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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混闹的这片刻间,青狼和程雪翔也已经游了过来,许直被打晕了,由项宁梓架着他。
青狼显得有些激动,看着楚飞扬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最后放话道:“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本教主记下这笔帐了。谁让你舍身取义了,没有你这么干的!”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忍不住又讥讽道:“想不到堂堂楚大侠,满嘴胡说起来倒是脸都不红一下,论起骗人的本事,我这邪教里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楚大侠。本教主先前真是小瞧了楚大侠。”
楚飞扬知道他使那一招将其他几人“骗”出来,大家必会担心兼伤心。可这却是惟一的办法。因为那幻境的缘故,知道如何出去的人便出不去,只有不知道,才能出得去。
所以他不能同任何人商量,只能独断专行。
楚飞扬笑着一拍青狼的肩膀:“那好,我等着青教主来找我算帐。”
“楚兄。”程雪翔也开口道,冲着他点了点头。“楚兄深明大义,在下实在佩服,只是万不可再这样做了。”
君书影道:“你们别凑一堆说些客套的废话了,现在怎么办?!这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褪。”
大家一听都有些发愁,虽然暂时没事,可现在还身处阵中,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几人。
楚飞扬却开口道:“这个不用担心,应该不用很长时间。这个山洞和原来那个山洞是相通的,刚才正是水涌进那个山洞里,我才趁机逆流游了出来。水进来的时候原来那个山洞又有什么机关打开了,对面的洞壁上开了一道门,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水应该很快就能褪下去。”
几人等了片刻,果然如楚飞扬所说,水面开始慢慢地往下降,没过多久就都顺着相通的山洞流走了。这个山洞里除了洞壁和地面上还湿湿的,几乎看不到水淹过的痕迹。
水褪了,楚飞扬又去找那两个山洞间的通道,却仍旧找不到,看样子这个阵丝毫未解,只是它原本就被设计成这样运转。
“我总感觉,这个布阵之人倒也不是处心积虑要杀死阵中人。”高放道,“不管是先前困住我们的山洞,还是这次的洪水,险是险,却并不凶。”
架着许直的项宁梓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抬头看上面的一排排干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还不凶啊,我看凶得不能再凶了……”项宁梓嘀咕道。一旁的许直突然猛地咳嗽起来,他急忙去查看他的情况。许直醒转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严门主,你怎么样?!”程雪翔蹲下身去,看着许直的双眼道。
许直却还是意识不清,只是喃喃地道:“他们死得没有痛苦就好,没有痛苦就好……”
程雪翔转头向楚飞扬和青狼摇了摇头,又站起身来,让项宁梓继续照顾他。
“这个老家伙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君书影道,“这次洪水来得诡异,说不定就是他又碰了什么机关。”
楚飞扬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因为洪水冲刷过的缘故,一路上都有很明显的潮湿痕迹指引着方向,几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又走到了另一个山洞。
这一个山洞,比起前两个来却气派了许多。几人一进来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景象闪花了眼。
这个山洞里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一张石床靠在最里面,上面甚至还有纱帐低垂。石床旁边的洞壁上被凿开几个格子,里面散毛地放着几排书,楚飞扬拿起一本来,那书页却已经脆弱得一翻就碎了。
除此之外,最让人震惊的却是洞壁的高处所镶嵌着的一排夜明珠。
十数颗夜明珠散发着温润洁白的光芒,将这个山洞里映照得分毫毕现。
青狼看了一圈,咋舌道:“世上居然真有夜明珠。这东西相传只有皇室有,而且仅有一颗,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没想到在这里却当油灯使了,怪不得那四方寨处心积虑也要攻下连山族,也怪不得他们有这么变态地厉害。”
