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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沈靜舟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般美貌之人,只呆呆的站着说不出话来。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你怎么了?」
这声音却让沈靜舟浑身一震,他在最痛苦时,在夜不成眠的晚上,脑海里回想的,都是那天晚上听到的那个温柔声音,那一句「不必担心我」,此刻听到这人说话,分明就是那极其温柔的语调,他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得面色赧然,说道:「我一个人出来随便走走,看见这个小舍临水而建,实在可爱,忍不住过来看看,打扰公子了,这就告辞。」那人说道:「进来坐。」这句话说得并不客气,语声却是极为温柔,沈靜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近看之下,却发现那人手中抱着一只兔子,喃喃说了句:「腿断了,想必很痛。」沈靜舟吃了一惊,说道:「公子腿断了?」那人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不是我,是这只兔子。」沈靜舟只觉这微笑淡如清风,令人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又是一跳。心想:「这人明明是个男子,我怎么,难道……」心里想起与那教主之事,几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那人却没有看他;拿出方巾给那兔子包扎,沈靜舟看见那方巾,不由得心里一动,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只见淡淡一条痕迹,心道:「这痕迹并不深,可是我心里的伤痛,却是一辈子都不会消除了。」想到自己受到的屈辱,泪盈于睫。
沈靜舟从小生在富贵之家,一举一动,别人都是呵护备至,又天生长相俊秀,他虽是不以为意,却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他为人谦和,从未流露半分骄矜之色。经过了这一场变故,却是每时每刻都羞愧不安,觉得再难见人。心里空荡荡的,连活下去的意志都几乎消失殆尽。
那人自然不会看出沈靜舟这样复杂曲折的心事。他将那兔子的腿包扎好,放在了地上。回头对沈靜舟说道:「你愿意留在这里也行。不过我可是要走了。」沈靜舟听他说就要离开,不免有些惆怅,自从被劫到这里,见到那个南宫堂主冷如冰霜,而那个教主却是有如魔鬼,那些小童子虽不折磨他,却又一个个有如哑巴,只有眼前之人,身上有一种淡淡清韵,一举一动都令人心生好感。
他起身从另一端木桥离去,沈靜舟望着他的背影,只觉这人身周似有浅浅光晕,不由看的痴了。
※※※
沈靜舟这天正在房中休息,忽然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看,只见那一身黑衣的颀长身影又走了进来,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又是厌恶又是恐惧。
那教主却好象真的在完成任务一般,进房抱了沈靜舟就上床,从不说一句话,沈靜舟只觉得他有如禽兽。
暗沉沉的帏帐里,沈靜舟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那教主的蹂躏,疼痛成为了一种习惯,便不是特别难以忍受,唯有那种受辱的感觉,却有如窝心的刺,让人痛不欲生。
此后这教主便夜夜来与沈靜舟同寝,一月之中,倒有三十天要做那床笫之事,沈靜舟心中郁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常常站立不稳,偶尔揽镜一照,只见面色惨白,一日比一日消瘦,不由得苦笑。
心里郁闷无端,又想出去走走。出了琴心阁,渐行渐远,他一心只想往僻静无人之处走,琴心阁的后院却也正好是一片空阔之地,再走得一阵,忽见眼前一个石洞,进得洞来,只见一带清流,曲折泻于石隙之中,他原以为这里会越走越深,谁知没走几步,眼前一亮,原来已来到一处水阁之前,地上几个石凳,干干净净,虽是少有人来,却也有人勤加打扫。回头看时,只见那山洞却不是一个真的山洞,只是一个极大的假山,山石嶙峋,做的便和真的一样;极尽巧思。
他坐在那石凳之上,出了一会神,只见前面水阁之中,临风送爽,很是舒服,便走了进去,探身向外一看,只见水面映出一个消瘦美少年的面容,沈靜舟心想:「这水倒是干净,水阁之中的这个人,却是肮脏不堪了。」越想越悲,多日的委屈伤心涌了上来,又是四下无人,不由得放声大哭。
正一个人难受之际,忽听到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沈靜舟吓了一跳,想擦掉眼泪,却又找不到擦拭之物,只好用袖子胡乱擦了几下,正在狼狈不堪的时候,那人走上前来,递给沈靜舟一块素净的小方巾,沈靜舟只好接过,擦掉了眼泪,他听那声音之时,已经想到眼前之人是谁,抬头一看,却依然心里一跳。
