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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月抬起眼,星光也羞耻,“我累了。”
易向阳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移步走到门口。人刚站定,就有人在外面将门移开,候在过道口的女子低垂着头,恭敬地听候吩咐。
“腾间干净的房间。”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男子略有所思。
“大人?”叫娇姑娘的女子一扫平日的傲气,低声询问。
易向阳才缓缓柔声道来,“就安排在秋露居这里好了。”
秋露居,从君佐府建起开始就存在,但始终没有住过谁。易向阳时常会来这里坐坐,可是未曾过夜。
娇俏女子腰一弯,退步离开。
长明灯摇晃在星光璀璨的天空底下,似是而非的情怀,似是而非的暧昧。
吟一曲软语小调,被风吹得缥缈。
在仍旧灯火通明的君佐府门外道上,清雅男子携起俊俏男子的手,“箪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易旬泽喜欢这个三弟,喜欢到可以放弃所有。可是,月的态度却从来都是冰冷冰冷的,是化不开的冰封。他三番五次上门,只求见一面,但是,次次都被主人拒绝。易旬泽的眼里总是藏满了话语,好似一弯清泉。
“箪竹,那些话,我都是认真的。只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这些日子……够了。”他说的轻巧,知情人都知,易旬泽等月见他,到底等了多久。一次一次的回避,一次一次的拒之门外。易旬泽渐渐黯淡的希望,易向阳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月的固执,从他苏醒后更加变本加厉。他天天待在将军府里,捣弄些稀奇古怪的药,除了易向阳,对谁都避而不见。
这种坚持,易向阳也看在眼里,却是无能为力。
“箪竹,偶尔也回个家,小妈挺想你的。”他说的家是指他自己在郊外的一处宅院,而小妈就是月的母亲。
月把手往回抽,看抽不回,只好继续冷着脸回道,“我知道了。若是你能说到做到,我会考虑的。”
在一旁的易向阳听了有些生气。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月耍脾气也耍得过分了点,若不是易旬泽好脾气,谁忍得了!
可是易旬泽笑开了的眼,易向阳说不出口。他去吩咐了下马夫,回来时,易旬泽已经挥着手和月告别。
待易旬泽走后,易向阳问月,“为何你对旬泽的态度总是这样冷淡?”
月把玩着胸前的垂发,“是他欠我的。”
易向阳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立在月的面前,脸色灰暗地说:“我也是欠你的吗?”
“你欠我的?”月反问着,一同站了起来,“你欠我的,不是都已经还清了吗?”
易向阳被问倒。突然想起某天,月醒来后,拉着他一起蹲在树下,抬头仰望树梢,月指着最顶上的那枝桂花说:我把你忘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记得的。记得这个味道,记得有个人对我说——月是枝头斜,竹是月下魂。向阳,我真的把你给忘了吗?
他回答不出来,只能握紧月纤细的手。
风骤起,吹起一池涟漪。
有时候,易向阳会怀疑,月是否真的将自己给忘记了?
“向阳,我和你,从没有欠与不欠的问题。”就算有,他也早将这份感情掩埋,又何来亏欠之说呢?
月走到窗台边,背对易向阳,“夜已深,我们还是各自回房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我。”
“当然。”他转过身,朝着易向阳抿嘴一笑,“你也得一起忙。”
他那俏皮可人的模样,是让易向阳最无法开口拒绝的地方。好似一根针,扎得他生疼,生疼……他知道,箪竹的心门已经关上,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通路。
易向阳不会想到,第二天等待他的,竟然会是兄弟反目这种事情!
