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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诚见是肖爹问话,心放回了肚子里,老实答道:“我父王向来随性,大过年一个人招呼都不打跑到江南去游玩也不是没有的,他从来也不强求我守着什么规矩老例儿的,出来的时候已经和父王母妃都打过招呼了,说是吃完饭再回去。”
肖爹点了点头,又是给李恪诚倒水又是递瓜子的,那殷勤劲儿让李恪诚千疮百孔的心灵得到了一丝安慰。果然这一窝狐狸里,还是有只绵羊的。
吃过饭,向来不做粗活的李恪诚看着肖家三口人忙乎着收拾打扫,也不好意思在一边坐着,见肖子夜要去洗碗,忙跟过去讨好地说道:“我来吧,你怕冷,又没热水,回去陪你爹和你干爹说话吧。”
肖子夜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洗碗?我家可就这么一套瓷器,你别再给我打了。”
“打了我赔你一套新的。”
肖子夜没说话也没走,他往李恪诚背后一站,顺势就倚在了李恪诚背上,听着李恪诚手底下不断传来碟碗轻碰的声响。
“夜儿,大过年的,秦嬷嬷的丧事不好拖着,我也不想让父王知道给他添堵。回去我把秦嬷嬷装棺,让人送北门外先埋了,然后咱俩再把她起出来如何?”李恪诚被肖子夜倚着后背,也没觉得累,反而心里还挺熨帖的。
“全依你,不过答应给我的酬劳可是一两都不能少。”肖子夜的语调淡淡的,倒不似往常提到钱的时候那么兴奋。
“我哪敢啊,少了我的也不能少了你的啊。”李恪诚明白,肖子夜这么喜欢钱不是没由来的。肖家最穷的时候,魏璇和肖伍同时生病,两个人差点就丢下四五岁的肖子夜去了,肖子夜怕了,那种怕没经历过的人体会不来。
“洗好了。”李恪诚转身将肖子夜拉过来,邀功似的指着木盆边上的碟碗。
肖子夜拿起来轻轻一揩,还真干净,心下还想着:这小王爷看不出,还真会干活。其实真相是:老百姓穷,家里炒菜都没多少油,哪有涮不干净的。
李恪诚突然觉得手上一暖,就见肖子夜正拿着下午从他怀里掏走的帕子给他擦着手。擦完把帕子一折,顺手塞回李恪诚的衣襟里,道:“回到家东西拿出来就洗好了,放炉子上烤干的,别嫌弃。”
李恪诚往日里挺精明的人,一听这话笑得颇有肖爹的憨厚风范,还把帕子拿出来闻了闻:“怎么会嫌弃,好香。”
肖子夜非常不注意美人形象地白了李恪诚一眼。
“傻样。”
5、第五章
李恪诚初一晚上一回府,就打发下人把秦嬷嬷运出北门安葬了。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李恪诚陪他母妃去外家当了一天的孝子贤孙后,就叫人传话给肖子夜,约大年初三寅时三刻在北门外的坟地见。
肖子夜听了信儿就开始在心里骂李恪诚:本公子喜欢睡懒觉你又不是不知道,非要约这么早是闹哪样!
肖爹看宝贝儿子裹着棉被缩在火炕上,一脸凶相地撕咬着李恪诚特意让传话人一道送来的蟹黄包,忍不住为女婿说两句好话:“你们不是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办了嘛,可不要选个人少的时候。这要是换了我,肯定是大半夜叫你去,寅时三刻已经挺晚的了。”
“爹,到底谁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总向着子端说啊。”肖子夜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他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肖爹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按理说,都不是亲的。”
肖子夜郁卒了,连带着魏璇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肖爹太实在了点。
“那姓李的小子要是不能时时刻刻体贴着子夜,我们凭什么把子夜嫁给他。”魏璇瞥了肖爹一眼,看得肖爹哆嗦了一下,委屈地嘟囔道:“又不是我不体贴你……”
话没说完,又被魏璇狠狠横了一眼。
“人家是小王爷,咱家是身在贱籍的,小王爷看得上子夜,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肖爹识相地把话题扯回肖子夜身上。
“小王爷怎么了,做了咱们家女婿就要按咱们家的规矩来。”魏璇在肖子夜的终身大事问题上向来是极有原则的,丈母娘架势十足。
“你们……”肖爹刚要开口,就见肖子夜从炕上站了起来,披着个棉被,居高临下,脸色极度阴郁地看着他和魏璇。
肖爹开始冒汗,“儿子你……”
“爷什么时候嫁给李恪诚那个王八蛋了!”肖子夜爆发了,“爷是男的!你们还真想把爷嫁出去啊!”