那人微笑说道:「又见到你了,怎么总是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僻静之地来呢?」沈靜舟低声道:「天天被关在房里,太闷了。」他为人善良,心思又单纯,丝毫没有学会说谎,什么都是照实说,那人有些惊讶,说道:「有人关着你?真要关你的话,只怕你今天也是不能出来。」沈靜舟不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那人又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这句话却是更难回答,沈靜舟脸上一红,他其实是自己心虚,觉得自己夜夜被那教主蹂躏,无颜见人,更何况眼前之人冲淡优雅,一举一动都是韵致天然,只怕这样丑恶的事情他听都没有听说过,正犹豫间,那人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被雪衣教的人欺负了。」
沈靜舟听了这话,只觉天旋地转,自己在家时,曾听武师说起雪衣教,那些身手极好的武师说起雪衣教的恐怖神情,一直挥之不去,自己心里也早就将它想成了天底下最可怕的所在,被抓到这里后,听人称那戴面具之人为教主,心里也隐隐约约想到雪衣教,但总是不敢多想,觉得自己的运气不至于如此之差,此时听这人说起,才明白实在是自己命犯煞星。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里一紧,说道:「公子你也是雪衣教教主属下吗?」那人微笑道:「我自然不是。」沈靜舟稍稍宽心,只听那人继续说道:「雪衣教芸芸教众也就算了,只有那教主不是好人,坏到极点了。」沈靜舟见他这么说,登时吓了一跳,说道:「公子你小心些!这里是雪衣教所在之地,处处都有他们的耳目,你说话如这么大胆,只怕……只怕……」连说了两个只怕,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那人笑吟吟的说道:「只怕会和你一样?」沈靜舟听了这话,又见他满是调笑之意,脑子里嗡的一响,面红过耳,转身就走。那人赶紧伸手将他拉住,正色道:「你不必这么急着走,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沈靜舟被他拉住,心底微有异样之感,他问的问题自己却是不能回答。
那人又说道:「我虽不是教主的属下,你的事情,却也知道的颇为清楚……」一句话没说完,沈靜舟又是转身想走,只是自己被那人拉住,根本无法挣脱,又羞又急。
那人说道:「你既然恨他,大可以想法子将他杀了。」沈靜舟凄然摇头,那人微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沈靜舟冲口而出道:「怎么会!我恨死他了。可我丝毫不会武功。」
那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和我一样,讨厌练武,我是宁肯作些乱七八糟好玩的事情,也不愿意去练武。」
沈靜舟更是着急,说道:「公子你又不会武功,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大胆?」
那人笑道:「我倒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关心我。」
沈靜舟登时又是面红耳赤,赶紧岔开言语问道:「公子你可曾见过那教主的真面目?」
那人笑道:「你和他这么多晚上在一起,难道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沈靜舟说道:「他平时戴着面具,取下时我也看不见。」想起那些晚上的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人笑道:「教主我倒是见过不少次,总而言之,那张脸我从来不想多看一眼。」
沈靜舟点头道:「我想也是。」
那人满脸惊讶,说道:「什么你想也是?」
沈靜舟恨恨的道:「那教主这么无耻,想必长相也是丑陋之极,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样了。」
那人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沈靜舟之前见到这人,总是冷冷的超脱之色,即使穿的是最平常的素淡衣裳,却有一种无以言说的气质,神情间似乎是傲慢,但和他说得几句话,就发现他绝无骄矜之色,语声清柔,便似那教养极好的斯文公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却又知道他是无法接近的人,这种缥缈而无从捉摸的感觉,让沈靜舟印象极为深刻。
今天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笑成这样,只是自己在说伤心事,他却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心里便有些不高兴,说道:「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人拼命忍住笑容,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可爱的人,我长年寂寞,虽然身处雪衣教中,却不是教主属下,也从来不会有人对我这样说话。」
