清华的固执,让玉如影生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出去,「我不理你了,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
「谁要喝那个蒙古大夫的药,我自己有。」提起李思凡的药,玉清华上了火,也不知道那蒙古大夫是不是存心整他,他开的药不是又苦又涩、便是又酸又呛,喝的他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但玉如影已经跑远了,根本不理会他,与她错身进来的,是李思凡。
他啧了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让後来进门的李思凡压回了床榻,「真是抱歉,我是蒙古大夫。」李思凡似笑非笑,带著几丝酸味的说道,「你需要休养。」
李思凡帮他盖好被子,便在他的身旁坐下,他拉起他的手,三指搭上他的腕脉,却让玉清华狠狠的一把甩开。
李思凡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看便不看,他从来也不是多好心的人,会帮他诊治,也只是因为卫无痕要他过来看看他的情况,要不,就是谁死了、谁活著,从来都与他无关。
只是,说到卫无痕,他就有满肚子牢骚,说什麽他去与他的小师弟谈谈,眼看两人都谈了五日五夜了也没看他们谈出什麽结果,那个叫做靳绍弘小师弟倒是嚣张,许是与他师兄太久不见,心里头开心的过了头,整整五个日夜缠著他师兄不放,跟前跟後的,便是他要与他说个话,身旁都还有个大火烛照著,让他不能自在,但卫无痕却总是笑著容忍他跟在身旁。
真是不知好歹、不会看脸色的小鬼,李思凡忍不住在肚子里狠狠的又骂了靳绍弘一顿。
跟跟跟,这麽爱跟,该不是连同茅房也跟去吧……
李思凡一愣,听说,他那小师弟喝奶的时候就他照顾著,门里头没有女人,洗衣烧饭做菜都是几个师兄弟自己来,照顾小孩子这种事,卫无痕也是自个儿来的,他记得她似乎说过,他那小师弟自幼便是卫无痕把屎把尿大的………
不会吧……
「我自已有药,不需要你帮我看。」玉清华没好气的说道,掀开被子又要下床。
李思凡抬眼瞪他,又是一个死小孩,他将人狠狠一拽,猛地摔在床榻上,重新盖好被子,这次,他用了不小的力道,摔的玉清华眼冒金星,好一会才回过神,他抬头瞪著李思凡,却在见到他指尖的东西时,愣了
红色细颈雕花瓷瓶,李思凡手里的东西,就是玉清华口中的药,将手里的东西夹在两指之间,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说的药,就是这个吧?」
月隐如晦 七之二 一线佛陀,一线为魔
「这是个有趣的东西啊,是谁给你的?」玉清华抬手要拿,李思凡却快了他一步,举起手里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做工也细致,不知道是哪里做的。
「你,还我。」玉清华生气的说道。
李思凡也不刁难,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玉清华一接过,连忙藏在怀里,像是怕他要抢走的模样儿,玉清华那模样儿就像给人碰了逆毛的猫,骴芽列嘴的,身上的毛好像都要竖起来了,李思凡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觉得好笑,心情便忽然的好了。
「你用不著担心,我虽然是个蒙古大夫,我的药还吃不死你的。」李思凡看他把东西藏在怀里便不再理他,忽然便失了兴致,他说:「三日後,我与无痕要出发去京城,是回去还是与我们一起去,你们倒是快些决定,别整日吵吵闹闹的,惹的人心烦。」
李思凡说完,便起身走了,临出门时,玉如影正好端著药回来了。
「李大哥,你要走了?」玉如影抬眼问他,她还想问问她哥的情况如何呢。
李思凡不肯让她叫大夫,她只好与绍弘一起叫他一声大哥。
「你哥没事的,我先走了。」李思凡点头,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比起满身是刺三不五时便要扎人、说话又尖酸刻薄的玉清华,逢人便笑的眼眯眯、看上去甜美可人的玉如影果然是要可爱的多了。
李思凡还没走远,便听到声後一声渣呼。
