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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惊寒那边非常谨慎,火家那边的动作却大了点……”
“有人来了。”少年压低声音急呼道。三个人顾不得什么,立刻隐进了墙外的小巷。
一群衣着整齐的士兵里走出一个军官模样的男子。
“啪嗒”两下立正,眼还没眨下,他已经跪在了神色忧虑的华服男子面前,姿态仍是严谨毫无破绽。
“抓到人了吗?”华服金发男子面露忧色,脸上有明显的疲劳影子。
帝御军年轻少官汇报,“报君佐大人,没抓到。”声音坚拔有力,是个年轻力壮的士官。
“噢——没抓到啊——”男子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的叹气,他旁边的女子替他披上一件披风。
“大人,今天已经很晚了,风也越来越大,还是先回去吧。照这个情况看,易公子也不会出现的。”一身的紫衣,是那个身边总是带着个孩子的娇容,娇姑娘。
易向阳当然知道,可还是固执着,他有感觉,今天晚上箪竹会出来。
唉——也叹气都觉得无奈。娇姑娘对仍跪在地上的少官下令,“继续巡逻,不要放过任何从这个宅子里出来的人。”
月满盘,又照九州。
箪竹,你可也在仰望?
月是枝头斜,竹是月下魂。
他以为他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时候,箪竹却处在一片繁花当中,对他眉目含笑,如此温良的模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惊慌失态,将他死死揽进自己的胸口,慌着乱说话。诉说永不背叛的诺言,那些情愫就这样的突然侵袭而至,他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力量。
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唯一见证时光的只有秋露居那三个大字。
他时常细细品来,细细琢。
箪竹?箪竹……怎么可能会感到累。单这两个字,心就跳乱了节奏,又何来倦之说。他喜欢这两个字——箪竹,他喜欢的无以言表。
“要出去吗?”少年低声问道。
“走。”
望着绝然离去的男子背影,多看一眼那个华服男子望着天空的模样,跨开脚步就追上。
谁爱上这个男子……不是一身伤的。
三十九:错过(下)
院落深巷,残树凌风,秋夜凄凉。
薄纸木窗,烛泪微光,人影怔忡。
一分孤寂,二分凉意,三分思乡。
久长,久长,奈何无人品尝。
烛油如泪,如女子情,久相思,久无果。燃尽生命,烧了烛台一身。男子清丽邪魅的侧脸,烛火摇曳的身影。
越过粗糙的圆桌,一劲装男子神情淡漠,那头如墨黑色长发隐在夜色中。
“找了好久。”堇衣男子音色干净,只是多了冷意,听来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对方从宽腰带里抽出一张纸扔在桌子上,没做其他回应。
“什么意思?”水梓将纸递上,他没有展开,头也不转地问。
“你让我查的。”
使卫能干、可靠,但态度却因人而异。比如,眼前这个从头黑到脚的月使使卫,架子比他还不得了。
不过可以保证的是,他们个个只听从四使。
'舒景然,舒伯颜长孙,舒家长子,十五年前失踪,再无音讯,至今下落不明。'
舒景然,舒然。
他是从他腰间的那块挂饰看出了端倪,那可不是一块简单的牌子,但是舒大少不识货,他便想方设法弄到了手。
在这世间,也就只有舒伯颜——帝君的导师,才能获得如此厚爱,亲得帝君赏赐。不可估量的“连城诀”,就好比一块免死金牌。
'前任帝夜军上将——林从武,十年前从铰链场带回了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舒然。舒然加入帝夜军暗部,进行使卫的训练。两年后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月使使卫,二十岁那年任风使使卫至今。'
没想到那个时候他还当过自己的使卫,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那个男人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简直是胡来!
虽然只有这么一点内容,但里面疑点颇多。堂堂舒家大少是如何沦落到铰链场的?舒家权大势大又为何会找不到他?这十五年间聊无音讯,真是不可思议。
他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只知道他是舒家的人,却没想到他的身份如此高贵!
