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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凌云蹙眉,听他这样说,他这才终於知道这小子气的是什麽,「你想的也忒多了些。」
他视玉如影为亲妹妹,自然不会让她委屈,方才什麽以身相许的话,不过只是取笑她罢了,怎麽可能救了她一命,便真让她嫁过去。
就算玉清华肯,玉老爷肯,他南宫凌云还不肯答应。
玉清华倏地停下了脚步,一直跟著他的南宫凌云没有防备,狠狠地撞了上去,玉清华让他撞的踉跄了下,南宫凌云连忙扶住,却让他一把推开,「你怎麽忽然停下啊……」
埋怨的话还没说完,便止在玉清华回身狠狠一瞪之下,「清华……」
南宫凌云连忙陪笑,玉清华脾气不好,这样瞪他,只怕他要倒楣,怎麽知道话还没说完,玉清华不由分说,抡起拳头便狠狠的往南宫凌云的腹部招呼了过去,玉清华下手没有留情,疼的南宫凌云眼冒金星、两眼发黑,他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
「你,你下手也忒重了些……」
南宫凌云趴在地上,疼的大滴男儿泪不要脸面似的直掉,玉清华脾气一年比一年差,下手亦是一年比一年更狠,性情上也是一年比一年的更加狡猾,从前揍在脸上,他要挨骂,现在揍在了肚子上,过两个时辰,只怕连痕迹都不会留,更别提他压根儿不可能掀他的底。
只是,装装可怜,哀上个两、三声,还是要的,他伸了伸手要拉他,却见玉清华仅交代身旁的人照料,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头便走,留下南宫凌云在原地兀自哀叹。
月隐如晦 第一章之四
是夜,玉如影换上一身水色锦缎,外头罩著一件雪白纱衣,她的长发用一支雕花金钗挽了起来,到了大堂,才发现玉清华、南宫凌云与玉家当家玉东霖都在,甚至南宫文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到的玉家,便是靳绍弘都换上了一身青色长挂,她急忙进堂里。
「爹、南宫伯父,如影来请安了。」玉如影在两人面前福了福身子。
玉东霖嗯了一声,便说道:「梓山上的事我听凌云说了,如影,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要不是绍弘方巧经过,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玉如影听到爹亲这样说,她偷偷抬头朝南宫凌云觑了一眼,却见他朝她一阵挤眉弄眼的似乎让她安心,她才说道:「如影往後会注意些的。」
「没事就好,」玉东霖説道,「绍弘,我玉东霖才这麽一个掌上明珠,你是如影的恩人便是我玉东霖的恩人,请务必让我好好款待。」
靳绍弘恭敬的说道:「在下只是做当做之事罢了,还请庄主不要客气,在下才应多谢庄主借给在下这身衣服。」
玉清华听他这样说,哼了一声,啐道:「装模作样。」
「清华,不得无礼。」玉东霖轻声喝斥,他看靳绍弘进退得宜、居功不傲,对他的好感顿时多了几分,「不,好好款待是必定要的,今晚,深夜也不好赶路,你便在这里住下吧。往後,也别称呼老夫庄主了,同凌云一病唤我伯父便成。」
「那是说,咱们叫你绍弘便成罗?」南宫凌云嘻嘻哈哈的说道。
南宫文不顾儿子颜面的,狠狠的巴了儿子脑袋一个瓜子,「没大没小,老夫平日是这麽敎你的,没看你玉伯父在说话麽?」
靳绍弘笑了笑,他说:「无妨,在下在师门里的时候,大夥亦都是叫我绍弘,请诸位也这麽叫在下便可以了,叫公子,在下实在听不惯。」
「哈,爹,你看他都说可以。」南宫凌云哈哈笑道。
南宫文正要开口教训,却让玉东霖阻止了。
「丞相哪,年轻人自有他们年轻人的世界,别管他们了。」玉东霖笑道,他招手要小厮上菜,便说道:「用膳吧。」
玉东霖当真是为了款待靳绍弘而备的酒宴,席上,玉东霖一再多谢靳绍弘救了如影性命,而玉如影其他几个兄弟亦纷纷上前答谢,酒过三巡,靳绍弘顿时有些不支了,玉如影见状有些心急,南宫凌云看了,便抢过玉家长子玉如暘又要敬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如杨,好久没跟你喝了,我来跟你喝吧。」南宫凌云朝他谅了谅手中的杯子,杯中一滴不剩,他狡黠的说道。
玉如杨眉毛一挑,含笑说道:「想喝?成,我奉陪到底,今夜谁先醉倒谁便是小狗。」
