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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笺枫轻轻笑了,轻轻捏了一下沈叶的下巴:“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我可受了伤啊。”
沈叶一咬嘴唇:“不能。”
韩笺枫搂着他手臂紧了紧,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沈叶冷哼一声,横他一眼,板起脸孔:“才不是,我嘴硬,心也硬。”
韩笺枫低笑一声,轻轻吻上沈叶白皙的脖颈,喃喃细语:“我不信,你就是嘴硬。”
沈叶被他吻得耳朵根痒痒的,浑身发烫,忍无可忍,回身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很痒,你别乱闹。”
韩笺枫啊地一声大叫,捂着胸口颤巍巍,呲牙咧嘴地挣出一句话:“你心真狠,我有伤在身,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沈叶被他吓了一跳,立马手忙脚乱起来:“受了伤就别乱来,你看现在弄成这样。”扎手扎脚地爬起来。
韩笺枫却搂紧他安抚道:“我没事,你别动,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就不疼了。”方才沈叶推他的时候,他微微侧身避开了伤处,那声大叫,十之□□是虚张声势。
沈叶却不敢大意,僵在床上不敢动弹,两个人就保持着搂抱的姿势并排躺在床上,大概是天快蒙蒙亮的时候,韩笺枫才合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沈叶打了个哈欠,也放心地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月落无声
翌日正午,韩笺枫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半天,目光才找到焦距。他伸手放到嘴唇下,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嗓子干得难受,忍着浑身伤痛艰难地撑起身体,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缓缓移动了一下,打算下床去找水喝。
卧室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沈叶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进来。
沈叶放下托盘,倒了杯水走近韩笺枫,帮忙把他扶端正了,递了杯水给他。
韩笺枫道了声谢,接过来,温凉的水润湿了干涩的咽喉,有点点刺痛的舒畅。
沈叶看着韩笺枫线条流畅的脖子,喉结随着吞咽一动一动,竟然透着些野性本能的迷人魅力,看得沈叶一阵发愣,竟然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喝水的模样,移不开了眼神。
韩笺枫随手放下玻璃杯子,嘴角一挑微微地笑起来,目光与沈叶一碰,沈叶被那秋水一般的双眸回望了,竟然一怔,尴尬地将目光移开,耳朵根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本就白皙,皮肤细嫩得比女孩子更加吹弹可破,面色染了红就格外明显。再加上他浑身的文气儿,夹杂着性格上的倔强,不自在的模样竟然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韩笺枫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露骨地瞧着沈叶,饶有兴味地细细端详起来。两个人长久地静默了一会,韩笺枫低低唤了一声:“沈叶。”
沈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然后开始四处乱看,拼命地寻找话题打破尴尬。目光忽然落在自己方才端进来的那盘饺子上,然后很庆幸似的端了过来往韩笺枫面前一送。
韩笺枫似笑非笑地看着饺子,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问道:“给我吃吗?”
沈叶恩了一声,点点头。
韩笺枫抄起筷子夹起一个形状难看、个头像鸡蛋那么大的饺子看了又看,然后挑眉看着沈叶笑道:“你包的饺子可真丑。”
沈叶冷哼了一声:“嫌丑就不要吃。”皱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包的?”
韩笺枫笑了:“这大笨饺子一看就是你包的。笨人包笨饺子。”
沈叶气得伸手打了他一下,怒吼一声:“你才是笨人!”
韩笺枫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低头斯文地在饺子上咬了一小口,那个味道吧,韩笺枫尝过之后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味道比泔水好一些。”
沈叶气结,抢过来尝了一口,然后愣了三秒钟,悲哀地要去倒掉,却被韩笺枫阻止,笑着安慰他道:“我饿了,现在就喜欢这个味道。”
沈叶冷冷瞟他一眼:“你嘴巴贱吗?那么难吃的东西也咽得下去。”
韩笺枫轻叹口气:“你做的,就算是团垃圾,我也舍不得扔了呀。”然后凑近沈叶,温润的气息抚上沈叶面庞:“做了很久吗?”
