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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惊觉,此时见到凤七跟夜泽欢在一起时,居然心里不是酸苦,而是一种迷茫的憧憬,等待孩子出生的憧憬。
楚风落忍不住惊奇地转头,看着夜泽欢。夜泽欢仍然像以前那么温和美丽,可是看到他时,自己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为了他的狠心而被划过下腹的一刀,为了他爱喝酒亲自去打梨花酒,为了他的无情离开而绝望到不愿意再找他……
他一直在折磨他。
楚风落感到心里像刀绞似的疼痛,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自己竟然爱他到了这个地步。可是,自己却不明白,反而深深地伤害了他。
要是他这么对自己,自己也会绝望的吧。
「表哥,我收到雾隐城传来的消息,雾隐城被人围攻,我们赶回去时,听说你已经被皇帝带走了,所以我们出来找你。」夜泽欢跟凤七在一起之后,虽然懒散的性格没变,但习惯也改了很多,说话也多了几句。
「表哥,你怎么这么憔悴?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夜泽欢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为了避免楚风落误会,他跟楚风落说清楚后就一直保持着距离。虽然心有歉疚,他却不敢表现出来,此时看到楚风落变成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离开远澜了。」楚风落声音干涩地说,苦笑了一下。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爱着夜泽欢,怎么会短短几个月之间就忽然爱上了远澜,如此的多变和反复让他潜意识拒绝这份感情,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对夜泽欢之间的感情远远没有对远澜深厚。夜泽欢离开他时,他虽然感到难过,却有大半是因为流言蜚语,真正因为夜泽欢不爱他而伤心反而不占多少。
「远澜?」凤七呆了呆,喃喃道:「这是当今天子的名讳啊……」天子的名讳普通人是不能直呼的,显然楚风落跟把他劫走的萧远澜有很深的关系。
楚风落回过了神,脸上微微一红:「不说这个了。凤大哥,你跟泽欢还好吗?泽欢有没有欺负你?」
夜泽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随即严肃起来:「表哥,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好,难道是……」
「我怀孕了。」楚风落微笑起来,提起孩子,不由得让他露出一丝温柔。
凤七吃惊地看着他,脸色又尴尬又古怪,显然有过相同的噩梦,却没有说话,夜泽欢咳嗽一声,对楚风落道:「你没什么地方去的话,回雾隐城去吧,那里始终是你的家。」
楚风落摇了摇头:「我想到昆仑山去找一个朋友的子侄。」秦太医的侄子住在昆仑山,他本来就打算到那里去小住一年,以后再去找萧远澜。那里十分偏远,想必萧远澜不会找到,现在他已经不找他了,其实……也没有再去昆仑山的必要。
楚风落心里微微苦涩起来。
凤七怱然一道:「昆仑山太远了,风落身怀六甲,不宜远行,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在下的老家住吧,三五年也没有关系。」
听到凤七的邀约,楚风落犹豫一下:「怕是拖累了凤七大哥。」
「不答应就是见外了。」凤七拍拍他的肩膀。瞪了夜泽欢一眼,示意他劝劝楚风落。其实夜泽欢不算不通人情,只是因为以前疏懒,所以拙于言词。
夜泽欢连忙道:「是啊,表哥,你到师父家里住住,以后不愿意,还可以再走。师父的老家没什么人的,就有几间老房子。」
「你就当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好了。」凤七十分爽快地道。他看得出楚风落曾经对夜泽欢极为深情,心里很是同情,所以想办法在生活上帮他一下。夜泽欢对所爱的人予取予求,楚风落已经不会知道了,却要忍受夜泽欢的冷淡。
「如此多谢。」楚风落也知道若不接受凤七的好意,凤七也许会误会他对夜泽欢还有感情,不如答应下来,以后再答谢,何况孩子总要有个着落之处。
二人商议了一阵,便一同前往凤七的老家,也就是东门镇下的十里坡。将楚风落安置好后,夜泽欢还为楚风落找了一个打杂的仆役,服侍楚风落的起居。
由于凤七是普通人,体内难以哺育胎儿,但龙族怀孕时体外有一层胎衣,是六个月时便能剖腹移出,胎衣逐渐硬化,形状就如同一个大蛋,夜泽欢每天都揣在怀里,等再过几个月就能抱到孩子,由于所产的方式跟普通龙族有所不同,因此两个人就借口云游在外漂泊。现在已经安置了楚风落,自然又要再度离开。
三个人就要道别,互相叙了日后相见的日子,凤七像是怱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风落,昨天找遇到了一个朝廷的朋友,他说皇上好像最近状况不大好,经常龙颜大怒,似乎还大病了一场。」
楚风落听到这句,只觉得心口像被巨锤狠狠捶了一下,几乎再也站立不稳,他阖了阖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见到他!要见到他!
离开他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一直强忍住对他的思念,现在被凤七这一句话点燃,就好像忽然爆发,再也克制不住想要见他的念头。
可是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见他?
