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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一句,景彻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
听到这里,重宵咬紧了牙,突然向后扯住景彻的头发,逼得他下颚扬起,然后一掌便要挥下。
然而过了许久,景彻都没有等到那凌厉的一掌。
重宵喃喃:“景彻,别逼我杀了你,别逼我。”
第二十九章
重宵走后,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些许的虫鸣,近夏的日子了,虫儿都活跃起来,景彻想,或许是晚上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过月亮了,不得而知。
那一日,到了时间,晚饭并没有送来,只送来了一碗水。景彻端起那碗水,刚要饮下,动作却停住了,他闻了闻这水的味道,鼻尖嗅到了一丝古怪,将碗拿远了看看,眉心蹙起,然后把它放下了。
自此过去了约十多个时辰,没有饭菜,只有那孤零零的一碗水,在墙角放着,泠泠有微光,倒影在头顶的墙壁上。
十个时辰下来,不口渴也难,偏偏那水中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只怕喝下去的后果比不喝还要惨。景彻明白了重宵的意思,看来他是想一点一点逼自己崩溃,这就是所谓的不听话的后果。于是景彻狠了狠心,走过去,把这碗水泼掉。
可是景彻刚把这碗水泼掉,立刻便进来了一名灰衣弟子,哑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重新换了一碗水。
原来一直有人,在某个不知道地角落监视着自己的动作。景彻心里微寒,他忍着想要喝水的欲望,尽力不去看那碗此刻看来极为扎眼的水。
有这样一种说法,只要有空气,人是难以通过憋气把自己憋死的,同样的道理,只要有水,人又怎会活活渴死。景彻再一次泼掉那碗水,灰衣弟子不厌其烦的进来,重新又倒了一碗,如此反复。
然后,过了一个时辰,那个装水的碗,空了。
景彻以自杀般的心态饮下那碗水,接着把碗从栏杆里扔了出去,碗碎成两半。
他走回墙根,坐着,头仰起倚着冰凉的墙壁,闭上眼,等着药性发作。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可是重宵怎会让自己好过,他想,或许是什么三日之内不服解药必死无疑的东西,反正,不会比这个好到哪里去。
的确,当身体开始出现反应的时候,景彻想,倒不如那时被重宵掐死,现在也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药性发作得很快,景彻感觉到从心里开始有一股热气和不安漫出来,一直漫到四肢百骸,他忽然觉得心痒难耐,像是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想要爬出来,身体也逐渐燥热起来,血脉在贲张,可是怎么都无法宣泄□。他睁大着眼睛,隐约地惊惧起来,这样的感觉,那么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
热气扩散到全身,心跳加速,景彻捂住心口,闭上眼使劲晃了晃脑袋,大口喘着粗气。理智在一点点被消磨,他站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腿一软很快又跌倒。他倒在地上,冲栏杆外边喊道:“喊重宵来,你们把他喊过来!去把他喊过来!”
没有人回应他,四下静谧如常。
小腹处一阵炽热,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了一样,景彻很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体需要的是什么,可是如果就这么屈从了药性,那和禽兽又有什么不同!
发泄不得,他开始通过自残来转移注意力,他狠狠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可是这远远不够,他又用指甲死死抠着掌心,渐渐有血从手掌间流下,顺着手臂,滴在地上。药性使景彻几乎无法站起来,他蜷着身子躺倒在地上,脸冲着外边的走廊,喊声里竟然带了些央求的味道:“你们把重宵喊过来,你们去把他叫过来!”
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景彻几乎要绝望了,他的自制力越来越难以抑制愈加猛烈的药性,他知道这里有人在监视着他,他又怎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那羞于见人的丑事,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景彻再一次喊道:“你们再不喊他过来,我就咬舌自尽,到那时你们再喊他为我收尸!”
