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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似无的淡笑,却让人感觉彷佛有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头顶。瞬时间,众人眼里只见著那对宛若冰寒冷冽的死亡幽湖般深不见底,阴冷气息袭上在场的每一个人。
「饶、饶命啊!」
终於,其中一名大汉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溃投降,他青著张脸,牙齿止不住地直打颤。他、他对上的绝不是人类的眼睛……那、那是──恶鬼的双眼啊!大汉吓得连滚带爬,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而其他人也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脚底抹油匆忙逃命去了。
「啊,好丑的脸呢,都把人家给吓跑了。」
魑魅鬼灵精地吐吐舌,脸上却也不见任何惭愧神色,他嘴一抿,抱著汶轩,继续寻找歇脚处。
** ** **
不知昏睡了多久,汶轩先是挣扎了会,才悠悠张开了眼。随著意识逐渐清晰,肉体的酸痛感亦随之袭来。呆愣了好一阵子,他这才忆起自己原本应是在逃跑的,怎麽现在……却是躺在床上,被某人给抱在怀中呢?咦!?
才想挣脱这人的怀抱,一缕幽香便顺势窜入鼻中,他认得这香味──是魑魅!所以,是魑魅带著自己顺利脱逃成功了吗?还是事实上,他俩已被囚禁起来了呢?搞不清楚状况的汶轩,不自觉皱起了眉,只见一张清秀小脸弄得跟包子一般纠结在一块。
「呵……」闻声,汶轩抬眼对上那双灵秀眼眸,阴著彼此几近毫无间隙的距离,不争气地又一阵热辣扑上脸颊。而摆在心头的疑问,迫使汶轩不顾自己的窘境,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呢?」
第六夜 夜中残影(三)
魑魅见著汶轩认真的神情,只是慵懒一笑:「我们正在客栈里头歇息呢。不知小汶轩睡得可好?」笑眯眯地反问著汶轩,魑魅顺手替他将滑落的被子拉上盖好。
「很、很好,那,魑魅呢?」汶轩结结巴巴回答道。
想不到汶轩此话一出,魑魅旋即垮下了脸,可怜兮兮地颦眉抱怨著:「人家睡得腰酸背疼的……不过,因为这样,偷偷听到了小汶轩的梦话呦。」语落,魑魅煞有其事地勾起抹满足的笑,眼神直盯著汶轩的苹果红小脸。
「咦──!?」汶轩诧异地瞪大了眼。他、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说什麽梦话啊?不过,就算真的说了他怎麽可能会知道?这下可糟糕了,他该不会讲了些什麽不堪入耳的话吧……?
汶轩羞赧地转过身子,不去看那张花颜月貌。魑魅却不肯罢休地手环著汶轩的颈项,头更是大大方方地倚在他的肩上,硬是想引他回头面对自己,惹得汶轩进退维谷,手足无措。
「小汶轩……别不理睬人家嘛──」
在这样僵持的局面,汶轩很明显是占了下风,却又不肯服输,就在他正打算开口制止魑魅之际,他忽然感觉肩上一股温热,接著是魑魅终於离开了他身上。汶轩先是愣了下,才轻轻地以手碰触了下他的肩膀,移至眼前一看──竟是温热鲜血!