「如影,那家伙不安好心眼,你以後离他远一点!」玉清华生气的吼道。
「三哥,李大哥是好人,你别这麽说他!快起来喝药了。」玉如影生气的反驳。
「谁要喝那个蒙古大夫的药!」
「三哥,你太没礼貌了!」
李思凡悠悠的走远,也不管身後两人吵吵闹闹,其实,他那碗药玉清华喝或不喝都没有关系,有那瓷瓶里面的药,玉清华的病暂时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就是不想告诉那两人,毕竟,让人蒙古大夫蒙古大夫的叫,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虽说,他的确不是大夫……
「你心情挺好,又欺负谁了麽?」卫无痕正好从楼下上来了,看他一脸的坏笑。
「无痕,在你眼中,我就这麽爱欺负人?」李思凡反问,听到身後一阵呛咳与连著声音的咒骂,眉开眼笑,嘴都快裂到耳朵去了。
也不知道玉如影这是什麽本事,玉清华明知道那药难喝的根本不能下咽,偏偏只要是玉如影端去的,她都有办法让他吞进肚子里。
「你李大少爷,一日不整人便不自在,一天不欺负人便不舒服,不是?」卫无痕也反问,自然是听到了里面那咳的不轻的声音,认识他这麽久,如何能不知道富家子弟出生的李思凡便是那般心高气傲,就爱没事找事。
只是,可惜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玉清华似乎还不懂这个道理,谁不好惹,偏偏惹了李思凡这尊堕入邪道的魔。
李思凡哈哈的笑了,搂著卫无痕的肩转身下楼「我今天心情好,陪我喝一杯。」
卫无痕也不反驳,便跟著他再次下楼。
三日後,一行五人便一道走了。靳邵弘与卫无痕谈了五日,都是卫无痕一直问靳绍弘这几年的近况,问他师门里的事,还有无尘那个孩子的事,或许是自小对他言听计从惯了的,应该劝卫无痕与他回师门一趟的靳绍弘却让他耍的团团转,好几日了,这事都没能提上一句。
当卫无痕说,他要与李思凡要去京城,靳绍弘当然是选择跟著他师兄一道,靳绍弘身旁自然是跟著玉如影的,玉如影身後则跟著玉清华,就这麽一拖拉二的,一行五人,便一道往京城去了。
玉清华的身子除了那日晕厥过去躺了两日,後来几日,其实大多都是给人硬逼著躺床榻上歇著的,逼他的人自然是玉如影,要不,还谁能这麽大本事压的住一只张牙舞爪、见人就咬的小猫。
卫无痕是独子,靳绍弘是孤儿,两人都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李思凡家里只有一个不怎麽亲近的姐姐,但他才懂事的时候姐姐便出嫁了,从前还算对他极好,但自从有了孩子之後,两人便生疏了。
李思凡心想,所谓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便是像他们这样的吧。
虽然吵吵闹闹、虽然生气无奈、虽然每每为了对方的固执气的牙痒、恨的想给对方两巴掌,但不管怎麽的,总是为了对方好、为了对方著想,发生了什麽事情,总是第一个想起彼此,虽说不是双生,他们却比双生更加的亲近。
这几日,玉如影也不再这麽坚持的要玉清华一定要玉家休养,她也不想老是拿事气她三哥,玉清华身子不好,不只吹不起风、经不起晒、受不起累之外,也受不得气,但是这几日,她发现玉清华的身子真的比起以往要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他每日在吃的药的关系,还是李思凡开的药真的有效。
她想,还是找空跟李大哥拿拿几副药帖,等他们玉家之後,才好与爹他们问问,如何给她三哥治他那副药罐子一样的身子。
玉如影想的出神,却忽然让靳绍弘拉住了手,她抬头看他,他却看著前方,玉如影顺著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远远地,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月隐如晦 七之三 一线佛陀,一线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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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上似乎穿著一件白纱衣,从头到脚都是一身的白,只有肩膀上一片张狂蔓延的血红,他走路似乎不怎麽稳,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踉踉跄跄,偶尔,还会停下倚著身旁的树枝一阵急喘,才又跌跌撞撞的持续走著,像是随时都要摔倒那样。