「好。」南宫凌云朗声应道。
「你们这儿两个没分寸的,躲一边喝去。」南宫文是楼氏朝中大臣,虽有意让独子接手他的事业,只是见儿子压根儿对朝中事不感兴趣,从小胡作非为,他也对他死了心。
玉如扬与南宫凌云两人哈哈一笑,一人一手抱著一醰子,一手揪著人,在两老发火前跑了出去,玉如扬揪的是他二弟玉如瑛,给他两人做裁判,南宫凌云揪的是玉清华,在玉家,他与他向来形影不离。
月隐如晦 第一章之五
靳绍弘没想有此变故,本想接杯的手伸在空中,僵了,却感觉到有人轻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娇颜含笑,她纤纤玉指点在唇上,示意他禁声,绝色丽颜当前,靳绍弘又蒙了,玉如影带著他,悄悄地出了筵席。
堂里头闷热,一出了屋子,清风吹抚,原本有浑沌的脑子便清明了许多,一阵花香袭来,他看了过去,却见满园子里的花都开了,红的、黄的、粉的、白的,凤仙、桂花、翠菊、白玉兰、一池的残荷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在月色下绽露著她们娇嫩的丰采,美不盛收。
玉如影走上了园中的小桥,桥下的池塘映照著月光熠熠生辉,衬著她一身水色锦缎衣裙、白色雪纺纱衣如光似影、如梦似幻,玉如影朝他清浅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羞花闭月了。
此时,靳绍弘才真懂了门里的师兄弟们常说的美若天仙,原来,一个人若是美,便真的宛若仙女临世。
「绍弘,你还好麽?」玉如影担忧的问道。
他点点头,吹了会儿风,他已经觉得清醒了许多,「还成。」
「真对不住,爹他们真是太不知分寸了,特别是三哥。」玉如影歉疚的说道。
席上,玉清华一直恨恨地瞪著靳绍弘,十句话里更是没一句好的,人家若说靳绍弘少年出英雄,他便说不过只是碰巧路过,让他去也成;人家若说他俊朗尔雅,他便说他可千万别是披著羊皮的狼,话里带刺,百般讽刺、刁钻刻薄,极尽刁难之能事,害的後来其他兄弟们也不敢再说些什麽,只能猛灌酒,却没想他酒力不佳,几杯下来就要醉倒了。
靳绍弘笑道:「你是玉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这表示他们是真的疼爱你,为你安全无恙而开心,是吧?」
方才的筵席上,他确实为玉清华的态度有些尴尬,却从来未曾放在心上,这类事,他在师门里头也遇过,过去,他若在师傅面前表现的好,受了奖赏,便曾有人说过他不过是沾了师兄的光,诸如此类,对这类事也算是习以为常,倒也不甚在意。
玉如影闻言,却未露开心的神色,仅是背过身去,她的身上,莫名的散发著一种他所不能懂的忧愁,或者是,那是该称之为哀伤的情绪?
他来到玉家虽才不过几的时辰,但,靳绍弘却看的清楚,玉老爷与其他几个儿子对玉如影这个家里头唯一的女孩,教育上虽从不失了严厉,但,更多的却总是宠溺、疼爱的呵护著她,就如将她当作一个易碎的瓷器那般,那样细心、严谨的照料著,生怕她伤了分毫似的。
他以为,被宠爱应该是值得开心的,却不懂她因何忧愁,两人一前一後,缓缓的走在花园里,两人又走了几步,靳绍弘却苦思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麽,仅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从前,可曾听过有关玉家的传言?」玉如影忽然问道。
靳绍弘不知道玉如影怎麽忽然有此疑问,他摇了摇头,除了他师门先祖玉常露出身玉家的事迹之外,其他,他可真是一无所知了。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喔。」玉如影俏皮一笑。
「愿闻其详。」靳绍弘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的笑了。
玉如影缓缓说道:「那是很久的事了,有一回,爹爹外出办些事,却没想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一支商队受到山贼的侵袭,正是危难之时,爹爹便出手相助救了他们,当时,那商队的少主受了重伤,爹爹没有多想,便将商队带回家中救治。」
那少主自称李月清,京城人士,听说他生的清雅俊朗、身姿挺拔,看似难得的青年才俊,当时,清灵姑姑正也是芳华二八,与那位少主一见倾心、互许终生,只是,那少主似乎家中发生什麽急事,未能与清灵姑姑完婚,便启程离去。
