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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尤瑞安需要的,也只是有人单纯的、不带主观臆断的倾听罢了。
他很快从一蹶不振中回过神来,兔子眼弯弯,鼻水音浓浓的道:“那个!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啊,就去小卡莉最喜欢的别墅~~^_^在海边哦,很好玩的,我和小卡莉每年夏天都会去!”
每年都一起去,但今年她不在了,只能自己去了。
尤瑞安凄哀的言下之意,莫悱和安纳斯都清楚得很。他们对望一眼,由莫悱先答道:“我有时间,安先生的话······”
安纳斯道:“我可以去。”
尤瑞安小鸡啄米般欢快点头:“太好啦!我们今天就可以去哦,小安娜和小莫子认为呢~╭(′▽‘)╯”
安纳斯倒是去哪都无所谓,不过战场化的房间灰头土脸,他并不太想呆。而且,莫悱的话······安纳斯看向莫悱:“小猪仔,你定。”
莫悱为自己一介小小宠物猪,都能做出左右“主人”意愿的决定而“受宠若惊”。
想着外宿海边别墅,还是回趟家、拿些必需品的好,便道:“我想先回趟家,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再拿点东西。现在的时间是······快五点,不如我们明天出发?”
“那我明天开车,带着小安娜去接你咯,小莫子?”
莫悱点头。
安纳斯则是垮下脸。本来他想和莫悱呆在一块儿的,现在被尤瑞安这么“棒打鸳鸯”,只能明天再见莫悱了。
森森的就不爽了。
在莫悱婉拒尤瑞安的好意,自己收拾好衣服纸伞,出饭店搭公交车后,安纳斯朝着尤瑞安的心口就是一记猛揍,还美其名曰:“你振作点!!”——真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找着碴儿出气的典范啊,哈哈。
莫悱抱着纸袋,坐在公交车后部,靠窗的座位上,默默出神。
祈月烬,还是没有回复。他也失踪了吗。因为什么呢。
两人明明一体同心,为什么突然无法沟通了?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是不愿意,还是别有难处而不能?
就像心脏被剜去了一半一样,莫名的落寞与寂寞纠缠着心的断面。
莫悱头倚窗户,轻轻叹息。原本,和祈月烬应该是死对头的,自己夺了他的身体,他被迫沉眠,想想已经非常不合理了。
因为,自己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普通人,他却是实力超群的大家族少主;自己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他却面容艳绝眉目清明;自己只会拖安纳斯的后腿,他却数次救安纳斯于水火之中,那红莲般燃烧的身姿,让人徒徒生羡。
忍不住想,安纳斯,以及所有人,接受的到底是谁呢?
是小胖墩儿莫悱,还是那枝神灵般的冰焰之华,祈月烬?
如果自己还是那头行动迟缓的胖猪崽儿,能留在安纳斯身边吗?他还会声音发着颤,说出万般情义真切的“我不会让你死”吗?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忍不住迷茫。所有的转机与改变,都源自祈月烬。所有的艳羡与倾慕,都向着祈月烬。那么自己,到底算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手伸进纸袋,触摸到鲜红的纸伞和黑色的套装,忍不住再一次,呼唤那个名字。
可是,没有回应,没有,一次都没有。
想到他也许是在战斗后疲累了,莫悱静静叹气。
绷带下的裂口,鲜明的刺痛着。胃也痛着,困意也沉重着。也许,所有朝自己狂涌而来的痛苦与倦怠,是因为他再也扛不住了吧。
说不定,以前自己快快活活,都建立在他自我牺牲的付出上。替自己承受痛苦,让出宝贵的身体,他是为了什么?
你付出了什么,又追求着什么?
难道还有你不能做到,只有我能做到的事吗?
那又是什么呢。
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不理世事,无视痛楚,在沉寂的海与天相接的内心世界里,偷得浮生的些许余裕,静静漂浮,等待他的回应。
烬,回答我吧。
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让你,爽到哦,哦呵呵呵呵呵哈哈
☆、Soul LXX 答案(上)
提着纸袋上楼,突然一阵心悸。
莫悱撑住楼梯扶手,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感觉像被人劈头盖脸狠甩一鞭子,而身上似乎被火钳烫过了,热辣辣的疼。
垂眼一瞧,更是惶然。新换的白衬衣又被鲜血涂鸦,就像墨汁滴上宣纸,湿浸浸的,揉弄开一滩绯色。
“裂痕”渗出的血,连绷带都被浸透了啊······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总穿红黑色系的衣服了。
可胸口全是血的进屋,还不得把爸妈吓得凄厉尖叫。所以莫悱在走廊里就换上了深灰色的衬衣,再把胸口染血的衬衣叠好、放回纸袋。
一步步往上爬。阳光还带着热度,光亮将楼道映得通透,好像熠熠生光的水晶通道一样。
但是,为什么总想到那一晚,出租屋的黑邃走道?
