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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在冷冷的泉水中浸过,又被夜风吹过的脸庞显得比平时苍白而无血色;
散乱的长发被风一丝丝的舞动着。
零乱的衣着显然不是侍女们应有的妆扮。
最重要的是,满院的月光下却诡异的没有她的影子……侍卫们来回扫射的目光也没有一丝投注在这个明显可疑的存在上。
一般的来说,这种情况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见鬼了。
凌寒曦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上下不停地扫视着,连他衣摆上沾了几片花瓣都数得一清二楚。
而殷桐语被他这诡异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理论上,基本上,应该,可能,大概,没有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才对呀。可是那在自己身上游移不定,最后与自己对视的目光很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仙师亲制的五行匿影的符咒也会有出质量问题的时候?殷桐语新仇加旧恨,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了天逸一番。
凌寒曦揉了揉眼睛,似乎很无奈地发现这位没有影子的美人儿仍呆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动作极小的勾了勾手指,无声地用唇形告诉他:“进来。”然后转身微笑着打发走了门旁的侍女们,合上了门扉。
殷桐语超级郁闷地飘然翻进房中,心中暗暗唾弃制造假冒伪劣产品的天逸。不管出自保密性还是自尊心,他都十分不情愿自己是以现在的形象出现在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男子面前。
凌寒曦转了转眼珠,懒洋洋地坐回到软榻上,可是好奇审视的眼神却一点没有也离开殷桐语的身上。灯光从他的背后打开,却奇异地没有产生任何的阴影,仿佛穿过是一面水晶。
习惯性轻咳了一声,凌寒曦笑道:“姑娘请坐。”呵呵,姑且就称他为姑娘吧。
殷桐语此刻也只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地找了个背光的椅子坐了下来。
凌寒曦掩过一个恶质的笑容,继续彬彬有礼地问道:“姑娘不知道有何未了之事,所以仍徘徊世间?若姑娘信任在下,在下愿代姑娘完成心愿。”他甚至在表情中流露出极度善良的怜悯之意。
殷桐语有点傻眼地看着他,一时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凌寒曦叹了口气,用请节哀顺便的语调说道:“虽然姑娘现在风华正茂,阴阳殊途实属可怜,可生死两界自有定规,姑娘一味徘徊不去,结果还是耽搁了自己。还请姑娘将心事告诉在下,在下一定为你完成心愿,姑娘尽可放心离开。”
这下傻子也听出他是什么意思了,殷桐语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是说我是鬼?!”
“难道不是吗?”凌寒曦理所当然地反问,看着殷桐语那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的面容,心中笑得差点肠子打结,拜托,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换个人不把他当成索命的冤魂才怪呢,也就是他心怀坦荡才没有出问题。一边转着这样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念头,他一边做恍然大悟状,双手轻轻一拍,惊喜说道:“难道姑娘是仙子下凡,故意在在下面前显露真身,为在下指点迷径的吗?”
殷桐语彻底无语,看着那堪称天真无邪的面孔,他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解释,干脆承认自己是天仙下凡或许还能抚慰一下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一转念间,只听凌寒曦喃喃自语:“唉,这年头难道连神仙也世道艰难,不然好好一位仙子怎会弄得如此狼狈?唉,还好没听那道士的话去修仙,虽然餐云食露不花钱,可连身衣服也做不起就太可怜了。可是如果我说帮她做身衣服,会不会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呢?也许现在神仙中正流行这种样式的衣着呢?”
黑线一万重啊……
殷桐语挣扎了半晌,最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连累了神仙们的名声比较好。
“兄台,我非仙非鬼,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罢了。别人看不到我,只是因为我身佩符咒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兄台能够看出我的影踪,那大概是因为我学艺不精的关系吧,让兄台笑话了。”
凌寒曦露出了呆然的表情,渐渐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好象因为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而露出的羞涩的笑容,停了一停才轻声笑道:“对不起,是在下失态了。”
“不,是我太过失礼了。”殷桐语急忙说道,不知为何,他却十分喜欢他这种略带些羞涩的神情,孩子般天真而又纯粹。
凌寒曦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侍女轻叩门扉的声音。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食指竖在唇上比了噤声的手势,随即扬声道:“请进。”应声而入的是一名娇娆的青衣少女,她手托茶盘,轻一蹲身行礼道:“殿下,您该进药了。天色不早,还请殿下用药后早点休息。”
凌寒曦拿过茶盘中的药盏一口饮尽,放回茶盘后,笑道:“麻烦碧姐姐了,我一会就去休息,姐姐不必费心。”
那少女娇娇俏俏地拋了媚眼儿给他,媚声道:“殿下客气了,有事只管唤奴婢好了。”
凌寒曦点了点头,说:“碧姐姐请去休息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让人伺侯的。”
碧儿躬身行礼后退出门外,凌寒曦突然皱了皱眉,猛地站起身来到门前,唤住了她:“碧姐姐,请留步。”
“殿下有何吩咐?”碧儿丝毫不掩眉间的万种风情,回身笑问。
凌寒曦沉默了一下,才迟疑地问道:“岳,岳将军是否还在外面巡视?”
