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即便手脚软绵无力,红色的伤痕犹新。一双眼睛却是亮如寒星,就像一匹雪狼锐利肃杀。即便是打着哈欠,也是气势凛然。
龙祈天沉着脸,一路上一动未动,脑子里却心思翻转。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动,带来单调的声音,在百无聊赖的寂静之中,仿若要消弭所有的斗气,似是死气沉沉。但是龙祈天却不敢放松片刻。他知道龙云寨的兄弟很可能就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冲出来营救他。
即便他再怎么谅解上官的恨意,却着实无法原谅他对龙云寨兄弟的所作所为。
咄咄的马蹄声响在耳边,龙祈天抬了一下头,一匹乌云踏雪的宝马在他的身侧减慢了速度,俨如悠闲踱步。
龙祈天再抬高头,就见上官一袭白衣翻云华而不奢,于马上的姿势笔挺高挑,身形纤合有度,乌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根蓝丝带束起,容颜冷然堪称俊美无匹。一双凤眼细长,琥珀色泽的眼眸中透出清冷的光泽,就如同晨光照在初雪上的乍冷微寒,令人瑟缩。
此时此刻,他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瞳正凝着冷意直逼龙祈天,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物件,透着一股邪冷,令人顿生压抑之感。
驾车的士卒虽然不在冷风眼之中,却无辜的冷风刮到,霎时间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竟是恨不得弃车而逃。对于上官流懿又敬又畏,而畏多过于敬。所以是怕,他怕这个长得好看之极的男人。
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上官流懿身后的穆青穆白,上官流懿就是一个无论到了何处都让人无法忽视的人。
“怎……?”龙祈天张张口,想问他什么。上官流懿却忽然临空抽了一下马鞭,只听着破空一声响,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原本寂静的空气中更显得沉寂。走在斜前方的和尚,此时此刻竟恍惚觉得烧伤的脸连着脖子都一阵阵的抽疼。
“给他水。”上官流懿冷声道。
龙祈天愣了一下,原来是他方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是,是。”驾着囚车的士卒立即掏出皮壶喂了龙祈天一口。这位兄弟吓得手哆嗦,控制不住力道,灌得龙祈天一阵猛咳,水呛得从鼻子里出来。
龙祈天暗自叫苦,心说,与其咳得这般受罪,还不如渴着痛快。于是眼神便很是哀怨。只可惜士卒喂完了水就急急忙忙转回身去,没能接收到他的怨念。可这却叫一旁的上官流懿收在了眼底,便冷哼出声。
龙祈天抬头看着上官流懿,颇为无奈地讪笑,“……”
若是双手完好,此刻必定会摸一下鼻子,表示尴尬。
“给我看好他,他可是重要的诱饵!”龙祈天冷声道。言下之意就是谁再敢渴着饿着他弄坏了他,就自己个儿看着办,趁早挑块干净的地儿。
龙祈天暗自嘀咕了一声:小心眼的男人。
可他的旧时毛病又犯了,嘀咕的声音有些响,叫上官流懿听到了,顿时杏眼一瞪,恼怒道:“你说什么?!”
龙祈天当即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就在此时马啸冲天,一道影子踏马而来,杀气飞腾带着冷冽的寒光冲着上官流懿而来,竟是不死不休的杀招!
龙祈天的头撞在了囚车的铁栏杆上,发出一声响动,眼睛里满载着紧张凝视着眼前顿显杀机的场面。
来人一袭玄色衣裳,用的是如青苔色靛青的古剑,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却也是这道狰狞的伤疤给他平板无奇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和肃杀。
此人是龙云寨的四当家叫做萧平,一柄古剑沉重至极,加之天生神力竟是一般人难以抵制。上官流懿眼中的光一冷,手腕处一转,挽起一个剑花,看似单薄无比的剑锋竟是挡住沉重的古剑,只听着“嗤”的一声,击出了火花。
龙祈天觉得心口一阵闷疼,竟是紧张的,他呼出一口气,双方都是他重要的人。
上官流懿一股阴寒的内力直逼萧平,凭借着高深的内力硬是让萧平后退了数步,随即上官流懿一声喝:“抓起来!”
