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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子不明情况,纷纷看着那为首的女子,惊讶道:“语姐姐怎的停了?可是还不能找到珩公子弹奏此曲时的感觉?”
那鹅黄女子却淡淡一笑,缓缓放下手上的乐器,对着周围询问的女子道:“妹妹们莫急,今日有位贵客,想要试试咱们特制的乐器,与众姐妹合奏一曲,如今便请那为贵客,与大家一同弹《红尘坠》吧。”
众人循着那女子的视线,对上夜珩君那张惊为天人的绝世丽容,纷纷接头交耳询问这是哪家的贵公子,长得如此俊俏。不单单是夜珩君一人男生女相,俊美异常,那青衣男子、紫衣男子与那红衣女子,却都是极出类拔萃的人,比之这里以容色秀美出名的的女子,却是令人咋舌的存在。
夜珩君在众多女子的窃窃私语中,款款撩袍踏上高台,在鹅黄衣裳领头的女子面前微施一礼,歉意道:“扰了姑娘兴致,只在下听姑娘方才所弹奏的曲子,有几个地方似乎转不过来,所以才冒昧打断,至于姑娘手中这新型乐器,在下却是第一次见,还请姑娘稍微提点提点,好让在下能好生的演奏下去。”
此话一出,那些女子纷纷掩嘴笑了起来,有一个淡绿衣裳的女子上前一步道:“公子特会说笑了,我们这乐器也是抚了有几个年头,才有今日的成绩,公子却想让语姐姐稍微提点,便想以此器奏珩公子的音律,似乎有点说大了?”
夜珩君也不恼,淡笑道:“说大与否,各位姑娘稍等便知。”
那位被称为语姑娘的女子淡笑,却是认真的低头,细细的讲解着这乐器的原理与音色调度,不多时,夜珩君便颌首称知道。随即,撩袍席地而坐,效仿那女子方才的动作,将那弓型乐器置于肩上。龙公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夜珩君熟练的动作,低语道:“若非知夜珩是第一次玩这玩意,我还会以为他老早就是玩这玩意儿长大的。”
竹寒弦暼了他一眼,与灵雪因对视一眼,便调开了视线。心中腹诽道,他就是玩那玩意儿长大的,他会玩这些东西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挣扎。
一切就绪,各个姑娘也纷纷为其伴奏。
☆、第二十二章 万年曲
当夜珩君第一个音色起,当那个清唱的女子第一句“秋风送秋枫,满红落地树成空”与从那清瘦修长的五指间流转出来的音调完美切合时,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绝妙的音色中,柔和和暖,轻轻如飞絮,却又瞬间变得沧桑沉重,哀婉凄凉。
与竹寒弦几人坐在不太远的语姑娘,早在夜珩君起第一个音时,眼中的神色便变化了,如今更是沉醉在这个绝美男子所营造的氛围中,清泪漫洒,毁了一个精致妆容。
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轻轻抚的乐器,静静聆听一个低柔婉转的曼妙曲赋,那方,却已经到了收尾音,颤动的,久久不散。
夜珩君放下乐器,四人便要离开这个雅致的律所,那老鸨与语姑娘却赶紧上前,拦了几人的去路。
“这位公子,如此一手好琴,不知师从何人?”老鸨堆着讨好的笑,谄媚的询问道。
语姑娘却上前将老鸨拉到一边,眼神示意对方不要出声,便柔声道:“公子可就是珩公子本人?”
此话一出,众人喧哗。不敢置信有之,怀疑有之,歆慕有之。私语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吵杂的市集似的。
“什么?他就是珩公子?不是说公子善音律,气质高雅,可惜了是一张平凡面容吗?”
说罢,还不忘偷眼打量夜珩君。随即掩嘴娇羞模样。
龙公子见众人如此反应,一头雾水的询问一旁稍显烦躁的竹寒弦:“珩在凡界很出名吗?”
竹寒弦没心情理他,他如今只想着如何将被众多女子围着的夜珩君拉出来,然后离开这个莺莺燕燕聚集的地方。方才他是怎么的了,脑子一热,便询问夜珩要不要进去看看,明知这地方是什么场所,此时着急的却是自己。
有几个女子颦颦婷婷就要近前来搭讪,被他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吓退了,迈步推开几个女子,只听得夜珩君与众人道:“不知姑娘们的乐器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在下能否前往去看看?”
