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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回离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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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离静立在那里。
  过了很久,盛帝终于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南宫离神色温然地行了一礼。在盛帝合上双眼的一刻,垂下的一缕黑发掩映中,唇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
  午夜。
  盛帝躺在床上,吃力地喘息着,滚烫的气流在鼻翼中进出,脑中热痛疯狂翻搅着,怎么也无法入睡。
  十五日的生命……今日不就是第十五日了吗!
  他忽然感到无比惊恐,从成为太子到成为皇帝,他从没有如此惊恐过,哪怕当发现自己可能太子之位不保的时候。
  因为每一次危机都会有人来为他化解,无论是为他的权力所迫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一生都站在最高处,他是天子,可是天子如今也没人救得了,他必死无疑!
  他心中也隐隐有一种预感,他确实要死了,死亡让他恐慌。
  他要活着!
  他不能死!费尽心机得来的皇位,他还没有坐到尽头,没有!
  突然,床边的一支银盏白烛“哗”地一下亮了。
  盛帝的心一惊。
  昏黄的烛火映下一片微弱的亮光,亮光中似是摇曳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盛帝惊恐地想要后退,可是头顶只是软软的床台。
  那身影似乎散着一种鬼魅的气息,朝着龙床越来越近。
  忽然,影光交接处,出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温和的脸。
  盛帝一愣,略微出神地看着一半埋入阴影的面容,那张容貌普通的脸竟有几分与往常不同的诱惑味道,让人有些不敢确认。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真的是他?真的……自己真的有救了?
  他思维缓慢地运转着,许久才回过神来。突然激动地喊道:“容神医……容神医!你是来救朕的么?!”
  轻柔的声音淡淡响起,将盛帝突兀的喊声一点点化入静谧的黑暗。
  “不,皇上。”
  那温和的脸依然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唇角挑起一丝优雅的微笑,笑容中带着救世般的良善,声音却忽然变得邪魅而飘渺:
  “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盛帝怔了一刻,随即浑身一震:“你……你说什么!”
  纤长的身影缓缓走近,那温和的脸一点点贴近他的视线。薄细的唇轻启,发出一声似真似假的叹息:“东方乾,你已经多活了二十四年,怎么可以不知足呢。”
  那黑色的双眸倏尔变得深不见底,目光仿佛一寸寸慑住了人的心脏。
  盛帝登时一凛,头猛地向后顶去,声音颤抖道:“你……你不是容镜!你到底是谁?!”
  昏黄的烛光晃了一下。
  “我是谁?”那人依旧笑着,笑容却蓦然溢出一丝寒气。
  纤长的手指缓缓贴到脸侧,游移了一阵,忽然轻轻向下一触。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悠悠飘落下来。坠落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
  光影摇曳。
  恍惚间,露出了一副令人惊叹的,绝美的脸。
  倾世的容颜。
  一朵鲜红似血的四瓣樱花妖冶地蔓延在白皙的额角上,在昏黄的烛火中明明暗暗,妩媚而魅惑。
  盛帝双目刹那间瞪大,支离破碎的句子从口中惊出:“亦……亦轩的儿子……你……你是……他那个儿子!”
  “没错。”南宫离轻轻笑道。那笑却异常冰冷,冰冷得令人浑身僵硬,“就是『那个』儿子。”
  “你……你是来报仇的?!”
  南宫离笑着道:“盛帝以为呢。”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真相!你不是被十四弟一直囚禁在深府的书房里吗!”
  “啊……是啊。”南宫离轻声道,“确实是不太可能。我十岁之前除了东方渊极和映兰,还没见过第三个活人呢。”
  “谁告诉你的?难道是十四弟?!”
