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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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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吧。”
  待他搬出来桌几端来文房四宝,我已经没了作画的兴致。拿下身上的毯子,我起身走到这高墙所封宅院的门前,外面依旧是小厮们来来往往搬运着需要的膳食食材,那我在这里是做什么。小厮拿来棉袍给我披上,问:“公子不作画了么?”
  “咱们做更好玩的事如何?去,给我找把斧子来。”
  虽然一脸难色,小厮还是去了,出宅院没走几步回头交代我不要乱跑,我应了他。我在这小院里四下看了看,听见脚步声靠近懒得回头伸手接过斧子,掂了掂总觉得分量过轻。
  “瞧好了。”
  来到院里与我作伴的两树梧桐前,比着较细的那颗就要挥斧子下去,反被人一手拉住。相王蹙眉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终是说:“你这是闹什么?”
  “‘困’字中只有一木。”
  “那砍完了树你还要杀人么?”
  “也是,‘囚’字中只有一人,谢王爷提醒。”
  相王深吸一口气,另一手夺下我的斧子,声音散开犹若无魂一样地问我:“你究竟想怎样?”
  是啊,我究竟想怎样,我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同什么人在一起,为什么而活,我是谁,这些问题我如今一无所知你竟问我想怎样?你问得好,我却回答不了。
  我得想起来,我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遇到过的人,我要想起来,不然我接下的路怎么走都不会有意义。就从这相王府和相王爷开始,我要记住他的脸,记下他对我的态度,他便是线索。
  回到桌几前,砚里的墨微微结了冰,我红着手用笔杆戳破它,浸了墨在纸上随意涂抹起来。我心烦,根本不知道要画什么,四五笔下来整张纸面犹如破相一般,再看起来仿若一条船,这样想来倒多了分兴致,冲手上呵气后开始认真起来。相王站在原地看我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了。
  临睡前我回想着相王的脸,越使劲想,他的形象越模糊,最后周身乏力的睡过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街上,有个少年骑着马从我身上穿过,少年衣着华锦,七步外忽然回头淡漠地看我,同样淡漠地回过去头。又一瞬我看到了灰白的囚衣,接着是漫天的火。我惊慌失措却不能从梦中醒来。
  因为这不是梦。我的头有如被车碾一般,痛到我眼泪流。
  但那之后很多天我一无所获,白天我依旧坐在院里发呆,夜里坐在床上努力回想,这成了我每日的功课。
  一日坐在院中,天上降下雪片来,小厮裹紧衣服问我要不要回屋,我挥手撵走他独自看着雪从天降,心若为人拿捏住,疼痛又不可避。我抬手,雪片从指缝逃过,抬头追看上去,天空一片苍茫,雪不知从何而来,却洋洋洒洒的降着。
  重心不稳我向后摔倒在地,小厮闻声来看我,嚷嚷着我怎么不仔细些。我让他离远些,兀自躺在青石板上,看着干干净净的天空思索,这雪是哪儿来的呢?
  “雪是由哪儿来的?”
  “雨由哪儿来,雪亦由哪儿来。”
  “它为何要下来?”
  “它在的地方承不住它,自然落下来。”
  “还回得去么?”
  “难。”
  “它这样飞回去?”
  “它只能在你心里飞回去。”
  “它当初怎么上去的?”
  “与它下来的原因相反。”
  “我从哪儿来?”
  “你从我这儿来。”
  “师父!”
  我记起了,我有个师父。可我师父是什么样的,应是与雪有关吧。
  雪,色白,类冰,独片易溶,积多可存也,无味,凉。
  “公子您快起身吧,若是冻到了不好!”
  小厮掺我起来,回屋我想到另一个问题,我从师父处来,那我的父母呢?我是孤儿?我是谁?
  雪下了一夜,第二日院里白茫茫一片,小厮年十五左右,顽心上来丢下我一人站在房门前不管,又呼又跳的踏进院内,不一会儿满园尽是他的足迹。跑着跑着他忽然停下,安生了下来,我问他,他腼腆的笑笑答我:“玩闹时,忆起了儿时好友,现四散开来,怕是难重聚了。”
  不知他是否有意,这小少年总是一步步带着我的思绪回到我的记忆中去。夜里我咬着枕头想破头只为将自己看个究竟,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活下去,我要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本该到哪儿去。不顾后果的,我终于全部记起了。
  正月十五,半月来相王府络绎不绝的高朋宾客终于散了席,身边的小厮因为人手不足被调配了去,留我一人在院里赏月。两月多的相处,他坚信了我是不乱章法的人。
  有孩童提了花灯跑到附近,闻声挑起我的好奇,靠立在院门,那小童身着金红麒麟纹棉袍,足下勾金小红靴,掌着盏宫灯提着前摆跑着,边跑边回头,嬉笑声不断。想来我儿时也曾这样玩耍过吧,上元节,应是还能收到压岁钱的。
  “啊!”
