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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冷却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起身。
月析柝一脸窘迫,不知该说些什麽,岚妖推门而入:“两位公子,可曾歇息好?”
月析柝红著脸点头,偷偷向离冷瞥去一眼,见他面上没什麽表情,在一旁镇定自若地洗漱,不知怎地别扭起来,慌里慌张地跳下床。
两人一番整装完毕,岚妖依言领了他们去青丘。
青丘距虚境之谷甚远,岚妖没有能力带他们急行,二人一妖只得步行,索性有了岚妖在旁,一般的妖都忌惮於无相氏之名,不敢造次。
至抵青丘已是数日以後,当然这模糊的时间,也是岚妖说的,月析柝不知她是如何估时,按他自己的直觉,他们在妖域怎麽也得有十来天了。
妖颜身为妖之君王,又有阴辰邪在旁,行路自然比他们快了不止一倍。故而待他们到达青丘,能找到的只是一只高大雪白的九尾狐。
他们在青丘看到这四足九尾的狐类时,她正温和地为怀中的小狐狸梳理毛发,见两凡人出现,也不作何反应,平和地交代说主公大人已离开了。
月析柝不觉奇怪,倒是岚妖惊讶地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指著九尾狐颤声问怎麽回事。
九尾狐化作一名白裘女子,面上温柔著怀抱著雪白的小狐狸,笑道:“我已经找回了原本的名字,从今往後,我名唤‘素’,为主公大人役使。‘青丘’之名,还是还给这片土地较为妥帖。”
岚妖仍是一副骇然的模样,月析柝却已了然,他那古怪的太师叔定是用了什麽法子,又轻轻松松为妖颜取到一部分妖力。
“那,请问素姑娘,是否知道主公大人他们,所往何处?”
九尾狐一笑:“主公大人出生的地方。”
“啊?妖颜出生的地方?”月析柝一呆。
岚妖也愣住了:“主公大人出生的地方……”
九重眉墨之名虽响彻妖域,但诞生之地却显少有妖知晓。虽不外乎是那几个妖迹罕至的地方,但无论是哪一处,都不是普通凡人能轻易前往的。
寻找阴辰邪和妖颜一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既是无相氏叫你来的,你便回去问问无相氏,他总该知道主公大人现在何处。”
不料九尾狐凉凉一句就将此事解了。
“这……”岚妖面露难色,“无相氏大人……”
她虽名义上是无相氏下属,但其实与无相氏接触并不多,只在妖颜出现之时被抓来侍奉。只有无相氏找她的份,她并不清楚该到哪里去找无相氏,遑论发问了。
九尾狐大约是看出她难处,道:“我与你同去。”
转而又对月析柝和离冷道:“两位请稍等片刻,我和岚妖一会就回来。”
话毕,那九尾狐又现出硕大兽身,一条尾巴卷著岚妖平地而起,一阵狂风卷过,已不见二妖踪影。
这九尾狐妖力著实强大,月析柝还琢磨著能不能跑到底下去偷挖金银玉石,一动这个歹念,那九尾狐和岚妖就出现了。
月析柝躬著身好不尴尬,垮著脸扭头干巴巴地笑了笑。
岚妖莞尔,道:“无相氏大人言,主公大人已出了妖域,正往西而去。”
九尾狐也觉好笑,又说:“公子若喜欢,只管带走就是。”
“不不,这、这……”月析柝慌得手足无措,就像是个当场被逮住的小贼,直嚷得脖子都红了。
离冷道:“可说去往何处?”
“无相氏大人也不知晓,只道他们一路往西,似乎去的是阴……公子的生身之所。”岚妖抿唇道。
“太师叔……出生的地方?”月析柝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绕晕了。
那边离冷已在道谢:“多谢。”
“我想,无相氏说的一路往西总归错不了,两位公子怕是不知那生身之所在何处,不过细细查看西行之处,总能找到主公大人,”九尾狐说完,又怕他俩不懂似的补了一句,“他们行路,必定不会快,他们在……”
她偏头想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试探性地说出一个词来:“……谈情说爱?”