那晚,自己没有胆量进楼,还是被蛇魔女吞进了黑暗。
血肉被咀嚼,肢体碎成了渣,惨呼尖叫都被她生吞活剥。
自此,害怕着黑暗的楼道。
可这次,阳光大好,就算临近傍晚,滚滚热浪依旧生气十足,自己在回家,而非踏上那亡魂路——明明没什么好害怕的。
一切都能解决,自己应该相信安纳斯,一切都会好起来。
慢慢调理,小心修养,没有什么伤好不了,没有什么难关过不去。
祈月烬不回应也没关系,自己会耐心的等待他,正如等待安纳斯的心防瓦解一样。
伤口只要包扎好,爸爸妈妈也能瞒过去。到时候再邀请安纳斯来家里玩,自己也可以向他讨教做菜的方法,虽说很可能被批得只想滚去墙角画圈圈就是了。
自己生日的那天,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不管考得怎么样,总是用心血浇灌出的石中花,自己会心怀感激。到时候借出成绩这个理由,请安纳斯吃饭好了。不过一定要制止住他一通暴食,因为真的不差那点钱。
爸爸妈妈会办升学宴的吧,到时候,出差回去了的叔叔也会来,得要他带着婶婶和小侄儿来才好。自己还没见过他们呢。
也得请动施哀央。总感觉是施哀家不放人,但是祈月烬恢复精神,再一次去拜访的话,一定能和施哀家的家主讲通,让小女孩和安纳斯团聚。
尤瑞安······其实,他拜托过葛佳丝塔芙小姐了吧。卡莉小姐还是没能找到,十有□是真的没了。乐天派的大明星却总不愿承认,真令人扼腕叹息。
可是不要紧,大家一起努力,一定能让尤瑞安振作起来。再一起调查案件,将真凶绳之以法,还尤瑞安和卡莉小姐一个公道。
一步一步向上爬,思忖着所有的一切,发现,真的没什么好烦心的,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上到六楼,深呼一口气,尽量瞪大眼睛,做出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再勾起嘴角,按响门铃。
顶着啤酒肚的父亲,一定又会彪大嗓门吧:“鬼混到哪里去了?!!!高考完这么放松,大学可怎么办!!!又输在起跑线上了!!!”
跟在后面的妈妈一定会微笑着掐一把爸爸的圆屁股,在爸爸龇牙咧嘴之际柔柔微笑:“回来啦,小安那里好不好玩?”
终于回家了。自己说过,要带安纳斯回家。其实自己的家,是最想带他来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的父母也能成为安纳斯的父母。让那个飘零天涯的孩子,也能感受到深夜里为归人亮起一盏灯的、家的温暖。
不过,安纳斯叫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呃,那个,有点儿······
其实,说老实话,对安纳斯的感情已经有点奇怪了。
刚开始也许只是好奇,外加对他无所顾忌、自由潇洒的性格的羡慕,自己主动贴上去,厚着脸皮被各种挖苦嘲笑,终于百炼成钢、化茧成蝶,看到了他孤僻冷傲表象下的任性、蛮横、刁钻、带着天真的残忍与混着迷茫的孤寂。
安纳斯塔西亚,其实就是个不想一个人的小孩子,虽然嘴巴毒了点,面子薄了点,心肠硬了点,砸开厚厚的冰层,他还是一株嫩绿娇弱的小苗,在凄寒中蜷缩着,骄傲而不屈的等待着自己的阳光。
如果能牵着他的手一起走,是件非常幸福的事罢。
虽说有种直接跳过爱情到达亲情的感觉,但是大爱没有界限,这份情感具体能归为哪一类,到时候再向他旁敲侧听好了。
反正,时间,还是——
门开了。可是,莫悱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他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就像被蛇魔女吃掉的那回一样,被笼罩在阴影里,然后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毁去了,整个人就化为碎肉渣,那真是,宁可永无转生也不想再经历的疼痛。
莫悱昂起头,看向为自己开门的人。
很明白不会是父母,因为父母都没自己高,也不会带着这般冷心绝情的气势,残酷的俯视自己。
——施哀的家主,和,后面跟着的,齐月玲老师。
为什么他们会来自己家?齐月玲老师还好说,这施哀家的高层到访,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悱的眼中,施哀诉勾起一个薄凉的微笑,他侧身让道,轻声道:“进,祈月,或者说,莫悱。”
他那墨色糅合的暗绿眼眸中,暗光流转,很显然已是清楚了一切。
莫悱也不再装聋作哑,沉默入屋,却在环顾室内后,急得当下就问:“我爸爸妈妈呢?!”