  南宫离娆然一笑。
  “我不喜欢多费口舌。所以这个问题……我还是为你留到地狱吧。”
  纤细的手指捏开盛帝的口,一颗绿色的药丸瞬间送进他的口中。盛帝拼命挣扎着,那手却像铁钳般夹得他分毫动弹不得,似乎下颌骨都要碎裂了。
  渐渐,盛帝的动作慢下来,不动了。
  昏黑的双眼圆睁着,暗红色的血从七窍中缓缓流出来,将灰败的脸染上一片惊心的血红。
  南宫离站起来,轻轻弹灭了烛火。
  黑夜依旧。浓浓的黑暗中,只余缭绕的血腥。
  


☆、第五十二章

  第二日清晨,犹记得南宫离昨日的话的福顺心下惊惶地进了皇帝的寝宫。
  “呃——”
  看到龙床上的景象,福顺惊恐的一声厉叫硬生生憋在喉中,几欲昏厥。
  暗红的血遍布了脸和床褥,凝固成深色。灰红相间的脸狰狞万分,僵瞪的双目已全然被红色覆盖。黑白不分。
  “有一种名为观音灵果的慢性毒药,日服可使人身体日渐衰弱,十五日后七窍流血而亡。”
  『容神医』的话在他脑中一遍遍回荡着。
  福顺双腿发软,浑身颤抖着从皇帝的寝宫退出来,凄厉喊道:
  “皇上驾崩了!!!”
  *************************************************
  盛帝二十四年,盛帝驾崩。
  经查,是因太医院中负责盛帝日常药茶之人未用沸水淬尽观音灵果之叶的慢性剧毒,而是将其叶直接晾干,染成了暗绿色。导致盛帝中毒身亡。
  相关的太医和药童如论如何逼问,都说确实不知有此事。大理寺逼问不成,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有一干人屈打成招。
  由于此事有碍皇家之颜,大理寺将负责日给观音淬的太医及药童二十余人全部暗中处死,对外只道盛帝染疾,病发身亡。
  五日之后,盛帝下葬。太子东方玄义继位,号为绝帝。
  **************************************
  钟弦靠在床上,静静地听析叶讲着盛帝突然驾崩的惊人消息,脸上淡静如水。
  “据说是因心疾突发而暴死。东方玄义继位了……公子,我们呆在这里还会安全么?”析叶声音突然变得惊慌。
  钟弦未答。
  他未想过——南宫离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短短二十日,竟毫无纰漏地杀死了盛帝……
  下一个,就是东方渊极了。
  析叶道:“公子,要不然等你右臂好了,我们逃走吧。”
  钟弦终于抬起双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怎么逃?”
  析叶对于领会钟弦的眼神完全无能,闻言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
  “嗯……我们可以先杀死一个丫鬟,然后把她的尸体埋了。公子你装成尸体躺进棺材,我再打扮打扮混在送棺人中,连夜送你出宫……啊,不行,装尸体太不吉利了,杀人也是不好的。嗯……啊!公子你还可以吃假死药,让大家以为你死了,然后把‘尸体’送到城外,等风波过去之后,我悄悄潜入墓地,再用盗墓锄头把你挖出来……啊啊这个也不好,会闷死的。”析叶苦恼地歪着头,细细的眉紧锁着。突然,他双眼蓦地一亮,“对了!可以吃缩骨丹哎,缩成十岁小童的模样,哪怕再火眼金睛也没人认识我们是谁了嘛!”
  “……”钟弦冰冷的眼神让析叶下意识一哆嗦,“你宫廷野史和上古神话看多了吧。”
  析叶:“……”
  半晌,析叶小心翼翼道:“公子,你不是彻涯谷的……那个,那个…钟谷主不能救你回去么 ?”
  一阵停顿。
  钟弦忽然沉默了。
  他……还是那里的什么?他还和那里有牵连么。
  钟晋已不再是他的父亲,穆衍……又是谁呢。
  他在彻涯谷生活了二十年。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安静地呆在谷内,永远不必接触外面的纷扰纠缠。
  如今,所谓的『过去』,两个字,轻巧地改变了一切。
  不知道……父亲和穆衍他们如今又怎样。
  自彻涯谷和云岫山庄一别,已经三个月过去。外界一点音讯也无,南宫离不会食言,那么父亲和穆衍、叶嫣然回去后,一定会焦心如焚地寻找自己。而自己却被芮蘩暗算,回彻涯谷的途中被劫到朝廷。
  如果当初顺利地回到彻涯谷,一切又如何?
