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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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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钟函怔忪。
  夜色之中, 男人的目光深沉,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珍惜,一如既往的俊美面容,认真的神色却依旧像是当年那个倔强的王世子。
  钟函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钟函一直看着韩懿,他不能回答他,就当他是残忍的吧,不愿意一口否决,断了这份情,也不能答应他,让贵为王爷的他放弃自己的所有,如若,不告诉他答案,他会和现在一般痛苦吗?
  两人对视,千言万语似乎都了然在对方的心里。
  韩懿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冰冷的祖母绿戒指摩擦过他的脸庞,如同泪水滑落的触感:“我等你,等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
  钟函点了点头,双眼微红。
  韩懿展颜一笑:“当你是答应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根白玉簪,交给钟函,“若你哪日想到我,便来找我。”
  钟函接过,低头不语。
  你温润如玉,俊雅淡然,于绿帘之中奏曲,素指落琴,犹如天籁,我无意遇见,痴缠而梦,一生不得休。
  那夜,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而来,韩王府如同一个隐秘的梦中局,来去的多情之人,无法抗拒。
  钟函乘坐马车回府,推开门,径直去了书房。
  点燃了灯火,钟函坐在书桌边,从袖中拿出了白玉簪,轻轻用锦帛包裹起来,放进了盒子里,又锁在了书柜的暗箱里。
  翻开前几日研究的琴谱,脑海中浮现了钟礼的事,正在深思之时,抬眸一看,只见燕惠一脸憔悴,正站在门口,微微笑了:“还在想曲子?夜深了,该睡了。”
  钟函心中大震,道:“惠儿……”
  燕惠披着外衣,道:“怎么了?”
  钟函道:“你怎么不歇息?”
  燕惠惨然一笑:“否则,又怎么知道,我的夫君夜里还去韩王府拜访呢?”
  钟函脸色发白,所持的毛笔掉落。
  “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燕惠伸出秀气的玉手,将毛笔拾起。
  钟函嗫嚅道:“我……我……”
  燕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不要骗我。”
  此话一出,钟函更是堵住一般难受,说不出半个字来。
  燕惠道:“函,去歇息吧。”
  钟函指尖发白,低着头道:“我瞒了你,是我不对。”
  燕惠伸手,拉住了钟函的手:“我无意责怪你。”
  钟函叹息着点着头。
  当晚,两人共枕而眠,却似乎有一层隔膜搁置在了中间。
  钟函一夜无眠。
  第二日,钟函便换好了琴师袍去了书院。
  燕惠看着今日天色清朗,想到昨夜所说,笑道:“果真还是说准了,还是晴天人舒服。”
  她走到了钟函的书房,细心地擦拭着昨晚上没有收拾的墨汁,又顺手擦干净了书柜上的灰尘。
  突然,她看见了书柜底下露出来的一角。
  “这是什么?”燕惠蹲下身子,扯出了那一角。
  “信?”
  燕惠看着手中的信,再弯下腰,俯身去看,发现了不少纸张。
  燕惠颦起了秀美的眉毛道:“函什么时候也如此不收拾了。”
  信因为贴在书柜之下,所以粘附上了灰尘,燕惠拿出小帕子认真的擦拭着外表的灰尘。
  为什么不看看呢?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燕惠的手顿住。
  想起了这些时候钟函的反常,昨晚瞒着她出门去了韩王府……
  燕惠想了想,狠下心来:若是函怪罪我,那也无法了。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出身在世家之中的燕惠,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此私自看夫君的信件,她内心自责,却还是打开了。
  “……小仪的信?”
  燕惠回想到了那日,她兴高采烈地过来,钟函说没有小仪的信的那一回。
  燕惠心中一凝:看来,函的确是有些事情瞒着她。
  燕惠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然而,等待她的,对她而言,无非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第七十章 波涛迭起(一)
  
  “啪——”戒尺声响起。复制网址访问 %钟仪忍住冲动去摸自己发红的手背,低着头站了起来。
  石夫子铁青着脸,手里拿着戒尺,严厉瞪着他:“钟仪,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琴谱被你好端端的弹成了这样?!你给我去面壁!”
