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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什么?听不到本尊在说话吗?”
话起,“砰”一声,欧夜珩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被拉入水中,激起千层水花,却没有一滴溅到眼前的男子。
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倒有着越来越明显的躁热,欧夜珩全身湿淋淋的立于竹寒弦面前,他已经将所有的衣物一一褪尽,近距离来细细打量,那精瘦却不羸弱的身子,披着一层金黄的光泽,像世间最美味的佳肴,诱惑着人来细细品尝。
竹寒弦虽闭着双眼,但全身的感官依旧灵活清明,对于欧夜珩此时的反应,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些微的得意与满足。“看够了吗?看够了还不动手?”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的意味,从他微微勾起的嘴角逸出。
欧夜珩一回神,却惊觉此人身上的那种诱惑,对他而言是致命的。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竹寒弦的神情,没有出声,半弓着身子,伸出修长匀称好看的双手,用自己的锦帕,为他细细清洗着身子。
一个微仰着头,一脸舒适惬意。一个微低着头,一脸凝重深沉。两人各怀心思,却久久不语,一时间,除了潺潺流水流过的沁人声音,寂静一片。
为竹寒弦清洗了整个平滑却充满力量的背椎,欧夜珩转身来到他面前,开始为他清洗那美丽的锁骨,健壮的胸肌。他的表情那样认真,那样的冷淡,动作优雅沉稳,似乎在做着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竹寒弦睁开双眼,看着那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精巧的手在胸前游走,一股复杂的情素漫起,眼神深邃。
“本尊从未问过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竹寒弦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直直的看着欧夜珩微微带上红晕的脸颊,出声问道。
“我来寻一样东西,逍尘观主指明那东西只在看跌山可以寻到。”欧夜珩手上不停,却还是淡淡的开口。黑发浮动,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似女子的柔腻,却是清爽宜人。那发有些沾湿,贴在他俊美的脸庞,黑白间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阴柔美丽。
“寻什么?”竹寒弦似是漫不经心的问着,随手一撩落在他发间的那缕黑发,动作优雅而带着调戏。欧夜珩动作一滞,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若无其事的继续掬水漫上那白皙的肩膀。
竹寒弦则伸出食指,一圈一圈的在指尖绕着那顺滑如丝绸的黑发,他的发质光华润泽,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似极了美人那无尽的诱惑。抬头看着那蜜桃般滋润红艳的双唇,忍不住喉头滚动,一股饥渴之感爬上心头。
“啊……水呀!弦和珩哥哥你们都在这玩水,都不叫上我!”声音刚起未落,一道圆滚的身影已经冲入两人间,打破了刚刚那诡异的气氛。
“出去!”在他裸露的怀中,那身影不停的扭动着,一条粗壮的长尾在水面晃荡,激起沉沉细浪,再次溅湿了欧夜珩一身白衣。白衣紧贴在身上,他那修长而精瘦的身形若隐若现,在光线的照射下,透着无尽的诱惑与致命的吸引力。
“我不要!你干嘛那么凶,以前你都叫上安从一起的,今儿个你冲我发什么火?”安从抬起那白白胖胖的脸蛋,不满的嘟囔着,那蛇尾示威似的缠上他的身子,并渐渐收紧。白皙的肌肤,慢慢变成蜜桃的绯红,再呈现出酱紫,与淡淡的黑青。
“安从,下来!你这样他会受伤的。”竹寒弦寒着一张脸,即使被安从这样纠紧成一团,却依旧冷冷的不出声,欧夜珩无法,只能上前伸手拍着安从的小脑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导。
“他才不会受伤呢!”虽是如此说,但安从还是乖巧的从竹寒弦的身上下来,一个扑腾,将欧夜珩整个扑倒在水中,溪流底下是大小不一的山涧石块,他就这样直直的撞在那石上,后脑勺传来一阵更甚一阵的疼痛,两眼昏花,一抹漆黑。
“珩哥哥,你怎样了?你别吓唬我呀?”
安从在欧夜珩身上许久,都不见对方起来,头部就这样淹没在清澈的流水中,从上方可以看见他在水底苍白的脸色。
“走开!”竹寒弦将那大三粗的小人儿给拨开,伸手将欧夜珩拉起来,但他的脸色不仅没有血色的苍白,还有隐忍的时泛起的青筋,汗水与流水混合,分不清他的伤势严重与否。看着他这模样,竹寒弦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烦躁,瞪着安从委屈的脸,没好气道:“下手没个轻重,明知他只是一介凡人,哪像你们这一群畜生耐打抗压!”