他离去前曾允诺,三个月内,一定回来迎娶清灵姑姑为妻……」话说到这里,玉如影沉默了。
「後来呢?」靳绍弘好奇的问道。
「後来……那少主一去不回,清灵姑姑因思念成疾,一病不起,终至香消玉殒。」玉如影顿了一顿,便接著说道:「爹爹在清灵姑姑死後曾派人去京城寻过,但京城之大、姓李的人氏何其之多,爹爹未曾死心,追根究底,终让他明白,京城再大,从商李家却不过三户,三户人家,却没有一个李月清,至此,爹爹才终於明白是他引狼入室,害了姑姑。」
「这……」靳绍弘没想会是这样一个故事,著实有些惊愣。
「如影没说这是个开心的故事。」玉如影吐了吐舌,「为此,爹爹很自责,还自封山庄十多年,只是,那都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当时,如影和三哥都才刚刚出世呢。」
靳绍弘一阵沉默,这才明白了为何玉清华看他,总像是在看仇人一样,玉家虽然总是以礼相待,但却不知觉得堤防著他,更不愿他与如影太过亲近,恐怕,就是因为那位年华早逝的玉家小姐的缘故吧……
月隐如晦 第一章之六
「此事没有什麽好与不好,既然能告诉你,便自然没有什麽不好。」玉如影杨眉一笑,骄傲气高,看著有些男子似的勃发英气形容间却又多了女子的娇柔,自幼便让一堆男人养大,虽身姿样貌上多了女子才有的娇媚,多多少少却仍是受了其他兄弟的影响。
她说:「况且,如影不想让你被针对的莫名奇妙,说到底,也是三哥反应过度,虽然同是玉家唯一的女子,此次,又是绍弘出手救了如影一命,并非是玉家出手相助,况且,这时过境迁的,如影又怎麽可能会与姑姑有相同的故事、相同的结局。」
「这……」
半晌,她回头笑问:「那麽你呢?」
「我?」靳绍弘跟在她的身後,却被这回眸一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有弄清楚她问的什麽。
「你家里呢,有多少兄弟?」玉如影问道。
靳绍弘一愣,这才老实说道:「在下没有兄弟。」
「你是独子?」
靳绍弘摇头,「我是孤儿,在我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将我留在了师门门口,是师兄带我回去的,後来,师傅收了我为门中弟子。」
听师兄说,那年,还下著一场十年难得见一回的大雪,冰封了三呎,连枝头的树都冻成了冰块似的,一敲,便碎了满地。
那日一早,他也不知怎麽了,像是受了谁的牵引似的,往门口去,却见到厚厚的雪地上,在惟独能勉强能遮风挡雪的墙角落上,靳绍弘给严严实实的包裹著,倒在那里,他的身上什麽都没有,只有一个香囊,上头写著『靳绍弘』三个字。
从那之後,师傅便将那当作他的名字,收他为座下第三十七个弟子,与卫无痕一起习武、练剑。
「啊,对不住……」玉如影没想到靳绍弘会是孤儿,她的大意,不慎触及了他的伤心事。
「没的事。」靳绍弘安慰的笑了一笑,「我爹娘这麽久的事了,早便不在意了,何况,师傅和师兄弟们都对我很好,那里便是我的家,没有分别的。」
「那你爹娘呢?你可曾想过寻找他们?」玉如影问道。
「找与不找,又有何分别呢?」靳绍弘悠悠一叹,「生在如此动盪的年代,找到了他们,也不能如何……」
「你爹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玉如影说道。
靳绍宏不解的问道:「这话,怎说?」
玉如影沉吟一会儿,便见她背过身去,又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或许真的是有什麽无法说出的苦衷也不一定……或许,他们仍是希望能自己抚养你成人的,偏偏,这世道却不允许他们如此了也不一定。」
「你想,倘若真的对你无心,又怎麽会将你包裹严实的留在遮风挡雪的地方呢,将你放在你师门前,必定是希望你能给好心的人捡去,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说不定,他们如今仍冀望著你长大成人之後,能去寻觅他们呢。」
靳绍弘一惊,他可真没这样想过,自幼时起,他也曾经埋怨爹娘为何不要他,为何冰天冻地的却把他扔在了师门前,却不曾想过,他爹娘扔下他,又是多麽的不舍与无奈。
如今想起,才发现了事实的矛盾之处,或许,真如玉如影所说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