  他会这么任凭真相颠覆自己的过去,为人制掣至此;
  他和南宫离又会像现在一样,不明不白地纠缠么。
  南宫离从头至尾似真似假,似虚似实。以寒靖羽的身份得到他唯一一份信任,随即转瞬间废了他的武功,毁了他的右手。然而他竟留下他的性命,下一刻变得从未有过的温柔。诱惑,迷障,步步紧逼。当他要再一次沉沦,却忽然顿住,残忍冷酷地挑明了一切。转身离去,又在十五日内赶回落月宫找容镜,给他取治臂骨的……钟弦止住思绪,他不能再去想,南宫离变幻不定的态度让他混乱,甚至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可笑地再第三次信任他。
  他是钟弦,一直以来冷静和理智使他清明地洞察一切,却唯独栽在南宫离的手中——两次。两次,他简直要怀疑练《澜镜心经》之人有摄魂术的本事了。
  …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仅仅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一类。除此之外,时间一如既往流过,连景后那儿也没传来什么意外的消息。
  时间似乎静止了。
  …
  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日子一点点过去,钟弦的右臂下端渐渐有了知觉。
  又过了五日。傍晚,天已经渐渐黑下来。析叶知道钟弦不喜欢早眠,便来点上了烛灯,才退回自己的小房间睡下。
  钟弦半卧在床上,研究着皇宫的地图。这份地图是他还没有病重的时候在太子府书院的密匣所取,上面详细绘制着皇宫的各处宫殿分布以及守卫之处。渊王府地处最南,距此极远,而防守周密,毫无破绽。十日前夜他确是想去找东方渊极,他并不关心清王东方雅和盛帝在二十四年前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只是想知道东方渊极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唯独留下亦离的性命。又为什么,用毁灭性的方式塑造了南宫离渗入骨里的冷漠无情。
  他那么做,不只是摧残一个孩子,更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钟弦不知道东方渊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没有了解。但自这个名字从南宫离口中冰冷地吐出,仿若一支猛箭,一瞬间刺在他的心上。
  他那一刻竟不知觉中有一种罪恶感,让他刹那间原谅了南宫离对他做的一切。血缘关系的牵连和背上的麒麟印记,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对为父二十载的钟晋从未有过的血缘感。 
  血浓于水。
  …
  忽然,紧闭的门开了。
  钟弦没有抬头,依旧研究着那份地图。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如预期般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想离开?”
  钟弦淡淡应道:“嗯。”
  诡异的对话。
  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二人心中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各自不动声色。
  南宫离道:“你终于为自己想出路了么。”
  纤细的手指强硬将钟弦的脸面向自己,那双幽黑的眸淡漠依旧,清明的目光顺势扫向他的脸。
  “不。”钟弦道,“我想将彻涯谷的事做个了结。”
  南宫离的眸色缓缓变深,又一点点漫上笑意:“也好,彻涯谷的人快把中原搜一遍了,再找不到你,那个穆右使若是聪明一点,就真的要潜进皇宫了。”
  钟弦双目蓦然定住:“你知道穆衍是谁?”
  南宫离笑道:“如果不是他认出了我,还以你的身份妄图阻止我对你下手,我又怎么会想到……他是谁呢。”
  钟弦左手徐徐攥紧。
  “前朝宰相景行止有二子。长女景玥,次子景衍。”
  唇角的弧度玩味地变深。
  “也就是说,他还算是……你的舅舅呢。”
  …
  “没错。”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门口。
  


☆、第五十三章

  钟弦滞住了。
  南宫离放下了扳住钟弦脸颊的手,微笑着转过头。
  “不错,身为景玥的弟弟……还勉强算是有头脑的。”
  “是么。”
  穆衍谨慎地关上门,容色沉稳,一步步走近南宫离。双目却一动不动地向钟弦看去。
  三月不见,钟弦的脸更加清瘦了,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弱。然而那对幽黑的眸却宁静依旧,似乎三个月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见到他的时候,目光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钟弦浅浅笑了:“穆衍。”
  穆衍看着钟弦少见的微笑,神色渐渐复杂:“弦儿……对不起。”
  “没有必要。”钟弦道,“该面对的,永远无法逃避。”
  穆衍的眸中的焦虑更甚:“弦儿,他把你怎么了?!”
  钟弦一脸平静:“你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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