“是,正是岳爷令奴婢给殿下送来的药呢,他请殿下安心休息。”碧儿略有失望地答道。
凌寒曦想了想说:“麻烦姐姐告诉岳将军,今日我心中烦得紧,听不得动静,请他将内院的侍卫都撤了吧。”又停了一下,轻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夜深了,也请他早点休息,别的事,别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等碧儿答话,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回房掩上了门扉。
而殷桐语听得那一声‘殿下’便如响雷炸在耳边一般,怔怔地不知作何感想。这燕国之中能被称之为殿下的人哪一个不是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唯一可称之为
‘殿下’的陌生人就只有一个答案了……那个来自雍国的七皇子,他未来的皇夫殿下!不错,岳清峰正是第二批去迎亲的使者,而考虑到这位殿下的身份,那么他刚刚处于下风的姿态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个结果还真是……惊人啊!
是震惊?是窃喜?还是别的什么?殷桐语心中百感交集,分不清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人,是他的。
这个认知浮现在殷桐语的脑海中,忍不住心中的雀跃,根本忘记了自己在一刻钟之前还要将自己的皇夫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决心。
可是现在再回想刚刚的一幕,他心底多了几分酸涩的味道。明知道他身份的岳清峰居然那么堂堂正正的向他求爱?!这算是什么事情?虽然自己这位未婚夫当时根本没有给对方响应,可凭着刚刚他对那侍女说的传言,也并非是毫无所动啊,剎那间,殷桐语颇有了些绿云罩顶的危机感。
他,是自己的命中之人,所以自己才会在见到他的那个瞬间如许的动心动情。殷桐语不再怀疑魔门之长对自己的预言,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魔门之长会说他“是个天生该属于黑暗中的人”,他是如此的清透,如此的明澈,从他孩子一样天真的双眸中甚至可以看到他无垢的心底,这样的他是让人在他面前自感形秽的空灵的存在啊,他又怎么会属于那沾满了污秽的黑暗?!
也许,是因为魔道两门相争结果?天逸仙师也不是对他颇有好感吗?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明澈,才吸引着黑暗中的人物。
也许,也许,是他伪装的太好吗?那样天真的笑容,那样如水的眼神,那样羞涩的脸红,这在自己面前呈现的一切都不过是伪装而已?会吗?会吗?
他万念丛生,怔怔地看着凌寒曦的身影,不自觉地陷入了混乱的深思中。
“怎么了?”坐回榻上的凌寒曦被他那复杂的眼神看得心底有点发毛。
“您就是从雍国而来的善睦亲王,未来的皇夫殿下吗?”殷桐语刻意用着疏冷的口气确认道。
“不错。”凌寒曦的眼中浮现出好奇的神色,眼前这位自称为修真的女子说不定有着什么有趣的身份呢,她的衣饰虽然零乱,但那料质却是极好的锦缎,做工也是十分的精致,她会是宫廷中的什么贵族吗?那么这样的深夜她如此衣着狼狈地出现在这林间的庄院,是一时的迷路还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呢?
殷桐语沉默地低下了头,刚刚惊喜激动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素冷静淡漠的光芒又重新占据了他的眼神。
将他这些变化一一收入眼底的凌寒曦心念一动,柔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才会深夜避于此地?若有在下可以帮忙的地方,请姑娘不客气。”
殷桐语抬起头,正迎着他那温柔清透如水的目光,可是却引发了他心底莫名的烦躁,别开眼,心里酸酸涩涩地涨得难受,他可以对任何人都这么的温柔吧,一个落泊的修真女子,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婢,无论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用这样温柔的表情和声音对待她们吧。
那么,当他面对真正的自己的时候,会有怎么样的表情呢?
面对着有着男子的身体却不得不打扮成女子的自己,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嘲笑?
是惊讶后的避而远之?
是更加赤裸裸的厌恶呢?
哼,或者是那廉价的同情,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可恶的,同情!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瞬间充满他的心中,与其去面对那令人难堪的局面,倒不趁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让他死去,这样至少自己得到的是恨,而不是那令他屈辱的同情与厌恶!
暗暗的,尖锐的剑气蕴藏在他的指间,脸上却愈加的平淡,简单的若无其事他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让他几乎觉得这心跳,连凌寒曦都可以清晰的听得出来。
他会怀疑到自己吗?转过眼又看了看他,却见凌寒曦微微皱着眉,似乎注意力移到了什么别的地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岳清峰将侍卫们召集起来重新在院外布置了一番。月光下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凌寒曦旋即移开视线,眉宇间暗含的轻愁同时刺痛了窗内外两人的心。
殷桐语心中的杀机更盛,这个人不应该用这样眼光去看别人,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目光去看着别人!
岳清峰目光中闪过几分怜意,轻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带领侍卫们离开了。
殷桐语轻无声息地站到了他的身后,指尖的剑气透着莹莹的青光。
“您,喜欢他吗?”不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是怎么样的心情,可是自虐般希望看到他为情而黯然的眼神,希望看到那样清透的双眼被鲜血浸渍后的凄艳。
微微的笑了笑,云淡风清一般的感觉,那燎原一样的杀意似乎被吹淡了一样。
“他,是个好人。我和他却没有这样的缘份。”凌寒曦这样说着,口气中却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
“因为他是个男子吗?在燕国,这并不是……”
凌寒曦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淡笑道:“无关男女,只是无法心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