欧夜珩缓过劲来,看着安从低到胸前的脑袋瓜子,不忍的劝阻道:“我没事,他一个小孩儿没个轻重是正常的,以后注意就好。”说着,挣扎着从竹寒弦微微发烫的怀中出来,努力掩饰着不稳的脚步,缓慢爬上岸,背对着两人,握在胸前的手却紧紧的拽着,紧到指甲拽入肉中,才将体内那股沸腾的乱气压抑住。
两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继续着大眼瞪小眼,竹寒弦没发现,此时的他充满着孩子气,像一个自己十分珍视的宝贝,不仅被其他人觊觎了,还被破坏了,那宝贝却不愿回到他怀里,他因此而生着闷气。
☆、第八章 改造房
今日是欧夜珩来到这的第二日,阳光如昨日充塞着翠竹的边边角角,洒落一地的光辉。毛茸茸的绿草,无风自动,如一只乖巧讨喜的小狗,摇头摆尾的乞求主人的爱抚。万物一切如常,又似乎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在欧夜珩身边的两妖。
安从的真身是一条巨大的青花蟒,唾液中是沾肤即毁的毒液,但他都会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的唾沫,以防让欧夜珩中剧毒。竹寒弦恢复淡雅冷峻的面容,欧夜珩到如今还未曾见过他的真身。
他时而冷峻深沉,让人捉摸不透,时而怄气顽劣,让人哭笑不得。就如此时,他将欧夜珩与安从从石壁上寻来的木块与藤蔓,一根根一条条,慢条斯理的破坏殆尽。
平坦的谷底,四处躺着竹寒弦的犯罪证据。一根根笔直光滑的长木,如今四分五裂,木屑横飞,一阵山风吹来,如滚滚烟尘旋转不歇。长长的结实藤蔓,如今也只有一两寸的长短,如蚯蚓僵直的躺了一地。
“弦,你在干嘛?”安从又缠着一根粗壮的木头从石壁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残留的“断肢截体”,抢上前去夺过将要丧命于竹寒弦手上的结实藤蔓,气急败坏的道:“你你你……你干嘛?弦哥哥,你看弦,你看他……”
安从剧烈的摇晃着那条粗壮的蛇尾,它背后的草地生生的被崛起了一层土块,尘土飞扬,显示着它此时的怒气。
闻声回头的欧夜珩,因半攀附在枝蔓横生的石壁半中央,离谷底远了,看得不甚真切,但还是看到了自己寻来的粗壮木条与藤蔓,残肢遍地,有股硝烟过后的破败味道。虽昨晚此地确实是硝烟弥漫,却也没有殃及到整个谷底。
竹寒弦依旧淡定如风的站在整个“硝烟”中心,抬头看着向下俯视的他,墨发随风而动,与一身飘逸的青衣长袖纠缠,看不真切表情眼神,但欧夜珩可以想象到他眼底的倔强与微微蹙起的眉眼。
“安从,来送我下去!”欧夜珩在心底无奈的一叹,对着安从依旧不满的眼神大声道。看来又不能善了了,本还想着给他重新搭建一间木屋,但那人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看自己难做的。
安从一个旋转,转眼间已经出现在欧夜珩面前,欧夜珩伸手搭着它的蛇身,紧闭着双眼,任由微风拂面,不多时,便也已经稳稳的立于竹寒弦不远之处。
“请问主子,您将这些搭房的原材料给弄坏了,小的我要给您做什么房子呢?”
欧夜珩皮笑肉不笑的来的竹寒弦面前,不卑不亢的问着冷傲的某人。
竹寒弦暼了自己的“杰作”一眼,无所谓的道:“本尊不喜木头的味道,你给我搭个别的房子。”说完,不看一人一蛇一眼,转身消失在千风洞冷风习习的洞口。
“珩哥哥,现在怎么办呀?”安从在白光一闪间,幻化成了一个白皙俊美的小男孩模样,蹭蹭蹭的依偎到欧夜珩身边,仰起圆溜溜的大眼问道。
“他以前都是这种性子的吗?怎么这么……”纠结。欧夜珩伸手抚摸上那柔滑如丝绸般的黑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许久。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得想想该给他建一间什么样的房子。”笑容温雅的拍拍安从的小脑袋,欧夜珩的眼底却越见深沉。
这山中只有翠竹,却是不能用。石壁上的树已经被砍了大半,剩下了做不了大事,那究竟要如何做呢?
