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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在上面?”苏贯中一惊,随即怒视着他道,“你在骗我?!别说这一座山了,靠外面这几座山峰我早就派人搜过了。”
一旁柳卿云脸上露出些鄙视的神情,这苏贯中贼心不死,当年肯定是得知了二皇子秘密藏在了苍山之中的财宝,才背叛了二皇子,假意投靠三皇子,三皇子当了皇帝后,他便找机会来到了云南,最后当上了大将军,这些年他肯定为了这些事而害死过不少人,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到苍山中藏着的财宝,自己造反当皇帝!
“你若不信,便别去。”晏江璧无所谓地道。
眼看财富就在眼前,苏贯中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他努力这么多年的梦想,他想了想,突然抬手让自己的士兵围了上来,并命他们拉起弓箭对着晏江璧三人,他则看着晏江璧说:“你走前面!别耍花招,否则你和你的儿子都只有被射成马蜂窝的下场!”
被数十只箭支指着自己,杀气与突然紧绷起来的气氛让对外界一向敏感的阿宁有些害怕,他低下头,往晏江璧的怀里缩了缩。
晏江璧感觉到他的动作,心中对苏贯中这个人厌恶之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便抱着人走在前面进了山。
因为知道爹爹会保护自己,没过多久阿宁便忘记了那些害怕,搂着爹爹的脖子,靠紧他。
“别怕,”晏江璧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在他耳边安抚道,“我会保护你。”
“嗯!”阿宁点头,单纯的眼中却带着对爹爹的信任与勇气。
柳卿云则根本没将那些弓箭放在眼里,他跟在两人身后,对阿宁往后看的脸笑了笑。
阿宁原本是不喜欢他这个“夫子”的,不过相处了这么久,爹爹也没有和这个夫子多说几句话,更没有对他笑得那么好看过,于是他便放心了不少,对夫子也友好了一些,毕竟是夫子教会了他喊“爹爹”,对他也是很好的。
晏江璧走在众人前面,山上树木茂盛,山路并不好走,众人走到了一半之后,渐渐感觉到周围被雾气笼罩,而且越往上越是浓密,到最后以致都无法看见稍远一点的东西。
晏江璧却对这一切视若不见,径直往前走,怕阿宁身上沾了湿气会冷,还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脖子边。
苏贯中本性多疑,又害怕晏江璧使诈,一发现不对,便立刻走到他身边,皱眉说道:“还有多久?怎么这么多雾?”
晏江璧还没回答,柳卿云已经开了口,冷笑着说道:“这些雾便是山下看到的云,苏将军莫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便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好了。”
“你!”苏贯中怒视他,那样子很想拿刀杀了他。
“很快就到了。”晏江璧突然说道。
苏贯中知道柳卿云的武功也很好,虽然赶不上晏江璧,但若是自己要对付他,必定要浪费更多时间,现在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费不着为他浪费时间,等他找到了那些财宝,再杀他不迟。
想到这里,苏贯中心中的怒气散了不少,心里想着到时候把这两个讨人厌的人都杀掉好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他耐下性子,吩咐自己的人不要掉队,跟紧他们。
晏江璧带着众人继续在树林之中往前走,越来越浓的大雾对那些武功很底的士兵来说,几乎是挡去了所有视线,只看得见自己脚下的路,以及前方越来越淡的人影。
又往前走了接近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突然听到周边的浓雾中传来清翠的鸟叫声,东一声西一声,好像一对欢快的鸟儿唱着情歌,却十分好听。
柳卿云听到那鸟叫声,心道果然如此,侧头看了一眼只顾着走路,似乎什么也没发现的晏江璧。
苏贯中正疑心那鸟叫,就突然听到不知道是哪一个方向,或者是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阵嗡嗡声,那声音十分密集,听着竟然产生人在说话的幻觉,他突然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一细想竟然是那日清晨路过那寨子时,听到的虫鸣声!
苏贯中正要发作,走在前面的晏江璧突然开口说道:“到了。”
苏贯中一抬头,便顾不上想其它的事了,双眼看着前面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这、这竟然是……”苏贯中震惊地看着前方像是突然出现的山璧。
柳卿云听到晏江璧说到了之后,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边苏贯中已经一脸痴迷地走了过去。
柳卿云往前方看,却只能看到一片白雾,什么也没有!
他眨了眨眼,感觉到身后的那些士兵都冲了过来,他忙往旁边让了让,果然那些士兵立刻都跟着苏贯中继续往前冲。
“怎、怎么回事?”柳卿云回头,惊讶地看着晏江璧。
然而晏江璧的脸上却仍然没什么表情,目光看着像是不顾一切冲向前方的众人,表情麻目,眼中却带着悲凉。
柳卿云心中一惊,这种情绪他之前就看见过,在晏江璧答应带苏贯中来苍山时眼中的情绪!
“哇……”
前方传来大叫声,却不是痛苦的惨叫,而是吃惊的惊喜!
