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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隐丘山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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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也带着两个丫头收拾东西回去了,墓地重归往日冷寂,若不是还有未燃尽的香火和未飘远的纸钱在,真正仿佛百年不见人至。
  “娘,你看他有多狠心,十年不来看您一眼,亏得您最后一句话还是留给他。”
  一个人站在墓前,刚刚的畅快嬉笑不复存在,燕离陌用夕阳下拖长的身影描抹出长达十一年的孤寂与怨怼,幽幽话语在空旷的燕氏墓地里缠绵甚远,清风呜咽,似与相和。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燕离陌微微侧头却不转身,只是声音越来越近,他嘴角的冷笑也越来越深,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呛出了不少,沾湿了披散乌发,他却忽然拔剑起舞高歌,墓前顿时狂风四卷,冥钱横飞。
  来人在墓碑五步远处顿足,剑光闪烁,剑气逼人,他已再近不得一步。
  “墓前舞剑高歌,成何体统?”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浸润了数十年岁月的沧桑和丰富,只是此刻在凄凉之中听来,倒有几分悲怆与愤怒。
  燕离陌不理,反而越舞越狂,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父亲有话,不与相答,何人教的你忤逆不孝!”
  来人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此话一出,却是忽听龙吟一声,一道剑光流泻而来,不及他躲避,便从身侧呼啸而过,风声沉寂处,来人黑金的锦袍袖子处裂开,一截断袖在风中摇曳,怎么看都有些滑稽难堪。
  “谁是我父?小爷要守谁的孝!”燕离陌收剑而立,又灌了一口酒,冷笑不见,眼神如霜。
  能以燕离陌父亲自称的,除了曾经的朝堂大将军燕北靖,不做第二人。
  “你认不认父是你的事,但只要你姓燕一天,一言一行便都与燕家休戚相关,你若是一意孤行要行祸国乱邦,我必亲手了结你的性命,替燕家替天下除害!”燕北靖不理政事多年,此番进京,自然是为管家一事而来。虽然十年未见,他与燕离陌甚少相处,但知父莫若子,燕离陌在做什么,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
  燕离陌闻言愣了一愣,忽又展颜一笑,不知是酒多迷醉还是杂草荒芜,他转身时踉跄了一下,堪堪抱住管弦的墓碑,语气凄然而凛冽:“娘,你听到了吗?我费劲艰难一个人熬了这十一年,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取我性命,你说,他是我爹吗?世上有这样不顾妻儿的爹吗?”
  燕北靖看到自己亲题的亡妻墓碑,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再开口时语气也软了几分:“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当年的事与你无关,如今天子在朝,政局清明,你何必再为旧事闹得天下不宁。管家的事我听说了,既然已成定局也再无他法,就算是管舒命该如此。我此次进京,就是来告诉你,这事到此为止,你若再纠缠下去一意孤行,我必不饶你!”
  “呵!”燕离陌转身,盯着燕北靖的眼神桀骜而凶猛:“与我无关?当年受尽折磨而死的是我娘,如今日日历刺骨之寒的是我,你告诉我,什么叫与我无关?”
  燕北靖染上岁月沧桑的容颜上浮起一抹愧疚,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却在燕离陌冷漠疏离满含警告的眼神下止步:“陌儿,我对不起你娘的,来世必定偿还。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明医良药,如今已有些眉目,你的病,我会帮你治好的,你就解开心结,忘记那些事,也让自己活得轻松些不好吗?”
  燕离陌嗤笑一声,毫不动容:“别叫我陌儿,我听了恶心,我那个叱咤沙场无可匹敌的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你一个陌生人没资格教训我,也没资格干涉我做的事。我的人生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我管他天下安不安宁,只要有人欺我骗我负我,我必定百倍千倍地让他偿还,黄泉碧落,绝不放过!”
