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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练完一套剑法,他打算吃过饭之后去禅堂坐一会儿,结果还没走到饭堂,就被无忧拦住了去路。
“燕少爷,您看见莫莫施主了吗?”
无忧一脸焦急。自从莫莫来了这里之后,自己简直就成了他的专属小厮,饮食起居全由自己打理,什么其他事情也做不了。可是那人非但不知感激,还总是闹出一大堆事情出来,让自己焦头烂额。
燕离陌皱眉:“他又不见了?”
无忧挠着自己锃光瓦亮的脑袋瓜,若是有头发早已揪了一大把下来了:
“方才带他吃完饭,就一转身收拾桌子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些地方都找不到,真是急死人了,让方丈知道,我又该挨罚了!”
无忧愁得跟个小老头一样,跟燕离陌抱怨一通转身就走,既然这儿没有,那还得再上别处找找,可怜他一双小细腿,没几日就跑成了竹竿。
燕离陌想了片刻,径直往前院去了。
虽然才是早上,但庙里已经人来人往,烟气缭绕。从山脚到清心寺还是有一段路程的,更何况需要上山,还要经过一片竹林,这些善男信女为了求佛也算是不畏艰险,勇于攀登。
楼云昨日说了会同许淳一起来清心寺祈福,竟然果真没有食言,而且两人毕竟是习武之人,脚步轻快,又不想与那些夫人们挤庙门,所以早早就到了。不过两个大男人,哪里懂得上香的事,到了门口被一个卖香烛的老婆婆拦住,许淳才恍然大悟,连忙求老婆婆多准备一些。
楼云站在旁边,听着许淳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跟老婆婆说话,又觉好笑,又觉丢脸,转头处却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燕离陌问了门口的师兄,没有人见过莫莫,可是无忧找遍寺中都找不到人,再一想那日初见他时,他也是费尽心思要往寺外跑。闲来无事,或者是莫名觉得与他有缘,燕离陌索性出去找找。
楼云正好看见他走出寺门,这大早上的,不在寺里安生呆着,到处乱跑。嘀咕一句,楼云就要跟过去看看。
“喂!”许淳正和老婆婆商量好了,他们先赊一包香烛,明日再送钱来。两个风流公子,平时都是小厮付钱,身上自然一分银两也无。刚刚凭着自己的耍宝讨好老婆婆,抬头就不见楼云,他抓过蜡烛就追了过去。
燕离陌沿着下山的路走了一会儿,遇到几个上山进香的夫人,却一点也没有莫莫走过的痕迹。
停在一处想了想,他转身向旁边的竹林走去。
莫莫现在的心智宛如孩童,他若是贪玩跑出寺外,以孩童的心思,说不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和无忧玩捉迷藏,自然不会选择大路下山。
许淳这时也看到了燕离陌,惊喜之下正想叫住他,就被楼云捂住了嘴,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
竹林上下一片阴翳,清露湿袜,燕离陌稍感寒凉,步伐也沉重缓慢了些许。
走过最茂盛的一处,眼前豁然开朗,一缕缕淡彩日光投射到空地上,耀眼明亮。寂静的竹林中只有燕离陌一人的脚步声,忽然一声空灵之响,原来是竹叶轻颤,有水珠从叶梢滑下。
微抬手指,堪堪接到那一滴晨露,燕离陌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
一阵风过,簌簌声起,地上那一滩日光破碎疏离,修长绿竹间却有道道亮光一闪即逝。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笑意,燕离陌脚步不停,仍往前走去。
“嘿嘿!”一身脏乱的莫莫忽然从一堆绿叶中跳了出来,惹得鸟雀四起,拦在燕离陌面前,“被你找到了,好玩,好玩!”
燕离陌伸手替他拿去落在发间的一枚绿叶,任他在自己面前又蹦又跳:“那我们再玩一次,你还藏到那儿,无忧一会儿过来,看他找不找得到你?”
