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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在自己看不到的时间和地点,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的妃子和娈童吧,於是兰玫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发现兰玫神色还是如此,太子软著嗓音哄道:“让罗德铎甫不高兴的人我不是叫他走了吗,干嘛你还这幅模样?”说著太子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兰玫。
楚王下巴搁在那人肩上,闭上眼睛不说话,胸中还是堵得厉害。兰政见怀中的人沈默著,知道他还在生著闷气,之後顺著兰玫的後背摸了几下。须臾之後,兰玫推开太子,让他跟自己保持一段距离。太子没生气,依然脸露微笑等他开口。
“刚才我见过你的两位新妃子了。”兰玫闷闷地说著:“看起来她们跟皇後相处得很好的样子,还有那个叫尘央的,听说是你带他进宫的吧?”
“纳妃是父皇的意思,不过人选是母後定的。”太子慢慢地解释著:“至於尘央,没错他是由我亲自选回宫的。父皇知道我喜好男色的事。”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带那个小狐狸回长生宫?”听完太子的话後,楚王终於按捺不住把话讲了出口。
兰政温柔的脸也冷了下来,冷漠地质问:“你这是怎麽回事,盘问吗?”
“对,我就要问你,太子殿下,两位太子妃还加个娈童,好生风流快活啊!”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我现在十六了,马上就要亲政了,你以为我真是孤家寡人吗?”
“是啊,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这样跟我说话而已,太子殿下!”
“罗德铎甫,你跟我吃这些醋有意思吗?我跟你都不是那些守贞的女子,我也没过问过你楚王府里那些王妃们啊!”
“那不一样,我根本没碰过她们,我的心只有海若多甫你一个!”
“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罗德铎甫,”太子叹气,“我是要娶妻生子的,至於尘央他,说到底就是父皇的意思,他日我继承大统,三宫六院妃嫔无数,你吃醋吃得过来吗?”
兰玫瞪大双眼看著太子,压根没想到一直爱惜的人,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愤愤回道:“是啊,我就是气量小,看不得你跟别人好,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
“我告诉你,罗德铎甫,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要为我身边的花花草草生闷气,我是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的,而且她们很可怜,因为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不可能为了你清贞守节,我也不希望你为我这麽做,这对我毫无意义。你是你家唯一的血脉,你姑姑还有萧元帅,都不会让你这麽做的。”
楚王一脸痛苦地扭过头,虽然理智上知道兰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兰玫就是听不下去,为什麽自己就不能跟兰政长相厮守呢?如果兰政不是太子,自己不是他的皇弟,那该多好啊,可是这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控的。
太子只好再次上前搂住兰玫,对方没有再推开自己。兰政任由楚王埋在自己胸前,扯住衣襟无声地落泪。
12
今日,太子接待远道而来的十世班禅,现在活佛大人正和殿下一同泛舟乾池,欣赏皇家庭院的湖光山色。船舱之内,尘央低头专注抚琴,这些日子在兰政的点拨之下,他的琴技已经接近宫内的顶级乐匠了。绕梁的乐音让活佛顿生好感,对中原之地的瑰丽文化早已心生仰慕,如今能够在帝都皇宫接受汉乐的熏陶,实在是太好了。
班禅活佛坐著品尝著武夷山的观音王,自得其乐。太子坐倚窗前,心情说不上好,懒懒地看著对岸群山,思绪却回到半个月前。
太子在军机处参加议政时,兰苍拿出连夜加急,自西北发往京城的奏折。兰政翻开仔细阅读著,西狄频繁来犯我边疆,情况还愈演愈烈,上面写道希望朝廷加派兵马镇守。
兰苍问道:“皇儿看完了,有什麽想法?”