  燕北靖看着十一年未见,如今长大成人俊逸非凡却被旧怨缠身形容癫狂的儿子,一声沉重的叹息逸出,却是半晌无话。命运总爱这样折腾人,上一代的恩怨如今留给他一人承受,难免会性情乖张行事不羁,唉,一切都是造化,就让老天爷来决定吧,是福是祸,不过命一条。
  燕北靖回了京,自然要去宫中觐见皇帝,先皇早逝,如今的君臣二人无多少情意在,自然除了场面话再无话说,回到将军府,一干子老仆们早已跪在院中等候,十年未见,俱是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燕北靖这些年除了替燕离陌到处寻访解药,平素就跟着北疆王念佛吃斋,性子清冷了不少,如今重见故人,心思倒有几分起伏,在厅中做了任他们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京中的事,偶尔也开口回应几句。
  这边旧日主仆相见气氛融洽,倾颜阁的潇湘苑里,也是丝竹管弦乱耳,觥筹交错迷眼。
  尚璟楼云许淳三人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燕离陌一壶接一壶地狂饮,千杯不醉的他已经双眼迷离,双颊泛红,显然是醉意深深。这也无法,看看地上那数十个酒坛子,就可以知道这人灌了多少进去了,这还不醉的话除非是酒仙下凡。
  “阿陌,你别再喝了,有话就说,咱们在这坐着光看你喝酒了。”尚璟滴酒未沾,此刻却觉得有些酒气熏蒸,这屋子现在都快被酒香包围了。
  “就是,知道你燕少爷美若天仙,醉态迷人,也不用让我们这么拿眼看着吧!”许淳手上拿着个九连环,仔细看看可不是燕离陌给莫莫买的那一个,他一边冲燕离陌翻白眼,一边可着劲儿地拆那个九连环。只是凭他的智商,大概且得弄几天了。
  楼云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对此无力抚额,侧身看似无意,却下手稳准狠地一把夺过了燕离陌手中的酒壶:“上次莫名其妙地问我们怎么解情蛊,这次又什么都不说地借酒浇愁,你不是一向自诩随性吗?怎么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就变成了这般罗里吧嗦的德性?”
  燕离陌不满被夺了酒杯,眉头微皱,俯身又去地上找,拿了几个却都是空的,心怀郁闷,他索性随手砸碎了几个,听着噼里啪啦的倒也解气。
  尚璟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总算看出了端倪,从小到大,燕离陌这副小孩子表现只说明了一件事:他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啊考试,你啥时候才能结束啊?

  ☆、耍酒疯。

  刚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四个整日在街上混来混去,一次碰到个卖身葬母的少女,许淳这爱管闲事的上前打听,原来是少女母女两个被父亲抛弃,上京寻父,母亲却生病而死,这才出此下策。四个人闲得无聊,便找了这少女亲生父亲出来,一顿教训,让他好生安葬结发妻子,又替少女寻了亲事,才算了结。只是那日回府之后,燕离陌不知何故到处摔东西,楼云家里富贵的物件儿不少,着实损失了一大把。从这之后,但凡燕离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他们一定都会先把珍贵易碎的东西收起来,否则一定会在燕大少爷手下死无葬身之地。
  “你那个没良心的老爹不是回来了吗?家里好不容易多个人,怎么还不开心?”许淳暂时停止了与九连环的较量,撇嘴看向燕离陌。许少爷心思单纯,饶是许大人天天棍棒伺候,他也觉得爹就是爹,是为了自己好才动手的,而且他不知燕氏父子的纠葛,一句话戳中了燕离陌的痛处。
  “哼!小爷我大仇得报,怎么会不开心,我开心得要死,是这天底下最开心的人!”燕离陌冷笑一声,又有几个酒坛子报销,明明说着开心,可那般咬牙切齿悲怆凄绝的模样,看着倒像是天底下最不开心的人还差不多。
  尚璟和楼云对视无言,大仇?相识这么多年,他们怎么不知燕离陌竟然身负大仇。
  但是即便亲如兄弟,知己相交,也必定有难以分享的秘密,这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若是这秘密沉重到让人失了本性,那边引人注意了。
  “那你报了仇,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你如今还是朝廷的征西大将军,将来也要在朝堂为官吗?”尚璟没有提及报仇之事,正如之前所说,燕离陌不说,他们便不问,而只要他开口,即便难入登山,他们也会一力支撑。
  燕离陌醉意朦胧的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半晌才喃喃:“将来?对啊,我还有一个仇人,我要先去问清楚他,才能去找另一个仇人报仇!”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尚璟和楼云听得糊里糊涂,还没怎么回味过来,就见燕离陌已经起身,脚步有些蹒跚地准备冲出房去。两人赶忙起身拉住他,这位大爷如今有几分醉意,还满腹的不痛快,放出去一定会惹是生非的。
