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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业道:“你回去罢。替我转告你师父,咱们在这里再歇一夜,明日一早,在镇东道口等我。”
华菁道:“是。弟子明日在镇东恭候师伯。”跪倒在地,又磕了个头,这才翻身上马,又笑道:“还要委屈师伯一下,换件破烂衣衫,最好身上再洒些鸡鸭鲜血,假作身受重伤的模样,教皇帝不致起疑。”
正要驱马向前,陆通向他招了招手,道:“华菁,你过来,我再跟你说一句话。”华菁对他颇有些莫名的忌惮,驱马向前走了两步,离他尚有一尺有余,问道:“陆公子又有甚见教?”
陆通走到他马前,笑嘻嘻地道:“我问你,你这个逃跑的法子周详,怕是计划了不止一日。倘若皇帝不来捉非业,原来你们却打算怎么混进宫去?”华菁见他神色甚和,笑道:“原来的法子,是要我同永嘉郡主成亲。皇帝对郡主向来宠幸,自然便有机会进宫觐见。”陆通点头道:“原来如此。”摆了摆手,道:“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其实你教主那冥灵春秋的功夫……”越说声音越轻,后面的便再听不清。华菁情不自禁地弯腰向前凑了一凑,忽地砰地一声,下巴上已经吃了陆通一拳。他身在马上难以转侧,这一下离得既近,又猝不及防,登时一口咬破了下唇,鲜血直冒,总算他武功甚佳,百忙中向后一让,保全了鼻梁未动。
陆通哈哈大笑,道:“喏,如今也不用鸡血鸭血,便请华公子过来,洒上几点罢。”
华菁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看了非业一眼,勉强笑道:“陆公子又说笑话。”将马加了一鞭,径自去了。
马车甫离了院子,非业便转过身去,拍了拍手,叫道:“春娘!春娘!”那胖大丫鬟应声而出,道:“公子有甚么吩咐?”
非业道:“叫你哥哥过来。”那丫鬟答应着去了。陆通大是纳闷,道:“小非儿,你不会当真要跟他们去皇宫夺令罢?华菁这厮鬼话连篇,照我看,这件事若不是他们自家布下的陷阱,定然是另有凶险之处。当真有他说得那般容易得手,他那鬼教里还缺得了人,又何必要你出马?”
非业道:“倘若无想当真有心害我,那一夜便可以动手。他教里人多势众,我要分心顾你,决难脱身。”
陆通摇头道:“他要利用你去皇宫抢玄石令,自然不能先杀了你。这王八蛋是摸透了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之前要挟无效,这才来故意示好。”
非业道:“也许你说的不错。无想若是以强相迫,我便决不能同他联手。但他解了你身上附骨丹之毒,又以玄石令见赠。他既肯诚心待我,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况且,便是没有他,我一个人也要去皇宫盗令的。无想肯助我一臂之力,那是再好不过。”
陆通道:“他现下给了你,好比是人家做套的骗羊牯上钩,先送几注,吃得他舒舒服服。等你从皇宫夺了令来,他便来一股脑儿都抢了回去,一记通杀,铲了你的庄。”
非业淡淡地道:“倘若如此,那么与不与他联手,都是一样。”
正说到这里,一个精壮的汉子走进院来,向非业倒身便拜,道:“主人有何吩咐?”陆通听着这人声音熟悉,向他脸上认了一认,奇道:“你不是那恶煞……萧……萧……”
进来这人正是不久前在苏州明月寺外见过的萧慕远。其时他作契丹族打扮,髡发赤膊,形如凶神。此刻穿了汉人衣衫,鬓边后脑的散发也束了起来,又戴了一顶帽子遮去了光光的顶心头皮,犷悍之气虽不全减,看来已不是那般刺眼。
非业道:“望奴,我有一件差事,烦劳你走一趟。”萧慕远道:“主人恁煞客气,差遣望奴,又哪里用到‘烦劳’两字。”非业握住了他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陆通见萧慕远一双环眼向自己不住望来,微感不妙,道:“小非儿,我陪你进宫去。瞧瞧那皇帝老儿是甚模样,也好帮你对付一干老蛤蟆、小蛤蟆。” 他眼见这情形,入宫盗令已是必行,心想非业徒然武功奇高,却是毫无心机,那鬼教上下,自无想到华菁、梅娘、湘夫人等人,个个狡诈百出,只怕铲了庄还不够,还要卖了人。非业道:“你留在我身边,于你危险,于我也只添累赘。”说了这一句话,便紧紧闭起了嘴唇,显是心意已决。
