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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又不高兴了,正要说点儿别的,他忽然抬起手,示意我安静,然后把我往旁一拉。
……怎么啦?
我一阵疑惑,顺势看去,才发现另一侧的树下,隐约有两个身影。
那两个人相互一言一语的,像是在争执什么。
似乎说得很不愉快了,其中一个大声的质问了句……唔,说着什么那你怎么不为我想的话,跟着就一个闪身,由树下走出来。
那个人同我和李易谦打上照面,像是愣住。
我咦了一声,但来不及说什么,陈慕平就沉下脸色,然后越步走开。他走得不是往荷叶池的方向。
我愣愣的看着走远的身影……
每次见到陈慕平,他总是带着笑的,说话也是和和气气,从没听他这么大声讲话过,也没看他脸色不好过。
那一侧树下又有动静,我回神,转过头去。
但另一个人没有出来,仍然站在树下,似乎是拨动了树梢,所以才发出了声音。
李易谦忽然开口:「还站那儿做什么?」
「……」
那人没答腔。李易谦轻沉了口气,就朝对方走去。
我一愣,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就隐约瞧见那人的脸,不禁呆了一呆。
耳边听到李易谦冷淡的问话:「怎么?你该不是在哭吧?」
陆唯安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伸手就推开了李易谦,怒道:「滚开!」他大步越过,正好和我对上眼,像是顿了一顿。
「唯安……」我脱口。
「闭嘴!滚!」陆唯安打断,走来时往我肩上推了一把。
我张了张嘴,有些觉得委屈。
「站住。」
李易谦侧头过来,喊住陆唯安,跟着走近:「陆相真是养了个好儿子,遇到不如意,只会打会骂,让人闭嘴要人滚?」
陆唯安神情阴郁,脱口的语气有些恨恨的:「你也不过一个膏梁子弟,凭什么说论我如何?」
李易谦冷淡的说:「至少不像你,因为受着父亲庇荫,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也不知这句戳到了陆唯安哪里,他忽然一怒,伸手就一把揪住李易谦的衣襟,吼道:「我要真觉得理所当然,我就不会——」
「与我何干?」李易谦冷漠打断,抬手挥开了陆唯安的手。
陆唯安咬住唇,瞪着李易谦不说话。
李易谦沉默的抚顺他自个儿的衣襟,才又开口:「你要是真想解决问题,就不该同那帮人再胡混。」
陆唯安眉头一纠,像是又恼起来,「我胡混——」
「你也明白吧,他们亲近你,只不过因为你父亲。」李易谦打断:「他们甚或是他们的父兄,只是想着现在或往后,能从你父亲手上讨些好处,在朝堂上,他们的父兄一点儿也不会吭声,去违背你父亲的意思,根本不会真心帮忙。」
陆唯安像是一愣,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
「边关兵防有些紧张了。」李易谦只又道:「你若是聪明,又了解你父亲,应当知道他会怎么做……但在这儿之前,兴许陈家就会有行动,这么一来,即便有人想保,也保不了的。」
那会儿,李易谦对陆唯安说了一堆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但还是第一回,听他对陆唯安说那么多话,以往他俩总互相不理会,虽然是没吵起来过。
倒是,陆唯安好像是懂的。他听完后,虽然一声不吭,但脸色和缓多了,默默的走在我们后面,一同去到荷叶池那儿。
自从他和陈慕平开始闹不愉快后,有时就会没出现在班里,而是和别的班一块儿听课。
因此,每个人瞧见他来,都不禁有些讶异。
倒是这一堂课,陈慕平没到……
席夙一知道后,也没说什么,一样板着脸,用低沉的声调讲起课来。
相比起来,在外头听课,气氛是没那么闷,可却同先生距离更近些,稍微分神都会被发现,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分心,脑子里一直转着李易谦说的那些话,可半点儿都没想明白。
课一上完,陆唯安谁也没等,径自一个人走了。
我本来想喊他,但一点儿也来不及,旁边听到李易谦说要去书室。
「那我也去。」我就说。
李易谦一顿,像是意外的看来:「你不用去书库那儿?」
「唔,因为傅先生说,平时去个两天就可以的。」我解释:「他还说,要是我想念书,不如去书室,那里比较安静一点儿。」
傅宁抒这么说的时候,我本来还觉得不同意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一阵柳先生总要去书库那儿找他。
……我可一点儿都不想碰到柳先生。
「……是么?」听完解释,李易谦目光微垂,低道了这声。
「快走吧,不然占不到位子。」我催促他。
李易谦抬起眼来,就嗯了一声,跟着迈步。
「李易谦,你方才和唯安说得什么呀?我半句都听不懂……」我趁机抱怨。
李易谦顿了顿,往我看来,脸上隐约凝重。
「路静思,那些不干你的事儿,你听过就忘吧。」
我愣了愣,困惑的脱口:「都听见了,要怎么忘呀?」而且,怎么能说不干我的事儿嘛!
