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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爬上他满是胡须的脸:“你变了。”我评论着他的外表。
这句话就跟“芝麻开门”这样的咒语一样的神奇,手下的石雕开始复活:松开牵住小男孩的手,他将双手插入我的发中,细细的揉搓,口中喃呢着:“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
“当然是我,傻小孩!”我将他拥入怀中:“上个星期不就告诉你我要回来了么!”
他将双手滑向我的面庞,“你也变了,没变的只是头发,还是那么细滑!”
我向他打趣:“你呀,还是象以前一样,喜欢动不动就搓弄我的头发!我这头稀毛剌子迟早要被你这搓衣板给搓光!”
“呵呵,习惯了,改不掉。”他拍拍我的后背,我放开他的身子。
“他是飞?”我问他,眼神却看着大眼眨呀眨的不讨人厌的男孩。打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竟然跟我长的很像,小时候我的眼珠也黑如墨石,谁知道年龄越大颜色越淡,现在竟然呈现浅棕色,我不禁怀疑祖上是不是有人跟南洋人勾搭过。
我矮下身子,面对着小男孩:“飞,你知道我是谁么?”明知道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我却无法对他生气,至少不讨厌,毕竟我跟这个小孩的血缘关系相当亲密。
“知道!”小男孩中气十足的用他的童声告诉我:“你是我哥!我的杨舞哥哥!”震的我双耳耳屎纷纷掉落,耳道里噼噼叭叭的回声无限。
看来这个小魔头是那个女人生下来克我的,我立即站起来,准备离他远点。谁知他动作比我还快,迅速的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双唇上狠狠啾上一口,傲然大声宣布:“哥,我的初吻献给你了,你以后不准丢下我不管!”
我的脑袋就快被他的魔音给震穿了,区区在下对小孩有着天生的恐惧,早知道就不应该跟这个小魔王打招呼,我抬起头用眼神向肖艺求救,幸好这时超姐端着托盘出来。
她将托盘放到旁边的桌上,手脚利落的拧着杨飞的耳朵:“死小孩,你哥刚回来你就开始调皮,当时怎么保证来着?还抱着你哥的脖子,想勒死他啊,还不快放手!”
杨飞噘着小嘴乖乖的松开,超姐右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将他腾空抓住:“呆会跟我到厨房洗水果!”转头向我跟肖艺交待一句拎着杨飞走开。
“他很喜欢你,”肖艺坐在我对面,轻咀一口“青草尖”,“知道你要回来,天天问我:‘肖艺哥哥,你说舞哥回来的,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骗我?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看过舞哥呢!’”
肖艺自损形象的牙牙学语,我坐在对面捏着茶盏,把玩着:“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并没有讨厌他,只是不喜欢小孩。”
“这么多年,玩也玩够了,心愿也了了,想做些什么?”
心愿也了?!我知道肖艺企图安慰我,其实我也想这样彻底结束,只是我的灵魂怎能够得到真正的救赎?十一年前,我的心随着他的消失而消亡;八年前,我的灵魂随着思弦的堕落而堕入深渊。一个没有心甚至没有灵魂的人是无法被救赎的,就算眼前人如天使一般。
“做什么?继续做移动造粪机。”我自嘲道。既然是行尸走肉,花那个女人和他丈夫的钱,理所当然!除非他们不打算养活我,让我饿死街头!
“咳!咳!”天使显然不能接受我的粗俗,被一口茶给呛住了。
“有什么不对?”我反问他。
“不是这个,”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你竟然跟思弦的理想不谋而合,我这是为你们高兴!作为你们的知己,我感到万分荣幸。”他深深的盯住我,丝毫不放过我的任何表情。
原来他是试探,狡猾的猎人给猎物放出了美味的诱饵,可惜我这只狐狸相当狡猾,早已猜透他的心思,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北影才子的称号,只是我并不想真的当什么演员明星,当初考北影是为了离开南京,是不想让那个女人和他丈夫称心如意。
既然我已经回来,所有的结都应该打开,做人不需要婆婆妈妈。看来就算敏锐如肖艺,他对我也不甚了解。八年,漫长的八年,可以将一切改变,包括对人的认知。“是么?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将手中把玩的茶盏贴到唇边,细细的呷着碧绿而又清香的茶水。刚才超姐提到思弦有点异样,我何不乘现在下手。
“半年前我和他在阅江搂碰到,当时他也谈到了你。”
他肯定认为这个诱饵更具诱惑力,可我却平淡的回答他一声:“是么。”接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淡定的对上他有如X射线般的眼神。
“吃饭了!”就在我两几乎陷入沉默中的尴尬,超姐的呼唤成了天籁之音,“你们两个都过来!”
