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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中)
是一抹清新的青绿,犹如万物的青葱与盎然,昭示着生机与活力,是怎样的人方能驾驭这浓郁,轻纱飞舞,掩住双眸,却望见一把油纸伞,撑起了满世界的绚烂。
这是萧堇墨昏迷前最后的感受,像是被温暖包裹,也没有了倾盆的大雨,却为何有股股暖流滑过脸庞,那耳边强有力的跳动声伴随着睡梦而律动。
独孤傲终于还是亲自出马了,在与安陵禹灝场的对战中,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必须要稳操胜券。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一手搂抱着昏迷的萧堇墨,一手撑起画着青翠竹子的油纸伞,转眼便消失了。
(清平帮,澜傲居)
“听说老大回来了,在里面吗,你们拦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吗?”不仅长相粗狂,性格也鲁莽的五爷听说帮主回来了,急忙的在门外吵吵嚷嚷。
“不是小的们不给五爷面子,只是帮主交代过,任谁都不可以进去。”门口的清军为难的拦截着。
“我说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知道是我五爷要见帮主,还在这唧唧歪歪的,我是那些随便的人吗?”依旧不罢休的喊道,似乎音调还高了几度,明显的不痛快了。
他们哥六个和独孤傲是一起生死患难的兄弟,情感犹如亲兄弟般的深厚,自从失去他们的六弟叶澜之后,对于生命更有了一番大彻大悟,也就更珍惜兄弟间的感情,如今被这几个小鬼拦在外面,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真是急煞五爷了。
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多晚,无论情况如何,回来都会向大家报备一声,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如今这是他从叶澜离开之后,第一次失约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怎会让五爷安心呢。况且其他几个人又不在山寨中,若有个三长两短,越想越担心。
“我最后问你们一次,让不让开?”五爷真是有些急眼了,竟透出了几分杀气。
这清平帮中,谁人不知道这五爷的脾气,守门的清军还真是有些胆怯了。
五爷根本不顾及什么帮主的交待,怒瞪着几个清军,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果然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的独孤傲,而胸口处早已经沾满了血迹。
“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独自去应付那个安陵禹灝,奶奶的,让老子去会会他!”还没站稳脚,怒火已经燃起,转身便要去报仇。
“老五,你不改你这行事莽撞的脾气,迟早是要吃亏的。”独孤傲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连你都受伤了,让我怎么能稳住气呢?”五爷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再说了,我必须去找这个安陵禹灝,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不过还是先赶紧差人去找好一点的大夫,给你包扎一下。”
“老五啊老五,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独孤傲站起身来,走到五爷的身边。
“我说老大,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你的身体吗?”五爷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知道独孤傲是个从来都把痛苦压在心底的人,现在肯定又在一个人默默承受呢。
说罢,应付的看了一眼独孤傲,“嗯?”五爷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没有受伤,那么这血迹是?”
“是他的。”独孤傲指了指躺在他床榻上的男子。
五爷这才刚刚注意到,原来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虽然离得不是很近,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额头处已经被包扎好,衣襟却也被染红,自己还真是大意,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他…他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看你身上的血迹,难道是你亲自把他带回来的?”五爷更是好奇了,因为独孤傲有个人人皆知的特殊性格,那就是从来不与任何同性有肢体上的接触,哪怕是最亲近的他们也未曾有过亲兄弟般的简单碰触,像是天生的抵触与厌恶,总之这像是他的禁忌一般,不容侵犯。
而此刻独孤傲身上的血迹充分说明了一点,他把这个床榻上的男子弄了回来,这等事情让五爷的惊讶度完全不亚于说天要塌下了的说法,更确切的说,他更宁愿相信天塌下来,也不会相信独孤傲的行为。
“晚点通知大家到清平殿,我有事情要商量。”独孤傲略有心事的表情。
五爷看出了独孤傲此刻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了,不过看到他没有事,心里也安心多了。
“估计哥几个也快回来了,我先去通知一下他们。”五爷怕那几个人回来也担心独孤傲,还是决定先去报备一声,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独孤傲走到萧堇墨身边,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他,“你可要比安陵禹灝善良多了,竟然还懂得舍己救人啊,若不是我出手及时,哪还有几乎躺在床上啊。”
独孤傲不禁想起刚刚的险境,的确收到消息说安陵禹灝离开军营去接应重要的人,而且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原本是打算和安陵禹灝正面交锋的他,想给其一个警告,却也没有料想到会遇到山体滑坡,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此刻正在昏迷中的男子会节外生枝的救别人,而自己竟然正好撞到滚下的巨石上。
在那一刻独孤傲发现了更有意思事,那就是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在安陵禹灝的心中,远远要比他想像中重要的多,那么抢走萧堇墨,岂不是让这场游戏更加精彩呢?