肖爹被他儿子的咆哮镇住了,可魏璇完全不受影响,先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是不屑地打量了下肖子夜,最后云淡风轻地说:“本朝风气开放,娶男子为正室的事又不是没出过,你有什么不能嫁的。”
“那为什么不是爷娶李恪诚!”肖子夜不小心着了他师父的道。
“噗……咳咳……”魏璇一听这话呛茶了,肖爹赶忙上去轻轻拍魏璇的背帮他顺气。
魏璇缓过劲来站起身,左手在自己鼻梁处比了比,右手在头上凌空比划了下,不怀好意地笑道:“差这么多,你压他?”
肖子夜内伤了,继续裹了棉被蹲炕角去了。这回变成了面向墙角……
肖爹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背影,好大不落忍。“哎,说两句就完了,何必揭他短,明知道他斗不过你。”
魏璇端起茶杯继续喝,表情那叫一个惬意:“不逗逗他,日子多无聊啊。”
虽然魏璇和肖爹嘴里说的有模有样的跟真事儿似的,可作为当事人的李恪诚却不清楚肖妖孽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由于是秘密行事,李恪诚出来的时候没带随从,他是从王府翻墙出来的。新年这些日子长安风大雪也大,李恪诚坐坟地里,抬头看着快要落下去的月亮,听着耳边刮过的一阵阵阴风,脑子里闪现出他和肖子夜旖旎的每一幕。
确实没见过肖子夜对别人也这样,可肖子夜也从没说过喜欢自己,这妖精心里到底怎么看自己的啊。
肖子夜按照李恪诚给的地址寻到秦嬷嬷的坟地的时候,就看见漫天飞舞的经幡纸钱中,一位相貌英武俊美的男子望着月亮,脸上时不时闪过一丝古怪的红晕,眉间还挂着几许愁思。从小到大都没怕过鬼的肖子夜打了个寒战,默默念了一句:无量天尊,妖气散开。
“夜儿,你可来了。”李恪诚看到肖子夜站在几步之外嘴里念念有词,还以为是仵作这行的什么规矩,只等他念完了才迎上去。
“你在这想什么呢?”肖子夜好奇地问了一句。
李恪诚一愣,脑子突然间就不好使了,平时在朝堂上随口就能扯谎的小王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干脆选择实话实说:“肖子夜,在你心里,我到底算……”
小王爷脸皮厚度有限,在肖子夜无比纯情的桃花眼闪亮亮的注视下,话音儿越来越小,最后也没说完。
“子端,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肖子夜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李恪诚捉摸不清他的神色。略带着几分羞涩意味的话,把李恪诚的心整个烧了起来。
“夜儿,我……”李恪诚一把握住肖子夜的手,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
肖子夜抬起头对上李恪诚情感澎湃的双眸,一字一字认真地说:“没有你,我就不能去醉风楼吃西红柿炒鸡蛋;没有你,我就没有火蚕丝的衣服穿;没有你,我生活的内容就只剩下被()干爹欺负还没处撒火……所以,子端,我离不开你!”
看着已经石化了的小王爷,肖子夜撇撇嘴抽出自己的手,还在李恪诚的斗篷上擦了擦。
“心理素质这么差,你是怎么在朝堂上混的。”肖子夜说着在李恪诚腿上踹了一脚,指着插在秦嬷嬷坟头旁边的铲子道:“干活了,难不成你还指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去挖坟?”
