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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战
弘熙四年,景佑帝明弦大病一场,足月不出中宫半步。太后心急如焚,遂入住惠远寺终日为其祈福。正当人心惶惶,朝堂多方揣测之迹,景佑帝终于迈出中宫,面见群臣。
自此以后,便愈加励精图治,日夜埋首于政事之中。
同年七月,景佑帝命人从全国各地精选美女三千余人充盈后宫。十月,迎娶吏部尚书之女林瑶为皇后。
册封当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白鸽在楼阁处的窗边停伫,“咕咕”低叫着,它扑了扑白色的翅膀,柔软的羽毛便随着风盘旋着飘扬而去。
秋风瑟瑟,少年却着的异常单薄,苍白的手伸出去将白鸽小心翼翼抱入怀中,取下绑在它腿边的纸条。
面色平静的看完之后,他就着昏黄的烛光将纸条烧毁。星星光火在眸光中无声跳跃,莹莹烁烁,像是掩藏在眼底的泪。
门叩叩响了两声,侍女低头走进来,将托盘上的菜肴一一摆好,恭声道,“少主子,该用膳了。”
冷风从未关的窗户扇进来,呼一下,烛火便灭了。
一片暗淡的光影中,少年静静坐了半响,忽然轻声说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主公吩咐必须看着少主子用膳之后,方可离开。”侍女咬了咬唇,为难的说道。
少年苦笑一下,有些疲惫的缓缓道,“那你便去告诉他,我吃过了。”顿了顿,察觉侍女仍想开口辩驳,他忽然冷声道,“好了,出去!”
侍女点点头,无奈的蹙眉退了出去。
屋内重归一片寂静,隔得远了,便听见侍女们小声议论。
“怎么?又没吃?”
“没有。这样下去,身子怕是会挨不住的。”
“唉,也不知道少主子这是跟谁怄气呢。依我说,不管受了多大的气,好好活着是要紧。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主公对他也算是好的了。”
“可你看他失了自由,困在这儿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算了算了,不要讲了,走吧。”
……
肩头兀然一暖,外衣被细细披在身上。
少年依旧没有动,只是呆呆的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那人忽然低声劝道,“多少也吃些吧,何必这样对自己?说不定……以后还机会相见……”
“影,”少年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刚刚哭过一般,“他一定……很恨我吧?”
“……”影抿紧了唇,忽然不知如何应答。
“我知道的,皇帝嘛,总是会有三宫六院的……可是,我依旧觉得很难受……”
“明倚……”影蹙了蹙眉。
“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
“坊间传闻,皇后姿容秀丽,端庄温柔,是个……好女子。”
少年轻轻一笑,低声道,“是么?那的确是比我好多了。”声音渐渐低下来,揉碎在冷风中。
弘熙五年,天下安泰,百姓生活富足和乐。
然而,江湖比之朝堂风云却足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当今武林第一大魔教,梵音宫宫主师同轩数次指使宫众与麓雪山上的秦氏一族为敌。正派人士不明其中根由,担心这将会是魔教危害武林的第一步,故而纷纷主动支援秦氏。
三月交战,两方势均力敌,竟成僵局。
自此,平衡的局面被打破,江湖,再不得安生。
?
从楼阁远眺,可以看见秦庄门口硝烟弥漫,嘶喊声直破苍穹。
只要一打起来,不管昼夜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直搅得人夜不能寐。
明倚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衫站在廊外,猩红的火光在夜幕里跳跃,楼下是一拨拨冲上去支援的死士。
夜风穿堂而过,冷嗖嗖的,寒意直刺入骨。风声暂歇的当口,身后鬼魅般闪现了一个人。
明倚并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远处,“出什么事了?今晚似乎更激烈些。”
影抿紧了唇,隔了半响,才低声答道,“我来,是奉主公之命来告诉你,尽快远离此地。”
握于栏杆上的手兀地收紧,明倚低声道,“这么说……他愿意放我走了?”
“是。”影皱紧了眉,“他希望你回南疆,再也不要踏进中原一步。”
“到底出什么事了?”明倚倏地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影。
影走过去,草草为他收拾行装,“不要问了,走吧。”
“两年了……”明倚垂眸,轻声道,“我被困于此整整两年有余,今日却可以走了?”话语中不无嘲讽。
影手下的动作一顿,然后更加利落迅速的收拾起来。
“师哥。”猛地抬起眼,明倚盯着他的背影缓缓道,“我知道你从不骗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五哥他为何……”
“你不想走?”影转过身来,静静回视。
明倚一愣,苦笑道,“想。怎么不想?日日夜夜都想……谁愿意这样过日子?”
“那便记住,他皆是为你好,如今,他让你走,定然也是护着你的。”
“我知道。”明倚坚定的说道,“所以,现在我更加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走,或留,难道就不能让我自己决定一次吗?”
影的眼神微微松动,过了半响,才闭了闭眼,有些苦涩地低低说道,“……主公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如今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
明倚脸色一白,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再加上他刻意叮嘱不可向你泄露半句。”影顿了顿,继续说道,“……年前就已经发作了,咳血越来越多,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是倾尽了心血要反击,可是你我皆知,自上次刺杀失败以后,再无转机。”
“梵音宫也不知为何要突然与我们作对,内忧外患,他要顾虑的事总是很多……”
明倚颓然的退后两步,哽咽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救他?紫竹林里的鬼医怎么样?可以救吗?”
影张了张口,侧开身子,残忍的吐出事实,“无药可救,无人可医。”
“是么……”他轻声问道,身子已然摇摇欲坠。
……
夜色如墨,远处火光漫天而起,又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临走之时,影听着少年在身后低声道,“对他的事,你说的话总是比平时要多很多。可惜……五哥这辈子从不爱人……”
“惜己之人,重如千斤。”影微微苦笑道,“你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噗哈哈!!