昨天晚上,风因为要甩开尾随的人,没怎么看清楚就住进了这家客栈,当时也没想太多,就只警惕着有没有人跟踪。第二天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易族产业中的一分子。当下这会儿,易这个姓还是不要沾上比较好。
所以,这天早上风早早起床,打点了行李准备再次上路。可刚走出了客房几步,便感到了不对。他习惯性往左边走,才闪个身,就看到廊道尽头右侧墙壁后有两个人影躲躲闪闪。风马上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在帝夜军和“易水堂”风头最紧的时候,跟踪自己的人除了易家还会有谁?墨君这人骄傲的很!可干不出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来。昨天也是,那使毒之人的手法自己看着眼熟,现在回想起来和月还真有点相似。
他本来想经昨晚的调整,解决那几个人逃走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舒然这会儿还生死未卜,而且这里又是易家人的地方,自己可不能轻易行动了。
于是,风又转回房间。躺在床上,望着装饰简单的顶梁,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先拿到解药等自己的功力回来了再说。他实在不想借助帝夜军的力量,可是又没有脸面回去墨家。
正当风思索着如何回上将府拿取解药时,耳畔传来熟悉的冷哼声。
“既然来了,莫做梁上君子,还不快快现身!”
风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从房梁上悠悠飘下。
白衣胜雪,眉眼如丝,黑发如瀑。雪立在屋子中间,冷着眼看风,一如既往的傲慢和冷漠,“风使出走成习惯了?”
“怎么是你?”习惯了雪这种冷淡的态度,没了当初的困惑,自从上次的事出走后,风不再期翼雪能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
雪般清透的男子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给走过来的风让开路,“风这是想谁来着?”
风不做声,他走过去给雪拉了把凳子,又给雪和自己倒了杯水,才正经道来,“是墨君让你来的吗?这次他又说了什么?”假装喝水。
雪地眼神稍暗了下,端起杯子,放在嘴边踌躇一会儿,抬起头说:“上将现在可没那工夫来管你的事,不过是我无聊出来走走就看到你了。应该说,风你还真是不会找地方,易家人的地盘你现在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住进来!”
哪有人无聊走走,就走进客栈的客房的?
风故意不揭穿他,反而自我作践似地打趣,“被雪你耻笑,还真是不好受呐——”随后,头向后一仰,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帮我个忙。”说着转身走回床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雪还是没有等到接下来的内容,他好奇地回头瞧着风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嘴里还念叨着,“奇怪了?我一直都放在身边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房间本来就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凳子,两个大男人站下后,就更显得狭小了。风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他气馁地倒坐回凳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那块随身携带的玉给弄丢了?
二十六:最末开樱
宽大的院子里满栽樱花树,最美丽的季节已经过去,可是最后那抹晚樱却迟迟不开。一阵风吹过,风中带着男子无法言语的悲伤和所有爱恨情怀。
火千君说:“维平,帮我杀了他。”
火维平知道,他的火千君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男子蓝灰色的发在风下摆动,他站在曾经开得最盛的那棵樱花树下,神情淡然,遗世而独立。
火维平想要叫他,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了解千君,敢说比所有人都了解眼前这个拥有傲人容貌的绝色男子。但坏就坏在他太了解这个人,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弱点,让他不得不放任自己宠着千君。
“千君,外面太阳太烈,快进屋来。‘雁子斋’刚送过来最新的茶叶,我给你泡一壶如何?”说完,他转身准备走进屋子去。
却听得火千君说:“最美丽的季节终究还是要过去……维平?”
停下脚步,回头瞥见男子如沐春风般娇柔的笑,心下吃愣,定神再看时却只有火千君消瘦挺直的背影。
火家、赤家、漓家,暗潮汹涌……
不知第几次从“易水堂”左水分堂出来后,胡言就直奔自己暂时在北岛的住处。他有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觉,如果这个时候迟了的话,他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比花还要娇艳的男子了。
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和火千君开始走动起来,这当然很得胡某人的心。但坏就坏在,胡言非常喜欢火千君,而火千君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呐!
他噙着魅惑的笑说:“言,你帮我个忙可否?”