有求于人,定是对方有何要求都尽力满足的。当日,一群坊间女子,便簇拥着三男一女,往设计那些新奇乐器的当地名曲家的作坊而去。
地处比较偏僻,三拐五拐的,却是在一个弄堂最里头的一个半荒废的清幽院子中,透过半人高的藤蔓院墙,能看到一个灰发满头的老子,手中执着几根不成形状的木块摆弄着,敲敲打打,投入非常。
“如此偏僻之所,若非有人带路,谁能寻来?或者只有那些迷路的小猫小狗走错了路,误打误撞才能寻来了。”
龙公子话说得倒是实在,灵雪因暼他一眼,蹙眉。一路行来,她都未曾再开口。在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中,她突然有种孤独的荒凉感。往日里,她都是众人眼中极出彩的女子,族中是高贵的公主,在魔界是被魔王捧在手心呵护的义妹,在天界他是堂堂夜珩君爱恋的女子,这三个身份,高贵而傲视群雄的,却一夕间消散无踪。
问自己,值不值得,或者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夜珩君望向竹寒弦的眼神时,会后悔,可下一秒却又摇头挥去这种念头。值不值得,并不是现在能去想的。
“郑爷爷,我带了个人来看您。”那闲适摆弄手中之物的老汉,闻声抬头看去,见一溜的人中,多数都是樊素居的女子,面上便带了慈爱的笑。
放下手中之物,双手在稍显脏旧的衣袍上抹了抹,上前招呼道:“是语女娃儿呀,咋这个时间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来来来,里边坐去,这外头太乱了。”
樊素坊间的女子似乎与这个老汉很熟,不客气的便进了那房子,夜珩君放缓一步,落在众人后头,当所有人都进屋后,他便蹲下身子,拾起方才那老汉手上摆弄的几根旋木。粗糙的有些刺手,形状不显,却看着不像平日里他见的那些器物。
“这位公子,为何不进内坐坐?”
那老者出来,在他背后冷沉着声音道,没了方才对那语姑娘的热络心肠,反倒还带了几分防备。
“老先生,在下姓夜名珩,人称珩公子,也是个爱音律之人,今日路过贵宝地,忽闻樊素坊的姑娘以老先生的乐器弹奏着在下的曲子,甚觉新奇,便冒昧慕名前来叨扰,还望老先生海涵。”
那郑老汉听得对方自报名讳,本就有些愣神,冷不防的还是那语女娃儿极推崇的一个曲赋泰斗,更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直把夜珩君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一番,最后下定论道:“姑且信你一回。”
爱不释手之下,请教当地名曲家,亲手做一把普通的琴弦。
语姑娘开口让他教这个长得比女娃还美上几分的男子做乐器,郑老汉也不好推脱,他本就一个鳏寡老汉,早些年老伴去世,家里米粮无踪寻,眼看就要饿死了,还是樊素居的头牌语姑娘给接济了,才保住了这条老命,所以对于那些女子,他只抱着感激之心,却也是将她们当成自家人来看。
郑老汉起先还手把手教夜珩君如何运锋笔铁钻,打磨弦的样式,却发现那男子动手能力极好,看一眼便能准确无误的照做,不多时便也将敲门摸得熟门熟路了。
凡弦成,小蛮樊素之伎伶争相目睹,樊素居座无虚席,并有许多不请自来的这周边百姓,将大堂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夜珩君随意手指翻动,一曲清歌,清越撩人心弦。歌词乃随兴而至,却令一群观摩之人,泪洒青衫。歌词大意如是:
青山外,云雾白,看破宕跌红尘埋。空寂林,竹节枝,一抔琉璃黄土盖。
雪纱衣,霓裳曲,窈窈生姿红袖舞。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
茧丝缠,桑叶黄,泪溅帛绢迷乱颜。宿命牵,轮回换,奈何回眸看旧缘。
………
三生叹,叹红颜多辗转。离歌梦,梦故里升烟灭。醉花泪,泪洗红尘眷念谁?
