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点点头:“不过是利害的大小罢了。今天我得罪的人是姐姐,惹到的人是雪国所有朝臣,没能瞒住蓝玉烟的眼睛……不过,我还是成功了。”
“你就这么怕我哥哥?”我脱口而出,接着心里一抖,抓住自己心口的衣服,“虽然没引起哥哥的注意,但你现在惹的这些人,恐怕也不在我的能力可以摆平的范围之内。”
“没关系。”他好像毫不在意,“至少不会发生最糟糕的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他果然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的能力啊……心里哀叹一声……不过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自己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我犹豫了一下才问:“那天蓝相来,到底和你谈了些什么?”
“那个……混蛋。”他闭上眼睛,简单的一个词总结了他对蓝玉烟的想法。
“别跟我提那个恶心的人。”他咬着牙说,“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那个疯子特意上门来告诉我他想撮合我和你哥哥。”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和哥哥……不是吧,我一直以为蓝玉烟和哥哥的关系是……莫非我一直都想错了?或者……哎,不会是他嫉妒哥哥和蝶舞姐姐感情好想用优若来拆散他们这么狗血的计划吧……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摆平自己想笑的嘴角——优若正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我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面一定有雄赳赳的小火焰——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现在我笑了,后面的话可能就听不到了。
“那个混蛋说了就一定会做,而且会做的很可怕。”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勉强算是知道一点,于是由着他那片刻的沉默,装做没注意到。
“既然是这样,至少我要抢到先机。”他忽地睁开眼睛,“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宰来了那个……”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觉得他后面那句话我没听到更好。
想了想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要对付蓝玉烟,那勾……嗯,引起我哥哥的注意不是更好吗?”
差点说成勾引我哥哥,这句话由我这个当妹妹的说出来还真是古怪极了。
“我就是要刻意的引起他的注意啊。”他狡黠的一笑,“这是场赌博。我故意弄得自己招摇过市,如果他真的因此看上我……好吧,我认命。”他这样说着,可我看着他自信的神情,总觉得如果事情真的这么发生他一定不会坦然的认命。
“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他……我会让蓝玉烟付出代价的!”他的眼里又出现了那种让我有些害怕的狠厉,不过接着他神色一松,继续说下去,“当然我觉得发生的几率不大……雪王已经有了一个远远比我更优秀也更适合他的妻子,而且我听说他是个很高傲的人,他的自尊心大概不会让他分多余的心来注意我这样一个被世人不齿的……佞臣。”他对我软弱的笑了一下,“即使他本来对我有一点儿的好奇,一见之下连唯一有吸引力的神秘感也消失了,他必定会大失所望,因为我远远比不上他的妻子。”
“你是故意被她比下去的?”我叫起来。
真奇怪,刚刚还因为这一点在生气,现在忽然觉得莫名的满足。
他被我吓了一跳,疑惑的皱眉看了我一会儿,我装傻充愣也不说话,直到他继续说下去:“没有什么故意不故意,姐姐本来就比我优秀很多。“他握住拳头,““既然蓝玉烟想要雪王见我一面,那我就让他见我,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往往会一直延续下去,想要改变,”他慧黠一笑,那表情忽然很像一只小狐狸,“恐怕不怎么容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了,真心希望能留言一下了啦~~
☆、9
我的名字是一种不吉利的花。
死亡、仇恨、短暂的生命。
父王给了我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名字,连带着让我从小到大对所有的花都心生恶感。据说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已经失宠,我和同父异母的哥哥斯多含差了一个月降生,他得到了举国同庆天下大赦的待遇,我却在整整折磨了母亲二十多个时辰后被正在赏花的父王随意的灌上了这个名字。据说那天夕颜花开的很好,这是种微小漂亮的花,在天寒地冻的雪国是难得一见的名贵品种。
有时候命运真是打娘胎里就注定了的,只怪我自己运气太差。
母亲私下里给我起了一个小名,可惜她去世的太早了,没能留住父王的心也没能留住这个名字。
苏尔。母亲给我起的名字。
最初还有些老宫娥这样称呼我,后来整个雪国王殿经历几次政变洗礼,一切天翻地覆,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再没有人记得当初那个小公主的名讳。
优若也不喜欢叫我夕颜,不过他说这个名字很美丽,只是这么叫太生分了,所以他叫我“西西”。
听着像“嘻嘻”似的,蔓儿忍笑憋红了脸,但毕竟不敢跟着这么叫。我自己对这个称呼并不太反感,因为每次优若这么叫的时候,都好像是在笑,感觉不错。
我对名字没什么想法,但优若坚持说名字很重要。然后说着说着他必然会苦瓜脸的补充一句:“我就是后来改叫了倾城才会一直这么倒霉。”这也是他一直坚持让大家叫他优若的原因。他很喜欢蔓儿,说她名字好,一定有福气。这大概也是蔓儿格外亲近他的原因,这丫头总是滥用职权给他讨酒喝。这两个馋猫!
