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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奚沧回答,屋里的梅七听到人来,就先嚷了起来,只是却有些中气不足,“梦姐姐,你快帮我杀了那个野蛮人,他把我害得好苦!”
一行人又挪步到屋内,只见那地上一片狼藉,差点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紫俏翠珠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姑娘赶紧着手简单收拾了一下。
花若梦来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只见他面色惨白,额上有汗,怕是伤得不轻,虽然有些心疼,面上却仍含着淡淡的愠色,嗔道,“都是个大人了,还不知轻重的喊打喊杀,一天不胡闹,你就不痛快,这次又是怎么了?”
梅七伸指怒向奚沧,咬牙委屈道,“他欺负我!”
花若梦道,“奚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么会欺负你?准是你胡闹得罪了人家。”
梅七虽然自知理亏,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更是头一回受这么重的伤,他心中怨气难平,再加上身子不爽,更是火头难熄,只胡缠道,“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他,我要杀了他,还有他的那个哑巴师兄!”
“师兄?”花若梦还从未听奚沧提起过这个人。
梅七道,“没错,我差点儿就被他那个哑巴师兄给杀了!”
花若梦正要询问,又见大夫匆忙而来,便起身先让他给梅七看伤。
大夫细细诊过一番后也道那胸口的伤势已无大碍,反而是风寒比较严重,要好生休息才行,随后又开了个药方。
翠珠拿着药方出去了,紫俏也跟着去送大夫,花若梦温言安抚了梅七几句,又嘱咐那个叫红英的姑娘在旁好生照料着,然后才又来到奚沧身边,“公子随我来。”
两人又一起去到后苑。
在花厅落座后,花若梦方缓缓道,“我爹娘早逝,唯一的兄弟才刚满月也夭折了,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小七这孩子我是拿他当亲弟弟疼的,只是太过于疼宠他,反而愈发的让他骄纵放肆,他这次受了伤,也是一个教训,只希望公子你莫要怪他才是。”
奚沧道,“我不怪他,毕竟让他受了伤也是事实,应该道歉的是我。”
“小七说伤他的是贵师兄,不知这其中有何误会?”
“我这位师兄性子冷淡,不爱讲话,因此得罪了七公子,两人便打了起来,师兄又不小心错手伤了他,这才惹得七公子怒火难消。”
花若梦听罢无奈一叹,“果然是小七这孩子的错,没想到竟然冒犯了贵师兄,这里我代他给贵师兄赔个不是。”
“姑娘不必在意,受伤的是七公子,要说过意不去的应该是我。”
花若梦笑言,“想不到你也学会客套了。”
奚沧讪笑不语。
花若梦又道,“之前都不曾听你提起还有位师兄,他是和你一起下山的吗?”
“不错。”
“方才听你言他性情冷清,想来也是一位妙人,我倒想见他一见了。”
奚沧只淡淡道,“师兄的确是个妙人,只是他素来爱静,也不善与人结交,性子怪癖,只怕会得罪姑娘。”
花若梦却笑道,“你越是这样说,我反而越想见他了,不如改天你带他来我这里坐上一坐,也好让我当面给他赔罪。”
奚沧直觉想要拒绝,可转念一想后,只道,“此事,我不敢擅自应你,还容我回去先问过师兄的意思。”
“也好。”
“那,现在你可否继续昨天未完的故事?”
不想花若梦却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不如等见到你师兄之后我再讲。”
奚沧心下皱眉,只好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花若梦的笑容变得有些不是滋味,“你来我这里,还真的只是为了听故事的?”
奚沧微怔,“……不,只是若没有故事可听,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花若梦见他神态微窘,不禁又开怀道,“那么不妨给我说说你的故事。”
奚沧只好又坐了下来,想了想道,“我的故事很简单,根本不及你的故事精彩。”
“你先说来听听。”
奚沧先整理了一下思绪,后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也许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不过这已经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们,我的记忆是从不眠山上开始的。那座山是用来埋葬死人的,山上只有我和师父……还有师兄三个人,师父和师兄的性子很相似,他们都不爱讲话,我们每天除了练武就是打猎,一年才下山换一次生活用品。直到两个月前,师父突然让我们下山历练,我和师兄因此才来到了这座美名远扬的苏州城。”
“然后呢?”