那个带他回易家,温和慈爱的先生也是舒家的人。舒墨然——举手投足都是无人可比的优雅、尊贵。易旬泽的身上都是那个先生的影子。
他离开易家后,仅见过舒墨然一次。匆匆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有讲,只有视线交织的一刹那,那个男人一如既往温煦柔和的笑容。
舒墨然、舒景然,那个时候舒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内战后便消声灭迹。一夜之间再没有舒家的名字在人们口中提起。
一个权倾一时的大家族,就这样从辉煌的顶尖滑到最下层,只是一场历时一年多反帝派内战。
男子的眉头一直愁着,来不及展开,又皱得更深。
“人呢?”倾了蜡烛,纸张的残骸在空气中化成末、化成灰。
冷眼扫过来,又转开,看不出任何感情变化。“城门客栈,明天一早就出城。”
“出城?”惊然失了姿态,脸上一片诧异。“出城做什么?”
一旁少年扶起打翻的水杯,担忧地看向他平时喜忧不表于色的主人。
水镜又从腰带里抽出一张黑色纸张扔给男子。
那纸展开来后,在烛光下仍是一片黑色。然而,男子的手只是在纸上轻轻摩擦,不消片刻,黑色的纸张上面显露出一排蝇头小字。
——箪竹,暂缓半月,即回来受罚。
的确是舒然的手法,舒然的笔迹。
“你下去吧。”对吝啬于开口多说一个字的男子挥手,在这个问题上,他得再考虑一下。
黑衣劲装男子退出后,易箪竹盯着黑色纸张怔怔出神。
水梓走上前,重新翻开一只杯子,倒了杯淡茶,推到男子面前。
见主人载着烦恼的模样,他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说。可是不说出来,等下主子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他便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又怕伤他神,几天不在主子身边照顾,那副身子又瘦了不少。看着心疼,还是明早再提好了。
水梓简单收拾了下房间,把枕子、被褥都给备好,点起馨香,挂好床帐。正准备提着空水壶推出门时,后头传来男子清冷的声音。
“没事了吗?”
“主,主人……”
见他怕得话不成句,为心底升起的莫名情绪而烦躁不开。“行了,你出去与那人说——此事明日再议,我也累了。”
少年曲身颔首推出。
易箪竹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展开舒然的信笺。
黑色纸张在烛火上慢慢浮现刚劲有力的字迹。
'易旬泽不简单,万事小心'
男子轻叹,这种感觉如履薄冰。
易老三五十大寿的寿辰上,宾客满堂,不仅有药堂中人,更有达官贵族,帝君也送上了祝福。
易老三的老脸自是眉开眼笑,好不开心。唯一令他不满的还是——
“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无论如何你也得把这事给定下来!别让我不开心。”外面锣鼓连天,这个院子里却是清冷得只有走来走去的几个下人。
被邀的各方友人持了请帖,带了厚礼陆续登门贺喜
易显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再说。”
“再说?你小子把我的话什么啊?就这样,不用再说了!”
男人大门一摔,管后头骂声连天,他也是满肚子的窝囊气。死老头,什么不好管,就是要管他的事!
