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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丫鬟尽数退下,将新房留给这对新人。
红烛熄灭,房内春宵一刻值千金。
百日照失神地站着,从今日起,九王府里便多了一位王妃。
“王府中,看来只有百护卫与我是伤心人呀。”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百日照头也不回地淡淡道:“王爷成亲,做属下的应该高兴,又何来伤心之谈?”
“哦,是吗?”花诗相公凑过脑袋,含笑道:“你说话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百日照后退一步,微有些不耐:“我心底怎么想与你何干,何况王爷的事,我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干涉。”
花诗相公歪了歪头,笑说:“嗯,真是衷心的护卫。”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夸赞,百日照听着总不是滋味。
花诗相公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言笑晏晏地说:“百护卫这张脸当真清秀俊逸,难怪王爷会喜欢你。”顿了顿,又说道:“可若是这张脸变成了丑八怪,你说,九王爷还会喜欢你吗?”
百日照面无表情,说:“时候不早,花诗相公该回房就寝了。”
花诗微微叹了一口气,故作伤感地说道:“自古有情人,总被无情伤,看样子今夜有人无心睡眠了。”
“……”
一勾清浅的上弦月遥遥挂在天际,静静地俯瞰着底下,那条形影单只的人影。
今早一起来,天已经微亮。
百日照过去的时候正听见房内传来细语声:“……王爷昨日刚成亲,今日便要去上朝吗?”
“嗯。”
“那妾身送王爷出府吧。”
“不必,爱妃昨晚劳累,好好歇着吧。”
“是,恭送王爷。”声音娇羞。
没想到秦碧朱这么个火辣辣的百炼针,一嫁给慕容渲居然也成了绕指柔。
房门打开,慕容渲从里面走了出来,百日照不经意地往里瞥了一眼,秦碧朱深情款款的表情,还有床上一抹落红,鲜艳刺目。
王府外,马车已经在等候。
慕容渲踩上矮踏,见百日照正要上马,便蜷起手指敲了敲竹帘,扬声道:“日照,过来。”
百日照在众小厮不言而喻的目光中上了马车。
马夫扬鞭,车轮转动;马蹄声哒哒响起。
慕容渲一手支颚,一手挑开车帘,外面是不断后退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宛如白玉般的侧脸勾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
百日照坐在他的旁边,脑中忽地闪过那一抹鲜红,心里酸酸涩涩的,像呷了一斤醋。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百日照发现不是去皇宫的路。
“九爷,我们去哪儿?”
“去酒楼。”
“去酒楼做什么?”
“自然是喝酒了,傻子。”
“……”百日照问:“九爷不去早朝了?”
慕容渲淡淡地嗯了一声,神色惫懒。
百日照又说:“既然不早朝,九爷应该多陪陪王妃才是,昨日刚新婚燕尔……”
“大好的天气说点高兴的事吧。”语气似带了不满。
百日照闻言,低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慕容渲见他一副苦思冥想却仍一无所获的样子,一双凤目忽闪着,笑意浓了几分。
常风酒楼。
此时正值晌午,酒楼里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两位客倌,里边请。”笑容可掬的店小二迎上前招呼。
百日照问道:“小二,楼上可有雅间?”
小二手往前一伸:“有有,两位请随小的来。”
上了楼,小二拽下肩上的白麻布,抹了抹桌面,热络地问:“两位吃点什么?”
“炒墨鱼丝,绣球花菇,蝴蝶暇卷……”百日照说了一串菜名,都是慕容渲爱吃的,最后道:“再来一坛女儿红。”
“好,两位稍等片刻。”
过不一会儿功夫,酒菜便上齐了。
这个酒楼临湖而建,有一半是搭建在水中,从窗户看下去,便可以瞧见下面一泊颙绿的水池,碧水映朱蕊,风光旖旎。
一边喝酒一边赏风景,再也没有比这更舒爽畅美的事了。
慕容渲以手支颐,酌了一口酒,然后若有所思地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百日照为他布菜,小心地问:“九爷怎么不吃,烧得不合口味吗?”