这一次,从走廊的尽头,终于传来不甚清晰的脚步声,还有衣料互相摩擦的声音,很快,两名灰衣弟子带着一名身材壮硕的大汉走了过来,他们打开牢门,将这名大汉推了进去,又把门反锁上。
他们说:“少主莫怪,若实在是忍得难受,就让这人好好地服侍少主吧。”
说完,这二人便离开了。
景彻倒在地上,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眼睛在半睁半合间,看着这名大汉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既然难受,何必忍着,少主可别不放心我,我身体好得很。”大汉笑着,伸手过来就要扯景彻的衣服。
景彻胆战心惊,他挡开对方的手,指着外面:“你赶快走,我……我不杀你!”
“杀我?”大汉又是一阵大笑,这一次毫不留情面地把景彻从地上拎起来,将他的衣服撕开,露出半个肩膀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杀我?□么?”
深深的愤恨使景彻的眼睛几乎都要变成红色,他看着眼前这人狞笑的脸,咬牙咬到牙根生疼。
似乎也被景彻这样的眼神吓到,大汉开始有些心虚,后来又扬手给了景彻一个耳光,骂道:“他奶奶的,瞪着个死人眼睛看老子做什么!”
景彻的脸偏到一边去,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开始舔上景彻的脖子,景彻差不多要吐出来了。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心中已经恨到了极致,景彻忽然推开这名大汉,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手腕一扭,那名大汉目眦欲裂,登时毙命。
松开手,大汉软软地倒下,景彻捂着心口,喉间涌上一阵腥甜,嘴还未来得及张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景彻眼前闪过片刻的黑暗,这是强行运功的后果,其实运功前他早就想过这样的情况,现在吐血还算是好的,若是运气过猛,他甚至可能心脉尽断,落得一个与这大汉同归于尽的结果。
无奈这么久了,药性还是没过,景彻倚着墙,一点点蹲下,胸口里的血液像是被燃烧到沸腾一般。他从没想过重宵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折磨自己,自己那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个?这一刻,景彻心寒到无以复加。
“你自控能力从小就很强,现在也一点都没有变。”
景彻睁开眼睛,看见重宵站在栏杆的外边,眼角染着些笑意,景彻觉得面前的重宵像是一只可怖的兽,在朝自己张开白森森的牙。
重宵开始开锁,门打开,他再一次走了进来,一脚踢开了地上刚刚那名大汉的尸体,然后蹲下来,扶着景彻的肩,道:“这个药很厉害的,若不与别人交合,任你忍耐力再强,最后也要落得一个吐血而亡的后果。”
景彻抬眼,看着重宵,眼神冷若冰霜,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下:“给我一个痛快,当我求你。”
重宵伸出食指,拭去景彻嘴边的鲜血,怜惜似的说:“你是我师弟,是我授业恩师的唯一后人,我怎么舍得你死。”
“重宵,你到底要怎样?”
重宵的眼睛睨了睨一旁的大汉,笑道:“他不行,我来,可好?”
景彻愣了下,毕竟现在身体里药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发挥着作用,若放在以前,景彻也许恍恍惚惚间便点头答应了。可是现在,此情此景,心中恨意却压过了□,景彻别开脸,喘着气冷冷道:“要杀我,就快点动手。”
这个反应是出乎重宵预料的,他想,自己还是高估了景彻对自己的感情,又或许是百里芜弦的出现,把这份感情给打乱了。想到这里,重宵心中陡然闪过一丝怒意,他将景彻拉过来,逼着他面对自己,两人的脸只有毫厘的距离,他道:“你有种就像打死这人一样打死我!”
说完,重宵便吻住景彻,手从他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抚上他光洁而炙热的后背。
“放开我!”
景彻咬紧牙关,不让重宵侵入。
“放开你?”重宵的嘴唇上也沾上了景彻口中的血,他的手伸进景彻的裤子,冷哼道,“可是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别碰我!”景彻抓住重宵的手,恨声道,“你再这个样子,我真的会杀了你,不然我们同归于尽!我……”还没有说完,气血上涌,一口血又从口中流下,景彻抓着重宵的衣襟,皱着眉看他,眼神里除了痛苦,剩下的也只有痛苦了。
看见血同时也沾到了自己身上,重宵终于有些不忍,他松开了景彻,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朝一边看去:“当初就该杀了你,不该留你这条命。”
景彻不知道这个“当初”指的是什么时候,他只能感觉到胸口撕裂般的感觉,一口气总是吸不满,像是从肺部的某个空隙溜走了。他以往从未有过的轻生念头,在这一刻愈发强烈起来。
“庄主!”
