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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桌边托着腮的湄儿,宁士昕刚要开口,就听见外边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赶紧站起来,刚要偷看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冒了出来。“二少爷,小姐,你们没事儿吧?”听见管家的声音,宁士昕跟湄儿脸色唰得变白了,脑子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管家,”宁士昕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管家,我很好。你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我跟湄儿已经成亲了。不管他们成全与否,我们已经成亲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我们不会回去了。请他们二老多保重,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不孝子吧。”
“二少爷,对不住。夫人吩咐,无论如何,找到您们一定将你们带回去,如果您二位胆敢反抗的话,就……”管家看了一脸决绝的宁士昕,又回首看了一下家丁手里捧着的家法,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宁士昕随着管家的眼神,也看见了那令他痛苦万状的家法,心里不禁一凛。他搂过一边脸色苍白的湄儿,说,“管家,德叔,我们不想回去了,您就不能高抬手,放我们一马吗?就当是没有看见我们,我们……”宁士昕没办法,哀求道。
“二少爷,您别为难老奴了。夫人的命令,如果反抗,就地家法处置。老奴劝您一句,回去吧。夫人的命令岂是您可以违抗的?”管家德叔看着眼前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心里一阵发酸。他知道回去后,二少爷恐怕不死也得掉几层皮啊。可是夫人的严令,岂是自己敢违抗的呀。
“二少爷,老奴劝您,乖乖跟老奴回去吧。今天夫人命我们前来,不带您们回去,我们也就不用回去了。您乖乖跟老奴回去,在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乖一点,说不定夫人就不跟您计较了。别耍孩子脾气了,就跟老奴回去吧。老奴也不想看您真的被家法打得动不了,被抬回去啊。小姐,您就帮忙劝劝少爷吧。夫人那么疼您,一定不会把您怎么样的。”看劝不动宁士昕,管家改劝起湄儿来。“小姐,今天老奴肯定要带您二位回去的,如果您二位真的不从夫人之命,恐怕老奴只有得罪二位了,等回到家,您二位再责罚老奴也可以,但是今天,二位必须要跟老奴回府。”
“德叔,”湄儿的眼泪滚滚而下,看今天的架势,如果不从命,恐怕管家会代姨妈执行家法,那可就糟了呀。自己跟二表哥都不会武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德叔,湄儿求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回去,姨妈还不得打死我们啊……”
“小姐呀,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哪有那个胆量啊。就算是这次我放过您们,您们也出不了城门啊。只要还在城里,夫人想找到你们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啊。老奴劝您们就乖乖跟老奴回去吧。不然这些事情传到夫人的耳朵里,恐怕会为二位招来更严重的责罚啊。”管家不得不硬起心肠,不去看湄儿可怜巴巴的脸。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宁士昕知道,今天这个劫,是过不去的了。他握着湄儿的手,说,“湄儿,昕哥哥没用,看来此生我们无缘了。”他凄然地看着眼泪汪汪的湄儿,心里痛得无以复加。
“昕哥哥,不管怎样,我跟你共同面对。”说完,她看了看管家德叔,拉着昕哥哥的手,走了。走到门口,她对管家德叔说,“德叔,这家的老大爷和老大娘救了我们,希望您能帮帮他们。”看着瑟缩在一角的老大娘和床上躺着的老大爷,宁士昕同湄儿一起跪下,给她们磕了三个头。宁士昕扶着湄儿,又看了一下这个给他们带来快乐的小院儿,默默地跟在管家后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手抖的厉害,我都不忍写下去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26
26、弥漫的血雾 。。。
出了狭长的巷子,宁士昕看到了湄儿常坐的马车,湄儿在宁士昕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进了马车后,管家说:“二少爷,您也坐进去吧。”宁士昕看了看管家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也上了马车。