就在巨石已经撞到萧堇墨的额头时,独孤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把萧堇墨揽在了怀里,虽然也擦伤了头部,但至少不是全力的撞击,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看来赌你,是赢定了。”独孤傲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军营驻地,军帐中)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坚决不可以。”听了来龙去脉的李潮汐态度坚决。“小皇子,清平帮您应该是清楚的吧,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你也知晓很多,尤其是那个叫独孤傲的帮主,更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怎么可以去冒险?那明明就是为你设好的陷阱,请君入瓮啊!”
“你们的小皇子啊,现在明知道是陷进,也甘愿跳下啊,就别说是陷阱了,就是地狱也无怨无悔。”子夜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皇子,这件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你现在不仅是萧堇墨的朋友,更是我们外面这些数千士兵的将领啊。”李潮汐完全不理解为何平日都能从容应战的安陵禹灝,自从遇到萧堇墨的事情后,就不能理性的思考了呢。
“我说潮汐啊,你是真的不懂你们的小皇子,还是故意刺激他呢?”子夜故意的说道。
子夜看着一旁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安陵禹灝,今晚这般沉着冷静的他,还真是让子夜有些刮目相看,的确是在军营中历练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凡事冲动的少年了。
“人我是一定要亲自去救的,办法我也想到了,这是一步险棋,现在就剩下你的配合了。”安陵禹灝忽然站起,深眸熠熠闪光。
第一百零四章
(军营驻地,军帐中)
子夜和李潮汐顿时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安陵禹灝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
“小皇子,切不可以身试险啊!”李潮汐似乎还是不罢休的提醒道。
“为了萧堇墨,我也会自有分寸的。”安陵禹灝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子夜,你随我出来一下。”
子夜看看李潮汐,知道安陵禹灝去意已决,现在肯定有什么好的主意了,也便没有多加阻拦,随着他出去了。
(清平殿)
独孤傲竟没有慵懒的侧卧在长椅上,反而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老大的屋子里怎么会多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呢。”五爷这才了解事情的原委,终于把那一脸疑惑消失殆尽。
“那我们明天应该怎么办,这个安陵禹灝真的会按你说的一个人来吗?”疤四有些质疑。
“我看未必,身为安陵国的皇子,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来冒险吧?”一旁看起来略显清瘦的三爷略有所思。
“那也不见得,你没听外面的传言说,这个安陵禹灝与萧堇墨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患难之交啊!”有着‘事事通’称号的老二对于一些江湖传闻的事情很是知晓,帮中凡是需要了解一些人的底细的时候,都会请二爷出马的,没有他打探不到的事,难怪看着就一副能言善辩的机灵样。
“怎么?比咱们哥几个的感情还要深厚不成?”老五有些不爱听了。
“那还真是不好说了,就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木头人,都对他们两个的事略有耳闻。”年龄在几个人之中算是长辈的男子一看便是几个人的大哥,却也赞成老二的说法。
“果然游戏有意思的多了,明日来一个我要一个,来一群我留一群,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独孤傲志在必得的语气。
和众兄弟讨论完第二天的计划时,已经到了深夜,仰望苍天,星星竟也捉起了迷藏,一颗都望不见,只有一层淡淡的白纱笼罩着惨淡的月光,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有没有苏醒过来,独孤傲不知为何竟然关心这个人,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明天的行动还需要他,万一这还昏迷着,情况应该是对他们不利的。
想到这里,看来确实应该去观望一下,独孤傲浑然不知,自己其实早已经走到了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澜傲居’,是有多少个夜晚没有来到这里了,曾经一开门便会望见的叶澜,现如今该怎样去面对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向门口守卫的人点点头,两个清军便有礼的深鞠一躬后退下,独孤傲轻轻的推开房门,望见散乱着长发的男子依靠在竹窗旁,静静的看着今夜并不美丽的月亮,微弱的月光透过竹窗,星星点点的洒在那张绝无仅有的惊艳脸庞上,对于独孤傲的进来,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好奇,安静的亦如这月色,不问任何。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伤的还是不重啊!”独孤傲讨厌这样的表情,厌倦这种虚伪,为何明明一切都无所知晓,却还这般的冷静?是无视他的存在吗?