那人一直都垂著头,远远地,看不清面目,他走的很慢很慢,慢的他们几乎怀疑他有没有在移动,忽然,那人脚下似乎绊了一下,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卧在地上,好半晌没有起身,约莫一刻的时间,趴卧在地上的那人才动了动手臂像是这样一个轻易的动作便已经用尽了他一身的力气那样,狼狈的撑起了上身,慢慢的爬起身,持续走著。
那人一直走,像是漫无目的,却又笔直的朝他们而来,这一路上他们遇上了太多的事,一时之间,不能分辨是敌是友,靳绍弘、卫无痕与李思凡三人不由自主的便按上了自己的兵器,而玉清华与玉如影两兄妹却一直专注的看著那人的身影。
明月皎洁,柔和的月光透过了层层阴云、穿透了枝枝叶叶,照射了一地洁白,也照射在那人的身上,那人的脸上,淡淡的光晕。
「凌云哥!」月光的照耀下,他们才终於看清了他的脸,玉如影一惊,从方才起她便一直觉得那人的身影看著眼熟,却没想到会是南宫凌云,她连忙跳下了马背,往他跑了过去。
那人听到她的叫唤,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恍惚,脚下踉跄了下,他跪倒在地,玉如影连忙上前扶著他,方才远远地看不清楚,此时,她才发现,南宫凌云的确是穿著一身白衣,肩上的血红却不是血,而是一尾绣在白衣上艳红如血的火凤凰,张狂的燃烧著,远远地看是纯白的身影,却不是覆著白纱,而是,他一头黑发全白了。
南宫凌云那一头青丝成了白发,垂在他的脸侧,似绸缎一般飘扬,似冬雪一般纯白,月光下,带著一抹皎洁的白,白的没有一丝杂色、没有一点灰白,白的犹如天上的明月,像闪著银色光芒的剑刃、像是一炳冷冽的刀锋。
卫无痕与李思凡两人立在一旁看著,他们看了彼此一眼,无声的站在三人身後。
「凌云哥…你,你怎麽会……」听到她的声音,南宫凌云只是抬头恍惚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玉如影看著他那一头白发,愣了,急的眼睛都红了,搂著南宫凌云不敢相信,她的凌云哥不是回京城去了麽?就在一个多月前,不是,与凌雪姊姊一起回京城去了麽?怎麽会变成这样,他的头发怎麽会全白了?
南宫凌云缩在玉如影怀中,忽然,他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咬著牙,似乎说了些什麽,但那声音听起来却更像是呜咽,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破碎的不成语调。
「凌云哥,你怎麽了?」玉如影连忙扶著南宫凌云,她想看他,但南宫凌云的力气很大,身子很沉,沉的她撑不起他。
「如影,让我来。」靳绍弘从她身子的另一侧扶起了南宫凌云,玉如影点了点头,便让靳绍弘接手。
「如、如影……」忽然,南宫凌云喃楠的念道,他抬眼,望向玉如影的方向,眼神飘忽,无法专注的看著她,那双眼睛是无神的,好像看著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曾看著一般,只是无神的张著。
「欸,是,凌云哥,我是如影。」玉如影看见他这模样,心里的难过言语无法比拟,她蹲在他的身侧,连忙回答。
「如影、如影……」南宫凌云低头,他咬紧牙,粗喘著气,间和著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捂著胸口的模样儿像是在忍受的什麽似的,很是难受。
「凌云哥,我是如影。」
「如、如影,玉、如影。」南宫凌云睁开眼睛,直直的看著玉如影,那双眼中不再无神,而是专注的、直直的望著玉如影,带著几分她所陌生的杀气,他的脸色不再苍白恍惚,嗜血的神情就像是要吞噬眼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