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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珩,呆会你看着时机就好,什么都别管。”
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吩咐着,起身嗤笑地看向站在珑御清左后方的鹰笙,毫不畏惧。
又一战,不知何时开始拉开,仙魔间的战斗,只为了一个男子,却都是两界之主的私心,两界之人的心甘情愿。
见过那个男子的人,无人不为那男子,轻轻越去前一刻,回眸间的灵秀绝美而折服,如此一个妙人儿,却注定为那些尘世纠缠的爱恨情仇所累,活得颠沛流离,却依旧光华流洒。
“拦住他,快拦住……”
珑御清一直在防着欧夜珩趁乱逃了去,所以千防万防,却没料到煞题竟然能将他之前的对手,败走的空为给拉拢了过来,一起与天界对抗。
珑御清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煞题与空为合作默契,竟然能生生地将他缠斗在此地,为欧夜珩打开了一个缺口,带着伤势严重的竹寒弦离开了。
在两方拉开战势不久,三长老已经趁着珑御清的注意力放在欧夜珩身上时,带着安从的尸身,离了这是非之地。
仙界众人终究还是不敢用死力来拦欧夜珩,他算准了这个,拼着命直闯,加上魔族众人出发前便收到命令,竭力助其脱身。
那人消失之前,他突然大笑,狂笑不止。千算万算,算出来的,永远不会是与他有关的,所以他赌,然而赌输了一次又一次。即使用强抢,依旧带了赌的成分。现在是什么?破罐子破摔吗?
“夜珩,我永远都会放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咆哮似的怒吼在山间回荡,一层层铺开去,遇到阻力,又一层层的荡了回了,震动得笔直的竹枝弯了腰,来回弹动着。
不多时,一片万里无垠的翠竹,齐腰断裂,参杂着落了一地,狼藉片片。裂花似的竹竿,四散着,有些成了淡淡绿色的粉末,在空中飞扬,带过一阵阵青竹之香。
鲜血残肢,如人间地狱,曾经与世隔绝般的世外桃源,霎时灰飞烟灭。天边的残云,带着血色,染红了半边天,昭示着一场浩荡之劫,以血,做了休止符。
离了战场厮杀之声,离了那腥臭的血腥,离了那尘世的纠纷,天地之大,他与他,却依旧无处可去。
竹寒弦因重伤,终究撑不下去,晕死了过去。欧夜珩毕竟法力有限,用于逃亡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在此处茫茫中,他看着脸色苍白,印堂发青的人,由心底而生一种悲凉。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
泪,一滴一滴,渐渐汇聚成一串串,落在那苍白的面容上,如水墨着彩,有着淡抹晕染后的迷蒙。
谁霸道的言语,给了谁一个心悸无法平静?谁的执着不离不弃,给了谁坚持下去的勇气?谁的刚毅不屈,给了谁越陷越深的决心?
然而诺言千金,浩大天地间,却不让它有实现的生机。
欧夜珩昏睡过去前,将怀中的人搂紧搂紧,再搂紧。如果睁眼便不能再在一起,我,宁愿就此与你长眠于此,不必再面临别离时,你眼中深埋的绝痛。
☆、第三十五章 千年怨
“想往哪里走?本尊还没打够呢?”
煞题见珑御清与鹰笙打眼色,想要让人撤退,便几个快步,拦了过来。他本就与珑御清法力不相上下,如今有空为助阵,魅惑缠住鹰笙,且没有了欧夜珩在这的顾忌,所以如今是他们魔族这方占了优势。
“朕无心情与你在这边耗时间?”
“哦?这倒是提醒了本尊了,刚刚你可是做了小动作了呢,让那些对竹寒弦心怀恨意的小妖小怪去追那两人了,怎么?这回心疼了?着急了?”