马车里宁士昕和湄儿对望着,谁也说不出话来,湄儿的脸色苍白,看在宁士昕的眼睛里,一阵心痛。宁士昕勉强挤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但是恐怕他自己不知道,那个笑容看上去是多么的凄凉。湄儿忍不住,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滚下颗颗泪珠。宁士昕憋不住,心疼的把湄儿搂在怀里,帮她擦着滚滚而下的眼泪。他紧紧握着湄儿的手,感觉到怀里的娇躯在微微的颤抖。没办法,宁士昕只好更紧地搂着湄儿,似乎要把湄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省得面对那将要袭来的暴风雨。
车子走得好快啊,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宁府的门前。下了车后,宁士昕看了看门前威严的大狮子,心想:“石狮啊,石狮,我还没有你自由呢。你可以坐在这里每天无忧无虑的看着蓝天白云,过往的行人,可是我呢,唉……”
二人相顾无言,默默地跟在管家的后面来到了后院儿。家人们看见二人一同回来,有些人不禁窃窃私语。宁士昕无暇顾及这些,只是低着头跟着管家走。
“二少爷,夫人有令,请您先去思过阁吧,小姐也请一起去,老奴去禀明老爷和夫人。”管家说罢,就吩咐小厮带二人去思过阁,自己往上房而来。
宁夫人看见管家回来,拿眼一看,就知道宁士昕已经找回来了。看着夫人怒火中烧的神色,宁老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跟夫人一起出了上房,往思过阁走来。
宁夫人一路无话,疾步往思过阁走来。远处的宁士琦看见了,也赶紧往思过阁赶来。宁夫人一进门,就看见了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宁士昕,旁边一起跪着的是自己一直视若掌上明珠的湄儿。看见宁士昕,宁夫人几天以来的压抑的怒火猛然间直冲脑门。她也不顾身份了,一个巴掌把宁士昕打了一个趔趄,宁士昕不敢去捂脸,赶紧调整好姿势,重新端正地跪在母亲脚下,大气儿也不敢出。所有想好的词儿,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了。
“姨妈,湄儿不孝,求您不要打昕哥哥,姨妈,求求您,您要打就打湄儿吧,都是湄儿不好,是湄儿……”湄儿哭着给宁夫人磕响头。
宁夫人转身向湄儿走来,她十分痛心地看着湄儿,这个自己从小疼在手心里的孩子,这个一贯可爱伶俐讨人喜欢的外甥女,她忍不住举起了手,狠狠心一巴掌把湄儿打在了地上,湄儿的后半句话也被宁夫人打回了肚子里。湄儿的脸上迅速的浮上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宁士昕的心像被猫挠了一把似的痛得颤抖。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是孩儿不孝,是孩儿该死,孩儿甘愿领受母亲严厉的家法,求求您,千万不要打湄儿,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您要打就打孩儿吧……,打死孩儿孩儿都不敢有半句怨言,求您了,母亲,您打我吧,打我吧……”宁士昕声泪俱下地给母亲磕着响头,额头上肿起来的包,被磕破了,流出血来,他也不管,继续磕着,求着。
看着宁士昕的样子,宁夫人一句话也不说,她从管家手里拿过家法,等在宁士昕的面前。宁士昕瞥见了母亲手里的家法,仿佛被什么蛰了似的一抖,停了下来。他不再出声,颤抖着手解开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因为湄儿在跟前,他只是把外衣脱了下来,便伏跪在地,等着宁夫人的家法落下来。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家法啪的一声,狠狠地落在了宁士昕的背上,宁士昕痛得身子一抖,湄儿的身子也随着一抖。宁夫人不管湄儿苍白的脸色,家法不断上下翻飞,疾风骤雨般肆虐着,思过阁里一片沉静,只听见家法落在身上的声音,啪啪的非常可怖。宁士昕咬着牙,不敢出声,他不是怕宁夫人的责怪,而是怕湄儿受不了。那根粗壮的家法终于经不起折磨,折断了,宁士昕的背上早已经渗出了血,嘴唇也在牙齿的虐待下,一片狼籍。撑着地的手臂抖得厉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把主人摔在地上。宁老爷看着这些,心底里掠过一丝不忍,嘴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开口。
“来呀,家法伺候!”宁夫人扔掉手里断成半截的藤条,命令道,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宁夫人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新藤条,勾起宁士昕的脸,问道:“小畜生,你知错吗?”