沈叶硬梆梆地顶撞回去:“那我以后就真做团垃圾,你要是咽不下去,就不是爷们。”然后冷哼一声:“也没用多久,就是昨天晚上活了面,早上起来包的。”
韩笺枫嘴角含笑地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要给我做这个?”
沈叶想也没想回答道:“我听小叶子说的,你喜欢吃饺子,所以就包给你吃。”
韩笺枫笑出了声:“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做吃的?”
沈叶一愣,两道好看的秀眉蹙在一处:“不为什么,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也没有钱交房租,就帮你做点事。”
韩笺枫望着沈叶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他眼睛里的神色,幽幽叹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随即嘴角一挑,弯出一抹邪气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想要对我好。”
沈叶被他肆意的调笑刺得直生气,气咻咻地怒吼出声:“谁喜欢你?姓韩的,你少拿我开心,老子又不是娘们,凭什么被你逗着玩!再胡言乱语,看我不一针扎死你!”
韩笺枫却笑得更加开心,眼见沈叶就要被他不自觉冒出来调笑的戏话激得发飙,便打消了再逗弄他的念头。岔开话题问道:“沈叶,你说你医术这么好,要想赚钱,那应该是可以过得很富足的,怎么一直过得这么潦倒?”
沈叶挠挠额头,轻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给所有病人看病都收钱的。穷人、□□、舞女生病来找我,我都是不收诊金的。你说这世上富贵人有几个,我总是白给人瞧病,自然也挣不了几个钱。”
韩笺枫微微漠然了一瞬,忽然悠悠地轻叹口气,轻启眼帘凝视着沈叶,柔声说道:“其实,我跟你在四年之前曾经有过数面之缘,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印象了。”沈叶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
韩笺枫苦笑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一年年份不好,冬天比平时要暖和许多。北方要是不下雪,人就要生病了。雪园的舞女许多都染了病…。。”他说到这里静默了一瞬,继续低声说道:“有一些病得重的,我怕她们传染了别人,就让人撵出去。”声音到最后轻下来。
沈叶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韩笺枫,重重哼了一声,眼睛里流露出一点鄙夷的神色:“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缺德的老板。”
韩笺枫神色一黯,低声自语一般缓缓说道:“那个年头,人命很贱,舞女的命更是不值钱。想不到有人竟然会愿意为她们医治。”
沈叶冷哼一声,很傲气地一抬鼻尖:“舞女也是人,舞女的命也是命,生了病也得有人治,也得有人管。”
韩笺枫一双桃花眼亮了起来,绽放出流丽的异彩,满腔柔情地说道:“就是这句话,你那时候就是说了这句话。”
沈叶微微一怔随口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话,我自己都忘了。”而后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不过你后来把那些舞女接回去养病,也还算是有那么一丁点良心。”
韩笺枫无精打采地笑了一下:“我记得那些生了病的舞女里头,有一个跟你格外亲近的。叫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吗?”
“张曼妮”沈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略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韩笺枫轻挑一笑:“看来正直心慈的沈大夫也是有私心的,对待相好与旁人很不一样。”
沈叶很认真地打断他,正色道:“她不是我的相好,她是我未婚妻。”
韩笺枫冷笑一声:“既然是未婚妻,那你当初为什么把她一个人扔下一走了之?”
沈叶沉默了良久,轻声回答道:“我那时候要去西洋留学,没有办法带上她,所以暂时把她留在满洲,等我回来再与她成婚。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韩笺枫随手拾起茶几上的烟盒,抽了支烟正要点上,却被沈叶皱着眉头打掉,给他一句警告:“伤还没好不能抽烟。”
韩笺枫愣了一下,讪笑一声将烟扔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叶:“好,我不抽。”看着眉头微蹙的沈叶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现在还想找她吗?”
沈叶静默了一瞬,抬起眼帘正色道:“我当然是要找她的,等我找到她就立刻跟她结婚,给她一个家。”略顿了一下,问道:“笺枫,那时候你答应过帮我找人,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韩笺枫很阴冷地浅浅微笑了一下,抬眼平静地看着沈叶:“不要再找了。”
沈叶立刻问道:“为什么?”