珑御清冷冷地看着煞题得意的神色,没有暴躁,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寒意渗出,冰冻了方丈几里。
“人有事,难道你就不心疼吗?哼,如果不是心疼,为何如此阵仗。”
以为别的心思可以掩藏得很好,但看着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神,这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他的双眼。当年,如果不是这魔头对珩有非分之想,他也不会设计让珩将其打伤,将其关押。
只可惜,赢了几千年,终究还是输在了珩的手上,输在他的不忍心,输在他想要获得那颗爱他的心。这一等,便是沧海桑田。
“哼,本尊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本尊之所以来,只是看着单灵的面上,为她助他渡过这一劫,如此而已。倒是本尊与你,还有一个杀妹之仇未报……”
四千年前,当他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倒在了夜珩怀中,渐渐变得透明的单灵,那清灵绝美的女子,那还带着些微孩子的天真无邪,却就这样,成了某些人暗沉欲望的牺牲品,成了那个男子这一辈子都无法继续脱尘超世的羁绊,即便再过千万年,除非忘却,除非死亡,除非,永远不再踏足红尘。
“要打便打,废话少说。”
本就不是可以和平一处的,本就是情敌,如何,都是没有好相与的方式。
鹰笙没有过多停留,与珑御清告辞后,深深地看了魅惑一眼,转身便离去了。圣剑被竹寒弦收了去,战神一名,从此便不再属于他,他要回去看那个为他的身份所累的女子,与之相守寒冰之中。
魅惑也不再参与这些打斗,也没人有多余的时间缠着他,他抛下一个媚眼,便颦颦婷婷的走了。
看跌山,已不再是当日的看跌山,只一日时光,废墟瓦砾,充塞着这个世外桃源般的翠园,有着人去楼空荒凉无限的悲凉。
喊杀声震天,新的一轮博弈开始,谁胜谁败,是个未知定数。魔王与玉帝的对峙,煞题被囚禁于暗玄洞的四千年,单灵被害的仇恨,所有的,便成了对珑御清的恨,这些,都要借今日一一了结的。
欧夜珩从昏迷中醒来,大地是一片黑暗的,但他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四周渐渐向他与竹寒弦围拢过来的妖气,十分强大,应当是数量极多的。
缓缓适应着这黑暗,低头便见竹寒弦依旧紧闭着双眸,眉峰紧蹙,却是难受到极了,才会有这种隐隐抽搐的跳动。
“为何我总是会成为你的负累,却不能保护你一次呢?你为我受伤了,你可以说那是应该的,那安从呢?安从为我而死,看跌山因我而破,妖魔也在横行着,难道这就是我所谓的解救一切罹难吗?”
轻轻抚摸着那张冰凉的脸,黑暗中只看得到大概轮廓,却依旧知道,那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双唇,应当,也是苍白无血的吧。
“那个人类,识相的话,将竹弦子交出来,我们便不为难你,放你走。”
火光大起,耀得他的眼看不见四周的一切,但那些从千风洞逃出来的妖魔,已经将两人包围了,然后说着可笑的话。
欧夜珩衔着淡淡地笑,抬头冷看着那些似乎饿了许久许久,却只用贪婪而隐忍的眼神看着他。那嚣张中带着忌惮,是忌惮,他清楚,因为他们即使再无所顾忌,却是怕了天庭了,如今除了刚刚的魔界的,还有谁能与珑御清相抗衡?
不巧的是,他正是珑御清想要的人,而他要保护的人,却是那些妖魔想要除去泄愤的人。
再次紧了紧手中的人儿,缓缓带着他起身,欧夜珩依旧冷笑着,那双清澈明朗的双眸,在这强烈的光照中,渐渐变得如天边最黑沉的暗石,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是吗?交出人我便可以安全离开?”
“没错,只要你将那竹弦子交与我,我们便放你离开。”
刚刚出声的那个领头的,紧接着回答,那强制按捺住的急切,在欧夜珩的眼中,无所遁形。
恩恩怨怨,情情恨恨,纠缠人世万千人身的锁,究竟有无钥匙,去开解,去掩埋。
“若是,你们放他走,我便随你们处置呢?”