繁星遍布整个夜空,月光儿躲在了繁星的背后,俯瞰着这风尘将起的凡尘。或者有司命者预测着某人的命轮,或者月老儿忙着为新的姻缘搭桥牵线,无论如何,此时的星光却是散落人间,却照不进人心的彷徨无眠。
欧夜珩背靠着一块平坦的石块,坐在地上,他的怀里是闭眼假寝的十几岁小童。
“珩哥哥,你说弦为什么要特意惹你生气呢?以前他都不是这样的,弦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关心,也不爱理人。我是自己死缠着他,他才看我一眼的,可是他好像对你……是特别的……”
安从的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的从他怀中传来,喷洒出的热气,撩得他颈间微微发痒,却抑制不住心间那紊乱的气息。
“也许……他是不喜我的闯入吧?”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解释的呢?仰头看着那密密一扎一扎的繁星,脑中映出的却是爹爹久卧床榻的消瘦凹陷的憔悴脸颊。还有十一日,过了这十一日,即使找到青竹心,也回天乏术了。
“记住,山竹无心,空生几对枝节;凡间多情,繁结万千情缘。”逍尘观主的话在心底回荡,但他依旧无法参透。
山竹无心,与青竹心究竟是何关系?凡间多情与别人的情缘,又与青竹心有何关联?这些玄妙的存在,这些万物间的纠葛,他一介凡尘俗子要如何参透看透,破解这芸芸众生的奥秘?
在思绪翻转间,竹寒弦那清冷绝傲的面容,那眼底复杂难明的神色,那白皙精瘦的腰身,突然间如走马观灯般,在眼前脑海一一浮现,突然一股陌生难明的心绪自心底涌起,并逐渐蔓延全身,让他刹然一惊,直起了半躺的身子。
低头看时,安从已不知于何时深深的入眠了。欧夜珩伸手擦去他额际冒起的几滴汗,无奈而宠溺的一笑。再抬头四顾时,夜依旧,星辉依旧,所处的山谷依旧,只是刚刚的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万年的长眠,不知今昔是何年。
夏日的夜里,依旧如深秋般,有着冰冷的气流,而怀中的小人儿那冰冷如雪的体温,使他更觉冷上几分,却没有推开他,看着他恬淡稚气的睡颜,他的眼底眉心泛起浓浓的宠溺,紧了紧双臂,背靠着石块,闭眼开始一夜冰冷的睡梦。
欧夜珩渐渐沉稳的呼吸声传出不久,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千风洞中出现,在繁星的照耀下,隐隐可见那绝美俊秀的面容,以及眉眼间浓浓的疼惜。
只见他弯腰细细打量着熟睡的欧夜珩许久,无奈的一叹后,轻轻的将他怀中的安从拉了出来,安放在一旁的地上,随手一扬,一张洁白如雪的貂皮大毯子出现在他手上,他为欧夜珩披上后,在他身旁划出一个半弧,随即一个若隐若现的光圈出现,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那黑影随地而坐,一手撑着弧度优美的下颚,一手抚上那貂皮大毯子,许久许久没有了动作。
☆、第九章 千风洞
一缕缕温和的阳光,透过山谷中盘旋的枝叶,投下点点细碎的光斑,烨烨生辉中,是两道白衣如雪的身影,以及交缠的青丝。
欧夜珩睡眼惺忪的抬头,突来的光亮让他微闭了闭眼,抬起僵硬的手遮挡了那刺激的光源,再抬头时,已经适应了那种亮度。
昨晚,他又是一夜无梦的度过了。那个从小环绕着他的梦境,如此真实,却是离他如此的远,只是,为何在这里,他便不会再进入那样的梦境呢?
安从的小脑袋在他怀里动了动,然后更深的埋入他怀中,选择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沉入梦乡。
欧夜珩嘴角带着宠溺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一事他不是很想得通,据说蛇是冬眠的动物,可为何安从给他一种何时都在冬眠的感觉呢?一张微显黝黑的消瘦笑脸在他脑海中游荡,他无奈的一笑,抬头看着湛蓝澄净的一洞蓝天。
小岑子如今一个人,在做何事呢?不会因为自己不见了,而在一边哭鼻子了吧?
“珩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呀?”一只白皙圆胖的小手伸到他眼前,摆了摆,安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打量了他许久,一双如黑朔石的圆润双瞳,带着点点不符合那张脸的忧思。
他莞尔一笑,掩藏不经意间流露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