沈靜舟听他这样讲,也就不再计较,说道:「你比我好多了,我过的却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要是有机会,自会将那教主一刀杀了。」
那人说道:「你叫我说话小心,怎么你自己却又是这么肆无忌惮,你不怕他加倍折磨于你?」
沈靜舟恨声说道:「我都已经这样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宁肯和他同归于尽,也不愿再受这样的屈辱。只是,只是……」
那人看着他,微一沉吟,猜到他的心事,说道:「好,我去和教主说,要他不久之后,便放你回去,和你父母相见,你要报仇,也先去练武十年再说。」
沈靜舟说道:「公子说话当真?」心中激动,语声也是微微发颤。
那人说道:「我向来言出如山。」沈靜舟心下感激,便拜了下去,岂料他夜夜和那教主有床笫之事,身体虚弱。这么一拜之下,登时站立不稳,向前倒去,幸好那人及时相扶,才不至倒下。
沈靜舟被那人一把抱住,闻着那人身上的气息,心中却有特异之感,只觉得有什么地方极为奇怪,又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将他扶稳,温言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散散心也好。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沈靜舟心下不由又是怅然若失,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般来去匆匆,飘忽无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一荡,只觉得今生有幸见到这样风采的人,实在是幸运之极。那特异之感,霎时也忘得干干净净。
第三章
雪衣教大堂之内,教众济济一堂,寂然无声。教主戴着面具,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
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拜伏在地,说道:「启禀教主,武林盟主欧阳啸,已率江南各大帮会,宣称永远效忠教主。」说完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如果沈静舟能够见到这张脸,他一定很吃惊。
那教主说道:「凌风,你辛苦了。」
那少年仍是拜伏在地,说道:「教主英明。属下也不曾想到这帮武林中人,如此不堪一击。」
那教主说道:「数位堂主中,天风堂堂主武功最高,堂中兄弟,也是个个有勇有谋,凌风,你不必过谦。你此次如此辛苦,是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阵?」
凌风说道:「属下向来闲不得。望教主仍有吩咐。」那教主沉吟道:「也好,香竹山下,有一个自称河神的人在作怪,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凌风说道:「属下遵命。立刻就走。」随即又是一叩首,这才起身去了。
那教主说道:「天雷堂堂主陈惊雷听命。」
一个高大的男子越众而出,拜伏在地,说道:「属下在。」
那教主说道:「你前去告知武林盟主,要他三日之后,率各位帮主门主,在凤坪迎接本座。」陈惊雷说道:「属下遵命。」
这日凤坪之上,数千人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透。人人都觉手脚发抖。
这些昔日武林中威风凛凛的人物,却因为一个月之前,亲眼见识了传说中的雪衣教众,武功之高,手段之狠,至今心有余悸,一场大战,武林盟主欧阳啸眼见伤亡惨重,而魔教之人却无甚损伤,不得已率江南各大帮会帮主门主俯首称臣。
只是雪衣教虽然在传闻中无比可怖,却是从没有人见过教主,想象之中,不知是怎样凶神恶煞的人物,定然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此时却要跪在这里迎接,都是不由自主的手脚发抖。
忽听银铃之声细碎,远远的来了一长列身穿白衣之人。前面是一顶八抬大轿。那群白衣人渐渐走近,终于停下。轿中之人冷冷说道:「今日本教一统江湖,自当让你们见识我的真面目。」只见帘子一动,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已站在数千人之前,脸上戴着一个极其狰狞的面具,山风吹来,他衣服簌簌飘动。
只见他右手一起,已将面具除下,人人心中都不由得心生特异之感。数千人之中,倒有一大半呆住了。
只见那教主年纪极轻,约莫二十二三岁,面色苍白,身周却似有霞光轻拢,简直不似尘世之人。眉目之间,更有淡雅清韵,见之忘俗。众人心底都不约而同想到:「想不到这个大魔头,却是如此俊美。」很多本来满面怒容的人,此刻都是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