陆通吃了一惊,道:“小非儿,这件事大大地不……”一个“妥”字尚未出口,非业向萧慕远作了个手势,萧慕远手臂倏出,揪住了陆通后脖领,随手点了他哑穴。
非业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萧慕远,道:“你带了这封信去,记得要交在他本人手上。”向陆通望了一眼,只见他一副焦灼情急的模样,又道:“你好生看守着他,不许他乱走乱闯。等我办完了事,便来同你们会合。”
44、第三十二章 。。。
萧慕远单膝跪地,道:“主人尽管放心。我同妹子一起送他去,倘有差错,春娘同我一道提头回来见你便是。”
陆通肚里一迭连珠地叫苦,心道:“原来那胖丫头是恶煞鬼的妹子。小非儿叫这两个人来伺候我,可要了我老命啦。”
非业道:“你们这就动身罢,路上须多加小心。”说着侧转了身子,眼睛看着院子里一棵大树,沉吟不语。
萧慕远道:“是。”提起陆通,大步向外走去。陆通口不能言,心中气苦,只想大叫:“小非儿!小非儿!”却见非业仿佛听到了他心里声音,转头向他看来。两人目光一触,陆通一颗心便剧烈一颤,随即被萧慕远带着转过了一个弯,非业的身影被房子挡了开去,再望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向等守坑底的tx们深鞠一躬!
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如今时气变化,乍暖还寒,大家千万小心表感冒啊。如果家里有人感冒,千万表抱侥幸心理,一定要拉开距离,不许亲亲抱抱!(家里有小孩子的算我没说)
最后斗志昂扬地表态:lz我意气风发原地满血地回来了!(虽然一家子大的小的,都还在流鼻涕……)——现在开始,日更!一天两到三千的日更,一直更到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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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三十三章 。。。
萧慕远将陆通放上了一辆马车,令春娘坐在他身边,自己赶着向南便行。慢慢走了二三个时辰,日已偏西,便进了道旁一家小客栈,要了间店房。店主人送了晚饭过来,春娘扶起陆通,笑道:“陆公子,我来服侍你喝茶。”满满倒了一杯水,一手卡住他下巴,一手往他口里便倒。陆通刚咽得两口,便呛在喉里,登时满脸涨得血红。
萧慕远回手一指,解开了他上身穴道。陆通一头倒在桌上,大咳特咳了一阵,只咳得上气接不来下气,见春娘又要过来给他捶背,慌道:“好小姐,饶了我罢。”心道:“老子现下只是咳嗽,你这一掌下来,老子非吐血不可。”春娘一笑,道:“那可不成,非业公子交代了要好好服侍你。”陆通叫苦道:“老子是劳碌命,不惯给人这般服侍。”
春娘给他满满盛了碗米饭,陆通扒了两口,见萧慕远也过来吃饭,便道:“萧……那个萧大侠,你这是要送我到哪里去?”
萧慕远不理,自顾扒饭,嗒嗒有声。陆通肚中暗骂:“饿死鬼投胎来的蛮子,一生一世没吃过白米饭不是?”好容易等他吃了两碗米饭,赔笑又问了一遍。萧慕远抹了抹嘴,粗声粗气地道:“到了你自然知道,多问甚么?”
陆通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必觅地疗养。小非儿……嗯,你家主人随着蛤蟆教的人进宫,大是凶险,他又没个贴心的帮手。不如咱们到京城去找他,倘有甚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萧慕远哼了一声,道:“就凭你这点微末本事,也想帮得了主人?”陆通干笑两声,道:“我本事不济,不还有大侠你么?萧大侠武功盖世,火焰掌打将出来,活人也好烤得焦了,区区皇城里几个看家的护卫,收拾起来不在话下。我横竖轻功不坏,也决拖不了你后腿。”
萧慕远道:“主人叫我送你,可没叫我去帮他打架。”说着合衣往床上一倒,闭起眼来。陆通急道:“小非儿那个师弟教主不怀好意,这一去眼看着就是有去无回的买卖。你是他的家奴,怎可置主人安危于不顾?”