“谢谢你救了我。”对于独孤傲的嘲讽,似乎并没有一点怒色,反而有礼的开口。
对于萧堇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独孤傲确实被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时刻,被囚禁的人竟然还会说谢谢。“谢我?你拿什么谢我?”不知哪里来的愤怒,对于这样一个在安陵禹灝身边的人,还会满口的仁义道德,听起来是那般的刺耳。
“拿我威胁安陵禹灝吗?”萧堇墨听起来似乎是在询问,此刻心里却也清楚的很,他是善良,却不是不懂得思考,只是不愿意勾心斗角罢了。
被看穿的独孤傲被萧堇墨一语道破后,心底越发的不快,原本就是这样的事实,即便今日不说,明日也自会明了,却被眼前的男子轻描淡写的一出口,自己似乎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被这个男子不屑一般,说的自己如此卑鄙。
“就这么点答谢礼,怎么能抵你的一条命呢?”独孤傲快步走向前去,伸手便狠狠的捏住萧堇墨的下巴。
“那如你所愿,把我这条命收回去吧。”萧堇墨并没有反抗,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独孤傲就这么近距离的望着眼前视死如归的萧堇墨,那平静的气息亦如他的表情,独孤傲明显已经被激怒了,同样精致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而颈部的根根青筋却已经暴起。
瞬时抓起萧堇墨的领口,便把本来就很孱弱的他重重的扔到了床榻之上,还没等萧堇墨起身坐起,独孤傲早已经跨坐在萧堇墨的身上。
“竟然为了安陵禹灝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以为只要你死了,我就没有威胁他的把柄了吗?你知道比毁了他更痛苦的事是什么吗?”独孤傲双手撑在萧堇墨身体的两边,低声冷酷而邪恶的问询着。
“你杀了我吧。”萧堇墨把头瞥向了一旁,双手也侧捂住自己发红的眼圈,不愿意正视眼前有些狂躁的独孤傲。
“可我想到了比杀了你,还要让他心痛的办法。”独孤傲忽然抓住了萧堇墨的双手,一只手便足以牵制住的固定在萧堇墨的头上方。
就凭萧堇墨那微弱的力量,根本就无从抵抗,任由独孤傲轻触那还沾有血迹的领口,然后顺着胸口一点点的轻解开衣衫。
“你说这样的方法,可好?”贴近萧堇墨的身体,似乎是挑逗性的在耳边轻说。
“你何必勉强自己呢,你到底在报复自己还是安陵禹灝?”萧堇墨望着虽极力压制,却也被细心的他看得出独孤傲的手有些颤抖,也就觉得有些端倪了。
“你住口!”独孤傲被这么一激,反而更是变本加厉。
一把扯下萧堇墨额间包扎好的白纱,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撕裂,独孤傲吻向了那渗出丝丝血迹的额间。
“难道你没有在乎的人吗?”萧堇墨终于不争气的流出眼泪,滑落到耳际。
独孤傲突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看着身子下那虽然娇弱,眼神却无比强韧的萧堇墨。
萧堇墨发现了独孤傲的异常,接着问道:“她不会伤心吗?”
一双温暖的手忽然温柔的擦拭去了萧堇墨的泪水,继而拿回双手,用力的搓了搓着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