  “你们不要拦着我,我去问他答案,我等了这么久,再等下去说不定仇人就死了,那王八蛋也死了,我就没办法让他给娘守墓了。我问清楚了就回来,要是他敢负我,我就杀了他,杀了他!”燕离陌挣扎着,嘴里还狂言尽出,那般撒泼姿态,纵然俊秀之颜,也不怎么好看。
  “我的个圣母娘娘诶,这是怎么了?怎么老爹一回来,儿子就跟疯了似的?”许淳上去帮忙却差点被燕离陌挥舞的手臂打肿了脸,蹭的跳到后面,他揉着鼻子叫唤。
  你还别说,许少爷这句话着实说到了点子上,平时燕离陌虽然恣意任性,但还是将真实情绪藏在心底,不许人窥探的,今天却是忽然变了个人一样,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秘密和委屈都宣泄出来。这般转变自然与突然出现的燕北靖脱不了干系。
  醉酒之后的燕离陌其实没几分力气,挣扎了一会儿,就被尚璟点了睡穴昏睡过去。许淳看着他睡熟这才敢过来揪揪头发捏捏鼻,醒着的时候打不过,还不许醉了趁机欺负欺负啊。
  “阿璟,你真勇敢,上次他醉酒发酒疯的时候,我点他睡穴醒来可是一顿好揍,你不怕明天挨打啊?”许淳一脸钦佩地盯着扶燕离陌到床上休息的尚璟说道。“那是你技不如人。”楼云吩咐再度成了炮灰而且还要被迫腾地方的潇湘双姝出去,回头替尚璟回答许淳的疑问。“哟,我技不如人,那不知道上次在十里亭是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许淳幽幽呛了一句,楼云恼羞成怒,拿起他的九连环就要摔。许淳赶紧示弱讨饶,一把抢过九连环抱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
  “你们两个别闹了,阿璟的事还没头绪呢,他什么时候有了大仇,仇人还不止一个的?”尚璟替燕离陌盖好被子,坐回桌旁。 
  “对啊对啊,咱们四个除了他去当大将军那一次,怎么也说是形影不离吧,怎么从来没听过此事呢?”许淳对八卦向来感兴趣。
  楼云食指敲着鬓边,也在桌边坐下:“咱们是十岁之后才认识的,这事一定是十几年前的事,而且很可能跟燕将军和燕夫人有关。他上次耍酒疯就是燕夫人忌日的时候,这次燕将军回来,闹得更厉害,可见脱不了关系。”不愧是出身商家,分析得精明细致,条理清晰。
  尚璟的目光陡然深邃,看向昏睡中仍然皱眉呢喃的燕离陌,他犹疑开口:“我以前偶然听父亲提起,说阿陌的母亲,本是管家的远方表小姐,十多年前从边关回来,忽染重疾,可是燕将军在边关被军务缠身,始终未回,管家似乎也未伸出援手,燕夫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留下阿陌一人。”
  楼云心领神会,目光灼灼地看着尚璟:“你是说,阿陌说的仇人,就是管家和他爹?这次管家倒台的事,就是阿陌所说的报仇?”尚璟沉默以对,这样的解释似乎通情合理。
  许淳听得不甚明白,歪着脑袋询问:“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像阿陌变成坏人了一样?”
  尚璟和楼云同时眸光一沉,不再言语。
  坏与不坏又岂能轻易评说?自古成王败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只是换作自己亲近的人,总还是不忍他们手上沾惹鲜血,身上背负罪孽,唉,难怪燕离陌之前一直要让他们好好活着,随心所欲快乐安宁地活着,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这一条彼岸花开的路,真如他所说,通往修罗地狱的路。
  这样感叹之余,尚璟楼云心中又起疑惑,如果燕离陌在入朝堂是为了让管家从此衰亡,那他与皇帝的关系又是怎么回事?之前种种为情所困的模样,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入了夜的倾颜阁人声鼎沸,琴乐铮琮,隔了这么远的潇湘苑里也依稀可闻这靡靡之音,沉醉如水的夜晚,本该好梦连连,只是遥望窗外夜幕如盖,只偶有一点亮光逸出,没由来让人觉得甚为压抑,是山雨欲来之前的茫然与惊惶。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不想做坏人,不适合编小说,总觉得坏一点点都是坏,为了任何理由都不能坏,这怎么办呢?写不下去了啊~

  ☆、花有刺,风无边。

  第二天果然是个阴风阵阵的天气,半缕阳光都不见。尚璟他们三个醒来的时候,差一点都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咦?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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