楚飞扬没注意那些夜明珠,却被山洞正中间摆放的一个巨大石桌上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制作得惟妙惟肖的地图。在这幅地图上,山川河流,森林谷地,不是用线条画在纸上,却是做成了如同实物一样的东西,缩小了放在石桌上,地图里的一切都鲜明地跃然其上。
这幅特殊的地图上不只标记着地貌和道路,在大山深处的谷地处,居然分布着一座座小巧的房屋,形成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子里还有四散的小人。他们有的在耕作,有的在门前处理猎物,有的凑在一起像在谈论,形态逼真。
而在大山的山腹深处,有一个山洞同样被制作得惟妙惟肖,在场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出来,地图上的那个山洞就是他们身处的这一个。
在那个山洞里,石床和夜明珠都像真实的一样静静摆放,山洞的中央同样有一个石桌。
有几个小人正像他们一样,围着那石桌细细端详。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青狼也不再看着那些夜明珠,好东西要留着命享受才叫好东西,不然就是一堆死物。
他走到楚飞扬身边,楚飞扬正摸着下巴对着石桌上的东西端详。惟妙惟肖的小人和高山流水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楚飞扬在意的,是石桌中央那个小型的山洞当中,几个小人围着的那张小石桌上,有一个刻着“生”字的石钮。
对比到实物上,他们面前的石桌上,也赫然有着这样一个东西。
“这是生门?!”程雪翔开口道,看向君书影。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青狼说着将手伸向石桌中央,按下中间那张小石桌上的小石钮。
高放不由得瞪着青狼道:“这里处处是机关,你怎么能这么鲁莽随便乱动。”
青狼一脸无辜:“小放,是你说的此处险而不凶,我只不过是十分同意你的看法。我看这个布阵人还挺有心的,生怕我们乱碰机关碰坏了,还专门做了个东西来试一下效果。”
此时那石桌上的机关果然因为青狼按下了石钮而触发,假山的山腹之内一片轰隆闷响,不知道这个机关到底有多大,竟然能将整个大山都撼动。不过片刻,那声音停止下来,安静了一瞬间之后,整个大山都开始震动,先是轻微地,而后越来越来越剧烈,只是站在外面看着,都能感觉到真处在其中时那该是怎样的地动山摇,日月无光。
无数山石从山上滚落,巨石冲垮谷地中的房屋良田,谷中那些与世无争的居民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无法在这样的灾难中逃出升天。
这是一出静默的戏剧,没有哀呼惨号,只有那些沉默的小人被巨石碾压得支离破碎,却让观者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然而下一刻,谷地中却有一片血红的颜色蔓延开来,像是那些假人真的流出了鲜血。鲜红如血的液体顺着谷地的斜坡向下流去,不多时便流到了石桌边缘。
红色的浓液一沾到石桌边缘,突然顺着石桌上的花纹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从外面看上去,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笔迅速地在石桌边缘画出了红色的花纹。
“这是——”随着红色将那些纹路染红,桌面上原本模糊不清的刻痕显出清晰的形状来。
“这是一个‘仁’字。”高放皱眉念出自己面前的字迹。
“义。”
“良。”
“善。”
鲜血迅速地蔓延,桌面上显出四个血红的字来。谷地里却还在流出血来,仿佛夹带着无数无辜怨灵的怒火,片刻间便又将那四个字尽数淹没,鲜血顺着桌沿落下地来。
到此时那山腹中的山洞里突现异象,一个石门轰然洞开,机关打开了,被困者终于重见天日。
直到此时,石桌上的一切才停止运转,重归寂静。
君书影看着那被鲜血淹没的四个字,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向楚飞扬:“这又是什么意思?!”
“泯灭自己的仁、义、良、善,用别人的鲜血铺路,才能逃出升天。”程雪翔先一步开口道,“表面上来看,是这个意思。”
“按下这个东西就能出去了?!他是这个意思吧?”项宁梓看着石桌上的那个“生”字机关道。
“可是代价却是数百条无辜性命。”楚飞扬看了他一眼,“布阵人在让你选择,是救人,还是自救。”
项宁梓听了微微向后一缩,看着那“生”字如同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敢上前。
“这个选择未免太荒唐了。”青狼道,“即便要救人,也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才能考虑救别人。被困之人想要活命,就是不仁不义,泯灭良知了么?!”
