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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鞘作者:雅僧-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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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鞘》作者:雅僧

文案

他不记得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他和师父在不眠山一住就是十年,
十年间师父从未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
第一次开口,却是让他走,
十年相依,岂能说走就走,
终于师父松口让他去做三件事,
三件事,三个人,三个故事,
只是故事的最后却让他不能接受……

无情师父受,忠犬徒弟攻!
声明:这不是杯具!

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奚情,奚沧 ┃ 配角:花若梦,莫如初,龙战 ┃ 其它:爱恨纠葛,是非对错,孰人无过?

原文地址: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1953896

    
    ☆、第一章

  寒冬,雪花大如鹅毛,扬扬洒洒已经不停的下了半个月。
  远远望去,不眠山就仿若一个巨大的白色茔冢,没有一点生息。
  而事实上,不眠山又叫死人山,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座专门用来埋葬死人的场所。只是自十年前起,这座不高不矮,不险不峭的荒山中突然就传出了闹鬼的流言,自打那时,也就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座阴气沉沉,鬼气森森的死人山了。
  而山下二十里远的地方有个小镇,镇子里有一家小酒馆,酒馆的老板已届不惑之年,蓄着把山羊胡,是个心肠不错的人。
  这会儿,酒馆里坐着几个熟客,正喝着小酒,东拉西扯的闲聊着打发时间。
  “这大雪天最……最容易猎的就是野兔,我昨儿在西边山里一会儿功夫就……就逮了六只,这个冬天咱不愁没肉……肉吃了。”镇里唯一的猎户老王头,喝了点儿酒就大舌头。
  “哟,你可真够大胆的,那西边的死人山都闹了十年的鬼了,你还敢往那边去?也不怕被鬼抓了你去挖心掏肝呀?”
  “就是说,大前年不是就有俩儿不懂事的孩子跑到西边山里玩耍,结果就被害了嘛,听说那肠子都让鬼给拽出来了,老吓人了……”
  老王头打了个寒颤,突然压低嗓子道,“我告诉你……你们,我昨儿还真见着那传说中的鬼……鬼了。”
  “当真?快给我们说说那鬼到底长什么样儿?是不是头上生角,青面獠牙,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老王头嘿嘿两声笑得颇为神秘,“什么青面獠牙,我见着的那鬼长得可……可漂亮了,和那天上的仙……仙女儿似的,就是身上穿得黑漆麻乌跟个黑无常似的,一眨眼就不……不见了。”
  “照你这么说,那鬼还是个女人了?你这老小子不会是眼花了吧!”
  “就是,鬼都能看成仙女儿,不是眼花是什么?一喝醉就开始胡说八道。”
  老王头打了个酒嗝,辩解道,“谁胡……胡说八道,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得了吧你,就会吹牛!”
  “……”
  在他们邻桌,一直安安静静坐着个青年。
  这位青年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却怎么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
  他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面,起身来到柜台前。
  “刘掌柜,谢谢你的面。”
  刘掌柜也就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他捋着山羊胡笑得格外热情,“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难得来一回,我让翠儿马上再去给你做……”
  翠儿是刘掌柜的闰女,年芳十八,早已到了婚嫁年龄,只可惜眼光有点儿挑,镇上的小伙子没一个入得了眼的,唯独对眼前这个神神秘秘的年青人属意。
  “不用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青年道。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刘掌柜将他要的酒和腊货准备齐全后,又额外多送了一坛子亲自酿得好酒。
  青年并非这镇上的人,十年前,青年也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某天却拖着一只重约百斤的幼鹿来镇上换取生活用品。自那以后,镇上的人每隔半年就会看到他,而他每次亦是拖着猎物而来。随着那猎物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得,青年也渐渐成长为一个英气逼人的帅小伙儿。只是最近几年他来的次数少了,一年才难得来镇上一回。
  可是这十年来,镇上的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沧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刘掌柜多少有点儿见识,知道他身怀武艺,肯定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但是又架不住自家闰女的软磨硬泡,只能拉开脸皮跟青年旁敲侧击。
  “阿沧啊,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嗯。”青年淡淡应了一声,将掌柜准备好的东西整整齐齐放进身旁一只竹编的大背篓里。
  “那你一直打算住在山里头吗?有没有为将来打算一下?”
  青年将装满生活用品的背篓用一张皮草严严实实的盖住后,单手轻轻一提就背了起来,“谢谢刘掌柜。”
  他说完径自就出了酒馆。
  刘掌柜似乎习惯了他这个样子,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青年撑着把粗糙的油纸伞出了镇子,又走了二三里地后,突然收了伞,展了轻功一路向西边而去。
  他的步伐有些急,因为未时就快到了,之前由于拒绝不了刘掌柜的好意,所以在酒馆里耽搁了一些时间。这会儿,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丝悔意,因为一天之中,家里的那个人只有在刚到未时的时候才会吃一点儿东西,而过了那个时辰就再也滴水不沾,所以平日里他都会准时在未时准备好吃的。
  急急的赶回不眠山,青年将东西拿进厨房后挽起袖子就开始准备午饭,虽然他知道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但他依然还是精心准备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他将汤面放进托盘小心端着,来到那个人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就径自推了门进去。
  房间里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柜子,一桌一椅,再无其它。
  床边上一个人正在打坐,看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合着双眼,但还是看得出其五官精致,容貌不俗,那一头青丝随意的绾在身后,与那一身黑衣似乎融为了一体,反而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似雪,晶莹如玉,只是形容却有些消瘦。
  青年将汤面放在桌上,向床上的人轻声唤道,“师父。”
  可是那人却动也不动。
  青年又道,“今天下山耽搁了一些,不过换了些新鲜的蔬菜,你尝尝吧。”
  那人犹如雕像,依然不见半点反应。
  到底还是晚了,青年神色微郁,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床上之人,直至汤面变凉,冻结成冰。
  天色渐黑,房间里的寒气更重了,青年惊觉回神,赶紧收拾了桌子,悄然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炉,他将装着炭火的铜炉放在离床比较近的地方,又将房间里的灯点着,然后才又出去。
  忙活了一天,只在酒馆里吃过一碗面,青年这会儿感觉腹内空空,可惜又没什么胃口。他端起那碗已经冻成一个冰团的汤面,叹息一声,然后内力催动,冰块渐溶,不消一会儿碗中的面汤又沸腾起来,他便撤了内力,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将面吃了。
  吃完面,他又烧了几桶热水,将水温调试好后,他再次来到那人的房间。
  “师父,热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那一直静止不动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可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漂亮凤目里无波无澜,无情亦无欲,完全窥不见半分情绪,真真的是目空一切。
  黑衣男人起身离塌,赤着一双美足就往屋外去。
  青年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赶紧上前将人打横抱起,一路抱进了专门为男人搭建的简陋浴室里,在浴桶前的踏板上将人轻轻放下,又亲自帮他宽衣,亲自侍候他沐浴。
  其实沐浴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洁身,只因为男人体寒,一到冬季,身体就如同冰块一般,所以青年每晚都会准备热水让男人泡上一会儿,借以活血驱寒,持续半个时辰方起身。
  沐浴完后,青年将人抱回房,自己又用那剩下的水沐浴了一番,等一切收拾停当,他再往那铜炉里添了些炭火,然后才宽衣上床。
  被子里寒气侵人,男人才沐浴没多久的身体又冷得吓人,但他却似无所觉一般,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青年赶紧将那冰一样的人给揽进了怀里。
  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师父,今天刘掌柜请我吃面了。”青年轻轻说道。
  怀中的人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青年毫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于是他径自说着。
  “那面是他女儿煮的,他的女儿叫翠儿,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她的面煮得比我好,我以后一定好好练习一下煮面的手艺,这样也许师父你就会多吃一点儿。”
  “对了,那刘掌柜今天很是奇怪,他问了我好多问题,问我今年是不是二十岁了,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岁了,我只知道我们已经在这个山里待了十年了,而十年前的事,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刘掌柜还问我是不是要一辈子都住在山里,还问我将来有什么打算,我没有回答他,我只知道师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师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将来也一定要和师父你在一起。”
  “还有,他们又说师父你是鬼,那大前年的两个孩子分明就是被山里的狼给咬死的,他们却将这些事情都推到了师父的身上,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因为我知道师父你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
  青年自言自语了许久,直到困意袭来才渐渐收了口,然后慢慢睡了过去。
  桌上的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屋子里骤然亮起,又瞬间暗下。
  男人的眼眸忽然睁了开,他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头顶的床帐出神,这一盯就是一夜,哪怕期间灯火熄灭,他也依然如故。
  直至天明。
  