他猛然回过身子,见到魑魅手捂著嘴,刺痛著他的醒目腥红自指缝间,顺著魑魅的白皙纤手滑落,视线随著那血由上而下,终至落在不知何时已染上大片殷红的床铺。
汶轩吓得赶紧起身,仔细审视魑魅的伤势,这才终於发现仍稳稳埋在他背部的那把匕首。汶轩顿时乱了手脚,急得直问向魑魅:「你没事吗?怎麽没请大夫替你疗伤呢?我、我这就马上去请大夫来!你等等……」
魑魅却握住了汶轩的手,缓缓摇了摇头:「血已经大概止住了。」见汶轩正欲开口说些什麽,魑魅先一步说道:「我只想你在我身边……」不知是否为汶轩的错觉,此客他眼中的魑魅竟是如此的脆弱无助,全然没有平时的无赖戏谑模样,那声音软呢轻柔,藏了丝委婉哀求,他的心亦随之抽疼。
也许是陷入意识模糊的半昏迷状态,魑魅紧紧握著汶轩的手,迳自喃喃低语著:「是你答应过我的……说好会在……我……身边……的……」接著,眼前一片昏黑。
「魑魅!」
『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喔。』
『永远……的?』
『嗯!我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明明说好了,不离不弃……
关上房门,令泛起冷血残酷的笑,不疾不徐逼近面无表情的少年,他杵在少年身後,双手跃过他的肩头,整个人赖在少年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著少年柔顺的乌黑长发。
「我好想见你对我笑。」
令以食指在少年脸上划下了一道绯红痕迹,语气轻轻淡淡,眼神却是深沉得惹人不寒而栗。令吻著少年冰冷的颊,又道:「为什麽不肯对我笑呢?不肯对我像对他一般,你笑起来可真是美极了。」
少年仍是毫无反应,睁著眼,就这麽任令随意摆布。
「为什麽?你可否告诉我呢?我待你不好吗?每天都有人和你分享故事呢,你不也十分的期待吗?」
令诡谲的笑著,明白自己说中了少年的心,他残忍地又接著说道:「其实你更希望是他来吧?你一定想他想得快疯了吧?不知道他在家里过得好不好?会不会也同样思念著你呢……」
少年冷淡地看了令一眼,抿著嘴,仍是沉默以对。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亲爱的……」令走至少年身旁,於他耳边低语:「他在家里过得可好了,每天与商裔二人温存呢。少了你,他似乎过得更开心呐。」见少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令突然感到有些腻了,手一伸,便是热辣的一巴掌。
「真是笨死了,他根本一点都不爱你。」
令冷漠地板起面孔,死寒地瞪著少年,嘴里更是不停止的奚落著少年。
「到底要活在自己的世界多久?我可是在帮你认清现实,少了你,大家都好过。他开心,商裔也开心,那你究竟在执著什麽呢?想想,你可是为了他们而来,但他们却不顾你,自己倒过得快活,蠢死了你!」
过了半晌,令突然眼神又放柔了,他伸手将少年拥入怀中,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不过不用担心,他不爱你,但,我会好好地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得不能自己呀……」
事实上,少年并没有受到令的话语影响,只因他全将那些当成谎言。因为令说的那些,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他」不可能放著自己在这里,自己与商裔过著二人的甜蜜生活的,就算「他」不爱自己,就算「他」真的不爱自己……也绝不可能抛下自己。
但在不久之後的未来,少年才知道,原来令说的,并不全是谎言。
** ** **
「宇,现在该怎麽办?魑魅已经睡了好几天,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汶轩哽咽著声,爬了好几条泪痕的脸蛋显得憔悴不已,目光一直集中在床上仍未转醒的人儿。宇则是沉著张脸,没有发表任何感想。
还记得,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华就这麽霸道地带走了魑魅与汶轩,况且都过了好几天,仍是不见踪影。就当他冲爆临界值,准备要发动大批人马把他们给揪出来时,小小的身影便出现了。
泪水直掉的汶轩,死命地拉著宇的衣袖,嘴里吐出了一大串字句,其实说实在的,宇几乎听不懂汶轩究竟在说些什麽,只记得他不停重复著「救救魑魅」、「好多好多血」,而宇决定随汶轩去一探究竟。
他一踏进房间,便看见魑魅不支倒在床铺上,以及……染满视线的腥红。那一瞬间,他著实愣住了。陡然浮现在他脑海的,是那个鬼灵精怪、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魑魅,而魑魅不会、也不该是这样虚弱地晕厥於床上的。他怎麽会这样闭上了眼,迳自睡去呢?
没有自己的允许──他不准如此!