  钟仪脸涨得通红,站到了外间。
  石夫子“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继续授课。
  幸而他没有关上门,钟仪还是可以听见讲解的声音,咽喉之间涌起一阵苦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夫子叫到外面听课。
  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糟糕的表现……唉,钟仪叹了一口气。
  奏琴之人,讲究的不只是弹琴之时的乐调是否完美,更重要的是心要在。钟仪这些日子简直算是魂不守舍,连做梦都是乱七八糟的,前几次的创作琴谱自己甚至拿了之前随手写的替了上去……
  这次石夫子让他当众示范一首难度有些高的古曲,结果就弄砸了。
  唉……
  钟仪侧头,看着石夫子做着示范,心思却又不知不觉的飞走了……莫非,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一想到钟礼,钟仪的心又沉了下去。
  或许钟仪的预感是正确的,安都的钟府的确发生了一件祸事——钟夫人病倒了。
  钟函当日从书院回来之时,家中一片混乱,钟函拉住一个丫鬟,道:“何事?都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那个丫鬟一见是钟函,忙惊慌道:“老爷,夫人吐血了!现在大夫来了两位,都在想方子呢!”
  钟函只觉得眼前发黑:“什么?!吐血?!”他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冲进了内院里。
  “惠儿?惠儿!”钟函不可置信地看着燕惠苍白的脸,她的嘴唇十分鲜艳,似乎是染了鲜血。
  两个大夫相继让下人去抓药,示意钟函出来。
  燕惠依旧昏迷不醒,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钟函只觉得心疼。
  “大夫?我内人她……”
  一个年级稍长的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我猜想,您家夫人的疾病一直存在,不过调养得当,倒是延缓了病情。这次,可能是因疲惫,气血受阻,将血气郁积于内脏,受刺激之后,血气上涌,导致吐血,开一些老方子倒是可以……不过,这个病,有些难治。”
  另一个大夫年轻一些,道:“这个病情,从目前来看,有些严重,或许是年轻之时身子骨就虚弱,若是开些厉害的药,也怕令夫人吃不消,所以还是多加调养吧。”
  钟函皱起了眉,担忧道:“那能治好吗?”
  “……”
  两个大夫对视了一眼,年长的那位道:“这个……若是日后小心养护身体,自然是可以延缓减轻病情的。”
  两个大夫似乎不愿意多说,便离开了。
  此时候,满庭院的花开的正好,芬芳的气味环绕在绿树之间,钟函一时间觉得落寞,怅然若失地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天,你在惩罚我么。
  钟函回到了燕惠的床榻旁,前些日子还稍稍红润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消瘦,钟函知晓燕惠自打前年开始,总是着了风寒,他也无事便去买一些补药喂她服下,尔后问她身体好些了没,她都是笑吟吟地说:“中药有用呢,好很多了,浑身精神的很。”
  后来邓二娘没事也做一些药膳,这么调理着,气色微微好看了一些,燕惠天生丽质,稍稍打扮,便是光彩照人,一如娇俏女子,钟函恼自己大意了,天天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她的病情。
  燕惠疲惫的睡着了,她的一头黑发如同绸缎般光滑柔亮,与她削尖的下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种明显的病态蔓延在她没有敷粉的脸上,和发白的指甲上。
  钟函愧疚地牵着她纤长的手指,呢喃道:“惠儿,不要生病,不要生病,要好好的。”
  燕惠的睫毛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
  钟函这几日天天便陪在燕惠的病榻之前照顾着她,几日下来,或许是老天开眼,燕惠渐渐好了起来,不再老是犯晕了。
  大夫来了几趟,开了一些补血的方子,反复叮嘱要好好保养。
  燕惠听话地咽下药汤,担忧道:“函,你不去书院吗?”