以毁了面的和尚为首,七个恶人摆开阵势。驼背老头的千丝网打头,只见他脖子一缩,将脑袋压低了,竟从身后的驼峰里飞出数以百计细丝,竟像是蜘蛛的网一般密密麻麻,瞬间就收拢,俨然要成茧状。
原来这驼背老儿确有些小驼背,但他又在一层特制的衣服里藏上千根银丝,厚厚银丝堆积在背部,使得驼峰看上去甚是厚,便有了驼背老的称号。
眼见着成茧的银丝要将萧平捕捉住了,只见他足尖一点使出了一招“龙行在天”,便一飞冲天,犹如破茧而出,厚重的青苔剑一挥,剑气万千竟然斩断了大半的银丝。
这刻间,恶人饲蝎人朝空中扬了一个布兜,几百只暗红色的蛊蝎朝着萧平砸去。
这些恶人的招数着实千奇百怪,甚至恶心。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上官流懿洁癖发作,皱紧了眉头。如果可以他是一点不想看。于是他便睨了囚车内的龙祈天一眼,见他面露紧张之色,禁不住讥讽道:“在担心什么?是怕他死了,还是怕你自己无法获救?”
龙祈天的额头有些红,因为他方才在上官流懿被偷袭的瞬间撞上了囚车的栏杆。此刻额头已经红肿了起来,颇像是似有犄角破皮而出的样子。上官流懿有些愣,随即便想笑,嘴角勾起,嘴唇抿着,一时间犹如晨花乍放,啵的一声,刹那芳华。
龙祈天愣了一下神,眼神灼灼地盯着上官流懿,那其中意味繁杂,最后凝成了祈求。他叹了一口气道:“别杀我四叔。”
上官流懿寒着一双眼睛瞪着龙祈天,心绪烦躁,如同山雨欲来,气场压抑,有着暴怒之势。
龙祈天微讶,看着上官流懿,只见他心胸起伏了一下,眼睛里的寒光尤为冰冷,就连闷热的沙漠也变得清凉起来。龙祈天甚至觉得脖子凉飕飕。他甚是不解,不知自己哪里又触摸到了上官流懿的逆鳞。
岂知上官流懿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龙祈天顿住,最后才说:“我是求你。”他只是觉得讶异,为什么上官会以为他在跟他谈条件?还是说自己其实是握着什么讲条件的资本的,只是不知?难道说……是那晚上用内力助他脱险?
龙祈天忽然脸色涨红,一想起那天晚上做的那销魂的事情,他就禁不止施施然,恍如上了美妙仙境,不知云里雾里。
“哼。”
上官流懿的一声冷哼让龙祈天清醒了一些,他紧张地撞在栏杆上,巴望着战局,他四叔的青苔剑和他的巨阙同为重量级的古时神兵,威力不容小觑。只是四叔年轻时伤过经络,此刻却是空有神力,所发挥出的内力不若鼎盛时期的十之五六。
果真如他所料,七个恶人奈他不得,只是上官流懿身边的那两个护卫穆青、穆白一出手,萧平就顿感吃力。
萧平微讶,没想到上官流懿身边的护卫竟也有这等身手。他便不敢怠慢,立即吹响了口哨。
霎时间,峭壁山崖上冒出了黑压压一片人头。这帮马贼都是久经历练的熟手,利索的将绳索一抛,竟是迅速地从山崖上滑落下来。一时间人声马嘶杂乱无章,那些马贼的手中都举着大镰刀,那镰刀比普通的庄稼地里用的要长得多,也更锋利。随着绳索滑下之际,一刀一个,收割了那些杂鱼士兵的性命。
那些马贼都不是正规军,各个嗷叫着颇具土匪的风范,兴奋之极又矫捷之极。
就在此时上官流懿抬起手,白衣长袖在人群里醒目异常。上官流懿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他的气势却彰显了出来,众将士全都不等黄啸峰下令,上官流懿让退便退,一点未拖泥带水。
那刻间,龙祈天觉出了不对劲,朝着众弟兄喊叫,让他们退开,但龙云寨的马贼们杀的正是兴起,何况这些士兵如此无用,而他们又人多势众,足有上千人,噪杂间便没有将龙祈天的话放在心上。
龙祈天扭头死死地看着上官流懿,也不管脖子拧得疼不疼,只管看着上官,只见他的脸上出其意料的平静,无喜无怒,却是比他生气时更令人心寒。他足下的乌云盖雪宝马通灵性,此刻不安地踏着马蹄。
“放!”上官流懿运起气,声音辽远,清悦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如同鬼魅之音霎时骇人。不知何时藏匿在山崖两旁的士兵冒了出来,竟是不曾被龙云寨的人发现。
原来这数日来,上官流懿在山谷里打转并非没有目的,一则摸清了地形,二则布下了重重陷阱。这便是一个——地缚阵。
霎时间,松软的沙土之下冒出了无数被冰冻起来的沙柱……锋利尖锐的沙柱刺穿了皮肉,一时间鹫鸟盘旋发出兴奋的鸣叫,山谷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龙祈天的囚车在阵法的正中间,无惊无险,只是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一下子就死了百余人!