已经半个月了,他一定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何况……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来了,所以他现在穿的衣物都十分宽大,就是为了能遮掩住小腹。
楚风落犹豫一下,道:「你那位朝中的朋友不知有机会见到他么?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一声,我一年后,会再去找他。」
要见他,只有等孩子生下来。一个声音说。
不,现在就要见。另一个声音说。
他心里还在苦苦挣扎,凤七已经看出他内心的犹豫,道:「我那位朝中的朋友就是刑部的尚书大人,不仅有机会朝见天颜,就是递些信件也是小事,风落,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写一封信,让他来接你?」
以前都是萧远澜主动跟他联系,让人留了相见的时间地点在南江城的绯红馆里,他路过绯红馆的时候就顺道去取,但是从来没主动联系过萧远澜,而且南江城其实离这里也有半个月的行程,路途十分遥远,既然凤七开口,不如让凤七帮忙。
回去见他吧。再尴尬总要面对的,何况那个人还是孩子的爹爹,总不能让孩子出生的时候,爹爹不在身边吧。
楚风落清俊的面孔微微红了,低声道:「凤七大哥,有劳了。你等等,我即刻就去写信。」
虽然是在一个小镇上,但是民风尚文,纸笔是很容易找到的东西。楚风落写了一封信,犹豫半晌,没有把有身孕的事情写出来,只说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外加了一句:「甚念」。
甚念……何止甚念,他对他简直是想念得要发狂。
楚风落微笑起来,暗自下了决定,孩子的事要亲口告诉他。
想到不久以后要见到萧远澜,楚风落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将信封封了口,指尖在信封上轻轻划过,想到那个人收到信的表情,不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
京城。太师府门外。
灯火亮如白昼。门外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缓缓自远处而来,上了太师府门外的九层阶梯,向门阍呈了拜帖,请见太师。门阍看了一眼,见是刑部的人,挥了挥手让他进去。
那人穿过进了内室,看见一个素衣男子正在内室里批阅卷宗。星髫云眉,眸光忧郁难言,少年时想必风华绝世。
张苟郁每天晚上非到深夜不睡,以一个年仅三十七岁的男子而言,能够官至极品,当然也不是只凭幸运和先帝的笼信就能办到的事。
那人见到太师,跪下道:「下官有要事禀告,皇上瞩意的那名龙族男子已有消息,请太师过目。」
张苟郁批阅卷宗,本来头也不抬起,此时竟然站起身来,目光锐利逼人:「拿来我看!」
那人连忙恭恭敬敢地呈了上去。他是刑部尚书的门客,当然在做刑部尚书的门客之前,他是张苟郁的幕僚。刑部尚书虽然比张苟郁大了十岁不止,二十年前却是张苟郁的门生。
张苟郁看了呈上了信件,微微一笑,眸中的光华顿时美不胜收:「告诉你家大人,就说这信已经呈了上去,皇上尚未批覆。你下去吧,今天的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太师做了一个手势。
那人连忙磕头,应声退下。
张荀郁吹熄了灯烛,在黑暗中默默坐了良久。
楚风落,你爱上谁不好?为什么要挑上当今天子……天下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楚风落写了信,交由凤七和夜泽欢带走后,就在这个田园小居安胎。十里坡民风淳朴,外加这里邻居也少,方圆十里,就住了几户人家,都是砍柴的樵户和猎户。楚风落闭门不出,夜泽欢十分周到,请的仆役小四又是个哑巴,自然也没人知道有一个怀有身孕的男子就在这附近。
楚风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自从怀孕后他就变得特别的嗜睡,虽然会耗去过多的体力,但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远澜就会回来,心里就会甜甜的感动,虽然才过去了大半个月,却反而胖了一些。
他听到外面有人叫门,叫了小四,小四又没有出现。于是开了门出来,看到外面列队两行,兵马威严,看起来像是县衙的人,中间一顶软轿,正有人从轿中缓缓出来。星鬓锐目,有种说不出的阴沉之意。
楚风落一看此人并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人,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停止了。
张荀郁看见了他,慢慢道:「楚风落?」
楚风落肃然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张荀郁淡淡一笑,道:「果然是磊落气度,翩翩风采,在下是当今太师张荀郁,不知可否入内一谈?」
太师?楚风落心里沉了下去,看了一眼张荀郁所带的侍卫都是气蕴内含,显然不少高手,点了点头:「张太师,请。」
两人入了内室,张荀郁看了看四周,眼光移到楚风落身上。楚风落也不动,静静地等待张苟郁说话。从萧远澜的口中他已经知道,张荀郁的女儿张婉儿已经悬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对张婉儿总存着一分歉疚。
张荀郁看了楚风落半晌,说道:「我的女儿要害你,她死了是她罪有应得。我听说你答应过她,永远不再见皇上,可是既然她对不起你,你不信守言诺也无妨。」
楚风落心中感激,说道:「当初我不知道原来心里对他用情至深,所以轻易答应了淑妃娘娘,委实对不起淑妃娘娘,请太师原谅。」
张荀郁:「敢作敢当,不错,不错。」他锐利的眼光微微玻穑蛄苛顺缏浒肷危溃骸缚墒悄阒溃噬匣毓笸铝撕眉柑斓难矗俊埂
楚风落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颤声道:「他……他还好吗?」那个人,那个人竟然为了他,到了吐血的地步!如果当初知道,他决不会离开,伤他的心。那个人把一颗心给了他,谁知他却不知道珍惜,还让他伤心吐血……
张荀郁朝北面拱了拱手,道:「皇上自有神佑,福泽绵长,已经好了。可是仍然不肯临幸嫔妃,至今没有子嗣。楚风落,如果你离开他,他自然会忘记你,到时自然而然,他会纳妃生子。楚风落,你身为一个男子,难道愿意藏身后宫之中,被人耻笑。」
楚风落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他既然为了我肯做一切,我为什么不肯为他?」
张荀郁脸色阴沉地看了他半晌,道:「楚风落,你到底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十万两白银够不够?还是二十万两,这些钱,已经足够你过着像在皇宫般的日子了。」
楚风落脸色变了一变:「小四,送客!」他没想到张荀郁是这种人,竟然会以为他为了钱会离开萧远澜。
「小四是你的仆役么,我已经叫人把他绑起来了。」张荀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慢慢的一笑,「楚风落,如果你答应离开,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荀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