  “扑通!”
  回神那孩童已不见了身影,水声起伏,莫非他掉进了井里?
  我忙向最后看到孩童的方向跑去,井里孩童哭喊着吐着水,这货仓周围却因盛宴被抽离的不剩一人。拿起一旁栓有水桶的绳,就近拴在一棵树上,另一头拴在自己腰上后,下了四尺宽的方井。命孩子抱住我,我拿腰带将他与我捆在一起,孩子抱好我便不丢手,由于受到惊吓哭个没完,令我颇为烦心。牵着绳子爬上来,那孩子仍是抱紧我不放,无奈之下带他回了我屋,脱剥干净塞进被中,他看着我,抽涕了很久,忽然像是哭诉委屈一般喊了我一句:“叔父!”
  那一声“叔父”,带回了我全部的记忆,包括最初的人们在成长后都会淡忘的记忆。
  我被父亲从井里救出来后,同帛鱼一样,满心委屈地喊了声“叔父”。
  父亲不是我父亲,是我的叔父。
  我冲帛鱼笑,他也笑。我把他抱在怀里,感谢他让我终于明白,在宋故心里我必须死的原因。是我鸠占鹊巢。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我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至亲至爱,我失去过一次,忘却后再记起,又失去一次。这两次的痛苦不知能否抵消了宋故你对我的恨意?
  我松开帛鱼向一旁退开,面含微笑轻轻看向我那听说帛鱼出事而火急火燎赶来的堂兄,相王爷宋故。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指鹿为马ˇ 最新更新:2011…03…13 11:37:00

  宋故狐疑的看我一眼,上前两步用被子裹住帛鱼抱起孩子夺门而出。小帛鱼回首看我,眼神看出他觉得我陌生了许多。
  我关上门脱下湿衣服,却没有被褥可取暖了。只着里裤我蹲在火炉前烤火,忆起吹停曾嬉笑说我不穿衣服更好看些,唇角抖动,欲哭而终是凄凄一笑。
  斯人已逝,炉火仍明。心下千百般凄楚仍要作出痴傻姿态来,将手搁在火焰上,烤暖了手心而胸口冰凉依旧。
  我想哭。
  火苗的温暖如同夜里吹停柔韧的身躯一般,霎时陌生的屋中飘满了吹停的身影,一颦一笑皆如关外似刀的冷风,刺得我热泪直流。
  “公子快将身上水擦干,我这就给您打水洗澡!”
  小厮只在门口喊,并未进来。我待他走远悄悄抹了一把眼泪,慢慢站起身,找出更换的衣服放在床上。吹停躺在床上,掀着我的衣服问我:“穿这些会不会太薄了?你倒是很喜欢素色呢。”
  眼前模糊一片,我眨眨眼,整理了心情支起屏风,绕到后面打开浴桶的盖子,届时小厮进来往桶里注入热水,有几人跟在他身后,小厮说,是相王派来送热水的。
  缩在热水中,小厮交待我先泡着,他再去为我烧一锅热水。等他走后,腾腾水雾中吹停与我对面而坐,我不敢动作,生怕一抬手雾气散去他也消失不见。
  他看着我爽朗的笑,却不出声,我看着他眼泪不停的流,不敢出声。忽然他打起水浪冲我泼来,那些水花扑面而来,真实的叫我不由得去躲,结果只是一场空。在浴桶里坐了半个时辰,浴巾够不到背部,这时我才明白,沐浴是两个人的事。
  小厮再进来时我叫住他,要他帮我擦背,他结果浴巾在我背上轻柔的抹了几个来回,又忙他的去了。以前吹停会一边为我擦背,一边或轻或重的撕咬他留在我肩上的齿痕,抬手摸向右肩,齿痕清晰,眼泪四溢,我将头埋在水里暗自高兴,他存在过。
  风吹停存在过!