李恪诚失魂落魄地拿起铲子,一下一下跟提线木偶似的铲着,心里默默滴血:秦嬷嬷,你带着我一起去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除了我两个爹,你是我最重要的……”肖子夜眼神飘向远方,轻轻吐出几个字,而后眼眸微垂,在心里把话补完:银票和饭票。
“你说什么?”李恪诚精神一震。
“没什么……”
李恪诚良好的自我感觉回来了,手上也有劲了,挖的更卖力了。我就说嘛,我对夜儿这么好,他怎么可能那么绝情呢,还是脸皮薄不肯承认罢了。
看着回了魂的小王爷,肖子夜强忍住笑意腹诽道:这人真的是那个少年有为的小王爷吗,活脱一个二傻子,真是……
李恪诚文武双全不是吹出来的,当肖子夜看到李恪诚手掌在秦嬷嬷的棺材上凌空一吸,生生用内力把那口实木棺材起了出来的时候,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相较之下自己略显瘦弱的胳膊腿,肖妖孽崇拜的目光中少不得还要带上几分嫉妒。
待开了棺,秦嬷嬷尸体的状况把上过战场的小王爷吓了一跳。这才两日的功夫,秦嬷嬷的尸身已经黑得跟碳似的了。
肖子夜只看了一眼,就老佛爷似的吩咐李恪诚道:“重新埋了吧,不用看了。”
“啊?费了这么大劲,你就看这一眼就行了?”
“嗯,我已经知道秦嬷嬷是怎么死的了,你一边埋我一边跟你说,节省时间。”肖子夜紧了紧自己的棉披风道:“我都快冻死了,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李恪诚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肖子夜身上,道:“我干活都出了一身汗了,先给你披着吧。”
肖子夜打赏了李恪诚一个甜甜的微笑,也不卖关子了,开始给李恪诚讲秦嬷嬷的死因:“她死于一种名为‘墨霜’的剧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感觉困乏眩晕,只要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中毒者从外表看会和睡梦中自然死亡一样,可嘴唇内侧却会变得漆黑。一般封入棺材六个时辰之后,死者的尸体也会变得漆黑如碳。若是一直不入棺,尸体是看不出任何异常的。”
“这毒还够机巧的,倒是从未听说过。”李恪诚一边填土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测会是墨霜了?以前可是见过?”
“嗯,这种毒是大内秘药,一般用于暗杀重要人物。”
“大内的秘药你是怎么知道的。”涉及到朝廷的事,李恪诚本能的生出一种警觉,“秦嬷嬷不过是王府的一个老仆,还犯得上用这种药弄死?”
“我十岁的时候就把长安府内存下来的所有验尸的档案全看完了,自然知道这种毒。”肖妖孽说到自己的长项,忍不住得瑟了一下。
长安府内的存下来的档案有多少,李恪诚是知道的,对于肖子夜如此博闻强记,李恪诚很吃惊:“十岁?!你神童啊。”
“那是。”肖子夜自恋地点点头,“难道你以为本公子名满帝都全靠一张脸?”
“呃……怎么会。”李恪诚赶紧赔笑脸,“不过你能让长安令开内库随你翻阅,真是不简单。”在李恪诚的印象里,长安令王简可是个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人啊,有时候连他父王的面子都不给。这内库里的档案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怎么就让肖子夜看了呢?还是在肖子夜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放他进去了。
“因为王大人觉得我可爱。”
“……”跟这个妖精不能认真,李恪诚默默告诫自己,还是改天找王大人问问吧。
重新安葬了秦嬷嬷,李恪诚把铲子一扔,对肖子夜道:“原本还不想惊动父王,现在看来是不能瞒着了。”
“那我就管不着了,我就是个验尸的,不管办案。”肖子夜想了下,补充了一句,“事涉皇家我招惹不起,你赶快给我结了银子,咱俩好清帐。”
“嗯,我下午就让人把银子给你送去,我先送你回去补觉吧。”李恪诚不知在想什么,听了肖子夜的话居然没像往常一样装怨妇质问肖子夜他俩的帐还能不能算得清,倒让肖子夜有点意外。
“那走吧,你回去也小心点。”肖子夜淡淡地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会的。”
6、第六章
往日里到了卯初,上朝的大臣、做买卖的小贩早就把街市热闹起来了。可今天才是大年初三,朝廷休朝店铺歇业,天又没大亮,加之落雪的天气冷得要命,热闹的长安城大街上竟是不见几个人影,只听得风声呼啸。
李恪诚骑在马上,将肖子夜揽在怀里,迎着夹杂了雪花的北风,慢慢前行。
“这感觉真好。”李恪诚喃喃地说了一句。
肖子夜这厢冻得脑子都有点木了,冷不丁听李恪诚说这么一句,心黑手狠地在李恪诚腰上掐了一下。
“这感觉还好?我都快冻死了!你是不是已经冻出毛病来了?”肖子夜见李恪诚一脸柔情地看着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冬天衣服厚自己根本没掐到肉,总不能是李恪诚真的冻傻了吧。
“呵呵,突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