玉箫悲,悲那山国破碎。云遮月,月笼寒烟寤寐。去留意,意需一声挽留语。
待何年,年过几曲清歌起,他年再续,前生来世,因缘劫。
众人惊叹惊绝,将其奉为万年难得之神曲。小蛮樊素的老鸨以礼极力请珩公子教授,珩公子却淡笑看着语姑娘,道:“花嬷嬷说笑了,嬷嬷此处,还须在下教些什么呢?”随即,携了三人而去。
如今人们只道得了这世间难寻之绝音,却不知,千万年后,有一青衣男子,徘徊在血染红竹间,几次回眸,人间依旧笙歌一片,词曲凄然升起。即便红尘墨染,一切缠绵悱恻都带上几许淡雅高华,然而最是明艳的那一抹,早已被人忘却,空留一曲环绕不断的箜篌凡弦曲赋。
☆、第二十三章 江南妓
珩公子之名在坊间盛传为佳话,江南名伶皆以得到珩公子手稿为至宝,一时间,大江南北,除去《红尘坠》一曲老少皆知,一首未命名之歌,也开始在坊间传诵出来,只那音色,却都没能及得珩公子当日随性所奏的百分之一。
“据说那珩公子,长得超凡脱俗,灵致无比,却是凡间绝世倾城的女子也难比,而他身边跟着一青衣男子,也是极其俊秀的,紫衣男子高贵典雅,还有一个,算是绝世倾城的红衣女子了,如此天仙般的人,再加一手独步天下的曲赋音律,世间怕是再难寻此一人。”
各有女之家,无论富贵,皆在谈论着那一日的盛况,只可惜,女子不得踏入那青楼烟花之地,若不是,她们也一定要去一睹公子真容,且不会留下如今的遗憾。
那几人在江南一带,掀起一股狂潮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众人一阵好找,几乎牵翻了江南子图镇的一砖一瓦。
此处有江南第一名妓烟雨,在一略懂音律的恩客处,得来了珩公子之名曲手稿两份,如获至宝,日日抚琴弹奏,拒绝了其他恩客点名作陪。这让老鸨一个头两个大,作为这江南花魁头牌,若是不再出来陪、客,那她这青楼要如何开下去?
“烟雨呀,不是嬷嬷说你,虽说这珩公子琴稿确是可算无价之宝,可就算是无价之宝,没有摆出来,也无人能欣赏,这无人欣赏便也就没了钱银收入,没了钱银收入,你还谈何活着,更何况是像你这种富家小姐般的生活。”
老鸨苦口婆心的说教,说得是嗓子眼都冒火了,那边厢那烟雨姑娘只暼了她一眼,淡淡道:“嬷嬷这是怎的了?当时我得了这手稿之时,嬷嬷可是与我说,让我安心练习,好好休息一阵的。”
“这……”
话是她说的没错,可当时也就是迷昏了头,只知各个坊间女子因弹那珩公子的曲赋而招揽了许多客人,便眼红得慌,恰好那日那位大爷得了真稿,她当然高兴,只觉得这是她翻本的时候到了,不曾想,却让她这的当家头牌给迷上了,日日拒绝点名要她作陪的客人不说,还得罪了不少当地有权有势的人物,如此下去,她这洒花楼早晚给关门大吉。
老鸨嬷嬷这样想,烟雨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思量。弹奏间,只觉得如此出尘之曲,却又参杂着入世的无奈,世间情爱,对于青楼女子而言本就是一种奢侈,她们只愿能在当红之时,有一个有权有势的老爷将她们抬进门,做个偏房小妾,在徐良半老之前,有个家有个着落,便是这后半生的归宿。
然而那超凡脱俗的男子,在他的每一词一曲间,虽透露了爱情的艰难,即使身心受伤,依旧不怨不悔,依旧,爱得深沉。打动她的,不是那人的名声,而是那里头包含的情感。她突然想,就此离了这皮肉之业。
心中念想起,便越来越排拒那迎来送往的生涯,那虚情假意的笑,便如何也堆不起来,她的脸,早已因为强颜欢笑太多,而变得僵硬。
暮春潇潇,湖光氤氲,画舫开始在湖中漫游,而这些画舫中传出的,无一不是珩公子的曲子,缭绕而带着点悲凉,虽与这春意盎然的烟雨江南不符,却又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境。
烟雨被老鸨嬷嬷逼着出来陪这一方的侯爷公子,心却不在那使尽浑身解数来哄她开心的男子身上,若是平时,如此一个青年俊秀,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着,她也是极高兴的。
画舫渐渐的与迎面而来的那一个竹排小舟相碰,只恰巧这方通道极窄,只能通过一艘画舫,而对方的竹排小舟,却也是面积极广的。在这本就喜好这些雅致之趣的高官子弟中,竹排小舟出现在这,有碍仰光。所以那边掌鸵的几个水手模样的家丁跑来,与那侯爷公子低声说几句,他便不耐烦的挥手。
“去去去,派几个人去打发了去就成,还来禀告什么?没看见爷正在忙吗?”
说罢,回身细声细语的对烟雨道:“烟雨,那些鄙夫未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