比起来,我和陆唯安要好一点的……
何况……
我记起,上回陈慕平拜托我帮忙的事儿。
「——反正你就别去记住。」
李易谦皱着眉,又这么的道了一句:
怎么可能嘛……我含糊的咕哝。
「听见没有?」
我只好先回答:「……好啦。」
真是强人所难嘛……
但要是又和李易谦争辩,肯定说不过他——总之,就记得不要再对他问起这个事儿就是了。
一百零一
当晚吃饭时,餐室里难得闹哄哄的,每个人都在说论一件事儿。
我听了一段,实在吃惊。
李易谦神情倒还平淡,一样吃着饭。
丁驹打了饭菜,转眼瞧见我们,就凑过来坐,一边啧啧的道,说着不敢相信,陆唯安居然会和人打架。
听说打得非常激烈,连同劝架的人也被打伤了,柳先生很生气……他又说。
为何柳先生要生气啊?我不懂。
柳先生是负责那个班的嘛……丁驹吃了口饭,一边道。
我恍然点头,跟着才想到,现在陆唯安犯事儿了,那……唔,不就表示傅宁抒得出面处理了?
唔,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罚陆唯安……
到底陆唯安怎么会和人打架呀?我忍不住好奇。
可是,我才脱口问,丁驹都没回答,就让李易谦横了一眼打断,要我俩别去搅和。
才不是搅和,我是担心……我不禁咕哝。
多大的事儿要你担心?
李易谦就这么的回了我一句,就催促我快些吃完,早点儿回房休息。
还以为要到很晚的时候,才能等到傅宁抒的,可是我从澡堂回来时,他人已经在房里。
他和平常一样,坐在书案前,手里翻着一本书。
咦?这么快就处理好啦?
我关上门,赶紧去把东西摆好,跟着拿了条布巾,往湿发捂了两把就丢开,然后去到书案那儿。
「先生……」
傅宁抒抬头看来,轻皱了下眉。
「头发怎么还滴着水?」他开口,跟着站起身,去到屏风后,只一下又出来,手上多了条布巾,「过来。」
我喔了一声,听从的走去,让傅宁抒帮忙再把头发擦干些。他的手势很轻又仔细,像是把每根发稍都拭过一遍。
我抬眼瞅向他,见着他目光低垂,很认真的样子,心头隐约一阵赧然,不知怎地,就有点儿局促,不敢乱动。
傅宁抒忽然停下动作,往我看来,微微一笑。
「做什么紧张?」
他说着,松开我的头发,然后低下身来。
唇被轻轻的吻住,只一下又分开……
我对上傅宁抒的视线,微微的脸热,可又觉得安然满足。
傅宁抒直起身,一手摸了摸我的脸,跟着手一低,手指捋过我垂到肩膀下的一绺发丝。
「似乎又长了一点儿。」他看着我,打趣儿似的道:「得更注意梳理一下了。」
我隐约羞窘。
唔,我的头发长得一点儿都不好,每次洗完擦干,都是又蓬又毛的。
「我去绑起来。」我闷闷咕哝。
「不用了。」傅宁抒拉住我,嘴角微弯:「都要睡了,还绑什么?」
「喔……」
说得也是。
不过我还是去拿了梳子来,但让傅宁抒伸手取走。他三两下就帮忙我梳理好,比我自个儿弄得还整齐。
可也难怪的,他的头发总是打理得很好嘛。
听我赞叹,傅宁抒只笑了一下,就搁下梳子。
「你还要看书么?」他问。
「哦,不要了,今儿个下午已经念过两遍。」我脱口,跟在他后头,一块儿走到书案边,「李易谦讲解的很清楚,一点儿也不输……唔,不是,比柳先生好很多。」柳先生太文诌诌了。
傅宁抒笑了一下,「要是让柳先生……」
正说着,他忽地停住,隐约往门口望去。
我觉得疑惑,跟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傅宁抒伸手按了按我的肩,示意我静声,就径自的走去开门。