“据儿臣所知,此事乃事出有因。”
“哦,原来皇儿知道个中原因。”
“根据信报,这次侵扰我边境的狄人,并不是他们部落的正规兵马,而是逃荒的平民。因为狄王在不久前驾崩,王子们为了王位争斗激烈,部落分崩离析。政治动荡自然民不聊生。几位王子各自派军队收取百姓税收,好多牧民都因为经不起重复缴税,最後连牛羊都养不活,只好跑到汉地逃荒。”兰政认真详细地说著:“儿臣认为,应对这些饥荒的狄民,光凭武力是无济於事的。”
“太子认为该如何是好呢?朕愿闻其详。”
“儿臣认为,对狄民可以使用怀柔政策。西北地广人稀,可以通过赈济粮食作为条件交换,让狄民留在西北开荒拓土。前五年必须安分做好拓荒工作,否则拉去服刑。五年之後,土地则归从事开拓狄民。种田的话,朝廷可以从汉民手上购买玉米种子,按照约定好的税率为前提借给他们。若是选择放牧的话,就让他们过了五年之期以後,自己想办法。如此朝廷既保护了当地汉民不受侵扰,也让本来闲置的土地有所产出。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兰苍听完太子的话後连连点头,满意地捋著胡子。如此手段,一听便是汉人的智慧,确实是戎马半生的自己所想不到的。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当地汉民不受侵害,所以,还是派一支军马到西北比较合适。”兰政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要落实儿臣刚才的方案,军队会有很多跟官府打交道的机会。所以儿臣认为,派一位比较善於沟通,对汉人歧见不深的将军,在之後的运作上能够事半功倍。”
“皇儿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儿臣推荐海岚清。海将军在军队里面有足够权威,才踏入而立之年的他,思想不若元老将军们僵化,汉族官员对他的风评颇佳。综合起来看,海将军确实是首选。”
在送别海岚清前往西北的仪式上,坐在高台之上皇帝身旁的太子殿下,看著楚王依依不舍地跟海将军道别。兰玫走到海岚清跟前,二人谈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兰政双眼一直盯著他们不放,秀致的脸容保持著一贯的笑颜。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海将军是兰玫的恩师,感情好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楚王就踏上长生宫,找太子殿下了。兰政见他来找自己,内心自然是欣喜的。正沈浸在喜悦之中的他,却被楚王劈头劈脸一句话问得脸上失去表情了。
“要海岚清去西北是你出的主意吧,太子殿下?”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兰政保持一贯的好脾气,顶著熟悉的笑脸回答:“确实是我的主意,皇弟有什麽意见吗?”
“军中这麽多人,为什麽偏偏就是海岚清?”
“海将军是合适人选,”太子扪心自问,自己作出建议时没有出於任何私心,脸上自然毫无惧色地说道:“况且我也只能提议,最後决定权在父皇手上。只有他的旨意才是有效力的,我说什麽都没用。”
“哼,你分明是假公济私。”
“我在你心里面是这样的人吗,罗德铎甫?”兰政皱著眉头反问。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懂你。不,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你。”楚王摇著头平视太子,指著他胸前的地方:“我从来都没走进到这里,由始至终都没有。”
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不想跟你纠缠。太子转过身去,背对著楚王,平静地说道:“楚王来这里就是为了知道海将军的事吧,我现在已经向你交代清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送皇弟了,容我离开稍事休息。”说著兰政便留下楚王一人在正殿之内。
班禅活佛和太子殿下,在宫中的喇嘛庙内一起讨论研修佛法。庙内正中央吊著巨大的塔香,整座建筑里弥漫著浓郁的香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殿下,这是汉家佛教的诗句吧?”活佛问道。
兰政用梵语回答:“是的,活佛。”
班禅又问:“可是殿下仍旧放不下心中的烦恼吧?”