“然后听说这里在举行什么赏梅大会,我就跟着来参加了,之后就遇到了你。”
花若梦莞尔一笑,“你的故事的确简单,不过这也是因为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我的故事之所以精彩,那是因为我的故事已随着我的年华慢慢老去。”
“你现在依然很美。”
花若梦却怅然道,“你倒不用来安慰我,因为我已是个心死之人,这世间已经没什么再值得我留恋的了。”
“龙战呢?”
“他?”花若梦皱了皱眉,却又笑得有些凄凉,“他不过是我曾经的一个美梦而已,如今我早已从这个美梦中清醒了过来,虽然有时也会觉得不甘心,可也只能劝自己放下,毕竟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够幸福的。”
“也许是你太执着了,这世间并非只有龙战这一个男人。”
“你说的一点儿不错,这世间的确还有比他更好的男人。”花若梦说到这里似又回想起什么,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似喜还悲,“只可惜遇上那个人的时候,我的眼里心里只有龙战,甚至还为了龙战欺骗于他,他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他就像是这冬天里的雪,洁白无暇,纤尘不染,他对我百般呵护千般温柔,却最终还是被我狠狠的伤害。我曾看到过许多人的眼泪,却从未从中感受到过任何情绪,唯独他的眼泪,终于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悲伤和痛心。”
奚沧听罢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花若梦双眉紧蹙,轻抚着胸口,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苦笑着说,“那个人和你一样,也姓奚,他的名字叫奚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了正题了……
☆、第十四章
终于还是从花若梦口中听到了师父的名字,奚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师父曾被她狠心伤害时,双手仍然不可抑制的攥紧成拳。
不过花若梦并没有继续把这个故事说下去,她坚持要见了师兄再讲下文。
奚沧告辞出来,脸色就暗了下来,路上碰见了紫俏也跟没瞧见似的。
紫俏见他面沉似水,心中纳闷,一时竟也忘了招呼,来到姑娘房中后,又见她也是一脸郁色,便小心询问道,“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功夫不见,怎的两个人面上都跟下了雪似的?”
“哦?”花若梦起身往榻上去,“还有谁?”
“当然是奚公子了。”紫俏侍候她宽衣,边打趣道,“我方才瞧他眉头紧锁,郁郁而去,莫不是姑娘你欺负了他?”
花若梦笑骂了她一句,“你怎么不说是他欺负了我?”
紫俏眉梢一挑,“姑娘就似那戏文里面美貌的狐仙娘娘,而奚公子就好比是那俊俏的书生公子,姑娘可曾有听说过书生欺负狐仙娘娘的?哪回不是狐仙娘娘把书生欺负得面如土色呢!”
“我就算是狐仙娘娘,你又可曾见过有书生公子如他那般英武不凡的?”
紫俏掩唇笑道,“看来我们狐仙娘娘也承认这位奚公子英武不凡啦?莫不是真的动了凡心了?”
花若梦叹息一声,在榻上斜斜躺了下来,“他不过就长了小七两岁,在我眼里他们都像是弟弟一般,只是小七的性子太过骄纵了,若他也能跟奚公子学学,那我便能省去不少的心。”
“原来姑娘是在给七公子招揽朋友。”紫俏跟着叹息一声,又道,“七公子就算顽皮任性,总还有他那个了不起的爹照着,姑娘也不可能看着他一辈子,到底也该为自己想想,我看这位奚公子人品武功都不错,而且他似乎对姑娘也挺上心的,姑娘何不替自己打算打算。”
“奚公子的确是个正人君子,虽初出茅庐,却不骄不躁,日后必成大器。”
“那姑娘你还犹豫什么?”