我瞧着傅宁抒把门开了半边,他倚着另一边未开的门,正好遮住了外头来人身影,也挡住了里头。
我听不清说话的是谁,但能肯定不是林子复。
要是他的话,一早就进来了……
那人没说得太久,一会儿就离开,傅宁抒再把门关好。
「先生,那是谁呀?」等傅宁抒走回来,我好奇的问。
傅宁抒像是在思考什么,听见只唔了一下,半晌才道:「只是来传话的……好了,你不看书,那就收拾睡吧。」
我喔了一声,动手收起东西。
脑子里却忍不住要去想他的话,不知是谁要人来传话的?这么神秘,而且——啊!对啦!
我停下动作,望向傅宁抒,有点儿犹豫。
……他应该去看过陆唯安了吧?
「先生……」
「嗯?」
「唯安他……」我还是脱口。
「他没事儿。」傅宁抒打断,边翻著书,边道:「不过,打架难免破皮流血,但也只是小伤,上过药歇个几日便会好了。」
我恍然点头。
但是……我支吾又问:「那……他要受罚么?」
傅宁抒往我看来。
还以为他会说别管的,却听他平淡的道:「书院自有规矩,谁都要遵守,犯错闹事儿自然要罚。」
「可是,我觉得唯安不是会打架的人。」我忍不住帮陆唯安辩驳:「他那么怕疼,也没什么力气,打架可要出力的,手会很痛……」
说着,我想起下午的事儿,不禁顺势讲了一遍。
「他和陈慕平吵得很凶,但也没打他啊,后头,又很后悔……」我一股脑儿的说:「连李易谦都看不过去,还过去安慰,说……说……」唔,说什么去啦?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反……反正是一大堆话,唯安听完之后,就乖乖的回班里上课,只可惜,陈慕平没来。」
讲完这一长串,我忍不住喘了口气,可却没听傅宁抒吭一声。
我瞅向他,「先生……」
傅宁抒才开口:「你呀,说了这么多不累么?」
我挠了挠脸,老实脱口:「不累的,就是有点儿口渴……」
傅宁抒轻笑一下,摇了摇头,跟着又默了一默,才像是叹道:「这件事儿,我自有主意……好了,你去睡吧,明早不是还要考试?」
唔……
早知道傅宁抒会这么说——他是个先生,又负责管束我们这个班的学生,当然不会告诉我决定了。
我只能怏怏的喔了一声,把最后一样东西收进书箱。
结果……有点儿出乎意料。
传出来之后,书院上下都在议论。
因为院长和陆唯安有些关系,所以不介入处置,全权交给柳先生和傅宁抒。
柳先生一向很重规矩,而且严厉,加上似乎一开始,是那姓孔的人先动手,因此决定把他罚去思过斋禁闭,足足要关上一月。
至于陆唯安……
唔,也不知这个处罚是轻还是重,他的处罚时限也是一月,每日都要把书院近靠正门的前后院子,以及左右回廊打扫干净。
丁驹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要我扫地扫一个月,我宁可去思过斋。」
我咦了一声,就脱口:「可是,那要关一个月啊。」
丁驹哎了哎,伸出一根指头对我摇了摇,边道:「小呆瓜,你想得太简单了。孔家哪能让自个儿儿子关上一个月,要不了多久,话传回去,柳先生受了压力,还不把人给放出来?」
说着,他耸了耸肩,「就算没有放,关在那儿也没有不好,吃穿用度都不会短少,又不用早起集合,也不必赶着听课。」
前一段,我听得懵然,后面的就懂了。
想一想,好像……关禁闭真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