“回……回……母亲……大人的……话,孩儿……不孝……,可是……孩儿真的……,真的……只喜欢……湄儿……,别人……孩儿……真的……不想……要……,母亲……大人……求您……成全”宁士昕忍着身上钻心的痛,艰难但坚定地说。
宁夫人听着这些话,更是火冒三丈,家法便在宁夫人的怒火中又疯狂地吻上了业已伤痕累累的身子,衣服也在宁夫人家法的折磨下裂开,露出了业已肿胀裂开的伤口,血粘在藤条上,又打回到宁士昕的身上,血如重墨印花般,写意似的洇在白色的衣服上,衬着一些翻卷的皮肉,十分的骇人,宁士昕终于支撑不住,胳膊一软,趴在了地上。他没有敢晕过去,咬牙死撑着,他想让母亲把这口气痛痛快快地在自己身上发泄出来,以免波及旁人。
湄儿看见宁士昕背上密布的伤痕,再也忍不住了,她爬过去抱住宁夫人的腿,苦苦哀求:“姨妈,求您……求您……,别打了,别打了……,您饶了昕哥哥吧,……呜呜……,饶了昕哥哥……,饶了昕哥哥吧……,姨妈,求您打湄儿吧,求您打湄儿吧……”
“哼!你还有脸给他求情?!你们不是离家出走吗?不是把宁家的脸面不当回事儿嘛,哼!那我今天就打得这个小畜生没有脸面!你也不用求我,他今天有没有命活着离开思过阁,只有天知道!”宁夫人冷酷的话语,严厉的神色,将湄儿的话吓回了肚子里。她瘫在地上,不敢再说什么。
宁士琦终于逮到机会了,过来贴着宁夫人的膝盖跪下去,“母亲大人息怒,母亲大人息怒。二弟跟湄儿不懂事,您教训教训也就罢了,过于动气伤了身体就不好了。儿子知道,母亲大人操持一家子不容易,二弟跟湄儿实在太淘气,给母亲制造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好在他们也找回来了,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们吧。”宁士琦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母亲,扶母亲坐在床边,继续说,“母亲大人,二弟跟湄儿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小惩大戒,饶了他们这次吧。”
“琦儿,如果他们如你一般懂事,母亲该省多少心啊。”看着懂事明理的长子,宁夫人的心里充满了欣慰,又看看趴伏在地一脸冷汗一身伤痕的次子,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就又腾地燃烧起来,宁夫人拿家法指着宁士昕道:“小畜生!你为啥就不能学学你大哥,整天到晚的惹事生非,让人不消停,打了你多少次,罚你抄过多少次家规,你为什么就不长记性呢?这次更是长本事了,离家出走,私奔,行呀,有本事你就跑得远远的,别再让我找到你啊!为啥你就不能争气点儿,为啥你就不能给母亲争点儿脸呢?母亲也不想一天到晚的打你罚你,可是你就不能想想母亲的良苦用心,眼看着就要成家的人了,居然还是只知道胡闹!这如果传扬出去,我们作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搁?!”说着,宁夫人抬起眼嫌怨地看了一下旁边的宁老爷。她看着趴伏在地一句话也不说的次子,稍稍熄灭的怒火又旺了起来,“小畜生,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岂有你多嘴的份儿?!你大哥不是乖乖的成亲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偏偏你胆敢抗命不遵,胆敢拐带湄儿私奔,我就算打死你都是轻的!你说,我有打错你吗?说呀!”
听见母亲不依不饶的逼问,宁士昕不得不开口,“母亲……大人……,我是……您的……儿子,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多嘴……,对与……错……,根本……由不得……儿子……,母亲……生气……,尽管……打……儿子……就是……,儿子……跪在……这里,任……任凭……您……处置。”宁士昕知道此时说这个无异是火上浇油,但是万念俱灰的他,此刻只求一死。“湄儿啊,对不起了,我在奈何桥上等你,昕哥哥先走一步了。活着不能在一起,就让我们死了在一起吧。母亲再厉害,总管不了死人吧。”
宁夫人听了这话,立刻腾地站起来,三步迈到宁士昕的身后,看着宁士昕跪直后,藤条划空劈下,更加有力地落在了宁士昕的身上。藤条起落间,血雾弥漫,宁夫人的奶白色的外衣上一片鲜红,衬着刺绣的牡丹更加鲜亮。宁老爷不忍再看下去,推门走了出去。宁士琦看着暴怒的母亲,不敢再说一句话。宁士昕的力气被母亲的家法藤条抽得慢慢消失,挺了一会儿,就颓然晕在了地上。看着昕哥哥的血,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