慕容渲睨了他一眼,不说话。看来是嫌自己多嘴了,百日照闭上嘴不再吭声。
“给你。”慕容渲掏出一个锦盒丢给他。
百日照打开一看,愕然。
里面是一块莹白透明的玉佩,圆润暖滑,正是上好的蓝田温玉。
“这是……”
“赔你的。”语气僵硬。
百日照欲言又止,只说:“谢九爷。”
慕容渲淡淡地嗯一声,算是回应了。
送得这么不情不愿……百日照小心地把玉佩别在腰上。
玉面上雕刻的凤凰花纹,精美细致,栩栩如生,应该花了慕容渲不少银子吧,不过他这人一向挥金如土,财大气粗,这点钱还不够酒水钱的。
慕容渲侧着头,随口说道:“玉铺店的掌柜说,若是赠送给喜欢的女子能结成百年之好。”
百日照一愣,说:“这是送给姑娘家的?”慕容渲笑:“不过是迎逢之语,你还当真了。”
“……”
出了酒楼,慕容渲摒车步行,两人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店门大开,门庭若市。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阵嘻嘻嚷嚷的吵闹声。
小巷里,一群小孩正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不停地朝她身上扔石子。
那个妇人一边狼狈地闪躲一边傻笑,粗糙皱裂如树皮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馒头,颤颤兢兢地想递给那些打她的孩子,一脸的讨好:“给……吃,吃。”
一个胆大的男孩子嬉笑着走到她的身边。
她咧着嘴笑,张开手臂,也许是想抱抱他,不料那男孩子抬起脚,踢飞了她手中的馒头,还冲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打死你,疯婆子。”
百日照皱了皱眉,正要上前。
“你们做什么,都给我住手!”一个清亮有力的声音蓦地响起。
循声看去,出声的是一名面庞极为秀气的少年,明眸亮齿,此刻骑着高头大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英姿威武。
仔细一看,百日照发现这个少年竟与自己如此相像,尤其嘴角两颗若隐若现的酒窝,宛如双生子般。
那些小孩们早已一哄而散,只剩下妇人呆呆的坐在地上。
少年走到她面前,轻声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妇人像是吓了一跳,抬起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面颊布满鲜红疤痕,凹凸不平,像是烧伤过的痕迹,狰狞可怖。
少年看到她的面庞时,狠吃了一惊,脚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察觉到他愕异的目光,那个妇人手忙脚乱地用杂草似的头发盖住脸,然后步履蹒跚地匆匆离开了。
“云飞,不要多管闲事。”那辆停在旁边的马车里,传出温润熟悉的说话声。
赵云飞闻言,不服气地说:“王爷,那些臭屁孩太欺负人了,您不是经常对我说,说什么救人一命胜吃七粒葡萄吗?”
那双眼睛虽与百日照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有着百日照所没有的神采飞扬,如明辉般熠熠闪烁。
“少贫嘴,快走。”
“哦。”赵云飞这时候才看见一旁的慕容渲,立刻拱手,恭敬道:“九王爷。”
慕容渲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似地,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
赵云飞被他放肆的打量弄得浑身不自在。
看够了,慕容渲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六皇兄急着要去哪儿?”
车帘掀起,一张柔美清俊的脸探了出来:“原来是九弟,这么有闲情出来散步,不在府里陪你的新王妃?”
慕容渲嗤嘲道:“本王可不是三皇兄,成天围着女人转来转去。”
慕容槿点点头,略带挑衅似地说:“自然,九皇弟何等人物,你只是绕着一个男人转悠。”
慕容渲闻言并不生气,反而笑得一脸邪气:“是啊,本王现在一刻都不能离了他,晚上就寝也需他服侍。”
此话一出,慕容槿的表情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色,轻轻笑了起来:“九弟新婚燕尔,如今又得偿所愿,此等齐人之福,真是令人艳羡。”
“彼此彼此。”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九弟自便。”
马车轱辘轱辘地从身边驶过。
百日照羞愧地低下头,他实在没脸去看慕容槿,虽然他以前有伤害过自己,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扯平了……但是这样的境况实非他所愿,他并不想伤害慕容槿,一点都不想……
就在思绪走神的时候,一只手牵过他,二话不说就往前走。百日照盯着慕容渲的后脑勺,愣愣地任由他拉着自己。
11、no。11
无视下人们的好奇目光,百日照就这么一路被他拉回了房间。
甩开他的手,慕容渲背靠着关上房门,尖巧的下巴微微一扬:“心疼了?”