以往这个时候,父母早就用晚餐完毕、散步归来,齐齐欣赏电视节目了。更何况有客人在家,凭他们俩热情待客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在客厅忙前忙后,陪着客人?
莫启和微笑笑,去了哪里?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家?
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家?可是——
“父母?”施哀诉寒意深深的视线转过来,随即便是带着嘲笑口吻的又一问,“你的?”
莫悱在他冷色调眸子面前,感到了天敌当前的恐惧,他转向立于沙发旁的齐月玲:“老师!请问,我爸爸妈妈——”
“绯公,”但齐月玲却是轻轻一唤,深深的鞠了一躬,她的声音中饱含哀切,“您回来吧,回祈月家。”
莫悱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往日里冷艳高贵仿若高岭之花的女老师,竟像恳求情人回眸恩赐的被弃女孩般,满眼泪意。
他们一定是搞错什么了!齐月玲——不,是祈月!!老师是祈月家的人!怪不得会送自己西服套装和纸伞,原来她把自己当作祈月烬了!
施哀的这位长衫男子也是,他们想让祈月烬回归!因为“御三家”还是缺不了轴心吗,祈月烬终究是不可或缺的······
但祈月烬是祈月烬,莫悱是莫悱,祈月烬有他的家,莫悱有自己的家,两人虽一心同体,决不可混淆一气。
“老师,对不起,我是莫悱,不是祈月烬,”一字一顿的,莫悱鲜明的表达了他的立场,“现在我不能和烬先生沟通,等他回应了,我再转达您的意思。”
祈月泠动动惨淡的丽唇,仿佛更难过般,将头颅偏向一边,黑缎子似的长发遮挡住她的表情。
在场唯一笑得出来的,也只有施哀诉了:“呵呵,果真有趣,不愧是你。”
莫悱只感觉冰凉的手指就点在自己后颈,将自己往前一推——脚步不由得踉跄,狼狈不堪。
“坐下说话,站着,怕你受不住啊。”施哀诉示意莫悱落坐沙发,看着少年怒然回眸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我来给你回答,如何?”
知道不能硬碰硬,莫悱忍气吞声,走到沙发前,坐下,对施哀诉怒目而视。
看着那张熟悉的、空洞死寂的脸露出如此鲜明生动的表情,施哀诉几乎是在愉悦的开怀而笑了,“看看桌上的东西。”
莫悱不甘的将视线转回茶几,只见上头摆着自家的相册,和一份发黄的报纸。
那本厚黑封皮的相册,上头写着“乖儿子”,是自己的专属相册,安纳斯翻阅过、并且用力嘲笑过。
先拿起报纸看了。
是三年前的报纸,日期是新华夏民国97年6月27日(NRC97/6/27),头版便是发生在下洋港附近的游轮沉没事故,黑体白字,刺目无比。
莫悱知道那件事。他自己就是因为搭乘上那艘船,不幸遭遇海上暴风,船沉,自己落水,好不容易被救起,却导致记忆障碍、掌握看见人“真正的表情”和“死相”的特异能力的。
莫悱本想放下报纸,但施哀诉强硬的视线明显在说:“看下去”,他只能耐着性子字字读。
三年前的报纸,彩色照片都褪色了,就像那些民国的老照片,尽透出些世事无常的萧索意味,仿佛就有一段幽怨的回忆躲在照片后,等待人去寻。
报道的文字是沉痛的,配图便是暴风雨后沉静的大海,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