超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野菜宴,小猴子被超姐管的服服帖帖,安静的坐在超姐身边吃饭,偶尔抬起头偷窥我。
本来想问思弦的近况,突然觉得这种事情最好单独去问肖艺比较明智。超姐人未老嘴先衰,絮絮叨叨一大箩筐,说不定扯到伤心神经,引发洪水泛滥。
“我进来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客人?”突然想到了什么,连个服务员也没有。
“肖艺知道你要回来,一个星期前就打了歇业通知,不过明天就重新营业。”超姐拿个小碗,盛了一碗西湖纯菜汤给我,“乘热喝,这里面加了珍珠粉,凉了就有点皴舌头了。”
“超姐,你不会给客人做菜的时候也放珍珠粉吧?”我端起碗吹了吹,喝一口下肚,果然清淡爽口。
“哪能。十块钱一盆的汤,加珍珠粉,你当真我们这是救济中心,不要钱呐!”
“我这是说笑!呵呵。”
酒足饭饱,惬意的坐在小沙发上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正当准备咬下一口的时候,小猴子急巴巴的跑上来告诉我:“杨舞哥哥,苹果是我洗的,用84(注1)洗的,很干净的哦。”
原来是向我邀功来了,我将张开的大嘴合上,将苹果抛了两下,开始把玩。
“真的很干净的!”小猴子大眼巴巴的望着我,就希望我当着他的面一口将苹果吞下。
我偏不!谁让你一开始就触了我的霉头!
端起苹果,仔细看了看,然后放到嘴边,余光瞄到小猴子紧张而又期待的兴奋表情,我突然将苹果扔给肖艺:“肖艺,接着!我刚才吃的太饱,现在不想吃了!”
小猴子原本兴奋期待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瘪了瘪嘴,终于哇的一声哭喊着跑向厨房:“超姐——,扬舞哥哥欺负人,他不吃我洗的苹果!”
肖艺将苹果咂过来:“他可是你弟弟!”
我一手抓过,啃了起来:“我知道!”
我跟超姐打了招呼,准备先回肖艺那里,小猴子吵着闹着要跟我们一起走,超姐几个咚咚响毛栗,让小猴子乖乖闭嘴。临走前,肖艺交待超姐五点之前将小猴子送回杨家,而我将手中的果核悬在小猴子眼前晃晃:“乖乖的,哥哥有吃你洗的苹果哦!”
肖艺的住处在雨花小区,小区有些年代,房子是两室一厅的老户型,好在两个房间都朝阳。屋内的装修,跟他的人一样有洁癖,白白的,就好像进入医院的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丢下牛仔包,躺在客房的床上,肖艺也在身边躺下。
“就住你这了!”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房间本来就是一直为你留着的。”肖艺看着天花板,“抽个空回家吧,杨叔赵阿姨很想你。”
“你告诉他们的?”以肖艺博爱的性格,他应该会通知他们,只是我不怪他,他生来这种脾气,除了对他自己名义上的哥哥——丁小勇。
“没有。”
“噢?”怎么会?我不相信。
“小飞天天闹腾,他们会不知道?”他笑出声。
原来如此,只是我不想跟他纠缠这个话题,遂而出口问他:“思弦还好吧?”
我打破了八年的禁忌主动询问思弦的情况,他或许感到差异,没有出声,直直的盯住天花板。
许久,他缓缓出口:“他活的很好,只是没有朋友。”
“你没有骗我?”我看向他,“超姐提到思弦神情有点古怪。”
“他真的过的很好,你放心,我怎能骗你!”呼了口气,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注1 84 84消毒液
二
连续两天的火车,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晚上早早的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吵醒。裸奔至客厅,拿起话筒口气不佳:“喂,哪位?”