“……谢谢。”月析柝头一次觉得无话可说,比刚才想偷东西被当场抓包更窘迫地看著满脸期待的九尾狐,就像一个正等著夫子表扬的学童似的。
她怀里的小狐狸中了邪似地呜呜呜呜直叫唤,九尾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道:“看来我还没把凡人的遣词造句忘个精光。既然如此,两位後会有期了,希望你们早日找到主公大人。”说完,她便抱著小狐狸跳进了近前一个坑洞。
“两位公子……青……不,素她从前有过一个凡人相公,所以学了些你们的话,若是惊到你们还请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月析柝连忙摆手,只有他被吓了一大跳,离冷依然镇定得像什麽都没听到似的。
“我送两位公子一程吧,这边离妖域出口还是有些距离的。”
月析柝应允,点头谢过岚妖,他同离冷便一路跟著岚妖前行。
无相氏说得轻巧,但那出妖域的路也实在远,又走了许久才到。岚妖看他们走得艰难,默不作声地延长了做向导的时日,悄悄将两人送到妖域出口才返身离开。月析柝重重向她谢过,才和离冷一道出了妖域。只是这妖域不知是进来难出去容易还是因了无相氏的关系,他们出妖域并未受到过大的阻碍。
出了妖域,月析柝才惊觉这妖域里头的时间委实古怪了,他们进妖域之时恰是冬日,不过半月光阴,竟已是夏末时节。
两人沿著昆吾山脉一路向西边找边行,途经提岚山,月析柝抱著试试看的心态回去问掌门此事,掌门支吾著答大约是在疆域极西南。
但知掌门小事向来糊涂,月析柝不敢笃定,只定了个模糊去向为西南角。
此事出得妖域,还有一件大事不得不提,每每他们到达一处小镇,定要听当地百姓唠叨个一阵子,那就是:神御将要大乱了。
太子屡次派人暗杀容王之事被昭告天下,皇帝怒极将其废黜,因了容王求情才没将废太子逐出皇城。太子之位虚悬多日,谁也猜不透皇帝心中所想,各党各派纠集人马,只待这垂危皇帝一死就发兵夺权,拥立各自皇子称帝,太子及其党羽自然也是一拨不小的势力。
但尽管皇帝病重,毕竟还活著,他本就是手段凌厉的一代明君,又有雷厉风行的凤昭王在朝中把持,各方虽蠢蠢也不敢轻举妄动失了先机。故而皇城风起云涌,外敌於清平关虎视眈眈,伺机侵吞神御山河,时局如弦绷欲断,一场腥风血雨无可避免。
月析柝听得说书人绘声绘色将朝堂上的故事讲了一遍,对这曾有一面之缘的皇四子越发多了好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的同情。只是这王爷太过仁慈的心肠总是对他所处的位置不利,月析柝看书不多,却也知道这一番妇人之仁在尸横遍野是皇族是要不得的,饶过废太子是德,但若废太子东山再起,遭殃的就是容王了。
月析柝唏嘘一阵,又觉他区区一介山野武夫想太多,只希望皇帝不至病得老眼昏花选错了皇位继承人,使得百姓免遭灾祸才好。
他就这麽一路叹一路想,与离冷一齐到了神御西南角,崇吾、昆吾两山脉交界,独苏、宜苏二山中一个贫瘠村庄──苏麓村,正是翌年秋。
离冷月析柝终於在这个占地仅十里许的破落小村寻到了阴辰邪妖颜的消息,那显然被吓得半死的汉子结结巴巴地说这两人昨日在他家住店,一大清早就没了影。
月析柝凛直了背脊,没走远!太师叔和妖颜一定在这附近!
离冷更快,轻轻一跃身形就在一丈开外,那汉子骇得张大了嘴,涎水淌下来了也不自知,呆呆瞪著那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後消失在村後的金黄田埂里。
第二十三章
金色暖阳之下,和煦的微风徘徊在黄澄澄的山谷,半人高麦穗摇曳成波,一望无际的田野满是金黄的丰收之色。就连那横竖交错的田埂也恍然映上了金灿灿的黄,衬得这片贫瘠的原野竟如同饱满肥沃。
月析柝眯著眼站在麦田中,尽量提气不点到村人辛苦耕作的农田,探著脑袋左右张望。原以为只消一眼就能看清太师叔在何处,不想低估了这山谷地形和晃眼的金黄色,即使登上山岩,也难以看清这麦田中究竟有些什麽人。
不过他由山岩下一跃而下之时,发现不远处匆匆离去一队人,走得很急,从身形上就可辨出武功不低,个个腰间整齐的一色银光,在阳光下甚是扎眼,只一晃眼,便没了影迹。
月析柝顾不得思索他们是何许人也,见离冷也摇了摇头,两人不得不跳下田埂,一点一点缓缓寻起来。
暖暖的阳光很舒服,照在腰背上让人顿生昏睡的想法,月析柝没走几步就觉得困倦,恨不得扑地就大睡一通,他的时日还没从妖域那古怪的时令里调整过来,自是累得够呛。
“沙──”
一声极轻的晃动由背後响起。
月析柝立刻回身,一抹棕黄极快地在他眼前划过。
虽然满目都是橙黄,这抹棕黄夹杂其中极易混淆,但月析柝清楚地知道那绝不是眼花。他飞快地迎身而上,那声音很轻,但月析柝听得一清二楚,来人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下……
不可能是太师叔……
“──!!!”