  这齿痕,是他留给我最长的吻。
  人没有记忆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可以喜怒哀乐,一旦记忆充斥了大脑,人们便开始回忆,开始思念,一次次重历往日的幸福与磨难,甚至罪责,一遍遍欣喜、痛苦、哀愁,犹如自己将自己千刀万剐,伤口愈合后再重复。
  白天再坐在院中,由不得我便去想他,眼泪堆在眼眶中,为防被小厮看出异端,我只有仰起头,慢慢将情绪抚平。那天空甚高甚远,虽不能触及,然我终能看见它,风吹停,想是再也见不到了。
  何不随他一去?
  小厮坐在门槛上打盹,阳光大好,这会让我稍感轻松些,周围静若耳聋。忽听一声咳嗽,清淡的声音慵懒的响起:
  “若是能再去一次吹停关便好,看看弟妹情况如何,祭拜下吹雪,会会你那焦大哥。唉,只怕我是没机会了。”
  吹停关……
  这之后的近八个月,若非雨雪我都坐在院中,平静下心来思虑如何将吹停的棺椁迁葬吹停关,一方面考虑这些,一方面考虑给宋故一些教训。
  曾经自责过是我毁了宋故一家,后又想来,这一切全因他的自私霸道所致,说难听些,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害死了婶娘和叔父!是该让他尝到点苦头来悔过自新的时候了。
  二月开始,宋故便很喜欢站在不远处看我,偶尔与我说话,他告诉我我的名字是“宋听”,我笑着反问他:“是么?”他开始问我的生活琐事,问我有无恢复记忆,他什么都不说,没有刻意更改我记忆的意思,他在等,眼中的狐疑逐渐被哀愁代替,接着,那目光成为怜悯,照在我身上时,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心里却默念。
  你等,我也在等,虽然我不知你在等什么,但我清楚我在等什么。只要一个契机,只要能出去,宋故,我便让你真真正正的看到自己的弱小,让你学会低头,学会承认自己,仅此而已。
  终于迎来了不可豁免的七月,一年前的七月底我在相王府认识的风吹停,现在又是七月底。过夏时因炎热,我让小厮寻来了藤摇椅和芭蕉扇来,放到树荫下求凉。那摇椅送来时我粗粗看了遍,正是吹停常坐的那把,面无波澜的坐进去,身体仿佛与吹停交叠。
  我笑着命小厮为我扇风,换来他几句抱怨。没摇几下,门外有人唤我屋里的出去,小厮问了详细后兴高采烈的给我说他去领赏银,我正要问从何来的赏银,他已如脱兔般跑掉。也罢,等他回来再问。
  独自摇着扇子微垂着眼睛闭目养神,忽听有脚步声加急过来,私叹这么快赏银就领回来了,睁眼,却是另一番景象。
  门口那人蓬头垢面,黑色长袍凌乱带土,靴上泥灰并布,那人看着我,神色越发诧异起来,忽的他要冲过来,恰被赶来的宋故捉住。
  这个人,是师父。
  我调整着呼吸轻笑着看向他们,师父的目露精光,尽是欣喜之色,惹得宋故疑虑满面。
  “师父,您别吓着他。”
  师父?他也是宋故的师父?
  “真的是他……这真的是他!”
  我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失态的样子,他永远是一副淡然出世的样子,无所谓,顺其自然,这就是他的生活准则。而今这样激进的师父,我当真是第一次见。
  师父缓缓拨开宋故的手,示意宋故自己会控制住情绪,他向我走来,蹲在我身前问我:“你……可好?”
  声音颤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从喉中推出的一般。我笑,抬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蒙在他脸上的发丝,这动作惹的他热泪盈眶。
  “是你,真的是你!你还在!你还在!”热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抓住我摇椅的扶手。我侧目偷窥了宋故,他满目疑云的来回盯着我和师父。帮师父擦了泪,我轻声问他:“谁是谁?谁在谁又不在?”
  宋故起身要拦,可动作哪儿人声快,宋故迈步的同时师父的话已脱口而出,那话出口之后,宋故则再也提不起力气向前走了,我也一样,呆在当口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说:“宋冰!你不识我了么,我是你师兄啊!”
  宋冰?叔父单名凝,凝,水坚也;冰,亦水坚也。这宋冰,莫不是……
  “你还是不愿认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为何你从不站在我这边为我想想呢!”从喃喃自语到呼吼,师父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如何是好,虽说能从他这里套出不少话来,但这样下去怕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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