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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着他这个反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胤禩当然知道他这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躲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
宝白向来是最会察言观色之人，很快也明白了胤禛的意思。
倒是最近情绪大起大落的胤祯，缩在一旁看来看去，许久才发现自己被四哥给摆了一道。
“四哥，你……我……唉。”
第130章 出城
“四哥，你……我……唉。”
事情果然如胤禛所料，京城派来的军队在日落前赶到了山西境内。已是驻扎在太原府曲阳县外听候调遣。
因宝白对外身份是十四阿哥府上管家，所以这次也理所当然跟上了。
高福在主子身后磨了许久，却被胤禩一句‘给你放上半天假，买了什么银子府上出’就给欢欢乐乐轻轻松松的打发了。
他们一行四个人骑了马向城外赶去。
圣旨上言说此次来军皆凭四贝勒和八贝勒调遣，着实是让二人心中有了些底。
“你猜这次领军是谁？”胤禩凑近胤禛问道。
“不清楚，必不是老九或是老十。”胤禛想了想答道。
胤禩歪着头想了想，笑道：“我看未必。这次平匪虽是动用军队，却也只是一小撮兵，不过是起个威慑作用。若真是出战，靠的还得是本地兵力。因九弟与我搭配最为默契，皇阿玛派他前来的可能性大一些。”
“老九谋划自是一流，领兵打仗却还是年轻了些。”胤禛摇头。
胤禩笑了笑，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一行四人来到城门处，守城的侍卫看了一眼他们的穿着打扮，知其非富即贵。也不似对待寻常百姓一般刻薄。
只是笑道：“看几位爷是贵人扮相，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这傍晚出城可是要小心，咱关城门的时间可是早得很。城外山匪闹的厉害，几位别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看了看没有说话的三位皇子，宝白跳下马去，自钱袋子里取出些银子来递了过去。
“军爷，您看我们是自京城来此地做些买卖的，也不大熟悉此处的情况。这事还多亏军爷提点，这些银子且与军爷们买些酒喝，略表心意。我们几个天黑了还是要赶回来的，还望军爷给留个门才是。”
宝白这次虽然没有一袭白衣，却也是只着了件湖水蓝的长衫，看上去神清气爽。
那守门侍卫见他如此上道，便笑嘻嘻的让开，道：“那是自然，各位爷且放心出去。”
宝白骑上马，对那侍卫略一点头道：“多谢军爷了。”
出了城门后，胤祯眉头紧蹙看着宝白。
宝白转过头去，问道：“主子怎么了？”
“早先才到八哥府上的时候多一句话也是不说，连那整日里笑嘻嘻的十三也在你那里碰了壁。如今怎么如此会说话了？还一口一个军爷叫的顺嘴儿，你的位置不知道要比他高了多少，跟他那么好言好语的作甚？”胤祯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宝白对他笑了笑，答：“主子，宝白是您府上的管家。若是整日里只做个哑巴，那倒不如换了他人。再者今日之事，您几位都不肯屈尊降贵打点这些虾兵蟹将，若是被拖了行程却是得不偿失。宝白既然是十四阿哥府上的管家，那这些打点下人的事自是由宝白来做的。”
胤禩也在一旁帮腔：“方才倒是没有想到，也多亏宝白心思细腻。十四你也莫在这事上纠缠不休了，做正事要紧。”
胤祯想着自己哄了好几年的人竟然在一日之间便变成如此口若悬河，舌灿桃花。那灿烂的笑容竟然还不是对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宝白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转过头去安抚道：“不过是为了应付，宝白只有对着主子才是肯真笑的。”
这话倒是哄得胤祯心里立刻暖洋洋的，立刻挺直了腰杆。
一旁胤禩听了去，却是故意不满道：“宝白你这意思倒是对我也是假笑应付了？”
宝白赶紧摇头：“不是的，宝白怎么可能对贝勒爷您假笑应付！”