日子又平静了一阵子。优若之前的做法不知道起到了多少作用,我只知道蓝相出使四国去了。他走以后我连最后那一点儿挂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我和优若的日子都过得悠然自在。
生活平淡如水,这家伙的本性就慢慢暴露了出来。比如,他爱极了饮酒,可惜酒量极差,连蔓儿那种三杯倒的小姑娘都拼不过。每次他跟府上一堆人喝酒划拳,喝着玩着最后就演变成他和蔓儿两个人耍酒疯比吹牛周围一群人看着乐。
另外他很喜欢动物。人恢复过来还没几天,他不知道连骗带哄说动了府里的哪位傻丫头,从外面弄进来了两只金钱龟。顺便还把我府上养着的鸡鸭全放生了,美名其曰“西西你大鱼大肉了大半辈子了也该吃一段时间的素调养身心”,我由着他胡闹,只是苦了我那位本来就被他挑三拣四折腾了几个月的大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跑到我跟前直喊冤。
我这个没什么威慑力的公主只好带了人气势汹汹的上门去“评理”,门一开,他猛地窜出来,一手一只金钱龟放在我眼前晃悠。
他口里叫的“可爱吧是稀有品种呢”似的献宝我一句也没听见。
我吓昏过去了。
乌龟从此被请出了府,交给了蔓儿在外城种田为生的哥哥嫂子。他在房间里闷了一天,改养比较安全的金丝雀了。
但是没过几天,他自己开笼子把所有的鸟儿都放了。我以为他又要出新招了,结果某天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长廊那里,抬头看着成排的空笼子,身影显得孤零零的。
后来他就什么都不养了。
我批评他做人不能这么没长性否则一事无成,结果他大笑,立刻过来拉着我要比跳舞。不是我自卑,四肢不勤这大概是每一个长居宫中自小受礼仪规束的女子的通病。但是最后结果无论是琴艺还是棋艺,我也没有比舞蹈表现的更出色一点。
“不亏是月氏培养出来的人。”自小练到大的东西还是完败弄的我心情很不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接着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吓得不敢去看他脸色,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研究起刚刚的棋局,他短促的一声笑传进耳朵里。
“因为是男孩子,我从小不太受家里重视,小时候也真傻,父亲给我安排的学书学剑,我自己却偷偷去看姐姐她们学舞。”他笑话我,“我可是样样学的都不精,都是在窗外偷看来的,随便哪个姐姐都能把我比下去,没想到还能赢过被雪国重点培养的公主大人。”
我一急想反驳,咬了自己的舌头。
真是世道不公。我因为是女孩子,从小就被哥哥们压在下面。而他和我相反,命运却是相同。
同情他不如同情我自己,跟他相处久了,我有所觉悟。
“西西你的身上有她们都没有的东西。”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惊讶的看他,只见他眉眼弯弯,笑盈盈的。
“是很珍贵的东西,虽然不易察觉……但是……”他的声音低下去,我紧张兮兮的看着他,总觉得他下面要说的话会改变什么。
但是他没有说下去。
他忽然抬起手抚上我的唇,我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他。他的手指轻轻在我唇上摩挲着,目光低下来注视着它。
唇上的触感很异样,但我没有动。
“真奇怪,”他喃喃自语,“明明是薄情的样子……却……”
他的话又停住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后面的内容更重要,但是直觉更告诉我,也许不听才好。
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蝶舞姐姐看着哥哥的眼神,那种从下面抬起眼睛往上望的样子,带一丝羞涩、一点魅惑,妖娆肆意,看得旁观的我都脸红心跳。哥哥每次会微微俯首,笑着回望她。
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只盛得下她的样子。
心里一跳,我猛地打开他的手。
他是蝶舞姐姐的弟弟……他是月氏的人……他是曾经间接害死苍王的人……诱惑人的方法,他比谁都更明白。
我不想成为和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其他人一样的……想得到他的那些人……
“这一招你去对付蓝玉烟吧,对我……没用的。”
我僵硬的说完这句话后,发现他的笑容收了起来。他明明还坐在同一个位置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好像一下子隔了好远好远,他淡淡看着我:“是吗,原来对公主没有作用……”
我有些后悔,他又称呼我为公主了……而且他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要说的不是对我不起作用,而是想说即使他真的诱惑了我以我的能力也帮不到他什么。但解释等于承认自己心动了……这种事,怎么能说得出口。
“不是……”我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缓和僵掉的气氛。
眼泪差点儿都出来了,好不容易他才能对我敞开心扉的,要是再倒退回原点……以前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期待。可事实是,假如事情还没有发生,那么我可以继续安心的过我小心翼翼的日子,但偏偏我已经遇到他了,再让我回到当初的日子里去……我害怕了。
“噗——”他忽然笑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是我的坏习惯……吓到你了……”这么温柔……
“我会慢慢改……”
我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他的眼神很紧张。我不动不开口他也不敢动不敢开口似的。
终于——
“喂,你是优若吗?”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真的是优若吗?没被什么附身吧……”
他愣了片刻,这一下,是真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
我没有想过,平静的日子会那么快就过去。
蓝玉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我真傻,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除了乐观,我一无所有。除了让优若快乐,我帮不了他什么。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原来随遇而安也是一种冷漠和可恨,因为假如哪怕我稍微厉害那么一点点,凭着血缘我也可以拼着和蓝玉烟斗一斗。
从小我固执的疏远自己的哥哥,他也有错,但我的错更多。
雪国王家的血脉是没有人性的,他自小就习惯了这种“最亲近的人就是最可怕的人”的争斗,而在家族中,失去继承权失去母亲又没有同父同母兄弟撑腰的我本来会是唯一不用他设防的人……可惜,我却一直一味的疏远他……错过的机会,再也不会重来。
我活在自己营造的假象里这么多年,只想着安分守己不问世事,直到一切出了问题时才想明白——并不是哥哥不曾有亲情,是我自己的害怕和畏惧——我过早的对他下了定论,扼杀了一切。
已经无力挽回了吗?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哥哥的为人……这点我很肯定。甚至蓝玉烟和蝶舞姐姐也不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因为我不像蝶舞姐姐般崇拜他,也不会像蓝玉烟那样做事全部顺着他的意愿来。
他们都依附着他的那张面具而活,连这个国家都是。
冷、狠、邪、霸。雪似容颜的哥哥是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质疑的存在,包括他这个不像是王的过于秀丽的容貌。一路走来,他争权夺势的路途中一直险象丛生,但他好像总是正确的那一个,所有挡他道的人都已经死了,直到现在,他的心开始张扬向其他三国。
可他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