“没有。”这时候跟他唱反调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百日照果断摇头。
“真的?”
“真的。”
下巴被挑起,慕容渲已经换了一张温柔多情的面孔:“这便对了,总算本王没白宠爱你。”
宠爱……百日照苦涩一笑,他对自己也仅仅只是宠爱罢了,不会再有更多的感情。
慕容渲放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道:“改日叫下人把你的房间整顿一下,灰沉沉的,本王看着难受。”
这里是下人房,自然不能跟他的翦水阁相比。百日照恭敬地道:“属下住得挺好。”
慕容渲抿了抿鬓边的头发,似笑非笑:“你要本王在这种地方行鱼水之欢?”
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好好的高床软枕不睡,非要跟他挤一个房间。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百日照说:“王妃知道的话,属下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秦碧朱那火辣暴躁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夫君宁愿睡男人也不愿意碰她,百日照几乎能想象到她挥着鞭子,横眉竖目的样子,能不得罪她就不得罪,不过他这句话却把慕容渲给得罪了。
“就因为她,你让本王禁欲?”不满质问。
“……”
“你是真的为本王着想,还是根本不愿本王碰你?”慕容渲眼神锐利:“因为她还是他?”
今日慕容渲一反往常的胡搅蛮缠,像个吃足了大坛醋的妒夫一样,面对他的咄咄逼人,百日照转移话题道:“这种事,九爷还是适量些为好。”
慕容渲交叠着双腿,好整以暇地说:“日照,你何时说谎都不脸红了?”
百日照不明所以,又听他说:“夹着本王不松开的人是谁?”
“……”
“叫本王再快点深点的人又是谁?”
百日照差点咬到舌头:“……属下,没这么说过吧?”
慕容渲笑得魅惑:“你嘴里没这么说,可那里却是这么反应的。”他平日里一派正经沉静,但说起下流话也是一篓一篓的。
百日照脸色涨红,露出尴尬的表情,他说的是事实,自己也不好反驳什么,好在慕容渲不再逗弄他。
“你无需忌讳别人,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百日照嗫嚅地应了一声。
熟悉的体香靠近,整个人从背后被抱了个满怀。乌黑柔滑的青丝落在身上,宛如浇了一砚浓黑的墨汁,似乎要泅到肌肤里。
慕容渲笑说:“你身上用香料了么,好香。”
百日照低头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香味,疑惑道:“不香啊。”慕容渲低低浅笑:“你若是不香,本王又怎么会春心大动想吃了你?”
“……”又开始不正经了,百日照一抖肩膀,想甩开他:“别闹。”
慕容渲不放,继续缠着他玩闹:“来,让本王咬一口。”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百日照忍不住笑出声:“痒。”
慕容渲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百日照被看得有些难为情,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柔媚的眼弯成月牙:“没想到你这呆子笑起来挺好看,成天板着个脸做什么,以后要多笑。”顿了顿,又说:“只准在本王面前笑。”
百日照倒不觉得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平时跟自己说话的人没几个,除了老跟自己找茬顶嘴的馥儿,就是话都没说几句就上阵磨枪的慕容渲,没有高兴事,笑容又从何而来?
现在想来,他似乎很多年都没有真正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都是精力充沛的年纪,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床上。激情一番后,慕容渲玩痛快了,抱着百日照相拥而眠。
过不多时,就有秦碧朱的丫鬟过来请慕容渲去用晚膳。
打发走丫鬟后