此时山中浓雾突然淡了很多,令两人能看清稍远的地方。
柳卿云看着前方瞪大了眼,表情可用得上震惊来解释。
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却不深的凹地,凹地里散落着不少碎石块与落叶,那些士兵正趴在地上,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堆石头翻滚,却一脸痴迷,有些连口水都流下来了,还有一些人往天上抛撒着树叶子,嘴里“哇哇”地大叫着,像是被埋进了金堆里一样。
而苏贯中则站在一块破石头上,一脸睥睨天下的傲然表情,环顾四周神情,却像是在站在山颠一览众山小。
柳卿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晏江璧,却见他还是之前那一脸木然,眼中的悲凉却更深。阿宁被他按在怀里,用衣服包着,没有露出一丝。
柳卿云突然明白了一切,回头看苏贯中,脸上带了些嘲讽,又有些无奈。
那些抱着石头的士兵肯定以为自己抱着的都是金砖,抛散的枯烂树叶子却看成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而苏贯中,则当自己已经站在了玉石彻成的皇位上,傲然地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百姓苍生。
“他们会一直这样吗?”柳卿云这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在晏江璧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眼里有着悲凉,那悲凉又代表着什么。
晏江璧没说话,不过对他点了点头。
“你、准备把他们怎么办?”柳卿云看他,问的问题有些小翼翼。
晏江璧没有回答,但也不用他回答了。
没一会儿,便有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队人马围了过来。
柳卿云看了看那些人身上所穿的号衣,有些吃惊,不过又有些意料之中的了然。
“晏兄,辛苦了。”许久没见的游岚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慢悠悠的笑意。
晏江璧对他点了点头。
游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在前方打滚的人,最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柳卿云,挑起嘴角笑了笑,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晏江璧搂在怀里的阿宁身上。
晏江璧微微皱眉,抱着阿宁的手莫名地收紧了很多。
“晏兄,主子也来了,他想见你,还有,他说……”他的目光一直定在阿宁身上,缓缓补充了几个字,“想见见他的侄子。”
一旁柳卿中正在心惊皇帝竟然会亲自跑来这里这个消息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什么被踩碎的声音。
☆、第45章 可怜的人
晏江璧跟着游岚回去的时候,表情一直很僵硬。
游岚走在他身边;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散懒笑容;眼中却有些忧心。
他觉得晏江璧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而这一天对晏江璧来说过于残酷了。
柳卿云对这些事也很清楚,他心里的担忧同样少不了;如果皇帝一定要抹掉阿宁的存在;他不知道晏江璧会有什么样的决定。要知道当年,就算二皇子愿意为他晏江璧抛下一切,也没能抵消掉他对皇帝的忠心,那么二皇子的儿子阿宁呢,他会不会也像他的父亲那样被晏江璧杀死?
阿宁从晏江璧盖在他身上的衣服里冒出头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几人之间凝重的气氛;还是让他缩回了爹爹的怀里,不敢出声。
“阿宁,好久不见啦。”游兰笑嘻嘻地拿手指戳他软软的脸,但是被晏江璧一掌拍开了,尽管他始终看着前方没有分心。
阿宁趴在晏江璧的怀里,抬头笑眯眯地看他,显然他还记得这个人,并对他有些好感。
游兰觉得傻儿子比呆父亲可爱多了,还想逗他,没想到晏江璧突然紧紧搂住人,快步走上了前,避开他伸来的手。
游兰:“……”
不用这么小气吧……
游兰叹气。
即使山路难走,众人还是很快到了山下,而不远千里特意赶过来的皇帝,正坐在侍卫们在山下的平地上建好的帐篷里等着。
晏江璧走出树林,远远地看到那个被重重卫队保护着的大帐篷,停下了脚步。
阿宁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爹爹的表情,这会儿见他停下了,便探出头看他。
柳卿云是二皇子旧部,他没有逃走,被游岚的人带到了前面。
“你准备怎么办?”游岚站在他身边,问他。
晏江璧没回答,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抱着阿宁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游岚站在一旁,视线不停地看着两人,脑子里却闪过很多很多东西。
当年他一直以为三皇子和晏江璧之间是有感情的,可事实却十分残酷,晏江璧再特殊,也不过是颗棋子,三皇子要的不过是晏江璧的忠心。而晏江璧为了这份忠心,出卖了一切,甚至不惜欺骗别人的感情,来帮他完成霸业。最终三皇子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晏江璧却背负着所有罪孽。
“你身上的毒,不能解掉吗?”游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道。
晏江璧愣了愣,随即摇头。
“为什么不解?”游岚很想不通,那种东西,不该是用在人身上的。
晏江璧没有回头,眼中却闪过一些东西。
游岚看了他一会儿,又突然懂了,他有些想笑,但是笑得很难看,最后他苦笑着说道:“晏江璧,你何必呢,你想不负所有人,可所有人都没把你当人!”
晏江璧的脸上闪过一片茫然。
从很小的时候,他的主子让他活下来之后,他便把自己所有的忠诚都献给他,发誓效忠他一世。
只可惜主子拥有的忠诚太多了,并不差他一个,没用的时候扔掉就扔掉了。
“我知道那个二皇子的故事。”游岚见他没有回答,便又对他说话。
晏江璧转头看他,脸色依旧茫然。
“你根本不用把那些东西往自己身上背,二皇子就算付出了天大的感情,那也跟你没关系!”游岚瞪着他,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晏江璧还是看着他,没有吃惊和其它的感情,只有茫然。
“所以你又何必对他感到愧疚?他想要的是另一个人的感情,你不过是替身,他甚至想抹杀掉你的思想,所以才想用那种药毁掉你所有的感观,把你做成一个人偶!他其实挺成功的,你除了没有味觉外,脑子也不太好使吧?只可惜他是替了他人做嫁衣,做出了一个完美的人偶,却认了别人做主人。”
他说完见晏江璧还是没有吃惊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说再多也无用,觉得很丧气,他不想看到这个人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木偶,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明明已经因为有了阿宁这个儿子,也渐渐有了人味……
“唉,其实我真可怜你……”
“可怜什么?”晏江璧开口道。
游岚听他说话倒是有些意外,笑了笑,回答道:“可怜你没人要,跟你儿子同一条命。”
一个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顺水漂流,也许一个大浪头下来就被拍得粉身碎骨,一个是落单的大雁,努力想找到同伴,但却永远没人真正需要他。
阿宁就是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