龙祈天扭着头死死地盯着上官流懿,他的脸上依旧是无悲无喜,绝色冷然。
冷绝的声音响起:“统统拿下!”
万余将士蜂拥而至,瞬时就包围了马贼。
第二十四章
风,不懂人情世故,闲散地吹拂而来,撩起灵堂内的白帆。
长明灯发出惨淡的橙光,在风中飘飘忽忽的蹿动着,照在盛着尸体的棺木上,反射出诡秘的黑紫色光辉。整个灵堂里都弥漫着特殊的气息——浓郁的植物油香,在寂静的灵堂内,这种气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这是死亡的气味。
灯影里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色锦袍负手而立,顷长的身形,一束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挽起,孤高冷颜,绝傲倾城。
他只是那么站着,琥珀色的眼瞳中流光宛转间带着丝丝冷意,那宛若实质化的冷邪杀气,几乎刹那间就让堂上的气温降到了冰点,灵堂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稀薄压抑。令将冰冷的空气呼吸进去的人们都感觉胸腔里刺刺的疼痛起来,随之收敛了呼吸。
门外刮进来一丝冷风,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前的长明灯同时跳了一下。男人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无不屏住了呼吸,仿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跳跃着微弱的火苗的长明灯。
白衣倾城的男人忽然一扬手,宽松的袖子在空中舞出好看的弧度,刹那间,在风中“垂死挣扎”的火苗就这样骤然熄灭。利索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征兆,连阻拦都来不及。
龙九的妻子“啊”了一声,似乎受不住刺激,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刷白,几欲昏死过去。
龙在堂的双眼赤红,里头的恨意几乎化作刀剑,生生的撕裂劈碎了上官流懿。而上官流懿的面色不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冷漠的宛若修罗。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啪的一声响,一身狼狈的龙祈天被丢在地上,被挑断了的手脚无力得很,伤口处的痕迹尚未结痂,看上去刺目惊心。他被迫趴在地上,但是仍旧倔强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官流懿,仿若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龙祈天的狼狈让灵堂里的几个女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看着这个被姑姑婶婶疼着的孩子废了手手脚脚,皆是痛心无比,眼泪便溢了出来。
一直盘坐在地,低着头闷声不响的龙在渊,在看到伤重的龙祈天后,平板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痛心的表情。
上官流懿终于露出一丝痛快之极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在龙祈天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凝结住了,他甚至不愿意跟他对视,烦躁地撇开了眼睛,这瞬间,不知为何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难受得紧。
“龙在渊,姑姑让我还你一句话。”朱唇微启,清清冷冷的声音吐露了出来,仿若浸过雪水,冷冽非常。“‘情断;恨难偿,唯命还。’。”
说话间,上官流懿呛得一声出了剑,眼见着带着寒光的剑身就要落在龙在渊的身上,怒火中烧的龙在堂终究忍无可忍,云集了全身紧存的内力挡了一下。他的脸色铁青,眼睛里迸射出邪冷的光,白森森的牙齿死死的咬紧,仿若要生撕了仇人的野兽,竟是凶恶无比。
饶是内功深厚如上官流懿也被龙在堂逼得结结实实地退开一大步,运起了内功来抵御,这才没有被伤。
这时间,上官流懿稳住身形,眼睛不自觉地扫向门口处的龙祈天,仿若在期待什么的心情随即跌入了谷底,心生出恨意,几乎要拆毁了这座灵堂——龙祈天的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竟显得异常的冷漠,好像仅仅是看着他如何收场一般,带着几分恨意。
上官流懿抬腿就是一脚扫向龙在堂。他中了“阎王命”,命悬一线不说,内功几近全散,便是结结实实地接了上官流懿一脚,顿时就趴在了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当家的。”他的女人惊叫了一声。一时间,龙在堂的脸色尤为难看,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