花若梦无声一笑,“我年华已逝,芳心已老,而他还只是张干净的白纸,我不想去污了他的这份单纯。”
“不过是份唾手可得的感情,姑娘又何必说得这般让人心酸。”
花若梦轻轻抚上胸口,眼神黯淡,“十年前,我已狠心玷污了一位奚公子的心,十年后,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
紫俏不知道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因为她是五年前才被姑娘从人贩子手中搭救收留的。再看那榻上的人已疲惫的合上了双眼,她知道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奚沧回去的时候,天色还尚早,城中的集市也还未散,路上人头攒动,喧闹不休。看着那些大红灯笼和烟花爆竹,他这才想起马上就要除夕了。在山上的时候,他和师父从未过过除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除夕,他只知道在每年结束的那一天,隐隐能听到空气中传来阵阵爆竹声响。
看着行人们一个个洋溢着欢乐的笑脸,他脑中浮现的却是一张从未展露过笑颜的冰霜雪面。想起独自在家的师父,再看看眼前拥紧的人群,他眉头直蹙,正想着要不要施展轻功走房顶,却听见前方人群突然爆出一阵高呼声。抬眼望去,原来那边厢已经有人先他一步飞上了路旁的屋檐,而且还不止一人。
只见那两人飞檐走壁,一个追一个逃,直让行人们瞧得目瞪口呆,甚至还有胆大的为之叫好喝彩。两个人越追越近,奚沧发现其中一人他竟然认识,原来那追逐之人正是昨日在梅影别苑见过一面的莫大侠。而那个被追的人,看模样也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只是身形较为瘦削,穿着一身宝蓝色流云锦衣,腰悬美玉,大冬天的手上竟还拿着把折扇,不过这一路下来却被追得甚是狼狈。
正思量着要不要上前帮忙,却见那青年被追上来的莫大侠一掌打中了后肩,他脚下一错,跟着‘哎呀’一声就跌了下来,还正好跌在了奚沧的面前,奚沧便趁机擒住了他。
“诶!诶!你谁呀?你松开松开!”那青年眉目风流,却沾了半面雪泥沫子,胳膊又被反剪在身后,急得更是直跺脚,“路见不平是没错,但我是好人,你抓错人了兄弟,快快与我松开!”
奚沧不理他,只看向来人,“莫大哥。”
那人颔首一笑,“原来是奚兄弟,有劳了,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举手之劳而已。”奚沧说着将人交给了他。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青年叫苦不迭,却又冷不防被塞了一粒药丸入喉,他白眼一翻咽了下去,回首大怒道,“莫如初,你这混蛋给我吃了什么?”
原来这位莫大侠的名字叫做莫如初,奚沧暗道。
莫如初看着那风流青年,只淡笑道,“你当初给我吃的什么,我现在便还的你什么,岂不公平?”
那青年呸了一声道,“公平个屁,若非这小子多管闲事,我会这么容易就落你手上?你快把解药给我!”
“想要解药不难,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青年闻言脸色变了变,却又不耐烦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你都问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吗?”
莫如初的脸色也暗了一暗,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随即又见他扯着嘴角笑道,“你想要我死心,那便和我实话实说,否则,你一天不说实话,我一天也不会死心。”
青年那一张英挺风流的俊脸瞬间纠结了起来,“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我又如何向你大哥交待?”
“那你干嘛不直接去问他?”青年甚是恼火,“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他最清楚,你又干嘛非揪着我不放?”
莫如初似笑非笑道,“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不去问他,又何必一而再的拿这话来堵我?”
青年睨他一眼,恨恨道,“你和他一样,都是个疯子!”
莫如初淡然的看着他愤愤离去,也不去追,只又回过头来看向对面的人,“奚兄弟怎么也会在此?”
奚沧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对于师父以外的事,他也没心思去关注,只道,“我正要回去。”
莫如初看了看天色后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一杯如何?”
奚沧却皱了皱眉,拱手道,“实在抱歉,事实上我正有事要急着赶回去。”
莫如初听罢面上露出遗憾的歉意,“想来是我耽搁了奚兄弟的正事,既如此,那就只有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