莫莫拔拉扒拉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骇人的面孔,嘴里却说着极为幼稚的话:“好啊好啊,再藏,藏!”说完就夺过燕离陌手中的叶片重新放回自己头上,又跑到方才的竹子后面躲起来,将一地落叶尽数堆在自己身上,却又把半截身体露在外面,不时动来动去。
燕离陌摇头失笑,真是个傻子。
可是,大概他活得比自己更最轻松吧。
收敛笑意,转过身来,不远处已是刀光剑影,强敌环伺。
“清心寺区区小庙,竟然请来诸位大佛,还真是蓬荜生辉啊!”燕离陌朗朗开口,若是常乐在场,早就与他争执起来,别看常乐看似不爱在庙里呆着,却是个十分护短的人,不允许旁人说清心寺半点不好。
十几个黑衣劲装的人立在对面,却是纹丝不动,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
“你们主子还真是厉害,竟然不动声色地培养了这么一批死士。”
燕离陌还在胡扯,也不知话里有几分真意。
黑衣人脚步已动,几乎马上就要攻了上来,完全没有同他搭话的意愿。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没有计划过会遇到这么一个话痨。
“怎么样?动手之前要不要告诉小爷你们主子是谁?说个特点也好,高还是矮,胖还是瘦,有没有小爷这么英俊潇洒?”
燕离陌双手抱臂,仍然闲闲地站在那里。
为首的黑衣人嘴角僵了僵,伸手一指,一群人如狂风般席卷上前,以免面前这貌美公子继续说下去。
十几个人兵分两路,两个去“草窝”里找正玩得起劲的莫莫,剩下的则都直奔燕离陌而去。他们又不傻,平白无故跑出来一个年轻公子,大大咧咧地站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不是存心阻挠还能作何猜想。
“喂,你们跑错方向了吧!”燕离陌飞身上前,挡在那两个黑衣人面前,隔开了他们与莫莫的距离。
黑衣人眼神骤然变得凌厉,长剑如虹已经伸至眼前。无兵器在手,燕离陌一手弹开一剑,身形疾闪,与黑衣人近身搏斗。
眨眼之间,林中已是人影乱舞,再无沉寂。
楼云和许淳一路跟过来,入眼的就是这令人斗志昂扬的一幕。
许淳还在愣着,有些缓不过神来,楼云已经冲了过去,一脚将正在刺向燕离陌背后的一个黑衣人踹了几丈远。
燕离陌解决了身前两个,一转身看到楼云,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我路过!”
楼云面上尴尬,兀自辩解,幸好又有黑衣人攻了上来,好巧不巧替他解了围。
许淳远远看到这一幕,笑得眼都看不见了。尚璟的任务看来还是很简单的嘛,自己都没怎么费工夫阿云那家伙就自己露出马脚了。
他这哈哈一笑,给自己招来了两个朋友。
黑衣人都受过特殊训练,凡是阻碍他们执行命令的,无论神佛,一概诛杀。
作者有话要说:
☆、便宜哥哥许少爷
“阿云,阿陌!”许淳手忙脚乱地避开两柄明晃晃的长剑,撕心裂肺地叫喊,“快来帮忙啊!”
可是另外两个也被缠得死死的,他们都无兵器在手,全凭一双肉掌,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抽出得身来帮他。
“阿陌,你再磨磨唧唧的,横尸当场的就是我们了!”
许淳一记扫膛腿踢翻一个黑衣人之后,又是一人当胸一剑,他手无寸铁不能硬接,往后退几步却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跤,狼狈地坐在地上,他看着面前那把长剑无助呐喊。
燕离陌听得他的鬼哭狼嚎,偏头看到这惊险一幕,眼神顿时凌厉。手上掌风强劲,他单腿在地上一旋,将一枝断竹挑起握在手中,随手一甩,竹枝呼呼生风,眨眼便从许淳眼前闪过,径直穿透了那个黑衣人的胸膛。
许淳看着那人胸前汩汩鲜血冒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地上爬起来,他夺过黑衣人手中长剑,轻轻一推,黑衣人应声而倒:
“哼!”许淳一甩长发,“当你许少爷是吃素的啊,告诉你,再来十个你这样的小爷也看不上眼!”
燕离陌本想着从这些黑衣人口中套出些东西来,可是看他们这样子,即便被擒也会自杀缄口,索性动了杀招,不与他们纠缠。又折了一条竹枝在手,他施展流风剑法,招招不曾落空,黑衣人逐渐处于颓势。
楼云本来被四人围攻稍显吃力,如今也是越战越勇,不消片刻,黑衣人已经倒了一地。
“早这么干脆利落不就好了?还以为你燕少爷在寺院呆了几日转了性子,立地成佛不动杀戒了呢?”