话说应该没人记得师某人了吧= =我埋了好久的伏笔终于拎出来了Orz不记得的可以翻第七章 青楼之行
更完了╭(╯3╰)╮但是也更了哈~群……………………么………………
五哥要挂了,快来拜拜他Orz
殇离
枯黄的叶落得满院皆是,日光白晃晃的在头顶悬着,是秋日里麓雪山少有的好天气。
明倚还未走近,远远便见一人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晒太阳。
一改平日死沉沉的黑色,今日他着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袍,袍底绘了三两枝青竹,挺拔坚毅,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温润的书卷气。
明倚放轻脚步走过去,视线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蹲下身去,明倚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柔声道,“五哥,外头风大,进去睡吧。”
明重手指微动,慢慢睁开眼,静静看了明倚好一会儿,才微微笑道,“我喜欢躺在这儿,今儿个阳光很好。你用过午膳了吗?”
两兄弟已是许久未这么亲和的说过话,明倚眼圈微红,急忙点头道,“吃了,以后都会好好吃饭,不会让你担心的。”
“那就好。”明重笑了一下,喃喃重复,“……那就好。”
“你的病……”明倚犹豫着忧声问道。
明重闭上眼睛,舒出一口气,语气平淡的说道,“……今日好多了。”
“今日?”明倚思及他与平日相比的种种不同,不禁疑虑徒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重唇角微翘:“人总会有死的一天,只是早或迟的问题。这几天,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也许……会带着遗憾走。”
“五哥……”
“没关系。”明重拍拍他的手,“我斗不过他,否则当初也不会丢了皇位。平心而论,他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明倚蓦然一惊,抬头望着他。
明重笑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像是水一样平静无波,里面微光闪烁,一如多年前。
“我其实不能理解你跟他之间的事,初时听的时候,觉得愤怒、难堪,甚至于觉得你们侮辱了皇家的血统。”明重顿了顿,思索着说道,“当然,现在也是想不透的,但五哥希望……你能开心。至少,在我走之后……”
眼泪滚落出来,明倚握着明重的手微微紧了紧。
秋日的阳光扬扬洒落下来,将两人的身影圈出一团淡淡的金色。
“我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去春狩,我猎到了很多的猎物。父皇很高兴,当即就赐了我一把金羽弓,那是天下第一名匠打造的啊,世间只得一把……”明重的目光虚虚落在空中,唇角弯起一抹浅笑,“母妃知道了,私底下还给了一块水玉,都是好东西。”
“可是后来……你把它给了我……”
“是。”明重点头,像是回忆起什么,笑得很开心,“那时你见我戴着,很喜欢,我便给了你。”
明重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有时候是很久以前的,有时候是近来发生的,时间的顺序越来越乱。
明倚怔怔看着他,心里像被刀割过一样,眼泪流得再急,也纾解不了痛楚。
“还有那次元宵偷溜出宫……”声音渐渐弱下去,明重猛地咳嗽起来。
明倚慌乱的替他顺着气息,哽咽道,“很难受是不是?不要再说了……”
“不,你听我说完。”明重握紧他的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那年元宵节我偷溜出宫……瞧上了一盏琉璃灯,样式很特别,我知道……咳咳……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他要让我猜中……咳咳咳……灯谜才肯给我……”
“有位官家小姐也是……看上了……我们同时猜谜……咳咳……可是最后我却……输了……”声音渐渐弱下去,明重释然一般闭上眼,“我嫌丢脸没告诉你……”
“下一次,五哥一定买给你……”手脱力一般松开来。
冷风吹起,长袍上的青竹随之微微荡漾,青年的唇边含着一抹浅笑静静睡去。
明倚一眨眼,泪珠滚下来,衣襟满湿。
?
当夜秦庄被攻破,胜利的马匹踱步走进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一座空城,连个人影都捉不到。
亭台楼阁在月光的铺洒下幽幽泛着冷光,夜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绿衣女子持着长鞭坐在马上,目光冷冷绕了一圈,抬高下颚道,“谁来告诉我,人呢?眼皮子底下也是能溜走的?”
“回阁主,日落时分,秦庄的当家人去了,他们大殿宣布此消息,之后……之后就……”
“就如何?”女子的声音轻柔入骨,却莫名让人寒意滋生。
“……不、不见了。”
鞭子破空而响,如蛇一般在空中蜿蜒着甩出去,一把砸在方才那个低声应答的青年身上!
青年重重摔落在地,衣衫破裂开的一瞬,皮开肉绽,鲜血汩汩而出。
“那么多人是空气啊?我看你的眼睛留着没什么用!”绿衣女子杏目圆睁,“你是哪一阁的?说出来,回头我报给你主子也算是个交代。”
青年痛得脸色惨白,却梗着脖子答道,“回阁主,是蓝渊阁。”声音尽量响亮。
“好,也算有骨气。只是跟你家主子一样没脑子!”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扬鞭要打下去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住手!”人群里走出一个身穿水蓝衣袍的男子,火光中的照耀下他眉目精致如画,举手投足间更添风情。“绿浮,你这样做会不会过分了些?”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宫主面前的红人,蓝睢蓝阁主。”绿浮摸着棕马的鬓毛怪声怪气的说,“怎么?又被送回来了?一年到头,送来送去也不嫌烦。”
蓝睢脸色一白,垂眸低声道,“他怎么待我,是他的事,还不轮不到他人嚼舌根。”
“你……!!”绿浮瞪了他半响,咬牙咽下一口气,勒马往里走,“还愣着干什么?进里面去搜!既然可以消失,暗道必然在这里!”
众人得令,纷纷迅速散去。
蓝睢走过去,将伤重的青年扶起来:“抱歉,跟着我的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