这时,一名灰衣弟子忽然闯了进来,抱拳跪下,眼角瞥见景彻衣衫不整的样子,慌忙又收回了视线。
重宵怒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灰衣弟子踌躇了一阵,道:“十里斋百里芜弦来访,可是,就……就他一个人来的。”
听见这话,景彻大惊,心脏的跳动一下子快了许多,此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欣慰与担忧,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
重宵问道:“当真?”
“真……真的。”
重宵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景彻,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他对这名灰衣弟子道:“给我看好他!”接着挥袖,大步离开。
第三十章
一袭月白色的袍子,一柄白扇,百里芜弦站在堂中,站得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不管在多拥挤的人群里,不管在多偏僻的角落里,你的第一眼看见的总是他,好像周身都散着光,或又像一个有磁力的洞,将你的所有目光都吸引过去。
重宵走进厅堂,来的路上他换了件衣服,也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擦去了,俨然又是一派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他大步跨入门槛,对百里芜弦笑道:“瞻玉公子来访,真是叫筑云庄蓬荜生辉啊,怎么站着,快请坐快请坐!”接着,又招呼身边的丫鬟:“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丫鬟们惶恐地看了眼百里芜弦,应了声后,赶紧退下去备茶。
百里芜弦大咧咧地坐下,抖了抖腿上的袍子,重宵此时也在堂首坐下,脸上的笑容从未变过。
百里芜弦摇摇扇子,两鬓长发悠悠飘起,又悠悠落下,笑道:“重庄主客气了,筑云庄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又怎是我们这这等邪魔歪道可以相提并论的。”
重宵的手按着椅子的扶手,听出对方的自嘲,笑了一下:“瞻玉公子不必自谦,那日在论剑大会上,明明是十里斋胜了我筑云庄,公子这么一说,倒叫我惭愧了。”
一语罢,两名丫鬟上茶,上好的君山银针。
“惭愧?”百里芜弦吹了吹杯中滚烫的茶水,笑吟吟的,“重庄主何须惭愧,现在武林众派推举筑云庄为首,攻打十里斋,重庄主显然已有了武林盟主的气派,我等仰望还来不及,嗯,连招呼客人的茶水都如此体面,这茶真不错。”百里芜弦点点头。
看来百里芜弦已经知道了围攻自己预备攻打十里斋的事情,此时竟然还来登门造访?早听闻百里芜弦这人行为乖张,前段时间放着好好的斋主不当,云游四海当什么江湖百晓生,后来论剑大会之上,又放着唾手可得的魁首之位不要,把得到的东西,都像是玩耍一般从不珍惜。重宵从前几次与他的接触中,也了解到了一二。
“不知瞻玉公子这次来,所为何事?”重宵问道。
放下茶盏,百里芜弦扬了扬嘴角,道:“重庄主果然爽快,我喜欢!刚才客套了半天,你若再奉承回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重宵一愣,皱了皱眉头。
“其实我这回来也没别的目的,全看重庄主你的一句话。”
重宵抬手道:“但说无妨。”
百里芜弦摸了摸下巴:“你我两派相争,输赢不知,但是武林必会掀起一场浩然□,且不论输赢都会元气大损,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们握手言和,你争你的天下,我过我的悠闲日子,如何?”
这听上去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百里芜弦既然没有野心,重宵又何必去攻打它。赢了倒还好说,若是攻打不得,难免不会落得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大家都懂。
重宵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容,似是想了片刻,他看了眼啜茶不语的百里芜弦,又垂下眼去,食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时光悄然流逝,二人都不说话。
隔了许久,重宵道:“握手言和,倒不如结成同盟,你助我夺江湖老大的位置,然后我保你的太平日子,这个交易,你看怎样?”
百里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