许淳提着剑走过来,一脚将燕离陌刚刚刺翻的一人踩在脚下,摆出个潇洒的姿势,白了一眼正收息凝神的燕离陌。
将手中染上几滴血珠儿的翠竹丢掉,燕离陌反唇相讥:“不知道方才是哪个胆小鬼喊救命,这会儿倒在那儿装大爷,真替你羞愧!”
许淳脚下一个踉跄,却仍然抬首望天,来个他最擅长的事后不认账:“谁喊救命了,是你打得太累,听错了。”
“小心!”
两个人正说得热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燕离陌就被推到了一边。
“阿云!”
许淳眼看着楼云扑过来推开燕离陌,自己却被身后一个爬起来的黑衣人一剑刺中左臂,鲜血淋漓,他尖叫一声,却吓得忘了动作。
刷得一道身影闪过,他只觉得手中一空,燕离陌已经夺过他的长剑掷向那个黑衣人。
“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燕离陌走到楼云面前,看一眼那个此时已经死透了的黑衣人,怒意微起,转而看着旁边的楼云,皱眉问道。
“右臂刚好,左臂又受伤,我看我当真需要去庙里替自己祈福了,也不知最近走得是什么霉运。”
楼云扯下一截衣袖,燕离陌上前想要替他包扎,却被他躲了过去。
“我可不敢劳驾您燕大将军。”
正好许淳回过神来跑了过来,大呼小叫地作乱一番,就是没什么眼色,任由楼云血流如注也记不起来先替他看看伤口,一直到燕离陌快要把他瞪穿的时候,他才惊呼一声夺过楼云手里的衣袖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
“嘶”许淳大大咧咧,下手毫无温柔可言,楼云吃痛,给了他一拳,“你轻点行不行,废了老子这条胳膊你养我啊!”
许淳撇嘴,就你老楼家那财富,再来一百个缺胳膊少腿的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燕离陌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许淳硬生生地将楼云的细胳膊五花大绑,简直惨不忍睹,唯独剩个伤口没有好好绑住,不断渗血出来。
“这怎么一直流血啊,不会真废了吧?”
许淳终于良心发现,翻来覆去地看看那条胳膊,一脸担忧。
燕离陌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去将还躲在草堆里,完全没有被这场混战打扰,睡得正香的莫莫叫起来。
“走吧,先回清心寺,让无极帮你看看。”
莫莫睡意正浓,东倒西歪地跟在燕离陌身后。
许淳拉着楼云要走,楼云仍然别扭着不肯动。
“都替阿陌挡了一剑了,还摆这清高架子做什么,再不挪动您的“玉足”,万一血流干了,我可背不动你。”
许淳白他一眼,从前没发现楼云怎么这么磨叽,简直跟个大姑娘似的。
楼云面色一赧,方才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本能反应,刀光剑影之下,哪有功夫想什么矛盾隔阂。
“走就走,我是去无极师傅治伤,又不是听他的话才去的。”
硬找了个借口,楼云避过一脸奸笑的许淳,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林外走去。
许淳小跑着跟过去,只剩下满林的尸首血迹,风吹过,再无人声。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纵然说了一遍遍的绝交,生死关头的本能反应,才最能表达真正心意。两肋插刀,大抵也不过如此。
清心寺后院,燕离陌双手抱臂,靠在柱子上站着,无极正在替楼云包扎伤口,许淳蹲在一边和莫莫玩泥巴。
“原来无极师父还通歧黄之术,而且手法娴熟,清心寺有无极师父在,了尘大师一定少费不少心。”
楼云笑着向无极表示感谢。幸亏有他,自己才不至于被许淳那般乱缠废了手臂。
“不过是偶有涉略,寺中人多,万一生病有个会瞧瞧的也方便许多。”无极系好结扣,剪下多余的布条,谦虚回应。
“对了,怎么不见常乐小师父?”楼云忽然想起这一茬,平时还未进寺庙,在门口就可以听到常乐的大呼小叫,今日来了这么久,竟然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常乐自那日晚上从燕离陌房中跑出去,就躲在藏经阁里,连饭都不曾吃过。无极去找了两次,他却闭门不见,索性让他自个儿呆着好了,反正他素来就爱使小性子,不让他憋两天,他也磨不开面子出来。
“找他干吗?”提起常乐,许淳倒是满脸的不乐意,四个人当中,就属他被常乐欺负得多,自然对那小和尚不怎么待见得起来。不过,这其中缘由,许少爷当真需要从自己身上找了,谁让他每次都那么缺心眼,准确无误地跳进常乐挖的坑里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