欧夜珩的声音很轻很低,却依旧清晰的传入了众妖耳中,他们愣了一下,纷纷低头交耳,谈论着这个交换的可行性,在将要定案时,有一个声音急切地插了进来。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大您往了,他想那人命令不许动分毫的人。”
如此一说,众人的视线带着探究,将欧夜珩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除了见他容貌比普通人美上几分,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如何会让那人如此的特别对待。
缓缓靠近了,却被迎面扑来的气息惊得变了脸色,惊惧忌惮皆有,疑惑也更甚。
“你……你是谁,为何你身上会有如此强烈的……”那熟悉的灵力的味道,似乎还缠绕在他的周身,这几千年来日日将他捆绑着的那似淡还浓的,很是强烈的灵力之气。
众妖魔对他们的头的惊诧反应有些不解,纷纷围了上来想要问清楚,却被欧夜珩身上浓浓淡淡的气息也惊吓得迅速退了出去,慌乱中,相互踩踏着,皆恐惧的看着那个笔直而立,却稍显单薄清瘦的白衣男子。
“千……千……千……”
几千年前究竟是多久之前呢?他们被竹弦子扔进了千风洞,便是被这种气息纠缠着,捆绑着,渐渐被拉入了褐色的嶙峋的石壁间,成了那石壁的装饰,莹莹泛着光,却是生命流逝换来的一点光明,那种看着自己的灵力一点点被吞噬的恐惧,千年纠缠,本是摆脱了的,如今却发觉,他们依旧还是没有逃出多远。
“他们,都不能留。”
“不能留。”
☆、第三十六章 地狱火
欧夜珩一手将人揽着,脚下踏尘而去,白衣翻飞,墨发渐渐染了晨曦前的白霜,如银丝几缕,点缀着墨黑的单调。
身后的怒吼嘶哑声阵阵传来。他们说:“全杀了,他们不能留。”“杀了,报这几千年的仇。”
为何要跑呢?他问自己,却是为着昏迷中的竹寒弦,他不能使竹寒弦落入那些怀着恨意的妖魔手中,那样,还不如将其交给珑御清,命留着,便有希望。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些日子,他从一个小小的官家公子,卷入这些仙妖魔间的纠缠,从此这一生,注定不能平凡,而他怀中的男子,却努力的想为他撑起他希望的平凡,却越来越无法负荷那种重量。
究竟是谁的宁静平和,被谁的闯入,撞翻了油锅,点燃了火,从此便注定煎熬,注定没有终点的行走,不再只停留于原地,守着自己的几寸天地。
看见黑暗之所,他便如离弦之箭,将那些火红的、亮黄的、青绿的色彩,一点一点的,想要抛到远远的,离得远了,即使黑暗,也不会带着担忧的绝望。
乱闯之际,似乎入了一个口,四处依旧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暗门开了合,将外面的呐喊厮杀声隔绝了去,一个极吵,一个极静,正如地狱之门,是生死之间的极差。
不久之前,他还能勉强视物,即使走得跌跌撞撞,也不至于如此时,如盲人摸路,无法下步。
“弦,醒醒,你能慢慢走吗?”
感觉到竹寒弦微微的动作,欧夜珩屏住呼吸,怕惊扰了那人儿的沉睡似的,轻声问道。却不敢动作,身子有些僵硬,反手将那冰冷的身子揽紧了些,可手却失力得厉害,那紧揽着竹寒弦腰身的手,控制不住的颤动。
“珩……要是情况危急,你……便放下我吧……”
他感觉到喉咙撕裂得厉害,总有一种要被生生割开的痛,不想开口,却不忍看到欧夜珩担心,便淡淡而嘶哑着声音,低声耳语。只是,说出的话,稍显残忍。
“嗯,我会的。那你现在先坐地上,可好?”
欧夜珩也不多说,淡淡应承下来,便将人往地上一置,动作有些大,却是带了怒气的。
黑暗中,竹寒弦无奈一笑。平安康泰之时,只希望对方能多想着自己一点,多为自己一点。如今陷入生命困境,却又是想对方不要顾着自己,离自己远远的,便是没了祸源了。他知,欧夜珩懂,却不会真的做。
“你在这别走开,休息一下,我去前头探探路。”
扔下话,欧夜珩堵着一口气,摸索着往右方而去,他感受到了温热与寒风,两种极致的反差,却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阴森,总归多了几分生气。
竹寒弦如今重伤在身,视物也诸多不便,加上这里的暗,是如地狱间毫无生气的阴暗。地狱一词在脑海中窜起,一个想法便冲击而来。嗅着似曾相识的阴暗味道,远方隐隐传来的暗红,以及在黑暗中肆虐地森寒冰风,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珩……”急切出声,想要唤回出去探路的欧夜珩,却只剩他的声音,如重拳落入棉花中,似乎有回声,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虚软得让人难受。
静静等了许久,侧耳倾听,依旧没有丝毫脚步声。竹寒弦极了,勉力撑起身子,摸索着向欧夜珩离开的方向而去。
越往那方向走,渐渐的感觉热气弥漫,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从背后传来的点点丝丝的阴寒,似乎都被逼退到许远许远。火焰似的橘红橙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