    ☆、第二章

  翌日。
  风停雪止,天空难得放晴。
  青年醒来时,师父已经不在床上了。
  师父名叫奚情,他叫奚沧。
  奚沧知道,师父是去练功了,要到未时才回来,然后就是一天中唯一的进食时间,接着又是打坐,直至酉时方歇,十年如一日。
  起床后,奚沧随便弄了些吃的,然后提了斧头就去后山崖边砍柴,因为他知道师父就在那里练功。
  山中积雪深厚,一脚踩下去能将人埋了,但是去往后山崖的路上却一点行走过的痕迹也没有,这也说明了师父的轻功了得,踏雪无痕。
  奚沧的功夫也不弱,毕竟山中的日子乏味得很,除了练功就没什么其他事可做了,但是他所有的功夫却不是师父教的,而是他看了师父练功的招数后自己琢磨出来的。他之所以叫男人为师父,是因为十年前,师父传了半身功力与他,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曾问过,但师父却从来也没有回答过他。
  事实上,奚沧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取的,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十年前的事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师父的名字叫奚情,但是这个名字却总是会让他觉得不安,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只能尽量不去想起这个名字。
  可他还是借用了师父的姓,为自己取名为沧,沧海桑田的沧。
  名字虽然取了,但是师父却从来没有叫过,因为这十年来师父根本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虽然不想承认,但奚沧知道,他在师父眼里只不过是空气而已。
  师父就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僧人,在师父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这些年他也从未见过师父有过任何情绪波动。而这样的师父莫名的又让他觉得很心疼,所以就算师父一辈子都将他当成空气也无所谓,他早就决定这辈子不论生死都要和师父在一起,不离不弃。
  来到崖边,师父果然正在练剑。
  他身姿轻灵,俊逸潇洒,一身黑裳缥缈似仙,一柄软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而剑气所到之处,落雪翩翩如蝶展翅,在他四周翻飞起舞不停不歇。耀眼的白,刺目的黑,黑白交缠不休,白黑相印如画,这黑与白的世界,大概也就是师父心中的世界了吧。
  这套剑法,一共只有三招,一招三式,一式三变。奚沧看了十年,早已烂熟于心,但他却不知道这套剑法的名字,他只知道自己同样练了十年,威力却远远不及师父的十分之一。
  奚沧为此研究了很长时间,他发现师父练剑时,每一招起势之初都似含情带义,情义无限,但就在情深义重的当口,又突然急转直下,剑式跟着变得狠辣无匹,又绝情绝义。那每一剑看似有情却无情,看似无情却又深情,招式变化无端,急缓难料,让人防不胜防。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练十年,也根本接不了师父的一剑。
  师父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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