一把抱起了魑魅,宇和汶轩驾著马车火速赶回了风府。见到恰巧回来的风若邢,宇匆促对他说道:「把城内最好的大夫给找来!快!」
风若邢闻言,有些不满地皱眉抱怨,但动作却也没有停下,一边往大门走去:「我才刚回来而已,就被当个仆人使唤……」
焦急如焚的宇死守在魑魅身旁,不停以湿手帕擦拭魑魅额上的涔涔汗滴,毫无血色的憔悴病容,真的一点也不像他呀……
而大夫没多久便赶到了风府,閒杂人等只得留在外头守候,房内只剩下大夫和魑魅二人。大夫忧心忡忡地审视著魑魅的伤势,嘴里喃喃念著:「啧……这伤口也太深了,若是硬要取出匕首,恐怕血尚未止住便……这下可怎麽办才好呢?」抚著下巴,大夫陷入了苦思。
「但放任伤口这样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条,就赌赌看吧!」
第七夜 梦又不成灯又烬(一)
大夫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拔出身体之外,便迅速以各种药草覆盖在其之上,好让血能够加快止住,看著本是纯白无瑕的床单,早给鲜红沾满大半,大夫担心地观察著魑魅的伤口,而神奇的事便这麽发生了。大夫发现,魑魅的伤口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我复原中,血早给止住了,那道深得见骨的伤口逐渐愈合。
但这名大夫也不是省油的灯,於是,他替魑魅把了脉,便了解是由於魑魅特殊的体质,而造成他这体质的原因,该是……突地,大夫皱了下眉。怪了,这人的身子怎麽会……
终於,大夫打开房门,从容不迫地宣布道:「伤口都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让病人好好静养。另外,这段期间,请细心照料他,以免他染上风寒。假若他一直高烧不退的话,请再来找老夫吧。」
然而,宇见到这大夫的神色却不像是真的「没事了」的表情,彷佛存著一丝犹豫不决,他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否还有什麽事没有交代清楚?」
果真,大夫身形一滞,带著怪异神色,答道:「这……」正想一五一十全数说出之际,他忽然接收到宇身後,眼神冰冷骇人的晌的视线一扫,识相地打住了话,改口道:「只是病人的伤口恢复的速度颇快,出乎老夫意料之外。没什麽事的话,老夫这就告辞。」
「让我送您吧。」晌温和地笑著,随後跟上大夫的脚步。
出了风府外,大夫背著他的药箱,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转身面向晌,说:「你是想问老夫,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吧?」
行走江湖多年的大夫,岂会不知晌的这点心思?而晌确实没有否认,他没有忘记出发前,燕交代自己的事──若是魑魅病了,请大夫来时,见到大夫脸上有异样神色,制止他在别人面前说出他所知晓的,你再私下去探问魑魅的身体状况。他一开始尚存著不解,但经过燕说明後,才明白燕的一番苦心。
「是的,请问他现在……」晌问著,但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并不是那麽想知道答案──是的,他害怕面对太过残酷赤裸的现实。
「若老夫猜想的不错,他的五脏六腑再过不久就会通通败坏了,老夫极少见到这麽怪异的脉象……」也几乎不曾见过如此惊人的复原能力!大夫其实对这位病人有些好奇,这般罕见的体质实在值得好好探究一番。
「请问,还剩下……多久的时间?」
「约莫……一年多吧。」伴随著叹息声,大夫这才缓缓离去。
『若老夫猜想的不错,他的五脏六腑再过不久就会通通败坏了。』
『约莫……一年多吧。』
「魑魅……」晌哀恸不已地轻唤著伊人的名,他不想这麽快便失去他……
然而,这一切,终将乘著风、随著时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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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呢?」宇冷著声,问起了造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会首的去处,汶轩闻言,小脸难得的显露出嫌恶憎恨的神情,他垂眸,轻声答道:「那时,华正打算把我给卖了,而魑魅来了之後,我便没在注意他的去向。」
「是吗?」眼儿危险地一眯,宇开始不懂华的种种恶劣行径。思绪再一转,这一切脱序的演出,都是在他发现魑魅的那刻起。但,若说他对魑魅有情,怎又会陷魑魅於险难之中?他不懂华这些动作背後所代表的意义。
华是个城府相当深的人。不同於魑魅,华的深不可测令人不敢亲近,甚至是下意识地想远离。但从认识他以来,华从未向他使过任何心眼。因为他们是朋友吗?他们,称得上是朋友吗?他总觉得,华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可是,究竟是为了什麽……?
还没理出个头绪,宇的衣角忽然给轻轻一扯,他抬眼望去,见著汶轩小脸满是不安,试探地一问:「宇……你,也会像华一样,把我卖掉吗?」尽是惶恐的神情,教人看了著实心疼不已。
温柔地揉了揉汶轩的发丝,宇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不会的,我和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