黑袍滚金边,灰发长及地,蓝色瞳孔幽深似海,腰间银质装饰是男子身上唯一一抹亮点。精致不似凡人的脸庞随着主人的移动,慢慢剥落冷漠的外表。
初次踏入的地方,空气中都是那股迷人的气息。手颤抖着推开虚掩的门,庭院芳草丛生,像是已经荒废很久了。一个短发男孩背对着坐在亭子里,头稍后仰,视线盯着远方某处,似乎在等着谁。
“怎么是你?”欧阳香木先是吃惊,转而又拧起好看的眉,不再作声。
“子夜早就知道你要来,他已经回去了。”从石凳上站起来,一大清早就让人在这里等着,而且还是等这种人,云心的脸上有明显的烦躁。
回去了?这是第几次错过了?他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只为寻到那人。然而,那人偏偏是个巫师,一个无所不能的巫师。怕是他到了这个国家的事,他也是早就预料到了的。
“早和你说过了的。”云心的话打破欧阳香木的猜测,“子夜不会见你,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
说着,就打算用顶级的轻功瞬间移动,身体却在移动的瞬间被藤蔓缠绕住,动弹不得。
欧阳香木最擅长的术法——灵术。不用念咒,不用式法。只需要灵念一动。
可他还是太小瞧自己了!呵——男孩不屑轻笑,都说名师出高徒,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欧阳香木是个难得的好老师。
男孩手决翻转,也没有念咒,咒法却在眼前生生展现。瞬间周旁的一棵树上的残余树叶抖动着全都脱落下来,悠悠停在了半空中。就看着他的手指钩动,一部分叶片以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闪现在他的周围,又急速下降,没想到那些平时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叶片却像锋利至极的刀刃,将手指粗的藤蔓切割断开。而另一部分飞到男子的周围,尖刃指着他。
抖掉还绕在衣服上的断根残藤,白衣翻卷,“这是子夜留给你的。”随着话音的起伏,一个瓷瓶直直飞向灰发黑袍男子。
伸手接住,再看时庭院里只有他一人。
一年一只瓷瓶,一天一颗“续心”,一天一份煎熬。可他今年那瓶还没有服完,这一瓶又是一年份的续心到底什么意思?
子夜有什么不测吗?还是……
思至此,心猛烈跳了起来,百年死寂的心竟然如人类那样激烈跳动着。
男子不顾形象地冲出了这个已经开始荒败的宅院。
“见到了吗?喂!跑那么快做什么?我问你话那,你听到了没有?本王命令你,你给本王站住!”竹青色纱衣女子一边骂着,一边追了上去。
她一堂堂帝君,竟追着一个男人满大街跑,这是什么状况啊!还好云子夜住的地方实在偏僻,除了他们三,根本没其他人影。
“好……好了,不要再跑了……参尚,你,你去把他给本王拉回来,本王跑不动了。”她这帝君当地也有窝囊的,插着腰脸红气喘着下令。
就在和参尚要按圣令而行时,那个神人后裔却折路走向了他们。
永乐帝第一次有胆指着欧阳香木发脾气,“搞什么啊?不知道我,我从没这么丢脸过啊!”
无视女子的面红耳赤,男子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子夜的消息的?”
女子突然奇诡地笑起来,“想知道吗?可以啊,你听我的就行了。”
男子脸色深重,无法辨识真实情绪。
四十:回魂丹(一)
八月十六,易家易老三的五十大寿,门庭若市,往来宾客各个衣饰华贵,身后尾随的仆人们手里捧着贺寿礼,向站在门口迎宾的易老三家丁递上烫金请帖。
一只苍白的手握着请帖交给迎客的家丁,那家丁一看帖子立刻展眉谄笑,“公子,请请请,您能来真是荣幸啊!”
一连声的恭维着将一主一仆迎进了雄厚大门。
才跨两步,前面就迎来一着长衫儒雅男人,淡笑着走到易箪竹的面前,他后面的老者想说什么被他挥手制止。
“小竹,还记得我吗?”
“墨先生,久违了。”易箪竹抱拳问候。
此人即刻皱起眉,假意不悦,“小竹真是见外,什么先生不先生的,这可叫我不高兴了。”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如沐春风般舒爽。易箪竹也不和他客气,轻轻唤了声,“墨叔。”
舒墨然抓了易箪竹的手就往侧院走,不顾管家在后头“先生先生”的喊。
“小竹,你可得和我说说,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怎么问旬泽那孩子就是不肯和我多说几句,害我一直担心着。”
“上次。”他停下脚步,易箪竹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一排桂树下,“匆匆一瞥都没仔细看清楚,我还当是我眼花了呢。”
手和他的主人一样温文柔和,轻抚着、摹画着男子清瘦的脸,忽然低头一叹,“十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得我快认不出来了。小竹,我真后悔将你带回这个家来。”
“我……”
舒墨然止住易箪竹的口,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不要说,我都知道,不要说……”
他望着,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真正的心思,头却被按在怀里。就听着对方胸腔震动得厉害,叹息绕在头顶,有着说不出的感叹。
是舒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