那头没有回音。
“到底哪位?不出声我就挂了!”我吼了出来。
“小舞,是我。”
原来是她!“什么事?”了无生趣地打了个哈切,还以为是找肖艺的。
“没事,就是想问候一下。”她每次对我说话的声音都很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昨晚打电话过来,肖艺说你已经睡了。”
“哦,知道了。”
“小舞,回家吧,你爸很想你!”就知道她一大早打来电话没这么简单,不只是纯粹的问候而已。
“知道了,有空我就回去。”在她继续故作姿态之前我挂断电话。
转身回房间发现客厅桌子上一张便条,一串钥匙。拿起便条看了看:
舞:
这几天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晚上也不回来住,冰箱里有吃的,不想动手就去绛箸。备用钥匙你拿着,自己多保重。
肖艺
肖艺什么时候成了大忙人?他不是一直很闲,喜欢做个没什么事就管东管西的博爱公子哥?看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连一向喜欢清闲的人也开始为生计奔波?
好梦被扰,睡意全无,索性到卫生间冲了个淋浴,换上一套干净的休闲服。
十月的南京,是个旅游的好季节。既然要做移动造粪机岂不做到底,打开冰箱吃块黄油面包,喝杯酸奶,打车来到闹市区闲逛。
八年前南京的高楼并不多,金陵饭店显赫一时,现在再看金陵饭店,它早已淹没在一片楼海之中。从金鹰,到中央,再到新百,逛商场只是用两条腿不停的做无用功,最后索性赖到哈根达斯死活不出来。
一小时之后,斜对面的圆脸妈妈桑以每分钟一次的飞镖眼向我投掷过来,我同样以性感的微笑表示全盘照收:区区在下好歹也是帅哥一个,就算再丑的女人向你抛媚眼,作为礼貌,你也要泰然接受。
下午一点,实在耐不住肚子里蛔虫的号叫,起身买单。临出哈根达斯之前,我款款深情对着妈妈桑眨了一下左眼,妈妈桑浑身一抖,手中的香蕉船差点脱手飞出。可能先前一直会意错了,她那不是飞镖眼而是丘彼特的爱之箭,可惜本人根本无心,枉费她一片真情。
来到绛箸,已近一点半。超姐看到我,连忙招呼:“刚才肖艺还打电话问你中午有没有过来吃饭。”
我搂着超姐的腰来回摇晃:“还是超姐最好,那个死肖艺竟然丢下我,自己风流快活去了!”
超姐拍拍我的手:“肖艺他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过几天就来陪你!”
“什么破事?比我还重要?”我继续搂着不肯松开:“人家可是昨天刚回来!”
超姐没有回答我,直接掰开我的手臂:“快松手,让我做饭去!”转头对着窗角:“墨岩,今天你就跟小舞一块吃吧,我多做两个菜,不收你的钱!”
这时我才发现靠窗一角,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孩。
妈的,竟然一声不吭坐在墙角看好戏!刚才跟超姐撒娇的白痴样全在这家伙眼前走光,最可恨的,此人因为我还捡了顿便宜饭!
不过照超姐刚才对他说话的口气看来,他应该是个老主顾。
直接走了过去,坐下,很不礼貌的打量他,他却泰山压顶而不动,任我肆无忌弹的评头论足。此眼镜兄体形单薄,面庞清秀,一身的书卷味,属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病书生。转念一想,原本的不适全无,亲切感却油然而生:眼镜兄一点多钟,跑到这里悠闲的吃中饭,看来也是闲人一个。绝对的中国经济腾飞的顶梁柱——只管消费,不懂生产。
我提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盏斟满茶水:“扬舞!”
他竟然没有被我的直接所吓到,淡定的从旁边茶盘里取出一只空茶盏,接过我手中的茶壶给我倒上茶水:“邵墨岩!”
有趣!十分有趣!大江南北高山沙漠我也去了不少地方,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如他一般似看破红尘却又玩世不恭的人这还是头一遭。
我抖抖光溜溜的手臂,接着双手举起茶盏:“既是相逢即有缘,鄙人以茶代酒,恭敬兄台一杯。斗胆问一句,兄台今年贵庚?”
对于我唱作俱佳的耍宝他神色未变,只见他眼皮轻抬,单手举杯:“在下弱冠八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