君书影也道:“况且这个布阵人真真假假故弄玄虚,不能相信他,按了这个石钮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
“这是布阵人的考验,他要的不是我们相不相信他,是能不能通过他的考验。”楚飞扬沉思了片刻却道。
“你又知道怎么破解了?!”君书影斜了他一眼。
楚飞扬点了点头:“大概有点眉目。”
“你省省吧,我不会再信你了。”君书影却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一边。
在场众人除了痴痴呆呆的许直和一头雾水的项宁梓,其他几人都赞同君书影的看法。
楚飞扬苦笑了一下,追到君书影身边去了。
经过先前的事,大家都有些疲累。这山洞里暂时没有危险,看上去又是解除阵法的关键所在,只是对布阵人的谜题百思不得其解,正好趁机在此休息片刻。
楚飞扬坐在君书影身边,转头看了他片刻,君书影却不搭理他。
“怎么了,真的这么生气?!”楚飞扬轻哄道,“连看到我逃出来你都只掐了我一下狠的,抱都不抱一下。”
“你就装吧。”君书影冷眼看他,“你楚大侠这么大仁大义英勇无畏,我怎么敢投怀送抱。我恨不能拿银针扎你,拿剑刺你,拿刀一刀刀割你的心,让你知道疼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说着狠话,眼眶都不由得红了起来,像是愤恨到极点,又像委屈到极点。
楚飞扬一把将他揽在怀里,两人坐在石床边上的角落里,楚飞扬借着石床的遮掩亲了亲他的额角,皱眉道:“对不起,书影,对不起。”他只能声声地说着对不起,平日里舌灿莲花,此时却半句解释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有意欺骗,却最终只能欺骗。善意的谎言在平日里多半是个幌子,在当时的情况下,却只有谎言才能保住其他人的性命。他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惟有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人就是如此奇怪,如果没有人哄,也许也就过去了。可是有的时候,越是被人哄着,心里原有的那一丝委屈或者埋怨就越是如同发酵一般迅速涨大,一分的也能变成十分。
君书影从不对外人示弱,可是对于楚飞扬,他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这个混蛋……”君书影抓住楚飞扬的衣领,把脸埋在他颈间,低声咬牙道。原本说着不会投怀送抱的人,此时却将脸紧紧埋在别人怀里。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楚飞扬抱着君书影,语言在此时没有意义,道歉也不够分量,君书影懂得肩膀上那紧到发疼的力气代表着什么。
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楚飞扬把下巴抵在君书影额前,眼睛还在观察着身处的这个山洞。
青狼和程雪翔已经开始四处查看,似乎除了石桌上的那个石钮之外,找不到任何其他机关暗道。
君书影搂着楚飞扬黯然神伤了片刻,便旧态复萌,楚飞扬不禁为那稍纵即逝的小甜蜜叹息不已。
君书影手撑在地上要起身,楚飞扬坏心眼地拉了他一下,君书影便又滑倒在他身上。
不过君书影还没来得及恼火,便突然惊异道:“这是什么?”
他抬起手,俯下身去往地上仔细看。楚飞扬也不再闹他,跟他一起趴下去看。
“好像有些浅槽之类的。”楚飞扬用手在地面上细细摸索着。
青狼和程雪翔听到动静,也聚了过来。
“楚兄,发现什么了?”
楚飞扬一抬手,站起来走到石桌旁边,看着石桌边缘上那被红色的液体淹没的花纹,想了片刻,面上突然露出了然的笑容:“我大概想明白了,这个布阵人的用意。”
“布阵人有什么用意?”程雪翔问道。
楚飞扬道:“项兄弟说,这个山腹中的阵法是用来保护住在大山谷地中的连山族人,而这个石桌上所演示的一切却显示,被困之人若要脱困,必然会害死谷中之人。而触发这一切的机关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这简直是把谷中人的性命系在被困之人的一念之间,这根本不可能。比起救别人,大部分人一定会选择救自己。布阵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你说得对,这个‘生’字肯定不是出去的机关。”青狼敲了敲桌面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楚兄你未免有点迟钝了。”
楚飞扬笑了笑又道:“我想四方寨之前进来的那些人一定是按了这个石钮,才会惨死在前面那个山洞里。许直刚才一定也按了。这个机关不是出去的机关,是引发洪水的机关。我想如果我们现在按下去,多半会被大水冲回刚才那个山洞里,这一次我们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轻易逃出来了。”
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