太子无奈地笑著承认,说道:“我也只是尘世中的一俗物而已,心怀烦恼未能超脱,自然不像活佛你活得自在。”
“殿下虽在尘世,却非三界之物。并不是每个人都天生通晓梵语的,”班禅双手合十,恭敬说道:“不过殿下的元身,恕在下无能,还没能够辨清。”
太子没把活佛的溢美之词放心上。不过幼年第一次拿到梵文的佛经便会念出来,兰政自己没多大印象,倒是听母後提起过。可能是太傅们曾经教导过自己却忘了吧。
13
皇宫里,清平馆内,兰政扇著纸扇,坐在最前排听戏,现在正在上演著牡丹亭。饰演杜丽娘的尘央,正在台上摆著兰花手,跟扮演柳梦梅的演员咿咿呀呀地唱著昆曲,看得太子好生欢喜,这孩子演起来还真有那麽一回事。同坐在台下的姚黄和魏紫,也为尘央的出色表演连连拍掌示好。
曲终人散後,兰政走到台後,戏班的人见太子大驾,便自动请安後离开了,只剩下尘央和他二人。
“殿下,我刚才演得怎样?”还顶著一脸浓妆的人问道。
兰政透过镜子看著身前的人的脸,弯起熟悉的微笑,说道:“我觉得还行,不过还有点美中不足。”
“嗯?”尘央瞪著一双大眼睛,“殿下,我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
兰政笑而不语。
看见这样的太子,尘央有点急了,便追问道:“快告诉我,殿下,牡丹亭我练了好久,花了很大功夫的。请殿下指出不满意之处。”
兰政拉过尘央的手,带他到铜盆边,亲自为他洗净脸上的妆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片刻之後,一位清水丽人便立在太子身旁。尘央抬头盯著男子俊俏的容颜,总是不自觉地会为之失神。此时,这天之骄子正注视著自己,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尘央只觉自己现在就是柳梦梅,正在梦里头遇见自己的杜丽娘。
“最大的遗憾,就是我看著尘央演杜丽娘的时候,自己却不是柳梦梅。”太子用温柔的嗓音说著这话,使得听话的人心头一紧。
听完戏後,太子命人送两位妃子回宫,尤其嘱咐怀有身孕的魏紫,这天要变凉了,多注意保暖,同时让姚黄多关照一下她。姚黄说自己会用心照料魏妃妹妹的。
“姚姐姐,你知道不?原来怀孕很辛苦的哦,我吃进肚子的东西每天都要吐一大半,真是难受死了。”个性直肠直肚的魏紫,大大咧咧地向姚黄吐著苦水,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在听者耳里是多麽刺耳。
姚黄还是保持著一贯的矜持端庄,安慰著魏紫:“可真是辛苦妹妹了,既然怀上了皇孙,这便是妹妹你的福气了。”
而尘央则是跟太子一道乘御辇回长生宫。在偌大的皇宫里头,二人的座驾居然巧合地跟楚王的王辇相遇到。只不过,两辆车都没停下来。御辇里头的太子,正忙著跟十六岁的标致少年谈天说地。此情此景真是好生风流。御辇已经远远地驶走,空留下在车里远远地顾盼著的楚王。
今天是楚王回宫谒见父皇和贵妃娘娘的日子。萧贵妃对居住宫外的楚王总是牵肠挂肚,毕竟兰玫是由萧黛一手扶养长大成人的。待到萧贵妃跟兰玫聊得差不多的时候,皇帝让贵妃娘娘先退回後殿,自己跟楚王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玫儿,朕有些事要问你。”
“父皇请讲,儿臣恭听。”
兰苍沈吟了一下,才说道:“朕就开门见山地说好了,就是有关太子跟你之间的事情。”
兰玫心里一颤,抬头看向皇帝,不知该如何开口,慢慢地回道:“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所指的是,皇兄跟儿臣之间的什麽事情呢?”
“朕知道,太子从小就被汉风熏陶,跟皇室之内的其他兄弟都很不一样,也跟玫儿不一样。太子具备不少汉人的特点,知书画识礼乐。可是,政儿他也不知不觉地染有很多文人习气。”兰苍说到这里,正眼看向楚王:“政儿喜好男色,还对作为兄弟的你怀有非分之想,朕说得没错吧?”
兰玫连忙跪了下来,说道:“父皇英明,儿臣,儿臣也是情非得已。”
兰苍叹了口气:“真是冤孽!是朕不好,从前没有把心思放在玫儿身上,连太子他染指玫儿,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我都如此的後知後觉。朕可怜的玫儿啊,你受委屈了。”皇帝说著,弯腰扶起下跪的楚王,抚摸著他的头,深深地道歉:“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在天有灵的父亲,朕不是一个好家长,教不好太子。让政儿做出伤害你的事,朕真的非常抱歉。”
14
尘央睁开眼睛,抬眼看向躺在身旁侧身面向自己,还在睡梦之中的太子,小心翼翼地察看著,男子绮丽的容颜。乌黑的长发遮挡了这张迷人的脸,於是少年便伸手把头发拨开,只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无意间惊醒了熟睡中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