韩笺枫冷笑一声,“以你现在的境况,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沈叶皱起眉头正视了韩笺枫的眼睛,正色道:“我当然知道我现在时运不济,但是曼妮她不会在乎这些,她会跟我在一起的。我一定要找到她,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要自己找。”
韩笺枫看着他固执的样子,叹了口气,冷冷说道:“我说不要再找了,意思是你不用找了,不需要了。你听得懂吗?”
沈叶一愣,目光直直地看着韩笺枫脱口问道:“不需要了?什么意思?”
韩笺枫漠然了一瞬,目光平静而森冷,轻轻地冷哼一声,缓缓吐出三个字:“她死了。”
“你说什么?”沈叶惊叫出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笺枫。
韩笺枫霍地站起来,双手按在沈叶肩上,居高临下目光直视沈叶,语气却充满了温柔的安抚一般重复了一遍:“她死了,真的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找了,等我得空的时候带你去拜祭她,好不好?”
“我不信,我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沈叶一面挣扎一面大声呵斥着,心却直往下坠。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在犯蠢,是在胡闹,他在韩笺枫面前撒疯胡闹呢。但是他控制不住,一遍一遍地重复:“不可能,不可能的。。。。。”痴痴地傻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过的。。。。。她说过等我回来的。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沈叶平时文文弱弱的模样,闹起狂来力气竟然也不小。韩笺枫一边强按着他,一边轻声念叨着:“沈叶,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你又何必…。。”他身上有伤,一时间竟然按不住他。沈叶就那么昏头昏脑地挣开他,不留神一肘杵在他胸口上。
韩笺枫吃痛地闷哼一声,捂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沈叶无意中伤了韩笺枫,这会儿脑子倒是一清,平静下来不再撒疯了。
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韩笺枫,扶着他缓缓坐下,随手取了银针给他施针止痛。然后静静地退到屋子的角落里,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声音轻得犹如飘絮,几乎不可辨认。
他脊背靠着墙脚,缓缓地滑到地上瘫坐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再说话。
半晌韩笺枫胸口的疼痛感舒缓了一些,他自己拔了针,一步步走向沈叶,很心疼地闭了闭眼睛,伸出手按在沈叶头上,轻轻地摩挲着,低低唤着沈叶的名字。
沈叶置若罔闻,抱着膝盖直盯着地板面,不动也不说话。
韩笺枫知道他受了很大的打击,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平复心情,并不急着劝慰他。沈叶这时候却感觉不到伤心,而是心里空落落地难受,可怕的麻木感一丝一丝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两个人就这样沉浸在一阵冗长的安静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野花飘香
两个人沉默的时候,仆从敲门进来,提醒韩笺枫:“韩先生,有电话找您。说是姓梁的先生。”
韩笺枫应了一声,起身走过去接起听筒。
“韩先生,你今天约了我去郊外骑马。现在都日过正午了,也不见你人影,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电话那头声音清朗风流,语气却听不出焦急,只是平铺直叙地表达了讥讽和不满。
韩笺枫轻轻一笑:“季秋,对不住。我今日出了些意外耽搁了,这就过去给你赔罪。”
电话那边也爽朗地笑了起来:“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在马场等你来给我赔罪。”
韩笺枫虽然未笑出声,嘴角却保持着一贯温文尔雅的弧度:“原本就是我疏忽了,总不好让你饿着肚子在马场等我吧。不如,我摆桌酒席,来给你赔罪。”
“酒席就不必了,吵吵闹闹的让人心烦。再说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辰,吃什么席。你若是有心,晚上请我吃顿饭,地方你挑,肃静就行。不过你别敷衍我,雪园那地方太闹,我可不去。”虽然同样没有笑声,韩笺枫却敏锐地听得出,电话那一头梁季秋的表情是和颜悦色的。
韩笺枫言简意赅地做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