胤禩不禁笑了。他怎能不知宝白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自宝白进入八贝勒府邸后，哪里是个借住者的待遇，根本就是按照若贝勒爷一般的各种吃穿用度伺候。平日里府上的事多是他来打点，高福也是乐得轻松。加之胤禩平日里对他也是如亲弟一般的关心，宝白不是无良心之人，自是十分感激胤禩的。
“他是在使坏，与你玩笑罢了。”胤禛看着完全不着急的三人，对宝白说道。
宝白有些委屈的看着胤禩，却被胤祯给扳了过去。
“别对八哥做出那个表情。”
宝白疑惑：“什么表情？”
“哎呀，就是你那委屈眨眼的表情，不许你对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做。”胤祯有些不自然的嘟囔道。
宝白被他说的脸红，转过头去只是专心骑马赶路。
胤禩哈哈大笑：“小时候人小鬼大装深沉，长大了些倒是越发幼稚起来了。这小十四倒是只会倒长了？”
胤祯也是红了脸，反驳道：“我不过是遇见宝白的事情才会偶尔失去些理智，怎就是倒长了？八哥如此说来，倒是忘了自己做的那些幼稚事情了？”
胤禩冷哼：“我何时做过幼稚事情了，你倒真会倒打一耙。”
胤禛有些无奈大的阻止这对声音越来越高的兄弟俩，道：“快到了，你二人且消停一些。”
二人对视一眼，将头别开。
树林间隐隐约约可见些身影，却不像是京城里来的人。
难道如此赶巧，竟遇见山匪了？
四人心中皆是如此想法，互相看了看，收缰放慢了速度。
此处是在城北，也摸不清到底是哪一帮的山匪。只好观望一观望，手却都悄悄的按上身上所携兵器。
胤祯暗暗要将宝白拉近自己，宝白笑着摇头。自己虽是单薄，但是自保的能力却还是有的。
胤禛看向胤禩，胤禩对他笑了笑。假意低下腰提靴，自其中取出那把和胤禛的一模一样削铁如泥的短刀藏于袖中。
树林间的人似乎也在观望，两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动一步。
看来，不远处定是有什么陷阱，只等着他们过去。
其实援军虽是在前方不远处了，却也仍然有段距离。
胤禛有些懊恼，本以为今日出行无甚大事，身旁只是让影跟着，其余人留在客栈待命。对方人马也不知是多少，影加上四人之力，大概也能抵住。
那树林里的人影又近了一些，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不多时，几道黑影就自树林里蹿了出来。
第131章 交涉
不多时，几道黑影就自树林里蹿了出来。
黑影一行排开了六个人站在四人面前。
“几位这是哪去呀？”为首的一个黝黑大汉看着四人问道。
“赶路。”胤禛回答道。
黝黑大汉有些嘲笑的说道：“就凭你们几个白＼白净净的富家公子，也想夜行此路？难道这曲阳县城里没人告诉你们天黑出城会遇见山贼吗？”
“我等不过是有要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胤禛仍是平静的说道。
黝黑大汉笑了：“让山贼行个方便，与那与虎谋皮又有何异？”
“啧啧，”胤禩感叹道，“山贼还知道与虎谋皮呐！真是不简单。”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对面几个人立刻来了火气，最边上最壮的那个似乎都能看到额顶青筋蹦起，怒视着胤禩。
胤禩此时已恢复一开始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方才说话的那个并不是自己一般。
胤禛明白他是故意在激怒对方，也没多加阻止。
“尔等忒是不会讲话，瞧不起咱。那也好，让你们有命出来无命回去！”那个最壮的大汉举刀就要冲上来，却被方才那个黝黑大汉给拦了下来。
他问道：“先说说，你们到底急着要去哪里？看得出来几位也不是一般人物，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此路——”
一直沉默的胤祯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打断说道：“这路是朝廷开的，这树是百姓栽的。莫扯些个‘此树是你栽，此路是你开’的鬼话来。
那黝黑大汉嘴角难以控制的抽了抽，说道：“你是自哪里看得山贼一定就要说这些屁话？我不过是要说此路前方特殊，你们为什么要过去。”
四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明白这些人已经知道前方驻扎着军队的事情了。