单一个言字就软化了胡言所有的防备,更不用说,那灿如星辰的眼眸,无比甜柔的声音。
当时,胡言整个人就如掉进了蜜缸里的熊,火千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会傻呵呵地点头。
去了易显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他才突然清醒——若真是按着火千君的意来,那么,他将失去的不仅仅是些人力、物力、财力,更重要的是,他千方百计要得到的人,到时也将离他而去。那他,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才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动赤家的人?
明白了这些,胡言再也坐不住,丢下不明状况的胡言,策马飞奔。
“漓火堂”这两天的门都快被踏平了,就见得人来来去去,每个人都脸上都行色匆匆,忙得不得了!
正门被重新粉刷过,红漆大门,金色的“漓火堂”三字异常醒目。
天际还没开红,“快快快!别磨磨蹭蹭的,耽搁了谁负责!”管事的老伯催着行动缓慢的新进下人。
一灰衫男子被迎面而来的人流冲到门侧,管家眼尖,一下就认出来者是谁,急忙迎上前,“这不是维平公子吗?您来了!怪老奴实在是太忙了,都没看到您。该罚!该罚!”说着,作势要扇自己脸。
火维平手一挥,门口被人和东西挤满,他望里面瞧瞧,“这还挺忙的?”
管家舔笑着上前,“可不是,小姐的生辰,老爷说要办得隆重,可没人敢怠慢的。”他挤开正在清点物品的人,给来者开条道,弯腰引路,“公子里面请,老爷有交待,您过了‘观鱼湖’自会有人带路。”
儒雅男子头一点,走了进去。人群重要忙碌起来。
在‘观鱼湖’等候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北平最娇媚的男子火千君。
男子一身白衫打底,红色樱花图纹绕遍了整件衣衫的衣摆、袖口,如瀑乌发垂在脑后,任风摇摆。厚重睫毛半掩半开,挺翘的鼻尖沾尽了今早的露水。在雾气朦胧中的男子,负手而立于鱼池畔。
“这季节交替时的雾气有毒,千君,你站了多久?”火维平缓步走上前。
火千君回过身,头微斜,眼角淡红,“不久,就想着你该来了。”
这又让火维平想起那天,男子站在樱花树下说——维平,帮我杀了他。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从那张唇角微翘的嘴巴里吐出来,让他有一时半会儿的错觉。
但,火千君后来一系列的行动让他确信,他是认真的!
知道他爱得深,必然也会恨得深。所以,火千君这么说的时候,火维平没有一丝挣扎。
“我知道,你是觉得亏欠了我。”火千君撩起被风吹乱的发,牵过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男子的手,一步,一步,沿着湖散着,“我也是个俗人,既然你这么想了,而我也就钻了这个空子。但是,维平……”
火千君突然停下脚步,他华丽的声音飘过脑后,传进火维平的耳朵,“我希望用你的手杀了他,我要亲眼看着,你的刀从他的胸膛里钻出来。只要,只要是你的手,我的心才能死。”
“为什么?”话一问出口,火维平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是,火千君的回答,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男子浅笑着,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立在风中。
天际泛红,断桥下,湖水在微光中荡漾开银波,色彩斑斓的观赏鱼摆着尾游过。
“我的手,已经钝了。维平,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去爬山。”男子抬起头,视线穿破重雾。
“记得。”那次,火千君、火维和还有自己一起约了漓童儿一起爬“圣雪峰”。
圣雪峰,常年冰封。万年冰山,不化。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地方,有一处被世人传得神乎飘渺的冰洞。听说,取了洞底的水,可医百病。才十几岁的少年们裹着裘皮大衣上了山,回来后,被当时的老堂主狠狠训了一顿。
“因为童儿的身体不好,只好先行返回。”
漓童儿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火维和陪她先下了山,就火千君和火维平两人继续行路。
“我记得,到五百米左右的时候,我滑了下去,是你抓住了我的手。”
几个人都没吃过苦,特别是火千君,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火千君的声音带上粉色的希望,“你抓得我的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