月析柝没追几步,忽地坠下地来,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追人的事被他全然抛到脑後,月析柝的嘴巴以可笑的姿势张得大大的,大惊失色地瞪著眼前一副景象。
麦田包裹著块极小空地,中植参天古木,巨大的阴影笼於树下两人身上,都是他认识的熟悉面容,找了快一年的人……本该是惊喜的重逢,但是如今只有……惊恐!
……他们、他们、他们……!!!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居然看到妖颜衣衫半褪地挂在太师叔身上!还敞著两条白生生的腿任由太师叔冲撞!还那满身淫靡情色的痕迹和声音!……
救命啊──!!我的妈呀──!!!
月析柝只觉得眼都要瞎了耳都要聋了,手忙脚乱地不知是捂眼还是捂嘴还是捂耳朵,惊骇地在埂上连连倒退,简直是连滚带爬了。
背後突兀地撞上一人,他受惊地一转头,正见离冷没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月析柝一把跳上去捂住了离冷的眼睛,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劲把人往後拖。
离冷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太师叔和妖颜欢爱的场面,届时师兄看到妖颜媚态横生的模样……月析柝倒抽一口冷气,他那古怪的太师叔都被迷得晕头转向,他方才差点也没流鼻血,月析柝简直没有勇气往下想,一头冷汗地拼命使劲将离冷向後拽。
离冷显然被月析柝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不过他只是僵了一僵,便任由月析柝拖著往後跑了。直跑出十几里,几乎退回村子,月析柝才满头是汗地放开他,喘著粗气。
月析柝呼哧呼哧喘了好几口,才想起要向离冷解释,甫一直起身迎上离冷的目光,猛然间想起些什麽,轰一声红了整张脸,支支吾吾道:“……师师师、师兄……我我我找到……太师叔了……我们等等等……等会再再、再去……”
离冷缓缓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未多言。
月析柝这厢纠结个不停,在心头狠狠大骂太师叔禽兽,骂了半天,再转而大骂师兄也禽兽……
离冷在一旁看他通红著脸,连耳根都是红的,顶著一脑门的汗喃喃自语,只差没头顶冒烟,屁股生烟了,顿觉有趣。虽不知他到底为何莫名其妙将他拖出来,但那一副喋喋不休的模样却著实好笑。
只这麽一想,离冷就提步过去,唇上不自觉带了丝笑意,抬手用衣袖慢慢为他揩去满额的汗。
额头传来轻柔的触感,月析柝吓了一跳,发现方才在心里大骂的罪魁祸首正在为他擦汗。
那张每次都把他迷得魂不守舍的脸孔离得很近,好看的眉眼都微微上扬著,墨黑的眼瞳盈著浅浅的笑意……
……我一定是吓疯了我一定是吓疯了我一定是吓疯了……
月析柝不住地这麽告诫自己,但同先前的哪一次都一样地依然被眼前美色迷得七荤八素,傻愣愣地望著那张脸,任由离冷擦完了额头擦脸颊,最後乖乖地让他连颈项都擦了一遍。
“月析柝。”
直到听见这一声带了笑意的轻唤,月析柝才懵懵回神,见离冷与他之间的距离近得过分,匆忙慌里慌张地朝後一跃。
月析柝总觉得他刚才可能又傻乎乎把心里想的统统说出来了,担心师兄恼羞成怒,这才急急逃开。不过看离冷的表情,似乎他刚才只是傻不拉几地站著而已?
“师兄,我刚才……有说什麽吗?”月析柝试探著问。
离冷摇了摇头。
月析柝这才放心地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
他想了想,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