“过去自是有过去的道理，问那么多作甚？”胤祯仍是冷冷说道。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看来几位并不怕我兄弟几个，倒是好胆量。不过，再好的胆量，放到你们这些狗官身上也是白放屁！”
说着举刀砍了过来。
还未近身，就被凭空出现的影给生生拦了下来。
本是要一起攻上的其余五个人生生的放缓了动作，观望着周围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人。
“还真是小看几位了，身边竟是隐藏着如此高手。看来前路驻扎的军队真的是在等几位了？”六个人中最显单薄的那个突然开口说道。
胤禛示意影退下，道：“既知如此，为何不让开？”
“我们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要剿哪一边的匪。”单薄男人说道。
胤禛回答道：“既说剿匪，又何分哪一边？自是以百姓康乐安居为重。”
单薄男人是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若是挟持了你们几个，那些军队自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是胆量和能力足够的话，那便来吧。”胤祯不知为何突然来了精神，上前说道。
胤禩在他身后轻道：“莫要挑衅。”
胤禛也是开口，说道：“若是你们足够配合，那军队自是不会做什么。”
“足够配合？怎么个足够配合？狗官们压的百姓民不聊生，你们这些京城来的也是些只会和他们沆瀣一气。还有那些叛徒，为了一己私欲和狗官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如在此，与你们挣个鱼死网破来的痛快！”为首的黝黑大汉突然发怒道。
说话之时，又举刀冲了过来。
“放肆！”这刀却是被宝白给拦下的。
胤禩为了让其防身，特地请了师傅来教他防身之术，他却选了旁的八旗子弟最最不屑的软鞭。平日里也不见他怎么勤练，倒是今日一个甩鞭竟将大汉手中的刀给卷了起来。
宝白轻轻甩了甩腕，把刀给丢了出去。
“这几位分别是四贝勒、八贝勒、和十四阿哥。尔等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胤禛几人本也是想着该亮出身份了，却不好自亮身份，倒是宝白先说了。
大汉几个顿住，面面相觑。
只闻得京城里来了几位大官，却不知到底是谁。来了便听闻要入山剿匪，却一直再也不见其他动静，想来必是受了这里狗贪官的贿赂。
“听闻四贝勒向来廉政，八贝勒也不是贪财之人，为何对那温保狗官却是言听计从？”单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样子。
胤祯皱眉道：“你听谁说的我们对温保言听计从？我等堂堂大清朝皇子，岂是他一句两句就能给蒙骗的？”
“你们如此在意我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山匪，却是不想着把这里肮脏的吏治给肃清一下。这堂堂大清朝，到底是你们这些达贵的天下，还是百姓的天下？”那黝黑男人开口道。
“此方吏治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改变的，朝廷整饬吏治也是需要时间。各位若是不想真被剿灭，还是归顺朝廷吧。朝廷自会保了各位的平安，百姓也不会失去各位‘大人’。”方才沉默着的胤禛突然开口道。
“那与东边儿那些叛徒又有何异？”那个鲁莽壮汉冷哼道。
“自是与他们有异。归顺朝廷后，你们是入市从商或是其他，仍可继续为百姓谋福，朝廷也会尽力帮助。他们不过是与些达贵贪官连成一派，做的是失民心的勾当。吏治不清，百姓何以安？”胤禛继续说道，言语间透着些激昂情绪。
那几个大汉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倒是退后让开。
那为首的黝黑大汉颔首道：“请给我们时间来考虑一下。”
“那好，想好了便去城东雍福客栈来找吧。”胤禛说完，便驾了马率先冲了出去。
“四哥，把落脚地告诉他们真的好吗？毕竟他们尚未真心归顺。”胤禩有些担忧的问道。
胤禛笑道：“我赌他们必会过来。”
扬鞭向前的意气风发倒是让胤禩十分喜欢，也扬了鞭跟了上去。
“方才宝白多嘴，四贝勒、八贝勒没怪罪宝白吧？”宝白靠近胤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