萧慕远道:“主人叫你不要乱走瞎闯,安分等他回来,你怎可不听他的话?”手指一抬,嗤地一道内力穿出,在他胸前“膻中穴”一撞,陆通便即又动弹不得,心中乱骂:“天杀的拎勿清的蛮子,小非儿把老子交在你手里,也是他妈的脑子进水。”
他试着冲穴,萧慕远内力沉厚,劲透穴道,哪里却解得开?运了半天功,直累得头晕眼花。耳听得对面床上鼾声大作,无法可想,肚里骂了一阵,也自睡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听得房间里轻轻脚步声响。睁开眼来,只见两个人站在面前,一人扶起他上身,另一人便下手扒他衣衫。陆通大惊,心道:“难道这是家黑店,专事采花?”苦于穴道被点,作声不得。却见那人剥了他衣裳,跟手便穿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人拿起床边一套衣衫,给陆通穿戴起来。
刚刚穿好,旁边又闪出一人,正是萧慕远。他二话不说,一把提起陆通,轻轻推开后窗,跳了出去。
这客房后面紧靠着一座小丘,萧慕远提着陆通,便往那山坳里行去。这一晚月黯星疏,一片黑漆漆中陆通的脑袋手脚不时被横生的树枝枯叉划过,心中只把萧慕远十七廿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七弯八拐,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片树林,再走几步,一棵树上赫然系了两匹马。萧慕远将陆通放在马上,改点了他上身穴道,令他自行骑坐,自己控马并行。
这般走了一个多时辰,陆通见前方微微发白,知是向东而去,心道:“难道这蛮子改了主意,又肯去京城帮小非儿的忙?”
果然又走数里,小路并入了官道,转过一个弯,眼前现出一座大城,不是汴京是甚么?陆通大喜,心道:“果然老子一番唇舌,说动了恶煞鬼。他路上故布疑阵,自是为了避开鬼教的眼目。” 又想:“小非儿他们说是今早动身,这会儿咱们不妨便混进宫里去,探探情形,相机行事。”欲开口指点萧慕远去皇宫的途径,一张口,哑穴却仍是未解,想要以目示意,对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更没要解开他穴道的意思。
两人进了城门,萧慕远驱马进了一条小巷,停在了两扇黑漆木门前。陆通见那后门模样,知是个大户人家的后院,心中奇怪:“这又是到了谁家里?”萧慕远一手将他揪下马来,走到门前,拉起门板上的铜环,敲了一敲。
过了半晌,才有个衣帽周全的小厮探出头来,道:“这位大爷要找谁?”萧慕远道:“你家大人在么?我受人之托,要见上他一见。”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方笑道:“大爷可来得不巧。大人刚刚出去,不晓得几时才回转。有话只管交代小的,一定给你带得妥妥当当。”说着一手把住了门,却没半点要让人进去的意思。
萧慕远眉头一皱,道:“他到哪里去了?”那小厮笑道:“大人的事情,我怎好晓得?左不过是宫里,再不便是太医局,安济坊这几处。若是大爷没甚要紧事,明儿再来罢。”说着便要关门,萧慕远一手抓住了门板,道:“咱们进去等他。”说着踏入门槛。
那小厮叫道:“唉,唉,这里是大人的后宅,你怎地冒冒失失便闯进来?”萧慕远不理,自顾走入后院,提着陆通往石鼓凳上重重一放。
便在这时,一个年轻后生匆匆走出,道:“阿洪,作甚么大叫大嚷?”陆通听见这个声音,登时大喜,心道:“小梁子来得好!快来救我!”
来人正是梁越。他一眼望见陆通,脸上露出笑容,道:“原来是陆公子。”跟着见他软绵绵地靠在桌上,吃了一惊,向萧慕远望去。萧慕远提起手来,往陆通后颈一拍,陆通头部诸穴齐活,开口便道:“小梁……梁大哥,我给这恶鬼蛮子点了穴道,你快给我解……”
梁越退后一步,右手按住了腰间长剑,道:“这一位如何称呼?”萧慕远道:“我是萧慕远,奉我家主人之命,来送这人给简淇。”梁越皱起眉头,道:“你家主人是……”陆通抢着道:“他主人就是小非儿……那个非业。你怎地还不解了我身上穴道?”后一句却是向萧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