  钟函吹了吹药汤,又舀了一勺放到燕惠嘴边,温柔笑道:“现在,你最重要。”
  燕惠开心地笑了,病态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么说来,我倒是乐意生病,你天天陪着我,我也开心。”
  钟函喂了她喝完了药汤,将药碗放在了一边,搂住她削瘦的肩膀:“只要你好起来,我便天天陪着你,我们秋天还要去锦和城呢,你要好起来了,才有力气收拾东西搬家啊。”
  燕惠趴附在他的胸前,闻着熟悉的干净气息,呜咽道:“我怕……昏迷的时候,我做梦,梦见阿礼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我叫他,他回头,十分陌生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一般。”
  钟函一震,低头道:“惠儿……”
  燕惠抬头,泪眼汪汪:“函,你一直瞒着我的,便是阿礼失踪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说着说着,哭得急了,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钟函连忙扶住她,给她顺气。
  燕惠呜咽了几声,眼眶红肿,抽泣道:“函,我好担心阿礼,他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钟函安慰道:“我,我托了一个朋友,这些天一直在找,后来有了消息,估计过几个月就回来了。”
  燕惠抓紧了钟函的衣袖,睁大眼睛问:“那你的意思是,找到阿礼了?”
  钟函笑道:“……是啊,是啊,已经找到了,也联系上了,小仪也知道了,可能要去小仪那儿待一阵子。”
  燕惠舒了口气:“那便好,我当时就想,阿礼那孩子,怎么会……好了,我不会责怪他的,反正他回来了就好。”
  钟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是啊,回来了就好。”
  韩王府,庭院,百花盛开。
  韩懿站在乱红之间,长身直立,一头墨发肆意披散在背后。
  暗卫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将信件翻找了出来,让燕惠看见,但是……”暗卫抬头看了看韩懿挺拔的背影,吞吞吐吐道:“她只看到了几封信,便发了病,被下人送回了屋。”
  韩懿微微点头,沉声道:“目的达到了便可,信件归位了么,别让钟函看见。”
  暗卫道:“属下都仔细检查好了,没有露破绽。”
  韩懿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你做的不错。”
  暗卫忙低下头,道:“王爷过奖。”
  韩懿轻笑了几声,道:“那如今,燕惠情况如何。”
  暗卫小心翼翼地看了韩懿一眼,道:“好了一些。”
  韩懿眼神一厉:“什么?”
  暗卫暗道不好,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据属下观察,这几日,钟琴师一直照顾着燕惠,所以,病情好转了一些。”
  韩懿冷冷一笑:“罢了,反正也活不过几年,本王便不做计较。”
  暗卫立马低着头,不再出声。
  韩懿扬了扬手,让他离开,径自去了书房,查看着探子发回来的消息。
  “什么?!”
  韩懿一向沉静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错愕。
  钟仪抱着厚厚的书本低着头从石夫子面前走过。
  石夫子瞪着他:“动作快些。”
  “是。”
  钟仪将书本放下,苦着脸翻开一本书,持着毛笔开始书写。
  石夫子道:“不要苦着个脸,我让你做的,必当是对你有益的,心浮气躁,就给我好好静静心!”说完,甩袖离开。
  钟仪目送着石夫子的背影,再次叹息。
  这次,他不仅要将《琴师心得》抄完,还要将这些书本全部看完,顺带写下自己阅读的体会和感悟。
  对了,一篇反思差点忘记了。
  钟仪想不苦着脸都不行,闷闷地看了看窗外的天,又继续低头看书。
  石夫子的方法的确不错,至少这一个下午,钟仪不是在苦恼和担忧之中度过的。
  回了房间,花田掉了许多毛,尹子重正有些头疼地对着花田说话。
  “喂,多吃些营养的,看你这毛掉的。”
  “喵——”
  “不要这么看着我,没用,下次就是傅三易来对付你了。”
  “喵呜——”
  钟仪无语地抽搐着嘴角,看着满地的猫毛。
  “它这毛掉的,是不是有些厉害了。”
  尹子重无奈地站起身来,道:“估计是老了。”
  花田一听,顿时炸毛,弓起身子,头一次对尹子重发火了。
  钟仪连忙安抚,道:“好好好,花田是最英俊的猫,最漂亮的猫。”
  花田扭扭屁股,不乐意地钻回了猫窝。
  钟仪将自己的书本放在了书桌之上。
  尹子重道:“怎么,又被罚了?”
  钟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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